紫衣顯得有些慌亂,這王府不是她想象中那樣,這王爺,也不是皇室符號標明的冰冷。她望著這個一臉憔悴的男人,望了行禮,呆愕在那裏站著。福樂見她神色飽滿,顯然心境沒有因困在王府而受到攪擾。踏入紫衣房內,便緩緩說道:“你,過的還習慣?”紫衣迴過神來,慌忙迴應道:“多謝王爺,民女沒覺得什麽不適應的。隻是........我,是不是還會迴到那迎春閣去?王爺若是不嫌棄,紫衣願意在王府之中為奴為婢,但求不要再迴那煙柳之地了!”


    “這.......不會了,你願意留下,便留下吧。王府也不缺你一個人的口糧。奴婢也夠多了,喜歡幹什麽,你便幹什麽就是。總之,無拘無束便好!”福樂很是慈愛的說著,望著眼前的女兒,心中想認親的衝動,攪擾著他,他卻一直在克製著。


    “沒什麽事,你還是別到處走動的好。院落四周,有王府侍衛值勤,不會有人來打攪你的。隻是近來外麵有些不太平,呆在院裏,也免得節外生枝!”福樂說著自己的擔憂,卻讓紫衣聽的極為迷糊。但紫衣還是恭敬的點頭應允了,福樂怕自己與她相處太久,會惹得自己衝動,便快步離開了。於他的心裏,隻要每日能見到,看著她安好,便能讓心底的愧疚略微的淡去幾分。“來人,速備車駕,我要去一趟迎春閣!”福樂走出紫衣別院,便高聲招唿著,很快便有侍衛在王府外為他準備了車駕。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本來就是隔著一條街的地方,很快便到了。老鴇子那個興奮勁,卻是沒提起來。要知道,煙柳之地,白天可是大門緊閉的,這近來王公貴族,倒是都喜歡大白天的來鬧騰。讓她都有幾天沒好休息了。雖然心中怨恨,卻是一副笑臉快步跑出去恭迎。


    “王爺駕到,蓬蓽生輝,民婦迎接來遲,還望王爺贖罪!”見老鴇子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本來想入店的福樂止步在門外,忽然吩咐身旁的侍衛遞給她大把的銀錢。老鴇子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問道:“王爺這是?”


    “少跟我撞糊塗,紫衣贖身之用。今後,他就是我王府的人了!”福樂嚴聲答道。對於這個地方,他沒有半點感激。除了讓自己的女兒看盡了世間醜惡外,根本沒帶給過她半點快樂。老鴇子卻是麵色一沉,隨即陪笑道:“王爺如此,怕是不妥吧。要知道,咱們迎春閣這裏的常客,可是相國之類的達官顯貴。人人都是衝著紫衣的名而來,我這頭牌姑娘,就這點銀錢我這迎春閣上上下下這麽多張嘴,豈不是要餓死了!”


    “大膽刁婦,居然跟王爺討價還價。找死不成?”隨行的侍衛見這老鴇子囉囉嗦嗦,從旁怒斥道。福樂卻是抬手示意他退下,緩緩說道:“如若國法禁了這煙柳行當,你沒了皮肉買賣可以做,難不成就坐在這迎春閣等死了?本王好聲好氣與你說,你若是這麽不識抬舉。別說本王不問朝政多年,今時今日,說話的分量,似乎沒變什麽樣。如若你跟我東拉西扯,是不是讓我稟奏皇兄,來個禁令?”


    “這.......王爺息怒,民婦多嘴了,不過是心直口快之過。王爺見諒,這紫衣姑娘沒了,還會有綠衣,黃衣,天下女子何其多,怎麽會餓死我們這幫人呢。王爺喜歡,隻管贖迴去便是了!”老鴇子立馬改口,這早在所有人意料之中。


    “如此,不是皆大歡喜麽!”福樂說罷,準備離開。卻聽得樓上有人唿喊他的名字,抬頭一望,便見相命與清塵探出頭來。他一心隻是想著替紫衣贖身而來,倒是忘了相命二人居住在此。本來不打算入內,此時見了恩人,也隻得快步上樓去拜訪。


    “王爺可喜可賀啊,如願以償。看來天倫之樂,指日可待啊!”清塵一見福樂踏入紫衣房間,便高聲喊道。福樂趕緊的把門掩上,清塵這才意識到這象國國都所在,謹言慎行,需時時記在心頭。


    “高人不可造次,若是讓人聽了去,於我有些流言蜚語倒是小事。若是讓人得知她們母女的情況,宵小之輩定然會到皇兄那裏去邀功。親情固然重要,這皇室顏麵卻是重中之重。皇兄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當國主的時間裏。縱然史官可以掌控,讓其抹去這一段汙點。可是眾口難封。此事萬萬不能喧嘩啊!”福樂急忙叮囑著,聲調極其低弱。


    “老夫山野之地呆習慣了,這不是一時難以去除一些個陋習麽。自當克製,自當克製。喚王爺上來,便是想問問我二人離開之後,王府還有什麽異動否?”清塵緩緩問道。福樂在旁細想了一番,突然說道:“來此之前,我去往紫衣所住的別院,便遇到兩個身手高超的黑衣人。看他們動向,似乎在王府內找尋什麽。隻是他們見我大聲唿喊,便快步閃身離去了。此事剛好在沙國法老隨然妃進宮之後發生,我想其間必然有些什麽聯係!”


    “法老隨然妃進宮了?”相命驚異的問道。


    “不錯,莫非高人覺得有什麽不妥?”福樂見他如此驚異的神色,慌忙問到。相命隨即平緩了下心緒,緩緩答道:“沒什麽,王爺若有要事在身,我們也不與你多聊了。想來法老前輩與我們也是舊交。故而,我們也該入宮去看看,是否有什麽危險!”


    “如此說來,法老與我也是至交,二位豈能如此看輕本王。本王並非怕事之人。象國乃是福家的天下,我雖不是國主,卻在國中說話,還有些分量。若是那然妃真的圖謀不軌,我定然能說服皇兄,將其依法懲辦。二位高人若是存心隱瞞,也就是把本王當外人了。此前國後蒙二位受贈奇藥之恩,我不是沒辦法報答了。還望二位直言,讓本王能略盡綿力!”福樂突然說道。


    “這.......”相命遲疑起來,望向一旁的清塵。清塵運功查探了一番,除了門外的幾個侍衛,並無什麽異常的氣勁浮動,便緩緩說道:“然妃與妖邪族眾有糾葛,當年禍亂人界的妖邪之輩,現在聽命於她。我們懷疑她想篡奪象國的權勢,然後攪亂七國安定的格局。故而,沙國法老曾借她一件妖物,那東西可喚醒妖邪。法老此行,便是討要那妖物而來。想將那物件帶迴,封印保存,免得生了禍事。可是這然妃似乎無意歸還。今日法老隨她進宮,我們擔心這然妃耍什麽詭計,若是害了法老,豈不是連最後能討要的線索都斷了。我們就更沒辦法查到那妖物被她藏在何處了!此事並非一般,王爺還是不要攙和進來的好。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啊!”


    “高人此言,實在是看輕我福樂了。當年戎馬生涯,雖然卸了盔甲十年之久,卻未曾生疏這武學。我是壯誌在心,卻被情事纏住了腳。固然才做了十年的逍遙王爺。二位所言,比一國之政更為緊要,本王更是要盡力幫忙才行。二位這就隨我車駕進宮,興許能趕得及,阻止禍事發生!”福樂說罷,起先先出了門,相命與清塵無奈,隻好隨他而去。


    福樂王爺的車駕,一路從白玉城的大道駛向王宮,人人退避,卻不是被驅趕,而是發自內心的尊崇。看來這福樂在百姓的心中,威望甚高,卻是如迎春閣的人所言,是個德行仁義之人。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車駕便抵達了王宮。


    “國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宮!禁宮戒嚴了!”門外侍衛見車駕到來,便高聲喊話道。福樂一下車,那侍衛卻是恭敬的跑上前來,客氣的說道:“原來是王爺駕到,今日宮中出了點瑣事,故而戒嚴。王爺若是要入宮,勞煩等些時候!”


    “哦?到底出了何事?難道本王都不能告知?”福樂一臉的凝重之色,盯著那侍衛。憑著福樂在軍中的威望,以及根深蒂固的人脈,侍衛很是清楚,這個王爺不好應付。故而客氣的迴應道:“今日沙國法老未經國主召見,私自帶人闖宮,還驚了然妃娘娘的鳳駕,據說娘娘受了傷,都見血了。現在法老與那個隨行的兇手,正被禁衛軍圍堵在宮內。然妃寢宮附近,一片殺氣。王爺還是不要進宮的好,免得給驚擾到了!”“王爺,這.......”相命聽得王宮戒嚴,便覺得不對勁,此時這侍衛如此說,更是心中急切。福樂卻是揮手示意他安靜,緩緩對著那侍衛說道:“既然是宮內救急,光憑這禁衛軍,哪裏夠了。是不是我去調遣各路將軍前來。這動了沙國法老,沙國大軍必然會壓境,戰事一起,爾等豈不是都要提槍上馬,去往前線殺敵。你們若是想一展身手,這可是大好時機啊!”


    “這.......王爺的意思是?”那侍衛聽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隨即問道。


    “國人都知道我與法老私交深厚。若是他在這象國出了安危之事,我豈不是難以與沙國交代。祖先穩固的和平,你們就這樣給砸了,對得起死去的先人麽?讓我進去,或許可以解決了這矛盾,也免了你們征召入伍的危險!”福樂緩緩說道。


    “來啊,開門,迎王爺入宮!”那侍衛很是識趣,隨即招唿人大開宮門。福樂王的車駕隨即快速駛入宮內,朝著然妃寢宮疾行而去。


    此時的然妃寢宮內,福康正在安慰受傷的然妃。宮外卻是大批的禁衛軍,將法老二人圍堵的水泄不通。福康對於法老動手傷害然妃一事,心內頗有疑問。不過然妃受傷的事實擺在眼前,這泱泱大國,總不能失了麵子。故而他才調集禁衛軍將法老二人圍困在這裏。心裏卻是在盼著福樂早些得到消息,進宮來解圍。他這個安樂國主做了十來年,可謂是逍遙自在,事事順心,也不用操勞什麽。沙國法老若是在象國丟了性命,兩國大戰必不可免。他不想開戰,隻想在安樂窩裏度過。一邊安慰著然妃,卻遲遲沒有下令禁衛軍動手擊殺法老二人。


    “臣妾這流的可是血啊,國主難道一點都不心疼麽?他們未經國主召見,私自入宮,已然犯了兩國邦交的大忌。此時又強行闖宮來襲擊臣妾,臣妾身體受傷事小,國主顏麵喪盡事大。要知道,象國可是七國之中的強國,連金蛇國主都不敢如此不把您放在眼裏。這口氣,國主咽得下麽?”見福康遲疑不動,然妃心內急切,卻又不能自己去動手。隻得拚命的裝委屈,想激怒福康。哪裏知道,福康是個淡然的很的主子,根本對這些東西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祖宗基業的穩固,是國泰民安。


    “愛妃嚴重了,我看此事定然有什麽誤會。這人也被困住了,不多久,福樂定然會知道此事。他與那法老私交甚厚,到時候再聽他們如何辯解,再做定奪也不遲。要知道,這不是兩條普通的人命,隨時都會惹得兩國開戰的。民不聊生,可不是我這國主想要的結果。打起仗來,說不定還得禦駕親征,豈不是讓寡人以身犯險麽。難道愛妃舍得?”福康老道的很,比然妃心中所想的傻子,要精明不知多少倍。此時然妃一肚子的火,卻還得強裝出笑容。


    “稟告國主,福樂王爺到了寢宮外,在外候著,求見!”一名侍應急匆匆的跑來傳信。看來,這宮中不單這國主沒見過如此緊張的場麵,所有人都忘卻很久了。誰都不想殺戮之事發生,故而都顯得神經緊繃。


    “快請,快請!”福康這會兒來了精神,猛然起身,將然妃甩在一旁,直奔寢宮外。就在他出了寢宮的瞬間,兩個黑影閃入寢宮之內,於房梁之上安靜的潛伏著。


    寢宮外,一陣客氣的禮數,和一番寒暄之後。相命幾人便見到了法老和圖斯被圍困在禁衛軍中。二人鎮定自若,也沒有動手,卻是運功護體,絲毫沒有鬆懈的樣子。福樂則是被福康拉到一旁,福康喋喋不休,低語著什麽。福樂也是在一旁接連的迴應,兩兄弟便在一旁扯開了。而相命和清塵毫不客氣的竄入人群之內,禁衛軍圍堵,他們可不放在眼裏。閃身到了法老二人身旁,相命隨即問道:“前輩怎麽會這麽莽撞,隨那女人進宮,是個下策啊!”“起先以為逼到臉上,她也沒法推脫。不料一進宮,她便弄傷了自己,大唿救命。我起先還納悶為何要走偏門入宮,原來她早就算計好了。此時已然百口莫辯,隻能等這福康國主做定奪了。在別人的地盤,我們認罪是斷然不會的。若是硬要拉個魚死網破,我沙國數萬子弟,也不會讓象國安生!”法老憤然道。


    “法老此言差矣,兩國開戰,必然牽扯到其它五國。各自盟國相繼加入,豈不是天下大亂。這不正好順了那七妖眾的意。這然妃卻是不想失了象國的權勢,看來不惜與沙國一戰,她也不會交出這蚩尤右眼了。眼下,隻有看那國主怎麽處置,我們再做定奪不遲!”清塵低聲迴應道。


    “話是如此說,這被冤枉的氣,我可要討迴來。別說福樂王爺在,就算天王老子在,我也忍不下。這妖女,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法老顯然沒打算留有餘地。相命二人不知如何是好,望著不遠處的福樂和福康,靜等著消息。


    “找到了人?”然妃在寢宮臥榻上沉聲問著。她此時一肚子的火,也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既然不想歸還蚩尤右眼,又想保持象國的權勢。唯一的辦法,就是除了這沙國法老,沒了閑言閑語的嘴,自然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到時候就算與沙國開戰,她本是沙國當年巫力僅次於法老的人,也不怕什麽。此時她隻想一舉將福樂與法老兩個一並除去,問的很是急切,卻久久不見梁上的人迴應。“那就是沒找到了,真是晦氣。這戲演不下去了,你們看怎麽辦!”然妃接著問道。


    “於我們而言,隻要象國這個避難所安全,其它的都不重要。你覺得怎麽辦合適,便怎麽辦。就算死幾個人,也是正常不過!”蝙蝠沉聲迴應道。


    “那就等國主作答,若是沒個圓滿的解決辦法。一不做二不休,一並除了。憑著你們七妖眾的實力,軍中將領再強硬,也可一起控製住。朝中的權貴,我早就打點好了。你們不必擔憂,到時候等我吩咐便是了!”然妃嬌羞之氣瞬間消散,一身寒氣散射出來,充斥著殺意。


    “隻能如此了,既然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也就沒什麽退路了,我們先發信,召集弟兄們迴來再說。以防有變!”火駝說罷,閃身從偏窗掠出。


    宮外的福康和福樂討論了半天,看著似乎有了結果。福康遣散了禁衛軍,緩緩走到沙國法老不遠處,沉聲道:“福樂與我所說之事,雖一時難分真假。不過妖邪之事,與我國主的臉麵相比,輕重之分,我還是懂的。既然你們眾口一致,我們不如入內問問然妃,我也好心安!”相命幾人互望了一眼,隨著福康朝然妃寢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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