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象國不曾與人結怨,你等一身刺客裝扮,看樣子是衝著老夫來的。所謂何事,還望明言,就算是死,也讓老夫死個明白!”法老感覺眼前二人詭異的很。一身氣勁,與妖力沒什麽兩樣。對於持有巫妖杖的他而言,這樣的氣息,再熟悉不過。毒蟒與白象互望了一眼,沒有作出任何迴應,二人一左一右,朝著法老猛撲而來。


    但見白象施展出氣形象體,巨大的象體,獠牙駭人,長鼻更是掃動的虎虎生風。而毒蟒施展出的氣形巨蟒,也是極為逼真。兩頭氣形幻獸,猛然衝向不遠處的法老。二人似乎想一擊將他拿下。可惜,七妖眾除了蝙蝠恢複了五成左右的力道,其餘人等,皆是兩三成氣力的恢複。二人雖然想速戰速決,法老手握巫妖杖,卻沒那麽容易束手就擒。但見妖光一閃,一個獅身人麵的氣形雕塑顯現在法老跟前,氣形白象與毒蟒的衝擊,撞在這獅身人麵像的身上,發出巨大的響聲,讓附近的守衛和相命三人都被驚動了。


    “這老骨頭,居然這麽難纏,三哥,還是走吧!”毒蟒見一擊未能奏效,又驚動了王府中人,急忙說道。白象點了點頭,二人隨即撇下法老,閃身遁走。一邊走著,白象還憤然說道:“老不死的家夥,居然還有這巫妖杖護身。使出的獅身人麵,堪比雄獅的氣形之體。罷了,這算是泡湯了。再另想辦法吧!”毒蟒也是會意的點了點頭,二人從法老所住院落的牆壁翻出,消失在夜幕之下。


    “法老,屬下護主不力,實在是該死!”圖斯見這院落一片雜亂,上來便是一陣自責。法老卻是略微平複了下氣勁,緩緩說道:“無妨,那二人本想一擊將我斬殺。還好這巫妖杖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到底是何人,法老前輩可曾認出?”相命急切的問道。法老搖了搖頭,沉聲道:“樣貌被黑布包裹住,根本看不到。倒是如清塵宗主描述的蝙蝠裝扮有些相似。施展的是氣體象形和巨蟒招數。若是估計的沒錯,也該是那七妖眾的人!”


    “何以會找你麻煩。莫非是那然妃不想被你問及蚩尤右眼之事。故而才派人暗殺?”清塵思索道。相命卻是從旁說道:“師叔所言,雖不無道理。不過那然妃的布局,顯然不可能在此時將法老前輩除去。沙國國主死在象國,人盡皆知是象國國主親自招待的。此時下手,豈不是讓象國背負了個暗殺沙國國主的罪名。兩國交兵,應該不是然妃想要的結果。我看她想培養自己的兒子登上王位,絕對會讓象國的實力完整的保存。莫不是這七妖眾本身不和,各自盤算,才會出了這種事把?”


    “極有可能,他們本就不該受製於人。這世道越是亂,對他們越是有利。若是七國戰亂,根本就無人有心思去顧及他們。你所說的,也有幾分可能。隻是,他們的實力極其強大,怎會草草一擊了結了。實在讓人匪夷所思,不過好在他們離去了,若是在這王府鬧出大動靜,必然驚動了象國國主。”法老緩緩說道。“那這求雨一事,還能繼續麽?”相命問道。


    “恐怕不成了,剛剛與他二人對打。借著巫妖杖的力量,施展出獅身人麵獸的氣形之體,才將二人合力一擊給抵消了。巫妖杖的妖力,怕是給去了大半。也好,反正找然妃出來,便是要有個借口。此時巫妖杖沒了妖力,等王爺迴來,我便知會他一聲!”法老沉聲說道。


    “對了,王爺!”相命突然驚唿起來。眾侍衛在見到院內沒事之後,便各自歸了崗位。清塵見他驚唿,急忙問道:“莫非你擔心那精血?”


    “不錯,此前雖然未察覺冷宮附近有什麽不對。可這王府都入了刺客,足以見七妖眾的滲入之深。而且他們神出鬼沒,武力高強。我們怕是要去一趟冷宮,縱然他們不會對王爺不利,然妃與國後大病一事,絕對脫不了幹係,國後安危,關乎到紫衣,我們.......”相命說的有些含糊,唯有清塵聽懂了。法老和圖斯二人,隻是聽得關於王爺和國後之事,至於那個粗略帶過的紫衣,他們也沒在意。


    “想來,今晚我在這王府是安全的。你們多勞累一番,去走一趟也是好的。奪迴蚩尤右眼之事,我們既然已經商定,就按部就班執行便可了。我這沙國國主的身份,實在不便與你們一道,在這白玉城內進進出出的,太惹人眼了。還望二位見諒,多多保重!”法老客氣的說道。相命從旁迴應道:“法老前輩客氣了,與妖邪有關之事,皆是我們份內之事。自然無需誰來勸導。本就是人人都該盡力的事情,我們既然是修道之輩,更是義不容辭。二位也多多保重,先告辭了!”相命說罷,與清塵一道,閃出王府。


    “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走!”王府外的巨樹上,白象和毒蟒正在商議著。毒蟒卻是迴應道:“此事不知大哥會不會知道,縱然他不知道,若是沒逃過那然妃的耳目。我們也得挨一頓批,迴去那宮中牢籠,還不如睡在這樹木上的安逸。三哥若是覺得迴去好,迴去便是了!”“老五這話說的,兄弟之中,你我二人最為投機。自然是在這裏陪你的好,此事未成,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算是嚇到了那沙國法老。再尋機會便是,一定要攪他個天翻地覆才好!”白象說罷,與毒蟒一樣,在這巨木之上,打坐調息起來。


    冷宮之內,國後早已服下蟾蜍精血,福樂王在一旁見她氣色一點點的好轉,喜極而泣道:“委屈你了,這麽多年。如若是尋常百姓,我們該過著男耕女織的安逸日子。可惜,生在帝王之家,注定了這麽多纏身之事。是我害了你們母女,是我害了你們!”


    “王爺不必自責,就當是上蒼與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你我情投意合,打破倫常,我未嫁娶,卻替你育有一女。若不是王爺尋遍名醫高人,替我恢複那處子之身,我怕是入宮被臨幸的當日,就早已身首異處了。王爺苦心,我怎會不知。你為了我母女,朝中大小事都不參與,如同個玩物喪誌之輩,整日沉在府內。王爺可是個雄心大誌之人,比起國主,不知英明多少倍,是奴家害了你,害得你江山得不到,這情愫也無處安放。王爺千萬別自責,讓奴家經受不起,心內難安啊!”國後見福樂一臉的淚痕,甚是憐惜,哽咽之聲難以平複。隨著她的手觸碰到福樂的麵頰,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從她的眼眶奔流而出。


    “啟稟國後,然妃娘娘帶著禦醫前來探病了!”這一聲通報,讓二人驚愕不已,慌忙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國後隨即沉聲說道:“請娘娘進來便是,本宮身體抱恙,就不便遠迎了!”國後話語才落,寢宮門就被推開了,但見然妃帶著一個身著黑裝,全身包裹嚴實之人進入寢宮內。一見福樂王爺在國後臥榻之前端坐,麵色一凝,橫眉深鎖道:“王爺,這是.......”


    “臣弟擔憂嫂嫂安危,故而有些失態,忘了君臣禮數。多謝娘娘提醒,差點就犯了祖宗忌諱了!”福樂一邊慌忙起身,一麵客氣的說道。“哪裏的話,福樂王乃是國主唯一的兄弟。自然是不會受國主責罰的,隻是王室之人,該要的規矩,還得守著不是。免得閑言閑語,丟了國主的醜,豈不是讓天下人看笑話?”然妃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甚是氣人。福樂則是忍氣吞聲的陪笑道:“娘娘教訓的是,臣弟自是有些魯莽,多謝娘娘教誨了!”


    “王爺太客氣了,隻是本宮不知道,王爺還站在這裏做什麽。本宮帶著禦醫前來問診,難道王爺要留在此處觀摩,窺探國後玉體不成?”然妃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讓福樂心火驟升,卻見國後搖了搖頭,沉聲道:“妹妹好意,本宮心領了。已然是個殘破之體,何須在勞費禦醫,也不必浪費什麽藥材了。診脈一事,我就不用了。我與王爺還有些事要交代,妹妹倒是深夜出宮,國主怕是寂寞難耐,還是趁早迴去伺候國主的好。免得龍顏大怒,惹了妹妹就不好了!”然妃聽得國後此言,臉色大變,正要發作,突然她身旁的人轉身朝著寢宮外走去。然妃這才憤然揮袖,大步離去。走的時候,她所念及的禮數也沒了,連宮門都沒替國後關上。


    “實在是太囂張了,仗著國主寵愛,自己結黨營私,有些權勢就這麽目無法紀。別說我這王爺,就是你國後的身份,她也沒那資格在此叫囂不停。實在是氣人,剛才若不是你搖頭,我早就發飆了!”福樂憤然道。


    “王爺本是個淡然隨性之人,怎會有失態之舉呢。若是這小人在國主耳畔言語些什麽,你這安樂日子,豈不是也難保了。何必與小人計較,我們圖個安逸,而非權勢名利。要爭的,讓他們去爭吧,總會有人比她更貪心,更兇橫。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道循環,我一直深信不疑!”國後緩緩說道。“蝶兒,你........”福樂忍不住,直唿了國後的名諱。國後本名紫蝶,乃是象國聞名的美女。當時便有歌謠:蝶舞花零落,一笑傾城,人皆慕。蝶舞情落空,一許深宮,夢難同......福樂這一聲輕喚,勾起的不單是自己的迴憶,讓紫蝶也是心緒湧動,難以平靜。但見福樂走到宮門處,將門掩上,正欲轉身坐到紫蝶臥榻旁。紫蝶卻是急忙說道:“夜深了,王爺在這冷宮之地,卻是如然妃所言,難免有閑言閑語。往事不堪迴首,王爺不必執念太深。還是早些迴去,保住紫衣安危便可。我這條命,生死都沒什麽兩樣了!”


    “這.......”福樂還未走近,聽得紫蝶如此言語。心中酸楚,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又不忍她受氣,隻得無奈的轉身離開。


    “看,那然妃倒是閑得很麽。這一會兒功夫,又到了這裏。那身裝扮,不是七妖眾麽?”相命與清塵二人正欲潛入冷宮之時,突然見到冷宮外宮門大開,宮門外一隊車架停靠著。不想是這然妃跑到這郊野來了。


    “師叔,是不是進去看看。這女人到這裏,必然沒好事。若是王爺和國後遭遇不測,那紫衣姑娘可就是孤兒了!”相命見清塵不聞不問,也不作答,隻是盯著然妃一行,才急切的問道。清塵卻是將他腦袋按低了,待然妃一行離開之後,才憤聲道:“就知道嚷嚷,這女人可不會那麽傻,跑這裏來害人。定然是精血沒了蹤跡,到此來確認精血的去向。若是國後服用了,七妖眾之人在旁,一看便能看出來。這然妃定然是國後重病的幕後指使之人,此人要的,果然是整個象國。你此時急個什麽勁,王爺和國後都在裏麵,冷宮縱然是個不祥之地。好歹也是皇室的人,怎麽可能這麽明目張膽讓人給弄死了。不動點腦子,就會急。”“這不是亂的麽,起先在煉獄之地。我可是淡定的很,從來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倒好,次次都見棺材,哭有什麽用。現在總算是懂了,凡事能盡力阻止悲劇的,我自然要先下手,免得落下遺憾,成了心病不是!”相命反駁道。


    “好了,不說了。看!王爺出來了!”清塵說罷,二人同時躍了下去。王爺起先是一驚,見二人麵目,這才緩了一口氣,急忙問道:“托二位高人的福,國後的氣色大為好轉。看來這蟾蜍精血,確實是勝過奇藥。二位能讓本王好友代為送到,瞞天過海,實在是辛苦二位了。隻是這深夜到此,不知意欲何為?”


    “剛才然妃離開了,我看她不懷好意。定是得知國後服了蟾蜍精血,這才無奈的走了。王爺此時怕也成了她的敵人,以後行事,還需謹慎小心的好。再者,我們懷疑她與蚩尤妖族有聯係,故而有些事情,要托王爺幫忙。”相命緩緩答道。


    “何事?但說無妨,本王若能辦到,義不容辭!”福樂爽快的答應道。“既然然妃與妖族有染,我們想讓王爺請她到王府一敘。到時候真假便可斷定,此事不能驚動國主。具體怎麽辦,還需沙國法老與你詳說。我們二人不便參與。隻能從旁協助,王爺既然應允了,我們就等你的消息了!到時候,通知各時辰,我們自會到王府護佑王爺!”相命緩緩答應道。


    “既然如此,本王這就迴去。高人所托之事,我自然是不會推脫!”福樂說罷,也上了自己的車駕,準備離開。相命突然追了上去,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麽,福樂起先淡然的神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見福樂車駕緩緩離去,清塵隨即問道:“你與他說了些什麽,讓他氣色如此難看?”“那氣人的溫盛,始終是個禍害。留在王府,豈不是壞事,我實話實說,也沒有要王爺除了他的意思。隻是趕出王府,好像已經很積德了吧!”相命緩緩說道。


    “那小子卻是惱人,趕出去也好。省得王府內都不能安心說話。隻是他到底是然妃的人,還是佛門的人,此時還不能斷定。到時候,總會見分曉的。你我二人忙了一天,也該迴去好生休息了!”清塵說罷,閃射而走,相命緊隨其後。


    此時,然妃在迴宮的路上,從車駕之中,沉聲問道:“你確定麽?”車駕旁步行的黑衣人沉聲迴應道:“自然是精血的奇效,不然蠱毒哪裏會這麽快給清除了。看來,這好東西,還真讓一個廢人給糟蹋了!”


    “哼,好一個福樂王,居然串通外人與本宮作對。我這就迴去想個法子,廢了他王爵之位,免得他在這白玉城內礙眼!”然妃憤然道。


    “娘娘說的是,不過他乃國主親弟,娘娘若是沒個好點的理由,恐怕會惹火燒身。”黑衣人沉聲迴應道。“頻繁遊走冷宮之中,與國後育有一女,這事,難道不夠分量麽?”然妃忽然詭笑道。


    “可是那女兒隻是個傳聞,我們並未找到過。縱然你一切準備妥當了,沒那個滴血驗親的人,怎麽可能讓這事一舉做成。娘娘不能衝動了,這事可是關乎性命!”黑衣人勸說道。然妃則是笑著答應道:“別忘了本宮身份,巫力在手,有什麽做不定的。隻是此前沒人逼我,現在給我逼急了,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先下手為強,此乃生存之道。你這陽妖火駝,也該拿出你的本事了吧?”


    “屬下知道了,謹遵吩咐!”火駝不再言語,跟著車駕緩緩朝宮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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