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娘娘,蝙蝠已經傳信迴來,迎春閣的人已經動身了。今晚蟾蜍妖物,定然能被他們給除了。得了蟾蜍血,娘娘巫力將會大漲,大業又將更近一步了!”一襲黑衣,連眼睛都沒露出,跪在然妃跟前說話之人,周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讓一旁的福澤甚是不悅,感覺胸口發悶,故而他一臉的不悅。


    “你下去吧,蝙蝠去了,我就放心了。大業終究會成的,我們一族的複興,是天界仙神都無法阻止的。這是他們欠我們的,是三界,是天道欠我們的。我們要用血,用肉,用他們的魂靈,才能告慰那些逝去的先人!”然妃有些激動,言語激烈。


    “屬下告退了,娘娘保重身體!”那人說罷,在福澤和然妃眼前,就這麽憑空的消失了。福澤在他離開後,那種憋悶的感覺驟然消失。


    “母後一直說我們的族人,可是你從未跟我說過我們是什麽族。澤兒已經成年了,母後難道還不能告訴我麽?你的這些下屬,沒有一個以真麵目現身,母後難道不打算讓孩兒知曉些詳情,這些可用之人,難道不是留給我的?”福澤將憋在心裏很久的話說了出來。自幼被然妃教誨,耳濡目染,他也認定了自己是非一般的人。這象國的國主之位,不過是享受大業的一道門檻,而他所要擁有的,將是天下。隻是這天下在他的眼裏,隻是局限於七國的版塊而已。他不知道,而自己的生身母親,卻如陌生人一樣,除了嚴苛的教育,在他的印象裏,沒有任何慈愛的瞬間。


    “你在懷疑我?”然妃冷語道。福澤忍不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母親這樣的態度,她不是第一次見,而他是唯一一個見過多次,還活著的人。福澤慌忙迴應道:“孩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問了!”


    “你隻需聽我安排,坐享其成便是。不論是殺戮,還是謀略,都不需要你費心勞神。一切都有安排掌控。這樣的日子,你該知足。你是我的兒子,我怎會對你有所保留?隻是,還不到時候,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一切,任何你想知道的!”然妃的態度,神速的轉變。此時的和顏悅色,讓福澤也不敢在言語什麽。然妃命他離開後,便獨自一人打坐調息起來,寢宮內的妖氣,漸漸蔓延開來。


    清塵比相命和圖斯早半柱香的時間到達南郊,城門外鬼魂走動的跡象,顯然比前一天要少了很多。不過入夜之後的陰寒氣息,卻是十分的明顯。想來那蟾蜍妖出沒在這附近有些時日,才會讓周遭植被活物都失了生氣。蟾蜍妖興許是受了清塵和相命的攻擊,清塵在城牆附近搜尋了很久,始終不見它現身。縱然有些鬼魂在他附近遊走,卻被城牆內壁的佛印擋在城外。他覺得沒必要斬盡殺絕,也就沒去動他們。


    在奔走將近半個時辰,沒有任何蟾蜍妖的蹤跡後。清塵便朝著陰氣較重的方向,慢慢地摸索而去。不一會兒,他便發現了蟾蜍的足印,順著那深淺不一的足印,一直走到了一處水塘邊。水塘周遭,全都是植被和動物腐爛的屍體,惡臭撲鼻。而水塘附近的泥土,與自己腳下的完全不同。清塵四下環顧了一番,才發現那水塘有一處缺口,一直往外溢水,附近的泥土都給水浸泡的鬆軟潮濕。他想著走近一點去探探,不料前腳才踏入那滲水的泥地,便立即運功閃身退了迴來。原來這泥地不單是潮濕那麽簡單,整個都鬆軟成了一處沼澤的模樣。


    正在他納悶這蟾蜍妖今晚藏哪裏去了的時候,突然淤泥一陣翻湧。霎時,一個巨大的頭顱從泥地裏伸了出來。清塵一看,是那蟾蜍妖,憤聲喊道:“好你個東西,居然在這裏安家了。害得我好找,藏的倒是深,還不是得露頭!”蟾蜍妖等著大眼,四下張望,見到清塵的身影,便死死的盯著,口中舌頭吐出老長,似乎在耀武揚威。


    “昨晚的教訓還不夠,待我將你除了,你便知道道爺的厲害!”清塵說是那麽說,卻不敢奔入那泥地之中對蟾蜍妖動手。蟾蜍卻是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就是吐著舌頭。清塵可不想這麽跟它耗著,一時又沒辦法逼它出了那泥地。正在苦思冥想之時,突然從旁跑過來一隻野兔。野兔似乎是迷路了一樣,亂闖亂撞的。大蟾蜍很快便看到了進入它勢力範圍的野兔,整個身子從泥地下鑽了出來,縱身一躍,在半空中吐出長舌,直逼那野兔。說時遲,那時快,清塵在此刻一個瞬步閃身,直接將那野兔逮住,帶到了幹燥泥地上。蟾蜍的舌頭卷了一大堆的泥,看它樣子,甚是惱怒。


    清塵則是將野兔提在手上左右搖晃,對著那蟾蜍喊道:“想吃麽,上來啊,來追你家道爺。要是能把道爺弄趴下了,這兔子和我這老骨頭,都送給你了!”蟾蜍雖然沒修得半點人身,卻是能聽懂清塵的挑釁話語。一口瘴氣從它口中噴出,隨即一個跳躍,直奔清塵而來。清塵拔腿就跑,將它引離那淤泥之地。


    一妖一人,跑了十來裏路,清塵突然停下,將手中的野兔放到地上,任它離去。蟾蜍本就緊追在他身後,見野兔要溜走,再次吐出長舌,朝著野兔卷去。清塵瞅準了機會,運功聚氣,集成一個太極手印,氣勁急速旋轉,如同轉輪一般。他猛然推出,直逼蟾蜍身軀而去。哐當一聲,太極手印打在蟾蜍身上,隻是將它巨大的身子打的不穩,舌頭也未卷到野兔。野兔跑了,蟾蜍妖側翻在地。待它翻過身來,大眼瞪著清塵,瘴氣噴吐不停。清塵卻是再次聚氣,太極手印接連掃出。這妖甚是愚笨,隻是體態巨大,有些嚇人而已。沒幾下功夫,清塵便將蟾蜍妖打翻在地,奄奄一息。


    “你也不能怪我殺生,死你一個,可救一人。誰要你是個妖,而我是個人。就你這點修為,同族也會將你吞了,增進妖力。還不如大義一次,助我好了。”望著蟾蜍腮幫鼓動的越來越微弱,清塵雖是有些不忍,卻還是將它了結了。不知何時,他從腰間拿出一把利劍,將這蟾蜍直接破開,開始取血。


    相命和圖斯在城外找了半天,沒見到清塵蹤影。最後也是尋著蟾蜍的足印,一路摸到了這水塘附近。二人皆是一身黑衣蒙麵,眼見清塵得手,二人才鬆了口氣。相命見清塵取血,忽然想到了然妃的叮囑,隨即問道:“那然妃交代,要取了所有的血迴去。此時師叔取的,就那個小葫蘆,不是蒙混都不行了?”


    “你師叔可是高人,殺妖取血,自然是取精血。皮毛之血,沒任何效用。藥引所需,便是這蟾蜍精血。而修煉之人,若是妖邪之輩,自然也是要取這精血。我們等他取完精血,便現身去奪好了!”圖斯解釋道。


    不一會兒,清塵已經裝滿了葫蘆。相命二人便迅速現身,與他打鬥起來。清塵發覺四下無人,卻是為了保險起見,佯裝與他們纏鬥了片刻,便將葫蘆掉落地麵。二人搶了葫蘆,便快速的離去了。清塵正要起身離開之時,突然察覺到一股氣勁湧動,慌忙盤膝而坐,運功調息起來。他猜的是然妃的眼線到了,果不其然,黑衣蒙麵,連眼睛都不露出的人,現身在他眼前。那人一見清塵調息閉目,便沉聲問道:“娘娘命我來接收這蟾蜍血,沒你的事了。你可迴去休息,明日到娘娘那裏領賞!”清塵緩緩的睜開眼睛,望了一眼這全身包裹嚴實的人,緩緩迴應道:“這倒是會撿便宜,有人可以除妖,非要讓老夫費力,看來這娘娘對你們這些下屬是疼愛有加啊。當真是一家親,外人苦。罷了,留給你了,老夫走便是了!”


    清塵正欲起身離開,那人已經仔細的將蟾蜍屍體查驗了一遍。盡管蟾蜍的血還在一直流淌,一點點的沁入地下。那人卻是突然閃到清塵的跟前,質問道:“精血哪裏去了?識相的,交出來。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了!”“這倒是怪了,讓我除妖,我也除了。這血也在流著,你不取,不是白白浪費掉了。現在還來問我要,你是不是故意刁難,以為本道爺好欺負?”清塵裝傻充愣道。


    “少跟我耍花樣,你當我飛妖蝙蝠是傻子麽?廢話少說,將精血拿來,你便可以去討賞,也沒你什麽事了。如若不然,我可不客氣了!”蝙蝠怒道。


    “飛妖蝙蝠?不對吧,幾百年前的七妖組織,可是被我道家給剿了的。你借著個死人名號,在這裏裝神弄鬼,你嚇唬誰呢?”清塵眉頭緊鎖,眼前的人話語是否屬實,還有待查證。不過飛妖蝙蝠四字傳入耳中,便讓他身子不由一震。當年道家除妖,連同修妖之人一並除之。七妖組織,便是由七個妖人建立的。專門做些各國的殺人買賣,不論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給的起價錢的,便會照單辦事。他們的名號,在當時的七國之內,無人不是聞風變色。而道家當時還未分宗派,在除了他們的十年後,才分成玄幻二宗。清塵雖未親自領教過,不過道家前輩曾告知後輩子弟,那七個妖人,被道家太極八卦陣所封,廢了修為,與常人無異。道家不願枉殺人族,才放了他們一馬。可是眼前這個自稱蝙蝠的人,非但內修深厚,一身妖氣逼人,清塵都沒什麽把握可以勝他。


    “是麽,那你嚐嚐這個。不過個毛頭道士,也敢大言不慚。道家區區太極八卦陣,能除妖麽?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別以為急流勇退,隱姓埋名就是怕了。縱然你道家當年勢不可擋,今時今日,還不是沒落到無人問津。一個落魄子弟,花甲年歲,沒我們這等長壽永生之能,還敢跟我叫囂。嚐嚐我這蝠翼斬的厲害!”蝙蝠話語才落,但見妖力在他身後劃出兩道羽翼,羽翼如同彎月一般,扇動之時,便有強勁妖風揮掃而出。


    清塵見狀,大為驚異,慌忙運功。施展出太極手印,妖風打在太極手印之上,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半點威力。清塵見他沒有善意,在抵消他攻勢的同時,施展出八卦掌勁,純陽之氣暴增,紅光閃動,如同烈焰燃燒一般。


    “看來不是個平庸之輩,難怪這麽有恃無恐!”蝙蝠妖力一動,兩道氣形羽翼直接閃到身前,合攏如同一道門被關上,將他整個身子擋在了後麵。八卦掌勁打在他的氣形羽翼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氣勁餘波,連周遭的草木到擺動不停。蝙蝠卻是一動不動,站立在原地。清塵見勢,不想與他拚個你死我活,急忙說道:“然妃托我除妖,我也除了。且不管你這修旁門左道之輩的真假。你若是要取血,便取就是。我可不知你那什麽精血的事情,我又不修妖術,要那精血作甚。倒是方才有兩個和你裝扮一樣的人,在此與我打鬥了一番,裝了一葫蘆血走了。你看下這四周的打鬥痕跡,便一目了然。你要的東西,興許是被他們拿了。我是沒精力與你鬥了,明天還得向然妃複命去,告辭了!”說罷,清塵趁著蝙蝠在四下查探走神,閃身離去。


    蝙蝠也沒追,四下查探一番,卻是有些打鬥痕跡。而他本來是從迎春閣一路尾隨那兩個黑衣人的,隻是到了城外,發現那二人是到處遊走,漫無目的,也就沒去多想。加之蟾蜍妖出沒的地方,他也不清楚。故而四下查探去了,誰知道讓相命二人離開視線,轉身便找不見了。相命與圖斯的修為不弱,若是快步疾走,怕是早已甩了他。他也就自己摸索著,才一路尋到水塘處。此時清塵與相命二人的戲早已演完,在地上留的痕跡,是為不時之需。望了這直挺挺的蟾蜍屍體一眼後,他便沒再逗留,直接朝著白玉城內奔去。


    “怎麽了?師叔這氣色,顯然不是與我們打鬥造成的,莫非半道上遇上更厲害的角色了?”相命一見清塵進來的樣子,和他起伏不定的氣息,慌忙問道。


    “還好做戲做的足,要不然,真脫不了身。那然妃果然派人盯著我們,若不是地上打鬥痕跡逼真,那老妖估計也不會上當。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這象國,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人物,實在是匪夷所思。更讓人費解的是,這麽狠的角色,居然會被一個精通巫術的女子使喚。哎,怪事多,多不勝數啊!”清塵說完,長舒了一口氣。


    “什麽人,能讓師叔如此忌憚?”相命驚異道。


    “當年人界的七妖眾,七個皆是修習旁門左道的妖邪之輩。不是取魂,就是吸血吃妖。總之不是好東西。當年我道家集結人馬,將七妖組織一舉覆滅了。這七妖首領七個,皆被先人廢去了修為。想不到此時出現在象國,與他過招之時,那一身妖力,根本不像被廢過的。真不知是先人與我們這些後輩開玩笑,還是他們七人真的那麽強。哎,此事你別過問了,走著瞧便是。那精血你我都不便送交福樂王爺,如若可以,托沙國的高手幫忙一趟吧。記得,天亮之後,最好是等早市熱鬧起來,再徒步去。便暴露了身份。我估計這迎春閣也被盯上了!”清塵囑咐道。


    “此事我去與圖斯兄商議便好,這象國真是越來越詭異了。若不是師叔你陪著,相命還真不知如何應對。師叔好好調息修養便是,明日我們還得去會會那然妃,順便探探她的口風,不就可以知道這七妖的真假了!”相命緩緩說道。


    “罷了,我不知能撐多久。單是一個,都讓我頭疼。若是七人都這麽身修為,我勸你還是做好準備跑。老頭子我死了無所謂,你若是在這裏出彩了,就沒人能阻止妖邪災禍了。蚩尤妖體,如若能得迴,便封印起來。如若弄不迴來,大不了是個三妖四魔現世的災劫。你一身次神之能,尋迴神力指日可待。若是災劫定數如此,想必你也會在機緣之時得迴大能。你記住我的話,不可以命相搏,你的命,不是你的,而是天下眾生的!”清塵說罷,走到紫衣床邊,也顧不得什麽女兒家的閨房,躺下便睡了。相命則是一臉的惆悵,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什麽?精血被人取了?”然妃有些愕然,她的地盤附近,還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奪走了自己要的東西。蝙蝠卻是躬身站立一旁,極為恭敬。


    “你且下去休息,明日我會與那道士一見。到時候探探口風便知真假。至於那奪走精血的人,你不必在意。盯著福樂王府和冷宮兩處地方,精血無非隻有兩個人需要,一個是我,一個是那廢物國後。千萬別讓人給她服用了,不然真是暴斂天物。”然妃吩咐道。


    “屬下告退!”蝙蝠一個閃身,從然妃寢宮的偏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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