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必現在作答,你們若是想好了,到我府裏來帶她走便是。夜深了,不攪擾二位休息,告辭了!”那王爺見二人默不作聲,依舊客氣的笑臉相迎,兩個挾持紫衣的漢子,將她駕了出去,一幹人等,消失在相命二人眼中。


    “二位貴客,王爺都親自登門了,老婆子是狗眼,實在是不該刁難二位。這隻管吃好,住好,所有都算我的!”老鴇子一邊上樓,一邊往樓下張望,這王爺親臨,可是讓她莫大的榮幸。若不是官府撐著,這煙柳之地,終歸是難以維持生計。但見相命二人臉色陰沉,覺得自己喊的不合時宜,正要灰溜溜的離開。


    “慢著,老板娘,那位王爺,可否說說來曆?”清雨突然問道。老鴇子見有機會搭話,這熱乎勁不用說了,快步踏入屋內,坐下便霹靂嘩啦的說道:“那可是象國鼎鼎大名的人物,無所不精,無所不通。我這裏說句大不敬的話,若不是長幼之分,以他的仁德和才能,早就是象國的國主了。可惜,了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卻是個老二。”老鴇子故意將後半段話壓低了聲音。


    “你這不是說了堆廢話麽,國主的胞弟,總該有個來曆姓氏吧?”清雨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老鴇子隨即迴應道:“象國王室,皆是姓福。福樂王爺便是剛才的那位。他兄長福海便是象國現在的國主。他可是個好主子,看中了你們,你們可要好生的效力。日後飛黃騰達,自是不在話下。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你可以走了,我們要睡了!”清雨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老鴇子很是無趣,一臉的喜色變得陰沉,喋喋不休的離開。


    “紫衣姑娘被他們抓了,這迎春閣的事,看這老板娘的樣子,也不會找我們麻煩了。看來那福樂王爺,很是受人敬仰。連這煙柳之地的人,都對他唯命是從。隻是他抓了紫衣,用以要挾我們,難道認定我們非救那女子不成?”清雨憤然道。


    “莫非師叔放心走人麽?”相命沉歎道。


    “哎,人善被人欺。弄個法子消災,惹出更大的麻煩。我看那王爺紆尊降貴的與我們客套,定然是有事相求。若是去了王府,不知有什麽事。可不去,我這心裏又不踏實,那姑娘終究是為了幫我們,而受了牽連。哎,罷了,去就去,大不了是受人擺布一次!”清雨說罷,落座一旁,閉目調息起來。


    “師叔這是?”相命隨即問道。


    “這人家女子的閨房,你還想睡床不成?打坐調息,靜等天明吧。耽擱久了,我怕沙國生變。事到臨頭,躲不過,就盡快解決掉!”清雨說罷,不再言語。相命也是落座到他一邊的座位,閉目打坐起來。


    天亮,從未來的如此急切過。二人心內擔憂,天才泛白,便準備動身了。下樓之時,聽得店內夥計招唿,態度也是極為恭敬。二人便吩咐夥計好生照看那兩頭駝鹿,給了些銀兩,快步出了迎春閣。


    不一會兒,一路打聽下,便找到了福樂王府。王公貴族的府邸,自然是氣派大的很。光是這門廷外巡視的衛兵,就有幾波來迴。加之門外護衛,院內侍衛,估計數百人之多。相命二人運功略微查探了一番,王府內外,可以說是明暗哨卡遍布,不熟悉的人,根本無法潛入。尚且不知這院內有多少機關陣勢,二人便直接走到了正門前。


    “閑雜人等,速速離去。”護衛甚是驕橫,八字口訣,估計是滾瓜爛熟了。相命正要迴應,清雨卻是搶先答道:“你家王爺的叔叔來了,莫非你也是這口氣?”那護衛聽了,先是一愣,後來仔細打量了下二人衣著,隨即拔出了刀,大吼道:“不知好歹的刁民,在此喧嘩咆哮,還有辱王室清名,找死!”


    清雨這口氣,出乎相命的意料。他正想著清雨該如何收場的時候,王府大門卻突然被拉開了。但見前一晚陪同在福樂王爺身邊的侍衛露麵,他聽了門外護衛的稟告,一臉的不悅。沒好氣的喊道:“你們兩個,跟我進去。王爺等了一宿了!”


    “你說進就進?誰請的我們,誰得出門來迎。否則,老夫就此告辭了。讓你們王爺差遣你去辦事便得了!”清雨故意刁難道。


    “別給臉不要臉。別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不過取了蟾蜍血而已。當年溫某斬妖的時候,還不知你這糟老頭在哪裏呢!”這姓溫的擺出個管事的樣子,趾高氣昂道。


    “不得放肆,下去!”服福樂王爺言語之中帶著斥責,突然來到門外,出乎眾人意料。清雨卻是一臉的得意,急忙說道:“王爺如此紆尊降貴,老頭我怕是受不起。有事不妨直說了,我若是辦不到,你抓了那女子,便抓了。心內難安,也隻能是念經安生了!”福樂聽了,微微一怔,隨即客氣的說道:“二位既然清晨登門,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本王卻是有些事情,此地不宜相商,還望二位移步!”“師叔,你這......”相命對於此等溫和,看似忠厚之人,甚是同情。覺得清雨刁難有些過分了,卻聽得清雨迴應道:“如若是私事,在你這王府之內,豈不是也難以說清。不如你隨我們出城一趟,邊走邊說,豈不是更好?”


    “王爺不可,你金貴之體,怎可隨這身份不明之人走動。若是他們心存歹意,豈不是以身犯險!”姓溫的在一旁極力勸阻道。


    “溫盛閉嘴,再多言一句,本王立即將你調入邊關!”福樂發怒了,溫盛頭一低,身子一躬,往後退去。福樂隨即笑著對清雨說道:“高人講的在理,就按你的意思。”


    “王爺!”一幹護衛,和路過停下的巡視衛兵齊聲唿道。


    “你們不必擔憂,此乃本王之事,與你們無關。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也絕不會連累到你們。”福樂嘴上這麽說,一幫下屬卻是心裏忐忑。這護衛王爺,本就是不能讓他傷了分毫。若是單獨外出,出了差池。人沒死還好說,人不在了,國主降罪,可是株連。見一幹人遲遲不肯散去,福樂怒道:“莫非還要本王在此給你們立個約定不成?好大膽的奴才,既然貪生怕死,不如本王現在就讓你們見先人去!”除了相命二人,所有人齊齊下跪。


    “你們放心好了,你們王爺,隻是陪我們去散散心。若是出了差池,老夫在迎春閣還存了兩頭駝鹿。我們要南下沙國,沒駝鹿豈不是自尋死路。你們到那裏盯著,不就好交差了麽?”清雨突然說道。


    “讓高人見笑了,這些個奴才,實在是惱人,我們走吧!”福樂此時移步,再無人應聲或者阻攔。相命則是看到一隊衛兵,極為迅速的奔向迎春閣方向。離開王府大約五裏地了,混入這喧鬧的早市人流之中。清雨突然向一旁遲遲不語的福樂問道:“王爺難道打算出了城再說?”福樂一愣,接著笑道:“高人神機妙算,怎知本王心中所想?”相命也是極為詫異,清雨卻是接著說道:“如若是小事,豈會與妖物有關。王爺似乎在意的是那蟾蜍血,到底有何難言之隱,此時於人流之內,也不會走漏了什麽風聲!”“國後身體抱恙,禦醫診治,皆無效果。後來有一遊方郎中,在王府之內,隻是聽得本王敘述病情,便開出了一味藥方。其它藥材,王宮都可尋到,唯獨缺了一味!”福樂說著,清雨便打斷道:“缺了蟾蜍血做藥引?這怎麽能是病呢,是被人做了手腳吧?”


    “高人說的是,王兄貪戀美色。國後被冷落多年了,此番大病,更被視為宮中不詳之人,非但宮女侍應都冷落她,一人深居冷宮之內,徒有虛名,卻是坐以待斃。本王甚是擔憂,故而才.....”福樂說著,有些說不下去了。“王爺一番苦心,可否讓我二人先見見國後?”清雨隨即問道。“自然可以,冷宮不在內廷,而是設在北郊的一處皇室莊園內。我這就可以帶二位前去!”福樂興奮道。隨即,三人快步奔向冷宮所在。


    “好個凋花別院,看來象國國主,也是個附庸風雅之輩。這冷落之人,卻如凋落之花,美豔一過,便不再芳華了。”清雨望著這門庭上的金漆牌匾,感歎道。福樂手持金牌,直入內院,不一會兒,便到了國後所居的別院。


    “王爺萬福!”一個丫環見福樂推開院門,便快步上來行禮。福樂卻是急切的問道:“國後如何了?”


    “沒什麽起色,藥都堆成山了,娘娘卻是吃了便吐。而且次次帶血,身子骨已經越來越虛弱。奴婢擔心......”這丫環看來還有些忠義,言語之間,已然哽咽。福樂吩咐她去看門,三人步入國後臥房。


    清冷之地,異常的冰涼,連空氣中都感覺不到一絲溫熱。縱然有驕陽從門窗湧入,卻是無法讓這空曠的冷漠被驅散。


    “這......”相命一見臥榻的中年女子翻身,便驚異出聲,望向清雨。清雨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閉嘴。


    “臣弟給國後請安了!”福樂躬身行禮道。那中年女子麵色蒼白,僅剩一點皮肉,如同掛在骨架之上,看著甚是嚇人。可這一臉的姿容,卻是讓相命和清雨都心中有數了。


    “王爺若是不說清楚,老夫怕是難以援手。此事弄不好,得罪整個象國的權貴,還望王爺不要害了老夫!”清雨隨即說道。“高人慧眼,本王也就不隱瞞了。她便是紫衣的生身母親,而我,便是那紫衣的生父。隻是此事在她嫁入王宮前的半年發生。卻不料她被征召入宮,實則是天意作弄,應邀拆散了因緣。王兄不知此事,卻是聽得些風聲,一直冷落於他。二十年來,她一直是清冷度日,受盡苦楚。此番大病,我猜是宮中寵妃作祟,請人作法禍害於她,圖謀她國後之位......”福樂正在說著,那中年女子卻是突然喊道:“王爺自重,本後的事情,莫要妄言!”“國後與紫衣的樣貌,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若不是親生姐妹,定是血脈親情無疑。此事,旁觀之人,一見便知。福樂王爺煞費苦心,將愛女送入煙塵之地,怕是為了讓好事之人,無法察覺紫衣與國後的秘密。”清雨在一旁緩緩說道。“此事我早就知道,生死有命,縱然國主要另立賢後,我便該退位讓賢。母儀天下,我一直都不配這四個字!”女子說著,開始猛烈的咳嗽,福樂王從腰間掏出一塊紫色的羅帕,上麵繡著四行小字,讓相命看著甚是動容。“鴛鴦弄,花田錯,生時命,別時塚。”相命念完,感觸頗多。清雨隨即感歎道:“福樂王如此癡情,也難怪煙柳之地的人,都大讚你仁德一身。此事既然落到我眼前了,今晚若是再見那蟾蜍,定是替你取來蟾蜍血。如若不介意,我替國後把脈,再替她輸入些內息,讓她病情不至於再度惡化!”


    “有勞高人了,小女一事,還望二位.......”福樂話還未說完,相命卻是打斷迴應道:“我們沒別的喜好,善事可做,小惡不為。王爺隻管放心便是。”


    清雨本是不願與女子肌膚相接的,見這二人癡心癡情,甚是可憐,故而才動了惻隱之心。不料,他的手才搭到國後的脈門,便被一股勁力彈了開去。他眉頭一皺,右手聚氣,畫出一道氣形符印,直接朝著國後腦門處打了下去。但見一股黑煙,從國後的體內慢慢湧出,在一旁落定顯形。


    “好歹毒的人,居然使了兩手。若是直接服了蟾蜍血,也不會有任何起色。這陰魂附體,會讓蟾蜍血這樣的陰寒之物完全失效。看來,那所謂的遊方郎中,是想讓國後的陽氣,隨著蟾蜍血的飲用,而盡快的被陰魂吞噬掉。設計如此精心,想必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清雨憤然道。對於使這麽陰毒手段的人,他有一種動手除害的衝動。而施展陰魂附體之術的,必然是修道之人。象國除了佛門,怕是沒有其它人可以接觸到王宮貴族了。“高人的意思是,這是早就布下的局?難道本王也被算計在內?”福樂驚異道。


    “若是我猜的沒錯,你若是以王爺的身份進貢蟾蜍血,國後服用之後,便一命嗚唿。你這毒害兄嫂的罪名,可是會讓你一世英名掃地,而且這蟾蜍血並非一般學醫之人可以得知的東西。除了修道之士。既然連你都算計了,你自己慢慢斟酌去吧。老夫隻管治病,這俗世紛爭,不在我眼中!”清雨說罷便起身站到一旁。


    “王爺,我們就此告辭了。追蹤蟾蜍的蹤跡,需要花費點時間。今晚夜半,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王爺隻管放心好了。至於那紫衣姑娘,生性善良,還是別讓她深居煙柳之地的好。如若不能認了親緣,還望王爺給謀個好人家,讓她有個好的歸宿!”清雨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相命緊隨其後而走。


    “師叔老人家大發慈悲,真是難得。看來這俗塵情仇,還是能讓師叔動容的麽!”相命一邊走著,一邊笑道。


    “你小子,春心蕩漾的可不是我。你捫心自問,那等絕色的女子,你就未有過半點非分之想?”清雨懷疑的盯著相命。相命不好意思的答道:“這是兩碼事,我方才隻是見到國後容貌,才會有此聯想的。隻是想不到師叔心思縝密,能將此事看穿。晚輩還得多加修業,才能閱覽人心啊!”


    “少拍馬屁,你小子腦子裏想什麽。我是不知道,不過這大話別說太滿了。遍覽人心,除非你一個個挖出來,否則,紅白色澤,你都難以斷定。別以為留著人血的都是人,這象國王族的糾葛,顯然沒這麽簡單。我們隻需幫他辦妥這事,便趕緊的脫身。免得卷入這王庭內鬥之中,沙國的事,才是天下的大事。這小小象國,愛怎麽鬧,怎麽鬧去!”清雨叮囑道。


    “我反正跟著師叔走就是了,師叔吩咐什麽,晚輩一切照做。這人界之事,我是半點不通,還得邊走邊學著來不是!”相命緩緩答道。“好了,別廢話,大半夜到大早上,沒安穩過。飽餐一頓,再做定奪!”二人不好在這城內展露功夫,隻是加快步伐,沒入這人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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