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妖王和魔主正與地界的三個高手纏鬥。一旁的小魚兒再早些時候被青天叮囑過,任何情況,都不能出手。他看著這打鬥激烈,加之四麵火勢愈發的兇猛,心中雖是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對於青天的話語,他已經習慣了遵從。


    通達之境門閥外已然一片混亂,那些未曾退去的子弟,隻得各自尋著立足之地,以免落入火坑之中。前方率先退迴來的是地界的高手,十二天羅和黑白無常見妖魔和暗部的首領在門閥外現身,便加快了步伐,閃身猛撲而來。青天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十二天羅的煞氣與黑白無常的幽冥氣勁齊齊轟襲而來。一旁的小魚兒卻是驚唿道:“爹,小心!”


    青天三人的修為,堪稱煉獄決定高手之列,雖然未能事先察覺。卻在強力的勁風撥亂氣流的時候,三人猛的閃身退避開來。天羅等人逼近,但見天羅緩緩說道:“想不到三族的首腦,使得一手暗度陳倉的好本事。差點都把我們給糊弄過了去了。要不是前麵天塌地陷的,我們不退迴此地,你們怕是早已攻入門閥,銷聲匿跡了!”


    “少在這給我裝傻充愣,地界和光部之人,皆是卑鄙無恥之徒。串通一氣,引得我三族各奔東西,卻在這裏搶先疏散族人躲避災劫。若不是我們的族眾精明,怕是此刻在那偏遠之地等死。既然都沒法藏著了,就憑著各自本事吧!”千毫不客氣的迴應,隨後兩道妖風掃出。但見左右噴射而出的火柱,被他妖力催動,直接變向,朝著天羅等人噴射而去。一旁的雪羽順勢施展開魔勁,吐納片刻,便生出一團團的黑雲,雷電之光於那雲層之中湧動,不一會兒,便是落雷猛襲。青天則是掃出黑炎勁風,勁風在半空凝聚成一條蛟龍形狀,朝著天羅等人奔襲而去。


    “休要被他那黑炎勁風傷到,先集中內息打散他的力道,才能對他們三人發起猛攻。”天羅在一邊唿喊道。十二天羅起先在青天三人背後出手,一擊未能奏效後,沒想到青天三人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意,舉手投足,無不是全力以赴的姿態,看來要強行闖入門閥,他們抱著誌在必得的心態。但見天羅們的煞氣勁風匯聚一處,形成一道煞氣氣團,氣團對著襲來的黑炎之氣猛衝而去。隨後,黑白無常的魂鎖和鸞鳳劍婢的飛劍劍氣緊跟著,在煞氣抵消黑炎之氣後,猛然衝出,直逼青天三人。與此同時,死士控官操控的死士們不再擺出防守的陣型,而是變成了一個個人肉炸彈樣,猛撲而去。


    起先,死士躍入雙方對衝的氣勁之中,便在氣勁的碾壓之下,開始扭曲變形。不一會兒,一陣衝擊波擴散開來,死士的身軀不再如之前變成粘土軟泥的模樣,而是如同盛滿火藥的炸彈,一碰便會爆裂開來,強大爆炸,逼的青天三人不得不退到離門閥較遠的地方。此時四周的地麵,火勢更為兇猛,地界之人已經施展出鬼魂特有的飄身,雖然極為消耗陰寒之氣,不過也是逼不得已。


    “強突之下,我們三人決計打不過他們。青天兄,若是魔子施展出雪魔一脈的千裏冰封,或許能湊效不少。隻是你似乎要將他的大能藏著,不想在此刻暴露他的存在。怕是被地界之人盯上,對麽?”雪羽一臉的凝重之色,緩緩問道。連番的攻勢,讓他的魔勁消耗極大。他望向一旁的小魚兒,可以清楚的感應到他體內湧動的渾厚內息。可是青天不做聲,隻是三人一味的死撐著。他隻是想提醒一句,看青天如何定奪。


    “看,我們的人也到了!”隨著河族和相族的子弟慢慢退到門閥附近,妖魔和暗部的人也是隨後而到。但見魔族各首領和眾妖主皆是勁力凝聚周身,隨時準備來個殊死搏鬥。靠近門閥處,在發現淡藍色的橢圓門閥時,所有人也見到了三方勢力的首腦人物。妖魔族類皆是大喜,唯有暗部的攝魂一臉的不悅。


    “尊者將青天取而代之,眼下是否要出手相助?”魂使之中的煉魂,忽然沉聲問道。攝魂以為青天早已尋得逃生之法,應該不在煉獄之地,不想大家都困在這火海之中。聽得煉魂問話,攝魂沉聲答道:“若是不出手,便會顯得我暗部四分五裂。靜觀其變,且看妖魔作何打算再說!”


    攝魂話音才落,魔族的首領和妖族的妖主們已然飛身而去,勁力集中一處,打出風馳電掣,轟鳴之聲不絕於耳的一波攻勢。戰局一片混亂,周遭的火勢卻隻增不減,完全在搗亂的樣子。所有人專心於打鬥,又得提防被火坑內隨時會噴射出的火柱傷到。縱然是全神貫注,也難免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那些先被引導退避地界的光部族人,此時滿腦子都是疑問。本來天羅與他們說會被安排到一處叫修羅穀地的地方。可是從門閥之內穿越後,便發覺自己到了一個牢籠樣的地方。除了是個穀地,四麵新建的城牆,和每隔十裏便有的塔台,讓他們心存疑慮。顯然每隔塔台上都有地界的人在看守,他們入內之後,便被告知不可隨意走動。


    “這會不會是個局?我們光部不會也被地界之人算計其中吧?”塵沙族掌族有些懷疑的問道。西極大祭司弗拉卻是緩緩迴應道:“寄人籬下,自然受人管製。這可不是我們自己的地方。不可能像我們駐紮以信城周邊一樣,會那麽自由。況且這裏是地界,應該有著他們自己的規矩,我們初來乍到的,隻能等所有人都退避齊集此地了,再做定奪!”


    “大祭司所言不無道理,不過此處不像那地界之人呢先前所說。倒是像囚徒被困之地,況且那塔台之上,全是地界之人在把守。我們在別人的嚴密監視之下,這樣的陣勢,還真不像是被搭救來的!”奧拉維圖緩緩說道。“幾位不必爭論了,初入此地,大家應該都能感覺到,自身的氣息有些不對勁。怕是這地界陰寒之氣的緣故,我們的內息,或多或少都被削弱了。別人的地方,還是先別試探虛實的好,大家的疑問,等天選之人到此,或許會有答案。不管怎麽樣,我們也是受了地界的恩惠,才會得以幸存此地。煉獄之地如何,我們無法得知,就算得知,怕是也無能為力!”薩滿在一旁緩緩說道。“薩滿兄說的在理,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弗拉急忙讚同道。


    “大祭司,大統領。似乎從門閥退避而來的光部子弟受阻了。聽最後入內的黑甲子弟說,他們在進入門閥之前,妖魔和暗部的首腦正與地界之人惡鬥。而且煉獄已經火星四濺,立足之地,寥寥無幾了,隨時都有可能將一切活物吞沒掉!”托爾突然從門閥出口方向跑到弗拉等人聚集之地,急忙稟告道。


    “就算你我知曉了,也是無能為力。隻能看天意了,我們在此靜等便可。被人善意搭救而來,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兇險之事。隻是通知其它掌族一聲,大家平心靜氣,別亂了陣腳就好。一切,隻能等了!”弗拉緩緩說道。托爾領命後,便向各族聚集的地方奔去。雖然是一同退避,各族聚居的習性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故而入了地界,各族還是分開各自團聚一起。入了地界的各族掌族,聽得托爾傳信,全然讚同,托爾再次將消息傳迴給弗拉。修羅穀地內,陰風瑟瑟,四處原有的隘口山壁不知何時被移的沒了蹤影,隻見一座四方的牢籠,將退避入內的光部族人困在其中。


    煉獄之地,雙方惡鬥將近一個時辰。除了通達之境方圓幾裏,幾乎沒有了容人立足之地。放眼望去,一片沸騰洶湧的火浪。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要接著這門閥逃生,而全身心的投入了打鬥之中。阻隔在門閥附近的光部子弟好地界高手,麵對著三方勢力合力突擊的強勢,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神主若是聽我一言,可帶著你的族人陸續的退入門閥之內。門閥外的攻勢,對於這門閥來說,沒有半點的傷害。你大可放心,我們地界之人墊後,絕對能脫身保全自己!”天羅等人被逼的也隻能在門閥附近與三方勢力纏鬥消耗。可是這火海翻騰之後,煉獄溫度隻增不減,陰寒之氣流失極快,讓他們屢次內息應對攻襲之後,大有疲乏之感。隻是礙於要護佑相命,十二天羅一個個都默不作聲。天羅想著,隻要相命退走,不論剩下的有多少人馬,能救則救,不能救,也隻能放棄了。可是與相命打交道的日子裏,他已然看出這看似成熟滄桑的少年,卻是極為的天真單純。認定了的事情,恐怕是至死方休。故而此時才極力的勸他先走一步,他也好讓自己的弟兄們做好撤的準備。“若是我撤了,這些族人怎麽辦。我的兄長們還在這裏,我的族人還在這火海的威脅之中。我若是走了,你們直接將他們放棄掉,豈不是全都因我而死?”相命一點都不傻。他知道什麽叫承諾,縱然天羅許下很多承諾,他卻記得一個前提,就是自己的性命無憂。天羅突然愣了一會,一道妖風襲來,他已然躲閃不及。幸虧旁邊的兄弟替他擋了下去,天羅急切的迴應道:“有時候,走比留更好。這生死富貴,並不是我能定奪的。地界也不過是個魂魄流轉之地,生死之事,乃是萬物自己定的。讓你先走一步,是因為你肩上的擔子,比任何一人都要重。你的存活,或許是為了更多人的存活。你若是這樣冒險的留在此地,葬身火海之時,我們頂多是迴去受罰。縱然你有大能再度轉生,你的這些族人難道等得到你再世為人的救贖?況且,轉生路上,並非隻有人道,六道之說,你也知曉,何去何從,你自己決定吧!”天羅一襲話落定,麵對猛烈的攻勢,全身心的投入戰局之中。


    “三弟,聽他一句,先走吧。天選大會後,你便是煉獄光部子弟的希望,所有人都盼著你尋道解惑。而不是說帶著族眾四處漂泊逃生。人們要的,無非是安逸靜心的生活。此時激鬥,結果誰都難以預測。你若不幸身死,之前因你而亡的人,你是不是愧對了他們。難道你就顧著自己的執著,而忘了他人的偉大犧牲?”尋仙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在這一陣亂鬥之中,他根本沒有出手過。隻是在一旁靜靜的跟隨。默不作聲,也不展露實力。他不想與妖魔和暗部動手,免得大動幹戈下,讓他體內的妖力失控。另一方麵,他覺得在相命和百裏蛟眼前展露自己不人不鬼的樣貌,極為不妥。此時的勸說,隻是想讓相命盡快的離開,自己也好隨他而走。


    “二哥,我.......”相命一邊打鬥,一邊猶豫著。尋仙則是急忙補充道:“你忘了靜魂師傅?忘了天工兄?忘了蠱族的滅族之災?難道一切你都忘了?他們或許無法左右生死,卻是將死前的意願都交托給你了。你至少要給亡者一個安息的理由吧!”尋仙一連串的言語刺激,讓相命頗為觸動,但見他開始收了功力,準備朝著門閥退避。


    “走吧,趕緊的。”天羅大聲唿喊著,不料他才一分神,迎麵而來的便是數道魔勁和妖風。他閃躲之時,地下岩漿形成火柱又騰空而起。費了老命,他才避開了這些攻勢。不過隨著內息的巨大消耗,漸漸虛弱的他,已然被妖風和魔勁傷到了,火海的灼痛,在這陰魂之體上,顯現出一道燃著的印記。


    “三弟,多保重,記得父親的話,記得我們兄弟的情誼。我們不能陪你到地界,唯有將這群妖邪擋在這裏,才能保住另一方淨土的存在。我們不是一直都有這種舍生取義的覺悟麽?若是兄長擔負著你的責任,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無需顧慮,走啊!”相塵疲乏之象盡顯,臉上灰黑之色,有著勁風席卷而來的煙塵的附著,也有著妖魔和暗部人族軀體被打散後,汙濁的粘附。


    “老弟,記得你欠我的酒。先走一步,到地界擺好宴席,我們很快就會與你再見的。隻是一道門,你過了,我們自然也就過了。何必這麽婆婆媽媽,再托,可就真走不成了!”百裏蛟沒有危言聳聽,當火海朝著通達之境門閥方向蔓延,遠處唯一的立足之地,便是那神木的存活場所。


    “不好,神木著火了!”天羅大驚失色,所有人望去。神木原來的光澤已然悉數散去,變得幹癟,如同一株參天的枯樹樣。枝葉很快便被烘烤的枯萎掉落,而那偌大的樹身,也開始發出起火燃燒的吱吱聲響。淡藍色的門閥,光澤猛然間暗淡了許多,隻剩下橢圓的輪廓依稀可見。相命不再遲疑,一咬牙,朝著門閥疾行而去,尋仙則是在他身後緊追而去。


    眼見大事不妙,妖魔和暗部之人起初還在與光部子弟拚的你死我活。此時,已然瘋狂的朝著若隱若現的門閥輪廓蜂擁而去。相塵等人卻是死命的抵抗,河族與光部的子弟都施展出最後的勁力,迎擊著幾近瘋狂的攻勢。


    如同天雷的震響,火浪從地下翻湧而上,瞬間吞沒了來不及脫身的妖魔和暗部子弟。隨著火浪的向前推移,河族和相族子弟也被淹沒其中。青天,千和雪羽趁勢,施展出極快的身法。在地界之人忙著撤走之時,緊隨其後奔行向那門閥。


    ”爹,好熱!”小魚兒一邊喊著,一邊運功緊隨著青天。青天急忙迴應道:“別停下,別迴頭。過了那道門,我們便活下來了!”族人在身後被燒的哀嚎,悲慘的叫聲,卻難以觸動這些首腦。


    “心兒,走!”冰瞳托著疲憊的身軀,將冰心送至門閥旁,運出全身的勁力,將她推了進去。


    “總算結束了,我們,看不到魔主說的一統天下了。魔主,一定會一統天下的,你說是麽!”水魔知道自己已然走不脫,說出這句話後,便被火浪直接吞沒掉。


    “是,看不到了。沒的架打了,無........”炎魔的話語還未說完,隨之被火浪吞沒。


    “先祖會被解封的,我們,不會.......”狐媚不會白死,她堅信著妖王不是舍棄了他們,而是為了妖族的複興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半如人形的身軀,再火浪逼近的瞬間,被蒸的變迴了原形,九尾妖狐的姿態甚是華美,火紅之色的皮毛那麽油亮,卻比不過這火浪的耀眼。


    “三弟,父親會守護著他的,對麽?”相塵已然拚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對著一旁的相土笑著說道。相土則是笑著迴應道:“我們相族的子弟,不單會受父親的庇護,就連先祖,上天,都會眷顧不少。大哥,你說我們會去什麽地方呢?”這個問題,沒有人可以迴答,就連相塵,才想到答案,已然沒了開口的機會。滾燙的熔漿,鋪天蓋地而來,直接將他們化的連半點痕跡都看不到。“好酒啊,好酒!”百裏蛟飲了一口葫蘆裏的美酒。聽君樓,河族別院,小魚兒,相命,一切讓他無法割舍的記憶,似乎在這一口酒下肚,全然湧現在眼前。他笑的很欣慰,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火浪翻湧而來,直接將他沒入其中。漂浮在熔漿之上的,隻剩下一麵魂鏡,和一麵鎮魂旗。兩件仙器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隻是百裏蛟已然沒了蹤影。


    淡藍色的門閥,在神木倒塌,被熔漿禁摩之後,便瞬間消失了。那些想活下來的妖魔和暗部子弟,在這一刻來不及互相道別,全部被火勢吞沒。不論是所謂的人身,還是魂魄欲念之體。這火如同是早就安排好的,來洗淨一切,讓這片大陸幹淨的一塵不選,恢複原有的寧靜一樣。整個煉獄,看不到了任何建築,任何草木鳥獸。不願隨著光部族人逃難的獨角獸群,守著那片樹林,一切被火勢吞沒掉了。天際裂縫中的暗力,此時似乎有了些許收斂,或許是地麵流淌的熔漿,讓暗力都不敢去觸碰了。但見天際的那道裂縫漸漸的收攏,漆黑的天色,開始慢慢的恢複,恢複到赤紅火雲的時光。


    “該往哪裏走,你倒是說啊!”千很灰頭土臉,憤然之聲,在危機關頭擠入了門閥,算是死裏逃生。從未有過的驚駭之舉,比起被困在大雪山幾百年,更讓他驚魂未定。青天卻是淡然一笑道:“天災怎樣,我們既然入了這通達之境,你就不能消停會?沒有追兵,沒有擋道的,歇口氣再找成麽?”


    “不知道是賠了,還是賺了。三方勢力,到最後,剩下我們四個。哎........”雪羽亦是灰頭土臉,長歎不止。“人界,才是你們想長留的地方。記得諾亞說過,那裏,是神族庇佑的地方。不會被毀滅,也就不會有煉獄這樣的災劫。先休息會,養好精神,再各奔東西吧!”青天緩緩說道。“我們可是要去解封先祖,是你說的,入了這通達之境,便可找到去往七封口的門閥。你若出爾反爾,我們不如再次一決高下!”千突然感覺自己被戲弄了,運勁便要與青天開打。青天隨即迴應道:“沒有蚩尤殘體,你拿了地圖又能怎樣。殘體才是真的封印所在,七封口,不過是七魄所封。你解封了本尊,難道他們不能自己想辦法找迴自己的能力?”


    “這.......”不知青天的話語可信與否,雪羽對著千使了個眼色,千便安靜了下來。四人在這通達之境的藍光沐浴下,靜心打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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