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氣得火冒三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又怕立刻否決會失去得到蛇膽的機會,竟不知該說什麽了。倒是黃蓉一眼就看出了楊過戲耍她們的目的,臉色一沉,心想這楊過果然是楊康的兒子,都沒什麽好心思!她想阻止郭芙嫁給楊過的心也更堅定了,這樣一個人明顯會把郭芙吃的死死的,郭芙嫁給了他絕對沒好日子過。
黃蓉似笑非笑的道:“過兒,不知你娘如今可好?她同外子有兄妹之誼,隻是一直沒尋到你們,若有機會倒是希望能見麵敘敘舊,外子一直很掛心你們呢。”
楊過心裏鄙夷不已,那麽掛心也沒見你們出現,丐幫幫主啊,好靈通的消息。他心裏不屑,麵上卻是一副無辜的神情,瞪大了眼道:“咦?我娘認識你們嗎?沒聽說過呢,我看是認錯人了吧?上次侄女跟黃伯父去我們逍遙穀的時候,侄女就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我娘可沒說呢。想來也是,我和我娘這樣在貧民窟過活的人哪裏會認識郭大俠和黃幫主呢?”
楊過口中的“幫主”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誰都能聽出他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嘲諷黃蓉呢。追他們的時候丐幫弟子多的數不過來,說尋人幾年都尋不到,未免也太扯了,恐怕郭靖要忙的事太多,早把他們忘在腦後了。說起來他還真不稀罕,反正他和他娘也不喜歡郭靖,郭靖更沒義務照顧他們,但不照顧是一迴事,說什麽一直惦記他們可就太假了,誰惦記人會幾年不聞不問的?這種惦記也太不走心了吧!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不說無地自容也會惱羞成怒,如郭芙那般性子就氣得漲紅了臉,張口就要反駁。黃蓉卻輕輕扯了一下郭芙,示意她稍安勿躁,臉色都沒變一下,當做沒聽懂一般輕笑著道:“想是你年紀還小,你娘不曾與你說這些舊事。如今知曉你們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她看向蘇雪雲,笑道,“這位是李姑娘吧?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我早就聽說李姑娘的俠義之舉救了許多人,被稱為是活菩薩,今日有幸一見,著實是有緣。這鎮上有丐幫的分舵,既然遇到了不如就讓我做個東道主,好好招待大家一次如何?這鎮子雖小,難得的是周圍的山林風景不錯,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在這裏遊玩一番也是件樂事。”
蘇雪雲淡笑道:“郭夫人客氣了,我們來此地遊玩也有月餘,倒是有些疲憊,打算迴穀好好休息一番。過兒他娘一直叮囑我們早些迴去,也不好讓她擔心。”
蘇雪雲看著黃蓉,無喜無怒,既然黃蓉要說進山是遊玩,那她就順著黃蓉的話說幾人一直在遊玩,既然黃蓉要做出一副掛念穆念慈母子的樣子,那聽了她這話,總不好再攔著他們讓穆念慈擔憂吧?
黃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蘇雪雲一番,她行走江湖這麽久,從未在言語上輸給別人。今日卻被蘇雪雲和楊過這一大一小給噎的不輕,算是見識到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她的視線劃過楊過手中的竹籠,狀似不經意的笑問:“這赤紅的蛇倒是個沒見過的奇物,難怪小女喜歡,不知山裏還有沒有,我走時也能給小女捉上兩條帶迴去養。”
黃蓉始終沒忘記她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給郭靖提升功力,郭芙一直說什麽蛇膽蛇膽的,大概就是楊過手中這條蛇了。如果山裏還有,她就沒必要在此同他們多說,劍法之類的得了自然好,不得也無所謂,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不比任何人差。
蘇雪雲掃了竹籠一眼,麵不改色的道:“這一條大概是獨一無二的,找不到和它相同的了。過兒也是看它樣子不錯才想著捉來帶迴穀去,既然郭姑娘喜歡,便贈予郭姑娘好了。素聞郭大俠行俠仗義,光明磊落,我等也欽佩不已。”
黃蓉臉色微變,審視的看向蘇雪雲,卻見蘇雪雲仿佛沒什麽深意一樣吩咐楊過把蛇送過來。可那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些諷刺,行俠仗義、光明磊落的郭大俠妻女,接了這條蛇豈不有占人便宜之嫌?事後會不會傳出郭大俠妻女搶人東西的閑話來?
黃蓉心思多,因著郭靖要守襄陽,她素來注重維護他們夫妻的名聲,把過去的所有不妥之事都洗白了,如今誰再見她都要尊稱一聲黃幫主,讚她深明大義,哪還有人會叫她妖女?她為了這份名聲費勁心裏,萬萬不能讓江湖上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甚至與提升的功力相比,他們的名聲還更重要些。畢竟不提升功力還可以做別的保障,名聲沒了那才是全毀了。
黃蓉沉吟片刻,開口想要拒絕,“李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這蛇是過兒喜歡的,我們怎麽能奪人所好?還是下次……”
“娘!”郭芙見楊過把竹籠送了過來,立即接下了,打斷黃蓉的話笑道,“娘,我真的很喜歡啊,而且這可是楊哥哥送給我的,以後我養著這條蛇,等楊哥哥想看的時候可以去桃花島或者襄陽城找我啊,算我們一起養的好不好?”
郭芙自以為兩全其美,他們兩個一起養一條蛇,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可不是比別人親密許多嗎?至於蛇,楊過還是個小孩子呢,等過一陣子說不定就忘了蛇長什麽樣了,她找一條相似的來頂八成不會被看出來,或者她幹脆可憐一點說不小心被蛇跑了,楊過也說不出什麽來。不管怎麽樣,她迴去服下蛇膽增加了幾十年內力,就有了自保的本事可以和楊過青梅竹馬的長大了!
郭芙可不知道蘇雪雲真是重生的,剛剛見蘇雪雲和楊過這麽輕易的就把蛇給出來,還當他們不知道這蛇的功效呢。楊過斷臂的時候已經和小龍女分開了,事後說不定根本沒把這些事情跟小龍女說,就像她也隻知道有個蛇膽能增加內力,細節卻是不清楚的。如果小龍女才是重生的,那她隻知道重劍和大雕卻不知道蛇膽的功效也算合情合理。
郭芙更不知道蘇雪雲有這個世界的小說版劇情,對她比她自己還了解,早已將她的一切算計輕易破解。而楊過有娘有師父也不像原劇裏那麽缺愛容易感動,對她那些關心的話根本沒反應。她從自己的角度感覺一切都發展得很順利,可如今的情況與小說中不同,她的行為也就成了跳梁小醜。
黃蓉見女兒已經接下,再推辭下去反而顯得虛偽做作,可她確實不能就這樣收下,會帶累她和郭靖的名聲。她思索一番,立即有了注意,她從發上取下束發金環,愛惜的看了看,笑著遞給楊過道:“過兒,你將心頭好送給了芙兒,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這束發金環是我在我爹無數珍寶中挑出的最珍貴的一個,我便將它送與你,將來你拿去送給旁人也是件好禮物。”
楊過不大明白蘇雪雲為什麽要把那條蛇送給她們,心裏正不爽,見黃蓉迴送了個禮物,雖然是個沒什麽實際用處的東西,但看著真的很好看。純金的束發金環形狀是鏤空的玫瑰花枝,女子戴著既漂亮又不失氣質,還顯得很尊貴,雕刻精致,即使他沒見過多少寶貝也知道這金環有多難得。
楊過看向黃藥師,畢竟山裏之前有不少蛇,方才所說的都是戲耍郭芙她們的,如今黃蓉拿了從黃藥師那裏得的珍寶同他換,他怕拿了會令黃藥師生氣。
黃藥師一直旁觀女兒和外孫女的作態,他雖知道這蛇沒什麽了不起,可她們卻以為是能增長功力的寶物,那黃蓉用個死物來還寶物,在黃蓉心裏可不就是占了大便宜了嗎?這種作為簡直是在唬弄小孩子不懂事,若楊過真是個無知小兒,看一條蛇能換這麽金光閃閃的“寶貝”還不樂瘋了,說不定還要感激黃蓉的大方呢。
黃藥師素來不喜黃蓉這樣時時刻刻的小心思,他自己就從來不這樣算計,登時說道:“過兒,一物換一物,你喜歡就收下。”
楊過聽了便笑了,他可不願意因為黃蓉母女就同黃藥師起隔閡,如今見黃藥師這樣表態立時就接了束發金環,退迴了蘇雪雲身邊。交換東西,覺得值了自然就換,而且認真說起來,他們其實並沒有騙黃蓉,蘇雪雲隻說這條蛇是獨一無二的,找不到和它相同的了。這哪裏有錯?蛇是活物,自然每一條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兩條一模一樣的。隻能說他們在語言上設了個陷阱,而黃蓉沒聽出來罷了。
黃蓉鬆了口氣,自認為得了蛇又保全了名聲,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兩分。她又想起蘇雪雲的本事,有心招攬蘇雪雲一起鎮守襄陽,便表現出十分誠心的樣子說道:“之前我見到這裏的陣法精妙絕倫,可是出自李姑娘之手?”
蘇雪雲輕點了下頭。黃蓉又道:“李姑娘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本事,當真令人佩服,如今江湖上各路豪傑都有意抵禦蒙古軍,不知李姑娘可願到襄陽來助我們夫妻一臂之力?”
蘇雪雲淡然一笑,“我師門尚有許多事,暫時恐怕抽不出身來。”
黃蓉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考量,笑道:“那等李姑娘有意之時,還望李姑娘能到襄陽來,想必有了逍遙穀相助,襄陽城必定如虎添翼。”
蘇雪雲沒興趣同她多說,簡單的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黃蓉心裏有些可惜,想著日後要讓丐幫弟子多留意逍遙穀的動向,這樣的用陣高手不幫他們就算了,萬一與他們為敵,那一定要將危險提前扼殺掉。事情都處理完了,她這才轉頭看向黃藥師,親近的笑說:“爹,你許久沒有歸家了,不如同我們一起迴去可好?靖哥哥前陣子還說要來拜見你呢,我看他有許多事忙就沒讓他來,他說想請爹多住一陣子,好生孝順孝順爹呢。”
郭芙提著竹籠,笑道:“外公,你就和我們一起迴去吧,爹最孝順了,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多熱鬧啊。”
黃藥師對這話一個字也不信,郭靖和黃蓉一向孝順的都是柯鎮惡那個老古板,柯鎮惡口口聲聲罵他大魔頭的時候,可沒見他們哪孝順了。他看郭芙欺瞞自己那麽久卻沒半點心虛,登時氣從心來,但麵前兩人一個比一個不服管,他同她們沒什麽好說的。剛剛用找他做借口,說了這許久的話才想起他,還真是好大的孝順!
黃藥師掃了她們一眼,當即冷哼一聲,飛身而去,隻對蘇雪雲和楊過留下一句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楊過錯愕的瞪大了眼,不舍的喊出聲,“黃伯父!黃伯父……”
蘇雪雲則是用內力輕聲說了一句,“後會有期。”內力將她的聲音送出很遠,直到落在了黃藥師耳中。
黃蓉還沒來得及傷感黃藥師的離去,就被蘇雪雲深厚的內力震驚了。蘇雪雲客氣疏離的看了她一眼,道:“郭夫人,我們要趕迴逍遙穀了,先走一步。”
黃蓉沒什麽理由攔著他們,隻得讓開。郭芙見楊過和小龍女並肩離去,臉上閃過嫉妒的神色,喊道:“楊哥哥,你還沒去過桃花島吧?桃花島可是外公布置的呢,你那麽喜歡外公,不如跟我去桃花島看看如何?說不定外公先一步迴桃花島了呢?”
楊過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冷淡的道:“黃伯父若想見我自會來找我,侄女,下次可不要叫錯了。”說話間他已經腳步未停的走遠了。
郭芙氣得跺了跺腳,可楊過現在不是孤兒,她也沒辦法不讓楊過和小龍女靠近,隻是一直想不通小龍女為什麽見到她不說話。按理說方才她要和楊過一起養蛇的時候,小龍女也該吃醋吧?她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提起手中的竹籠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終於得到這條蛇了!隻要迴去後服下蛇膽,她就能有幾十年的內力,長到十六七歲這江湖上哪還有女子能比得過她?到那時她再對楊過死心塌地,就不信楊過和穆念慈不接受她!
黃蓉看著蘇雪雲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總覺得這個蘇雪雲過於神秘了,同郭芙描述的李莫愁半點不像。但重生這種事委實難以理解,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變動誰也不知道,她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視線落在竹籠上,她才露出個舒心的笑容。
黃蓉又看向蘇雪雲他們出來的方向,那地方之前有陣法攔著,現在倒是沒有了。黃蓉便道:“芙兒,我們再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東西。”
郭芙自然應是,同黃蓉一起高興的進山搜尋去了,兩人在山裏住了幾日,黃蓉打了幾樣不同的獵物采了些不同的野菜藥材,做飯吃了,並沒察覺到什麽不同。而那所謂的獨孤九劍根本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怎麽看這山裏都和旁處是一樣的,母女倆這才歇了尋寶的心思。
唯一令她們感到欣慰的是,這山中果然沒有竹籠裏那樣赤紅怪樣的蛇,看來這條蛇真的是獨一無二。母女倆心情甚好的踏上了歸途,隻不過一個是高興自己可以不用練功就成為高手了,一個卻是高興夫君的性命又多了一重保障。兩人各懷心思,一路上倒是說說笑笑親密的很。
這邊楊過已經習慣了每天跟著黃藥師學很多東西,突然之間看不見人了,著實失落了兩天。蘇雪雲等他沒那麽難受了才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相聚就是緣分,分離也無需傷感,大家行走江湖,總有一日還會相見的。而且黃島主是去尋找他的徒弟了,這是好事,我們應該祝他早日找到人才對。”
楊過揪著手裏的草棍,嘟囔道:“我知道,要是黃伯父也是逍遙穀的人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蘇雪雲失笑道:“你現在是小孩子才這麽想,等你長大了想去四處闖蕩的時候說不定還嫌我們麻煩呢。你要是想和別人一起闖蕩江湖,就要趕快將武功練好,將醫毒之術練好也一樣,隻要你能自保了,就可以跟黃島主一起走了。先前你那麽防備黃島主,沒想到這還不到兩個月就想著天天相處了。”
楊過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也是想讓自己輩分高一點嘛,現在我叫他皇伯父,還不是比郭芙高一輩嗎?再說大家都會這樣啊,之前雕兄還防備你們怕你們偷看劍法呢,現在不也很聽你的話嗎?”
巨雕一翅膀拍在楊過頭上,不滿的哼哼兩聲,跑到一邊離得楊過遠遠的。楊過立馬跳起來,指著它喝道:“好你個雕兄,居然敢偷襲!看招!”
一雕一人立時在路上追趕起來,之前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歡喜熱鬧起來了。洪淩波笑道:“師兄還真是活潑得很啊,我記得剛見他的時候,他看誰都很防備,像是受過很多傷害,如今有了師父,他總算像個孩子了。”
蘇雪雲笑道:“你還說他呢,你自己也不算大,不管以前有什麽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們是逍遙穀的弟子,生活就該肆意一些,不要顧慮那麽多。隻要你們不為非作歹,出了什麽事我都會幫你們解決的,所以以後麵對任何人都不要怕,逍遙穀是別人動不了的地方。”
洪淩波感動的點點頭,“多謝師父,要不是師父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一定會好好活,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蘇雪雲轉眼看向小龍女,說道,“龍兒也一樣,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師父不會責怪的。”
小龍女露出個很淡的笑容,曇花一現,卻充滿了溫暖,“我知道了師姐。”
蘇雪雲教了洪淩波小無相功,又教了他們幾個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陽掌,還時不時的給他們的飯食裏加點靈泉水,若是他們將來還會庸庸碌碌,蘇雪雲真的不信。她已經用最好的方法來培養他們了,隻希望他們在這古代的亂世中能活的自由自在。古代真的不是個好地方,在封建社會的各種束縛之下,想讓她在意的人得到幸福真的很難,還好,這是個武俠世界,她已經給他們造了個逍遙穀,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有退路,逍遙穀不僅有護穀大陣,還有堅實的結界,就連軍隊都是破不了陣打不進逍遙穀的,那是她留給他們的保障。
幾人一路上遇到窮苦的百姓便會幫上一把,遇到為害江湖的惡人便會除掉,地痞混混也有不少被他們丟進了牢房,免費行醫救治的人就更多了,數都數不清。等他們迴到逍遙穀的時候,江湖上已經全是逍遙穀的傳說,原來逍遙穀不是隻有大弟子李莫愁厲害,逍遙穀的二弟子小龍女白衣勝雪,小小年紀便顯露出絕色的容顏,武功飄逸身手非凡,等她長大還不知會如何轟動江湖。
而李莫愁的兩個弟子同樣年紀不大,大弟子楊過身邊跟隨著一隻巨雕,一人一雕合作無間,連頗負盛名的山匪首領也死在他的劍下,他的武功似乎比小龍女還要高。簡直是習武的天才!
李莫愁二弟子洪淩波一身輕功來無影去無蹤,招式千變萬化,對待百姓時和善的如同鄰家少女,對待惡人時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同樣是容貌過人,令人見之難忘,將來必定是武林中一代高手。
而李莫愁本人除了從前傳出的那些好名聲,居然還有一手高超的醫術,堪稱妙手迴春,猶如華佗在世,被她救過的人不計其數,無論窮人富人,她均不收診費,隻唯獨不為惡人看病。眾人紛紛感念她的恩德,活菩薩之名越發響亮,甚至有許多百姓燒香拜佛的為她祈福。蘇雪雲知道後,隻是笑言家國百姓更需要祈福,希望他們多祝福大宋子民平安順遂。這句話一出,眾人更是對她推崇備至,凡是她經過的地方,無人不知道逍遙穀李莫愁之名。
黃蓉才迴到襄陽就從丐幫弟子那聽說了逍遙穀的盛名,她有些擔憂,古墓派從前默默無聞,除了全真教以外根本無人知曉,如今古墓派遷離終南山,才一更名為逍遙穀就這般高調的走入所有人的視野中,總覺得有什麽陰謀一般,令她無法安心。
黃蓉深吸一口氣,不管逍遙穀怎麽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同他們對上也隻是麻煩一點罷了,她不信自己會輸。這江湖,她還從來沒真正輸過呢。黃蓉暫且將這些拋到一邊,拿了那條蛇迴房研究,還特地畫了細致的畫像,打算以後再讓丐幫的人幫忙尋一尋,如今這條蛇拿了迴來,她也不怕消息泄露了,左右沒有相同的蛇了,若讓丐幫去找,說不定哪一天在其他地方能僥幸尋到一條呢,有一分機會得到也是好的。
當天晚上,黃蓉把那條蛇觀察透徹之後,便在郭靖迴來時快速取出了蛇膽叫郭靖服下。
郭靖一愣,疑惑道:“怎麽突然想起弄蛇膽了?這是哪裏來的?”
黃蓉笑道:“給你好東西還問這麽多,你真是不懂享福。”她指了下赤紅的蛇屍,笑說,“喏,就是那條蛇的蛇膽,這蛇在山林裏長大,雖樣子怪異卻在山裏吃了不少好東西,全身上下都是大補呢。”
郭靖一聽,立馬推了推她的手,搖頭道:“既然是大補之物,那該給你吃才對。蓉兒,你跟著我受苦了,這些年你處處幫著我,沒一日清閑的,讓你受累了,你服下這蛇膽好好補補吧,別累壞了身子。”
黃蓉感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不管了她為他付出了多少,隻要有他這份真心她就滿足了。能找到這樣一個全心全意隻愛她一人的男人有多難?她找到了是她的幸運,自然要好好珍惜。黃蓉輕聲道:“靖哥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咱們家最勞累的就是你,要是你的身子累壞了那才是大事,你就聽我的吧。靖哥哥,你再不應我要生氣了!”
郭靖這才將蛇膽接過,卻還是遲疑道:“要不然給芙兒吧,或者給嶽父和大師傅服用,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不像我身強力壯的,我……”
黃蓉抬頭看著他,認真的道:“靖哥哥,隻有你好好的才能保護我們,我希望你越來越強大,這樣你麵對敵軍的時候,我才能安心。靖哥哥,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郭靖把她擁入懷中,感動的道:“好,我一定會好好的,一直保護你們。”說著他便服下了蛇膽,感覺體內有一股熱力,片刻後熱力消散在經脈中,他笑道,“果然是個好東西,我這幾日的疲憊的感覺都消散了,現在感覺有不少力氣呢,熬幾天夜也不會有事。”
黃蓉一愣,“什麽?隻是疲憊的感覺消散了?”
郭靖麵露不解,“怎麽了?難道還有其他的?”他仔細感受了一下,甚至盤膝運了下功,搖頭道,“確實沒有其他的了,大概這條蛇還沒長大吧,不過這種山林裏野生的蛇能這麽補也算難得了,必定是無意中吃了不少藥材才能如此。蓉兒,你就不要可惜了,我覺得這可是萬裏無一的好東西。”
黃蓉一下子就想到她是被蘇雪雲他們給耍了,不甘心的問道:“靖哥哥,你的內力一點變化也沒有嗎?有沒有增加一點?”
郭靖笑道:“蓉兒,哪有那麽好的事?那次我不小心喝了蛇血得了大好處,還是因為那條蛇是梁子翁用珍貴藥物喂養了二十年。尋常找到的蛇哪有那樣的好處?”他擁著黃蓉笑了下,“你這次出去這麽久就是為了尋找增強內力的寶貝?如今我們的武功的江湖上已經數一數二了,不必費心再尋找這些東西。得了空閑你便多歇息,好好調養身子才是緊要的。”
若這條蛇當真是在野外無意中捉到的,黃蓉自然也會對這點功效欣喜,可這條蛇是她跟蹤蘇雪雲他們又枯等了一個月才要到手的,還因此被人當麵諷刺,黃蓉隻覺心裏堵得慌,仿佛被人在心口砸了塊巨石!從來隻有她戲耍別人的份,她還從來沒被人戲耍過。想到那一日郭芙心急的接下竹籠,她還怕名聲受損急忙賠了束發金環,她就感覺十分難受。原來她自以為得了大好處,卻是拿真正的寶貝換了這麽個東西,這條蛇的功效還比不上幾十年的人參,哪裏值個什麽?!
郭靖見她臉色不好,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無奈道:“蓉兒,你知道我一向笨嘴拙舌的,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快別不高興了,咱們許久沒見,我還想好好同你說說話呢。”
“爹,娘,我可以進來嗎?”郭芙敲了敲門,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郭靖輕咳一聲,連忙放開黃蓉,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芙兒,進來吧。”
郭芙推開門跑進屋去,先是抱住郭靖的手臂撒嬌,說了在外麵有多想念爹爹,然後才興奮的看向黃蓉,問道:“娘,我的蛇呢?”
下一刻她就覺得不對勁了,黃蓉的表情很不好看,而且這屋子裏淡淡的血腥味還沒散去,她心裏立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郭芙跑到屋子中間眼睛往四周一掃,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已經被掏去蛇膽的赤蛇。
郭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跑過去抓起赤蛇,轉過身看著黃蓉震驚道:“娘,蛇膽呢?”
郭靖有些不明所以,皺起眉斥道:“芙兒,怎麽這樣跟你娘說話?大唿小叫,不成體統!這蛇膽我剛剛服下,你想要的話,等會兒叫丐幫的兄弟們再去尋就是了,既然那山林裏能養出這樣的好蛇,定然不會隻有這一條的。”
黃蓉似笑非笑的道:“過兒,不知你娘如今可好?她同外子有兄妹之誼,隻是一直沒尋到你們,若有機會倒是希望能見麵敘敘舊,外子一直很掛心你們呢。”
楊過心裏鄙夷不已,那麽掛心也沒見你們出現,丐幫幫主啊,好靈通的消息。他心裏不屑,麵上卻是一副無辜的神情,瞪大了眼道:“咦?我娘認識你們嗎?沒聽說過呢,我看是認錯人了吧?上次侄女跟黃伯父去我們逍遙穀的時候,侄女就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我娘可沒說呢。想來也是,我和我娘這樣在貧民窟過活的人哪裏會認識郭大俠和黃幫主呢?”
楊過口中的“幫主”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誰都能聽出他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嘲諷黃蓉呢。追他們的時候丐幫弟子多的數不過來,說尋人幾年都尋不到,未免也太扯了,恐怕郭靖要忙的事太多,早把他們忘在腦後了。說起來他還真不稀罕,反正他和他娘也不喜歡郭靖,郭靖更沒義務照顧他們,但不照顧是一迴事,說什麽一直惦記他們可就太假了,誰惦記人會幾年不聞不問的?這種惦記也太不走心了吧!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不說無地自容也會惱羞成怒,如郭芙那般性子就氣得漲紅了臉,張口就要反駁。黃蓉卻輕輕扯了一下郭芙,示意她稍安勿躁,臉色都沒變一下,當做沒聽懂一般輕笑著道:“想是你年紀還小,你娘不曾與你說這些舊事。如今知曉你們過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她看向蘇雪雲,笑道,“這位是李姑娘吧?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我早就聽說李姑娘的俠義之舉救了許多人,被稱為是活菩薩,今日有幸一見,著實是有緣。這鎮上有丐幫的分舵,既然遇到了不如就讓我做個東道主,好好招待大家一次如何?這鎮子雖小,難得的是周圍的山林風景不錯,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在這裏遊玩一番也是件樂事。”
蘇雪雲淡笑道:“郭夫人客氣了,我們來此地遊玩也有月餘,倒是有些疲憊,打算迴穀好好休息一番。過兒他娘一直叮囑我們早些迴去,也不好讓她擔心。”
蘇雪雲看著黃蓉,無喜無怒,既然黃蓉要說進山是遊玩,那她就順著黃蓉的話說幾人一直在遊玩,既然黃蓉要做出一副掛念穆念慈母子的樣子,那聽了她這話,總不好再攔著他們讓穆念慈擔憂吧?
黃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蘇雪雲一番,她行走江湖這麽久,從未在言語上輸給別人。今日卻被蘇雪雲和楊過這一大一小給噎的不輕,算是見識到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她的視線劃過楊過手中的竹籠,狀似不經意的笑問:“這赤紅的蛇倒是個沒見過的奇物,難怪小女喜歡,不知山裏還有沒有,我走時也能給小女捉上兩條帶迴去養。”
黃蓉始終沒忘記她最重要的目的是為了給郭靖提升功力,郭芙一直說什麽蛇膽蛇膽的,大概就是楊過手中這條蛇了。如果山裏還有,她就沒必要在此同他們多說,劍法之類的得了自然好,不得也無所謂,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不比任何人差。
蘇雪雲掃了竹籠一眼,麵不改色的道:“這一條大概是獨一無二的,找不到和它相同的了。過兒也是看它樣子不錯才想著捉來帶迴穀去,既然郭姑娘喜歡,便贈予郭姑娘好了。素聞郭大俠行俠仗義,光明磊落,我等也欽佩不已。”
黃蓉臉色微變,審視的看向蘇雪雲,卻見蘇雪雲仿佛沒什麽深意一樣吩咐楊過把蛇送過來。可那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有些諷刺,行俠仗義、光明磊落的郭大俠妻女,接了這條蛇豈不有占人便宜之嫌?事後會不會傳出郭大俠妻女搶人東西的閑話來?
黃蓉心思多,因著郭靖要守襄陽,她素來注重維護他們夫妻的名聲,把過去的所有不妥之事都洗白了,如今誰再見她都要尊稱一聲黃幫主,讚她深明大義,哪還有人會叫她妖女?她為了這份名聲費勁心裏,萬萬不能讓江湖上傳出什麽不好的話來,甚至與提升的功力相比,他們的名聲還更重要些。畢竟不提升功力還可以做別的保障,名聲沒了那才是全毀了。
黃蓉沉吟片刻,開口想要拒絕,“李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這蛇是過兒喜歡的,我們怎麽能奪人所好?還是下次……”
“娘!”郭芙見楊過把竹籠送了過來,立即接下了,打斷黃蓉的話笑道,“娘,我真的很喜歡啊,而且這可是楊哥哥送給我的,以後我養著這條蛇,等楊哥哥想看的時候可以去桃花島或者襄陽城找我啊,算我們一起養的好不好?”
郭芙自以為兩全其美,他們兩個一起養一條蛇,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可不是比別人親密許多嗎?至於蛇,楊過還是個小孩子呢,等過一陣子說不定就忘了蛇長什麽樣了,她找一條相似的來頂八成不會被看出來,或者她幹脆可憐一點說不小心被蛇跑了,楊過也說不出什麽來。不管怎麽樣,她迴去服下蛇膽增加了幾十年內力,就有了自保的本事可以和楊過青梅竹馬的長大了!
郭芙可不知道蘇雪雲真是重生的,剛剛見蘇雪雲和楊過這麽輕易的就把蛇給出來,還當他們不知道這蛇的功效呢。楊過斷臂的時候已經和小龍女分開了,事後說不定根本沒把這些事情跟小龍女說,就像她也隻知道有個蛇膽能增加內力,細節卻是不清楚的。如果小龍女才是重生的,那她隻知道重劍和大雕卻不知道蛇膽的功效也算合情合理。
郭芙更不知道蘇雪雲有這個世界的小說版劇情,對她比她自己還了解,早已將她的一切算計輕易破解。而楊過有娘有師父也不像原劇裏那麽缺愛容易感動,對她那些關心的話根本沒反應。她從自己的角度感覺一切都發展得很順利,可如今的情況與小說中不同,她的行為也就成了跳梁小醜。
黃蓉見女兒已經接下,再推辭下去反而顯得虛偽做作,可她確實不能就這樣收下,會帶累她和郭靖的名聲。她思索一番,立即有了注意,她從發上取下束發金環,愛惜的看了看,笑著遞給楊過道:“過兒,你將心頭好送給了芙兒,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這束發金環是我在我爹無數珍寶中挑出的最珍貴的一個,我便將它送與你,將來你拿去送給旁人也是件好禮物。”
楊過不大明白蘇雪雲為什麽要把那條蛇送給她們,心裏正不爽,見黃蓉迴送了個禮物,雖然是個沒什麽實際用處的東西,但看著真的很好看。純金的束發金環形狀是鏤空的玫瑰花枝,女子戴著既漂亮又不失氣質,還顯得很尊貴,雕刻精致,即使他沒見過多少寶貝也知道這金環有多難得。
楊過看向黃藥師,畢竟山裏之前有不少蛇,方才所說的都是戲耍郭芙她們的,如今黃蓉拿了從黃藥師那裏得的珍寶同他換,他怕拿了會令黃藥師生氣。
黃藥師一直旁觀女兒和外孫女的作態,他雖知道這蛇沒什麽了不起,可她們卻以為是能增長功力的寶物,那黃蓉用個死物來還寶物,在黃蓉心裏可不就是占了大便宜了嗎?這種作為簡直是在唬弄小孩子不懂事,若楊過真是個無知小兒,看一條蛇能換這麽金光閃閃的“寶貝”還不樂瘋了,說不定還要感激黃蓉的大方呢。
黃藥師素來不喜黃蓉這樣時時刻刻的小心思,他自己就從來不這樣算計,登時說道:“過兒,一物換一物,你喜歡就收下。”
楊過聽了便笑了,他可不願意因為黃蓉母女就同黃藥師起隔閡,如今見黃藥師這樣表態立時就接了束發金環,退迴了蘇雪雲身邊。交換東西,覺得值了自然就換,而且認真說起來,他們其實並沒有騙黃蓉,蘇雪雲隻說這條蛇是獨一無二的,找不到和它相同的了。這哪裏有錯?蛇是活物,自然每一條都是獨一無二的,世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兩條一模一樣的。隻能說他們在語言上設了個陷阱,而黃蓉沒聽出來罷了。
黃蓉鬆了口氣,自認為得了蛇又保全了名聲,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兩分。她又想起蘇雪雲的本事,有心招攬蘇雪雲一起鎮守襄陽,便表現出十分誠心的樣子說道:“之前我見到這裏的陣法精妙絕倫,可是出自李姑娘之手?”
蘇雪雲輕點了下頭。黃蓉又道:“李姑娘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本事,當真令人佩服,如今江湖上各路豪傑都有意抵禦蒙古軍,不知李姑娘可願到襄陽來助我們夫妻一臂之力?”
蘇雪雲淡然一笑,“我師門尚有許多事,暫時恐怕抽不出身來。”
黃蓉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考量,笑道:“那等李姑娘有意之時,還望李姑娘能到襄陽來,想必有了逍遙穀相助,襄陽城必定如虎添翼。”
蘇雪雲沒興趣同她多說,簡單的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黃蓉心裏有些可惜,想著日後要讓丐幫弟子多留意逍遙穀的動向,這樣的用陣高手不幫他們就算了,萬一與他們為敵,那一定要將危險提前扼殺掉。事情都處理完了,她這才轉頭看向黃藥師,親近的笑說:“爹,你許久沒有歸家了,不如同我們一起迴去可好?靖哥哥前陣子還說要來拜見你呢,我看他有許多事忙就沒讓他來,他說想請爹多住一陣子,好生孝順孝順爹呢。”
郭芙提著竹籠,笑道:“外公,你就和我們一起迴去吧,爹最孝順了,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多熱鬧啊。”
黃藥師對這話一個字也不信,郭靖和黃蓉一向孝順的都是柯鎮惡那個老古板,柯鎮惡口口聲聲罵他大魔頭的時候,可沒見他們哪孝順了。他看郭芙欺瞞自己那麽久卻沒半點心虛,登時氣從心來,但麵前兩人一個比一個不服管,他同她們沒什麽好說的。剛剛用找他做借口,說了這許久的話才想起他,還真是好大的孝順!
黃藥師掃了她們一眼,當即冷哼一聲,飛身而去,隻對蘇雪雲和楊過留下一句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楊過錯愕的瞪大了眼,不舍的喊出聲,“黃伯父!黃伯父……”
蘇雪雲則是用內力輕聲說了一句,“後會有期。”內力將她的聲音送出很遠,直到落在了黃藥師耳中。
黃蓉還沒來得及傷感黃藥師的離去,就被蘇雪雲深厚的內力震驚了。蘇雪雲客氣疏離的看了她一眼,道:“郭夫人,我們要趕迴逍遙穀了,先走一步。”
黃蓉沒什麽理由攔著他們,隻得讓開。郭芙見楊過和小龍女並肩離去,臉上閃過嫉妒的神色,喊道:“楊哥哥,你還沒去過桃花島吧?桃花島可是外公布置的呢,你那麽喜歡外公,不如跟我去桃花島看看如何?說不定外公先一步迴桃花島了呢?”
楊過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冷淡的道:“黃伯父若想見我自會來找我,侄女,下次可不要叫錯了。”說話間他已經腳步未停的走遠了。
郭芙氣得跺了跺腳,可楊過現在不是孤兒,她也沒辦法不讓楊過和小龍女靠近,隻是一直想不通小龍女為什麽見到她不說話。按理說方才她要和楊過一起養蛇的時候,小龍女也該吃醋吧?她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提起手中的竹籠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終於得到這條蛇了!隻要迴去後服下蛇膽,她就能有幾十年的內力,長到十六七歲這江湖上哪還有女子能比得過她?到那時她再對楊過死心塌地,就不信楊過和穆念慈不接受她!
黃蓉看著蘇雪雲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總覺得這個蘇雪雲過於神秘了,同郭芙描述的李莫愁半點不像。但重生這種事委實難以理解,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變動誰也不知道,她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視線落在竹籠上,她才露出個舒心的笑容。
黃蓉又看向蘇雪雲他們出來的方向,那地方之前有陣法攔著,現在倒是沒有了。黃蓉便道:“芙兒,我們再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麽東西。”
郭芙自然應是,同黃蓉一起高興的進山搜尋去了,兩人在山裏住了幾日,黃蓉打了幾樣不同的獵物采了些不同的野菜藥材,做飯吃了,並沒察覺到什麽不同。而那所謂的獨孤九劍根本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怎麽看這山裏都和旁處是一樣的,母女倆這才歇了尋寶的心思。
唯一令她們感到欣慰的是,這山中果然沒有竹籠裏那樣赤紅怪樣的蛇,看來這條蛇真的是獨一無二。母女倆心情甚好的踏上了歸途,隻不過一個是高興自己可以不用練功就成為高手了,一個卻是高興夫君的性命又多了一重保障。兩人各懷心思,一路上倒是說說笑笑親密的很。
這邊楊過已經習慣了每天跟著黃藥師學很多東西,突然之間看不見人了,著實失落了兩天。蘇雪雲等他沒那麽難受了才說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相聚就是緣分,分離也無需傷感,大家行走江湖,總有一日還會相見的。而且黃島主是去尋找他的徒弟了,這是好事,我們應該祝他早日找到人才對。”
楊過揪著手裏的草棍,嘟囔道:“我知道,要是黃伯父也是逍遙穀的人就好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蘇雪雲失笑道:“你現在是小孩子才這麽想,等你長大了想去四處闖蕩的時候說不定還嫌我們麻煩呢。你要是想和別人一起闖蕩江湖,就要趕快將武功練好,將醫毒之術練好也一樣,隻要你能自保了,就可以跟黃島主一起走了。先前你那麽防備黃島主,沒想到這還不到兩個月就想著天天相處了。”
楊過不好意思的道:“那我也是想讓自己輩分高一點嘛,現在我叫他皇伯父,還不是比郭芙高一輩嗎?再說大家都會這樣啊,之前雕兄還防備你們怕你們偷看劍法呢,現在不也很聽你的話嗎?”
巨雕一翅膀拍在楊過頭上,不滿的哼哼兩聲,跑到一邊離得楊過遠遠的。楊過立馬跳起來,指著它喝道:“好你個雕兄,居然敢偷襲!看招!”
一雕一人立時在路上追趕起來,之前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就歡喜熱鬧起來了。洪淩波笑道:“師兄還真是活潑得很啊,我記得剛見他的時候,他看誰都很防備,像是受過很多傷害,如今有了師父,他總算像個孩子了。”
蘇雪雲笑道:“你還說他呢,你自己也不算大,不管以前有什麽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們是逍遙穀的弟子,生活就該肆意一些,不要顧慮那麽多。隻要你們不為非作歹,出了什麽事我都會幫你們解決的,所以以後麵對任何人都不要怕,逍遙穀是別人動不了的地方。”
洪淩波感動的點點頭,“多謝師父,要不是師父救了我,我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一定會好好活,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失望。”蘇雪雲轉眼看向小龍女,說道,“龍兒也一樣,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師父不會責怪的。”
小龍女露出個很淡的笑容,曇花一現,卻充滿了溫暖,“我知道了師姐。”
蘇雪雲教了洪淩波小無相功,又教了他們幾個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陽掌,還時不時的給他們的飯食裏加點靈泉水,若是他們將來還會庸庸碌碌,蘇雪雲真的不信。她已經用最好的方法來培養他們了,隻希望他們在這古代的亂世中能活的自由自在。古代真的不是個好地方,在封建社會的各種束縛之下,想讓她在意的人得到幸福真的很難,還好,這是個武俠世界,她已經給他們造了個逍遙穀,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有退路,逍遙穀不僅有護穀大陣,還有堅實的結界,就連軍隊都是破不了陣打不進逍遙穀的,那是她留給他們的保障。
幾人一路上遇到窮苦的百姓便會幫上一把,遇到為害江湖的惡人便會除掉,地痞混混也有不少被他們丟進了牢房,免費行醫救治的人就更多了,數都數不清。等他們迴到逍遙穀的時候,江湖上已經全是逍遙穀的傳說,原來逍遙穀不是隻有大弟子李莫愁厲害,逍遙穀的二弟子小龍女白衣勝雪,小小年紀便顯露出絕色的容顏,武功飄逸身手非凡,等她長大還不知會如何轟動江湖。
而李莫愁的兩個弟子同樣年紀不大,大弟子楊過身邊跟隨著一隻巨雕,一人一雕合作無間,連頗負盛名的山匪首領也死在他的劍下,他的武功似乎比小龍女還要高。簡直是習武的天才!
李莫愁二弟子洪淩波一身輕功來無影去無蹤,招式千變萬化,對待百姓時和善的如同鄰家少女,對待惡人時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同樣是容貌過人,令人見之難忘,將來必定是武林中一代高手。
而李莫愁本人除了從前傳出的那些好名聲,居然還有一手高超的醫術,堪稱妙手迴春,猶如華佗在世,被她救過的人不計其數,無論窮人富人,她均不收診費,隻唯獨不為惡人看病。眾人紛紛感念她的恩德,活菩薩之名越發響亮,甚至有許多百姓燒香拜佛的為她祈福。蘇雪雲知道後,隻是笑言家國百姓更需要祈福,希望他們多祝福大宋子民平安順遂。這句話一出,眾人更是對她推崇備至,凡是她經過的地方,無人不知道逍遙穀李莫愁之名。
黃蓉才迴到襄陽就從丐幫弟子那聽說了逍遙穀的盛名,她有些擔憂,古墓派從前默默無聞,除了全真教以外根本無人知曉,如今古墓派遷離終南山,才一更名為逍遙穀就這般高調的走入所有人的視野中,總覺得有什麽陰謀一般,令她無法安心。
黃蓉深吸一口氣,不管逍遙穀怎麽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同他們對上也隻是麻煩一點罷了,她不信自己會輸。這江湖,她還從來沒真正輸過呢。黃蓉暫且將這些拋到一邊,拿了那條蛇迴房研究,還特地畫了細致的畫像,打算以後再讓丐幫的人幫忙尋一尋,如今這條蛇拿了迴來,她也不怕消息泄露了,左右沒有相同的蛇了,若讓丐幫去找,說不定哪一天在其他地方能僥幸尋到一條呢,有一分機會得到也是好的。
當天晚上,黃蓉把那條蛇觀察透徹之後,便在郭靖迴來時快速取出了蛇膽叫郭靖服下。
郭靖一愣,疑惑道:“怎麽突然想起弄蛇膽了?這是哪裏來的?”
黃蓉笑道:“給你好東西還問這麽多,你真是不懂享福。”她指了下赤紅的蛇屍,笑說,“喏,就是那條蛇的蛇膽,這蛇在山林裏長大,雖樣子怪異卻在山裏吃了不少好東西,全身上下都是大補呢。”
郭靖一聽,立馬推了推她的手,搖頭道:“既然是大補之物,那該給你吃才對。蓉兒,你跟著我受苦了,這些年你處處幫著我,沒一日清閑的,讓你受累了,你服下這蛇膽好好補補吧,別累壞了身子。”
黃蓉感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不管了她為他付出了多少,隻要有他這份真心她就滿足了。能找到這樣一個全心全意隻愛她一人的男人有多難?她找到了是她的幸運,自然要好好珍惜。黃蓉輕聲道:“靖哥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咱們家最勞累的就是你,要是你的身子累壞了那才是大事,你就聽我的吧。靖哥哥,你再不應我要生氣了!”
郭靖這才將蛇膽接過,卻還是遲疑道:“要不然給芙兒吧,或者給嶽父和大師傅服用,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不像我身強力壯的,我……”
黃蓉抬頭看著他,認真的道:“靖哥哥,隻有你好好的才能保護我們,我希望你越來越強大,這樣你麵對敵軍的時候,我才能安心。靖哥哥,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郭靖把她擁入懷中,感動的道:“好,我一定會好好的,一直保護你們。”說著他便服下了蛇膽,感覺體內有一股熱力,片刻後熱力消散在經脈中,他笑道,“果然是個好東西,我這幾日的疲憊的感覺都消散了,現在感覺有不少力氣呢,熬幾天夜也不會有事。”
黃蓉一愣,“什麽?隻是疲憊的感覺消散了?”
郭靖麵露不解,“怎麽了?難道還有其他的?”他仔細感受了一下,甚至盤膝運了下功,搖頭道,“確實沒有其他的了,大概這條蛇還沒長大吧,不過這種山林裏野生的蛇能這麽補也算難得了,必定是無意中吃了不少藥材才能如此。蓉兒,你就不要可惜了,我覺得這可是萬裏無一的好東西。”
黃蓉一下子就想到她是被蘇雪雲他們給耍了,不甘心的問道:“靖哥哥,你的內力一點變化也沒有嗎?有沒有增加一點?”
郭靖笑道:“蓉兒,哪有那麽好的事?那次我不小心喝了蛇血得了大好處,還是因為那條蛇是梁子翁用珍貴藥物喂養了二十年。尋常找到的蛇哪有那樣的好處?”他擁著黃蓉笑了下,“你這次出去這麽久就是為了尋找增強內力的寶貝?如今我們的武功的江湖上已經數一數二了,不必費心再尋找這些東西。得了空閑你便多歇息,好好調養身子才是緊要的。”
若這條蛇當真是在野外無意中捉到的,黃蓉自然也會對這點功效欣喜,可這條蛇是她跟蹤蘇雪雲他們又枯等了一個月才要到手的,還因此被人當麵諷刺,黃蓉隻覺心裏堵得慌,仿佛被人在心口砸了塊巨石!從來隻有她戲耍別人的份,她還從來沒被人戲耍過。想到那一日郭芙心急的接下竹籠,她還怕名聲受損急忙賠了束發金環,她就感覺十分難受。原來她自以為得了大好處,卻是拿真正的寶貝換了這麽個東西,這條蛇的功效還比不上幾十年的人參,哪裏值個什麽?!
郭靖見她臉色不好,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無奈道:“蓉兒,你知道我一向笨嘴拙舌的,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快別不高興了,咱們許久沒見,我還想好好同你說說話呢。”
“爹,娘,我可以進來嗎?”郭芙敲了敲門,稚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郭靖輕咳一聲,連忙放開黃蓉,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芙兒,進來吧。”
郭芙推開門跑進屋去,先是抱住郭靖的手臂撒嬌,說了在外麵有多想念爹爹,然後才興奮的看向黃蓉,問道:“娘,我的蛇呢?”
下一刻她就覺得不對勁了,黃蓉的表情很不好看,而且這屋子裏淡淡的血腥味還沒散去,她心裏立時浮現出不好的預感。郭芙跑到屋子中間眼睛往四周一掃,一下子看到了桌子上已經被掏去蛇膽的赤蛇。
郭芙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跑過去抓起赤蛇,轉過身看著黃蓉震驚道:“娘,蛇膽呢?”
郭靖有些不明所以,皺起眉斥道:“芙兒,怎麽這樣跟你娘說話?大唿小叫,不成體統!這蛇膽我剛剛服下,你想要的話,等會兒叫丐幫的兄弟們再去尋就是了,既然那山林裏能養出這樣的好蛇,定然不會隻有這一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