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屋,屋前!


    鐵木子自斷手臂以證明殘者不為弱者。


    鐵屹林撿起他那條斷掉的手臂走到他身邊攙扶住他,表情如死,淒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一群被家人遺棄的人,值得嗎?”


    “值,以我一條手臂換取無數人生存的權利,值得!你們都不許哭,記住,殘缺的不是弱者,隻有真正的弱者才會哭泣,我們不是!”鐵木子厲聲告誡著眾人。


    鐵屹林猛然起身擋在鐵木子前麵,目光森冷,淒然的說道:“就算證明也是我們自己來證明。你們不是認為我們是弱者嗎?來,殺死你們認為的弱者,來...”


    屹林單手拳頭緊握,目光如寒風一般掃視著眾人。這一刻,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凝聚在了拳頭上,恨不能朝天一問“我們何錯?”


    少許,一個手執騰槍的強壯的戰士衝了出來一臉蔑視的道:“一個弱者而已,我來殺了他!”


    “屹林不要!”鐵木子忙上前阻攔著。


    屹林看著他仍舊麵無表情,隻是一個眼神。


    他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你救了我們,也保護了我們這麽久,這一次就讓我來證明你的選擇是對的”。


    滕槍如長蛇飆出,十分迅猛。


    屹林目視對手,巍然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徒手接住長槍,手腕向下一折直接將那滕槍從中間折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鐵木族精銳的戰士竟然會敗在一個獨臂的黃毛小子手中,而且是那麽的果斷決絕。


    “還有誰?不服來殺我!”屹林用最微弱的氣息說著最強勢的語言。


    “我來!”又一個戰士衝了出來!


    那戰士將手中騰槍一甩,直插入一旁的籬笆牆中。


    屹林單手緊握拳頭,目光緊緊注視對手。


    對方一擊拳頭來到眼前,屹林側身躲過,接著又是一記橫掃,直打在屹林的殘臂上。


    屹林身子傾斜,踉蹌跌倒。


    “懦嬰就是懦嬰!”那家夥拍拍手傲慢著。


    屹林緩緩起身,麵無表情,朝對方招著手,示意他再來。


    那家夥恁的是滿臉不屑,又是一記硬拳打出。


    屹林拳頭緊握,絲毫不退縮,直對上他的拳頭。拋棄不算心狠,狠心的是拋棄之後還要趕盡殺絕!


    “啊!”一聲慘叫,那人抱著拳頭蹲在地上大喊大叫著。


    鐵木子看著蹲在地上的人說道:“土夯,你仔細看看眼前這個斷臂之人,是否有幾許的相似!”


    土夯抬頭仔細看著鐵屹林,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錯,他就是你當年出現的懦嬰弟弟!”鐵木子告知道。


    土夯滿臉錯愕,表情中是一萬個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轉身跑迴了聖母林。


    屹林似乎早已經看透了這塑料的親情,看著自己的親哥哥這般倉惶逃離也頓覺心如死灰。他連敗兩人本來足以證明他是強大的,然而對方卻似乎不是要證明他們不是弱者,而是要證明他們所做的是正確的,所以他們沒有勝利可言。


    見兩位戰士都落敗,土憎見情形不妙,一句話都沒有,直接躍出一拳將屹林擊飛。


    屹林重重的撞到身後的木屋上又反彈到地上,口中鮮血也隨之噴灑而出。


    “還有誰?”土憎冷冷掃視著屋前一群孩子。真的是應了那句“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場景。


    “我...我...”那些孩子們不懼生死,不畏兇險,此時心裏隻有一團炙熱的火焰,我要守護我的“狗窩”。他們爭先恐後的站出來,最終都被鐵木子一一擋住!


    “我...來!”鐵木子強撐著走到土憎麵前。


    土憎一看自斷手臂的鐵木子更是不屑一笑,言語挑釁道:“你!不廢的時候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你現在這樣一個廢物!”


    鐵木子比他更不屑的反擊道:“我會證明你連廢物都不如!”


    土憎瞬間惱羞成怒,說道:“你以為現在的聖母林還是你鐵木一家的嗎?想死,我成全你!”


    土憎的狠毒不比那耶驚擎少,真是惡毒也有基因,上來便直擊鐵木子的斷臂。


    鐵木子此時隻有一隻右臂,再加上重傷,莫說全力還擊,能夠強撐著已經是奇跡了,很快落了下風。


    土憎是越戰越勇,而且一直不停的攻擊他的斷臂。


    鐵木子無可奈何,隻得借助飛行器旋轉跳躍來躲避。


    土憎一見他既然長了翅膀也是頗為吃驚,追逐了半天也奈何不得,反而無恥的道:“如此躲躲閃閃算什麽,有本事吃我一拳,你若能接住我一拳我便承認你不是弱者,不與你糾纏。”


    鐵木子立馬答應道:“好,盡管來吧!”


    土憎豈是那守信用之人,一拳打出,卻是虛晃,竟是起腳踢在鐵木子的斷臂上,傷口上加重擊,那是撕心裂肺的劇痛。鐵木子也忍不住慘叫一聲倒地。


    土憎並沒有放過他,而是趁勢要置他於死地,快速的從一旁的籬笆中抽出滕槍雙手緊握著朝鐵木子插去。


    這一擊將直貫穿他的身體。然而他怎麽也想不到他遇到了自己一生也惹不起的對手。不是你不強,怪隻怪你不是上帝的寵兒!


    鐵木子身後金屬翼在他的控製下再次展開,一個翻身便直將他手中的滕槍彈飛,身體開始盤旋翻滾,金屬翼瞬間攪斷了他的右手掌。


    土憎慘叫一聲滾到地上痛苦的大喊大叫著。


    土貝戎一見自己的兒子斷了手臂,瞬間大怒,奪過身邊人手中的滕槍便要刺向背對他的鐵木子。


    眼見他的滕槍就要紮到鐵木子的後背。


    “砰”一聲,一隻木箭突然釘在了他的滕槍之上,瞬間將滕槍打偏。他的手臂也擦在了金屬羽翼上被刮傷。


    “住手!”人群後,一個氣勢高昂的聲音傳來。


    眾人迴頭一看,隻見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人群身後。


    洛迦。她手執一把精致木弓,腰間挎著數隻紫色的箭支,發絲隨風飛舞,目光淩冽,一雙修長的大腿駕馭著桀驁的步伐正從不遠處走來。


    “洛迦族長...”眾人一見這氣勢連忙齊聲恭迎著。


    洛迦掃視了一下眾人,抬眼霸氣說道:“別忘了,鐵木族能生存至今是誰的帶領,我的族長,並非繼承,而是因我守住了鐵木族最後的傳承!”


    她的聲音響徹天際,穿透所有人的耳朵,仿佛天空插下一柄柄的利劍!


    那耶伊蘭一見這架勢瞬間被鎮住了,忙解釋道:“族長功勳鐵木族世代不敢忘,隻是這鐵木子違背族製將這些懦嬰養大,恐怕會玷汙了聖母的純潔!”


    “是啊,族長,鐵木子雖然是你的兒子,可是他不能殘殺自己的族人,你看他摔死了那耶稀奇,又打斷了土憎的手臂,還打傷了我。不可能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就縱容他吧!”土貝戎依舊態度強硬的倒打一耙,大肆汙蔑起鐵木子來。


    “是啊,鐵木子違反族製,還打死打傷自己的族人,不能原諒!”土燮家的人占著人多勢眾還想給洛迦施壓。


    鐵木子聽見他們混淆黑白,有失公允,義憤難平,一個憤然的轉身,清清楚楚的看清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淒冷笑道:“鐵木族人怎麽會生下你們這些禽獸?怎麽會無一點的悲天憫人之情?”


    洛迦至此未看鐵木子一眼,而是問道:“那耶伊蘭,事實如此嗎?”


    “大多如是!”那耶伊蘭遲疑著迴答道。


    “木赤,你說呢?”洛迦又問著。


    “我,我,我剛才安排族人迴聖母林稟報,所以,我並不太清楚!”木赤依舊裝顯得懦弱。


    洛迦知道木赤軟弱,輕瞥了一眼,不屑一笑,旋即走到土貝戎身邊打量了一下他的傷勢。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冰涼殺意,手中弓一旋轉,直劃過土貝戎脖子。一道鮮血飆出,一個霸氣而強勢的聲音宣告道:“土貝戎鑒師欲殺洛迦之木葉,想要斷我鐵木家族傳承,違反我意,死!”


    土貝戎應聲而倒,死都並不知道怎麽迴事!


    眾族人無不震驚,他們一直以為溫和善良的族長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沒想到她會是一隻護犢子的母獅。聲音瞬間劃破了眾人的心膽,人人自危不敢多言一句。


    木赤在一旁則激動非常,再次看到了那個崛起的鐵木族領袖,看到了那個長空獨戰鳥翼人的領袖迴歸了,連忙拜服道:“願聽洛迦族長定奪!”


    一群人終於感覺到了什麽叫氣勢,土燮家族的人也都無人敢造次。


    洛迦目光過處,無人敢直視,又才宣布道:“土貝戎鑒師無顧族人之情,我將其裁決,今後由其子土憎代替其鑒師職位,土燮族降為第四族,今後鐵木族排名為鐵木、那耶、木厥、土燮。鐵木子違反族製包庇懦嬰,念其已是探頭,又自斷手臂,今降為無名探頭去往極寒之地......直至尋到祖魯迴歸。可有誰人不服?”


    眾人看她殺人立威,誰敢不服,忙表示誠服。


    “我不服!”


    眾人一看,竟是鐵木子。


    “你如何不服?”洛迦終是不願直視他,繼續背對著他問道。


    “我不服族製度!”鐵木子迴道。


    “大膽!你如何不服族製?”洛迦大聲怒斥著。


    “我不服懦嬰之名,我不服弱者的說法,沒有天生的弱者,隻有懦弱的人性!所以他們應該迴到聖母林,得到身份和名字!”鐵木子在臨別前想最後一次為身後的人爭取迴歸的權利,因為一旦他走了,就沒人會來保護他們。


    “他們天生殘缺,就是天生的弱者!”洛迦說道。


    “可是我們依舊打敗了你們所謂的強者,證明了我們不是弱者!”鐵木子反駁道。


    “這是族製,這是我們傳承的規矩,怎麽可以打破?”那耶伊蘭開口幫忙辯解著,隻是氣勢沒有之前那麽的強了。


    “族製,那要是族製規定是沒有殘缺的人去死。你們去嗎?你們敢去嗎?”鐵木子反問道。


    “強詞奪理!選擇懦嬰是聖母的意思!”那耶伊蘭慌忙辯駁著,因為多年來鑒別懦嬰就是他與土貝戎的事情,若是推翻了族製他也就會成為無用之人甚至是罪人,他們也就失去了權威。


    “同是鐵木族後人,為什麽他們生下來就要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你們又憑什麽決定他們的生死?”鐵木子繼續反問著。


    “這就是規矩,規矩就是強者製定的,不服氣你就成為強者,你就可以改變族製!”洛迦雖然聲色俱厲,但卻意味深長。


    鐵木子知道就算洛迦此時也無法改變他們所謂的族製,憤恨道:“好,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會恭恭敬敬的迎接他們走進聖母林!”


    洛迦也答應道:“好啊,我以鐵木族族長的身份與你約定,若是有一天你所謂的這些人能強大起來,打敗我們的鐵木子族戰士我們就廢除族製,從此不再有懦嬰之名,還他們身份和姓名!”


    “不可啊族長!萬一他們要是僥幸贏了豈不是要推翻族製!”那耶伊蘭忙阻止道。


    洛迦故作不屑的道:“放心,廢物,終究是廢物,聖母的選擇不會有錯!”說完便迴了聖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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