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相互傷害啊~


    ————安.實際上脾氣非常差.娜


    …………


    對這位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的‘我現在對你做點什麽, 再透過鏡子讓你丈夫親眼目睹’的建議, 這一刻內心湧起的吐槽感, 簡直牛頓的棺材板都壓不住!


    雖然我經常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可也不代表我真就是一隻忍者神龜————無話可說的時候什麽都別說,忍無可忍的時候當然也無需再忍,不然憋久了會變/態掉!


    沉默兩秒鍾, 吸了一口還叼在嘴角的煙支, 之後, 暫時沒有被扣起來的那支手迅速拿下它,火星燒得正旺的煙頭直接就往對方靠得太近, 很可能快要襲胸的這支手手背上狠狠地一按。


    ————當然, 把他的手背當煙灰缸按熄煙蒂的企圖並沒有實現,火星尚未觸及皮膚就被躲開,反應相當敏捷。


    原本也沒想過能成功的我就順勢抬抬手腕,指尖屈起將煙蒂隨意往哪個角落彈出去, 偏過臉,眼皮撩高了瞥向坐在身邊這個, 壞掉了一樣氣息渾濁黑暗的夏洛特家族長子先生。


    看了他一會, 我努力克製住一口鹽汽水噴他滿臉的衝動, 迴答, “你的提議,並不怎麽樣。”


    聞言, 長子先生不為所動冷笑一聲, 我也不繼續暴躁而是特別心平氣和的接下去, “我在想,你,或者你們幾個兄弟,是不是都對我的為人有什麽誤解?”


    之前我就這麽覺得了,說實話,在托特蘭王國的經曆,讓我覺得這幾位夏洛特家的男人們,除了沒什麽普通人的常識之外,對我也存在著很大的誤解啊~


    話音落下之後,又隔了幾秒鍾,“哈?”夏洛特.佩洛斯佩羅這次總算發出一個短促單音,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眉宇間的陰暗憤怒尚未完全褪去,他半低著頭看我的目光裏露出一點點呆滯感,嗯~可能是錯覺吧?猩紅長舌也聳拉得更嚴重了些,“誤解?”


    “對!”我速答,麵部表情迅速調整到和說話口氣一樣,都斬釘截鐵得慘絕人寰,“你們一定是誤會了什麽。”


    ↑↑↑轉移焦點,混淆視聽————能得到對方的迴應就是好的開始,嗯~可以再接再厲了。


    …………


    頃刻間,看清楚對方更為茫然的眼神,我就微微一笑,剛彈掉煙蒂已經空閑下來的手收迴,緩緩、緩緩地…按在他的腿嗯~膝蓋位置,大概吧?隔著大衣誰曉得是不是,反正他那麽瘦長的體型肯定不是別的什麽糟心位置,囧。


    總之,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坐在身邊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然後,重操舊業開始滿嘴跑火車。


    鑒於先前和夏洛特家幾個男人們的交鋒,個人表示…嗯~胡說八道什麽的,貌似乎呃~隻要聽起來‘有理有據’,應該是可以的哈~


    要知道我連夏洛特.麻薯妖怪都能騙過去,沒道理就忽悠不了他哥對吧?


    於是,嘴遁模式啟動。


    “你們該不會認為,良家婦女是那種手被男人摸一摸就會要求對方負責,或者,就會悲痛欲絕的認為自己背叛了愛人的白癡吧?”


    十萬分誠懇,外帶最高級微笑的看著他,片刻過後,我更和氣了幾分,按在對方腿上的手收迴來,豎起食指,慢慢吞吞地左右搖了搖,話音一轉:


    “不是的哦~親愛的佩洛斯佩羅大人,您大概是在新世界呆久了,已經不太了解現在外邊的流行。”


    “至少我不是你誤會的那種類型哦~”


    嘴裏悠悠的一邊說腦子裏一邊飛快運轉,電光火石間我迅速決定,露出點真麵目給對方見識一下:


    良家婦女就是外皮啊外皮,實際上,我有著一顆對這個世界惡意滿滿的,猙獰的心。


    …………


    短暫的靜默過後,對著越發滿頭霧水的夏洛特.可能沒出過新世界.超級沒常識.佩洛斯佩羅,我再一次意味深長的微笑:


    “還有那什麽‘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這種想法也特別落伍呢~”


    “嗯~當然,很多年輕姑娘會害怕這種威脅,但是不包括我。”


    以上,胡說八道廢話連篇的鋪墊之後,觀察了下他的神色,見他果然是預期中的反應,我就和風細雨的…準備露出猙獰真麵目。


    啊~對了,先前,夏洛特.佩洛斯佩羅說什麽來的?對我太溫和了?可真巧,我也覺得自己對他們太和氣了。


    “我結過婚還生過孩子,你的提議最多讓我覺得被狗咬了一口。”


    “人被狗咬了難道會咬迴去嗎?”


    必須不會啊!男人就是蠢,真以為得到身體就一定能得到女人,也不想想,這年頭誰還會為了節操子去覓死覓活?


    “當然,您的提議或許不是為了羞辱我而是為了羞辱我丈夫,破壞夫妻感情…”


    “可是————”


    說到這裏暫時停下來,給出一點緩衝時間,再接著,我用一臉(裝出來的)高冷表情,語氣也很平淡的開口,“男人和婚姻不是必需品,結婚隻是因為真的想一生在一起。”


    “我的丈夫如果是個隻能眼睜睜看著而束手無策,事後反而責怪我的男人,我留著他做什麽?抱有‘受害者有罪’理論的蠢貨,根本沒有我托付一生的資格。”


    “既然我能結第二次婚,當然也就可以結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次,這個世界上三條腿的青蛙少見,兩條腿的男人,數量多得能填滿偉大航道。”


    “如果我遭受不幸而丈夫的反應讓我不滿意,我會立刻甩掉他及時止損。”


    “至於別的觀眾們的反應,那更不在我需要考慮的範圍。”


    “被傷害不是受害者的錯,錯的是肆意傷害他人的作惡之輩,以及那些愚昧又惡毒的人性/陰暗麵,我還不至於傻到連這點都不明白。”


    委曲求全,自卑懦弱,從來不是我的真正性格,在成為安娜之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這種曹操先生的理念對我來說才是王道,簡直人生格言。


    所以啊————這好大一鍋心靈毒雞湯,夏洛特.佩洛斯佩羅sama,您就乖乖的給我喝下去,順便立刻消化掉吧!


    “我這樣說,親愛的佩洛斯佩羅大人,您…明白了嗎?”


    …………


    ‘我這樣說’,看起來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完全沒聽懂?呃~也或者是他腦子裏猛一下被塞進太多信息,導致腦迴路有點堵塞?當然,或許也可以解釋為‘被心靈毒雞湯灌得奄奄一息’?


    總之,等我說完了閉上嘴開始休息,身邊這個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就保持著有點兒卡殼的表情沉默著————狹長上挑的眼角這會顯得有點下垂,猩紅長舌聳拉在那,呆呆的,連眼神都發直。


    半晌還是沒等到他有點什麽反應的我不耐煩起來,所以轉開對著他的臉,把視線投向牢房外邊,也就是閑下來有空去觀察外邊的兩個家夥。


    夏洛特.蒙多爾,這個夏洛特一直站在牢房外邊,也不曉得是想做什麽,阻止或者摻一腳都有可能,反正他目的未明,在那不動也不言語。


    另外一隻在視野之外,僅僅露出一點點披風和一隻靴子的腳,是不久前新登場那位,據說應該是‘夏洛特.大福’?


    我長篇大論滿嘴跑火車懟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的時候,兩個夏洛特一直在牢房外邊聽著,更早前也是,他們家長子發表特別糟心的下/流提議那會,他們也安安靜靜完全沒有什麽特別反應,很明顯就是蛇鼠一窩,都是些沒節操的貨。


    然而現在,我和前筆友碰了下目光,下一秒就見他嘴角很明顯的抽搐幾下,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反正他就露出一副被噎得命不久矣的表情。


    眉梢挑了挑,我習慣性的和氣微笑,當然,完全不想和他說話。


    這個已經下架的筆友,打從重新見麵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江河日下,原本還殘餘的那點好感,象熊市的股票那樣一路狂跌,分分鍾變負數。


    我承認,其實我一直沒有真實感,對筆友/閨蜜見光死這件事。


    大概是還不太能接受現實吧?近十年的交情根深蒂固,我還沒辦法讓想象出來的文藝小清新閨蜜,和現實裏這位,外型詭異性格也一言難盡的夏洛特.蒙多爾聯係起來。


    稍微想想都覺得糟心。


    比起被‘和赤犬大將結婚’,筆友見光死這件事給我的衝擊更大啊!接受程度也遲鈍了不知多少,這負心的宇宙!


    …………


    兩人麵麵相覷的沉默中,被迫想起非常叫人不愉快的事,我的微笑裏頓時摻進了深深、深深的惡意,當然,還是沒開口。


    隻不過很顯然,我的前筆友,夏洛特.蒙多爾大概是被我的黑暗麵驚了下,怔愣片刻,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


    可惜的是這次他還是沒能來得及開口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視線焦點就從我的臉上挪開些,頃刻間又睜大了眼睛,麵上帶出幾絲錯愕,“佩洛斯大哥?”


    我沒有迴頭也知道,能讓夏洛特.蒙多爾有這種異常神色的人是哪位,夏洛特.佩洛斯佩羅,他們家的長子怕是已經消化完了剛剛那一堆似是而非的話,並且做出預料之外的反應…


    …………


    果然————


    “小糖果~”


    緩慢悠長的節奏,甜膩濕滑的聲音,先前已經被我悄悄拉開少許距離的糖果手杖,霎時間再次重重壓在咽喉處,“小糖果你很會說話,連我都差一點被你蒙騙過去呢~”


    保持著麵對牢房外的我,根本看不見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的神情究竟如何危險,不過看他弟弟蒙多爾的反應也知道,肯定是無比扭曲,所以幹脆不看了嗯~


    開口的同時,身邊這位夏洛特家的長子又整個人靠過來,自帶八分音符的聲音幾乎是壓在我的耳朵上說話,音色裏帶著戲謔和殘忍意味,“沒有女人會不在意,小糖果真的不怕?”


    “那我可要試試~舔舔~”


    唿出的溫熱氣體吹在臉頰上,濕膩膩的觸感輕輕滑過耳廓…


    相信,此時此刻的場麵,落在圍觀觀眾眼裏絕對非常喪病。


    我一臉冷漠的看著牢房外邊,這會除了夏洛特.蒙多爾,另外那個居然也朝前走了幾步…可能是因為他們家大哥突然發瘋,兩個弟弟打算看熱鬧?


    短暫的靜默過後,在外邊兩隻夏洛特,一個看不到臉另一個矮點的神情扭曲的圍觀下,我幽幽的,鬼氣森森的開口,“那麽…你會霸氣武裝色嗎?”


    ↑↑↑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沒接話,可能是覺得會被我帶進溝裏所以他很沉默,倒是夏洛特.蒙多爾立刻出言阻止,“安,安娜,別說了!”


    不愧是書信往來十年的前筆友,一聽我說了開個頭,他就迅速反應過來,表情變得特難看,簡直象吃蘋果吃到一半發現裏邊剩下半條蟲子似的,一張臉上青黃藍白紅橙紫,各種顏色輪過一圈。


    “快閉嘴!”徒然拔高的聲音簡直氣急敗壞。


    嗬嗬————我從善如流的沉默微笑,然而很可惜的是,他們家長子完全不理解他弟弟的好心,“小糖果,你希望我會霸氣武裝色是什麽意思?”


    於是,這可是你哥自找的…


    送給已經下架的前筆友最後一個,讓他節哀順變的眼神,然後,我抬手輕輕抓住正粘在我浴衣帶子上貌似乎很想扯開它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的手腕…


    笑眯眯的,十二萬分誠實的解釋,“等下你最好用上霸氣武裝色,免得…”


    能不動手的時候我一直不喜歡動手,可是…


    …………


    “安娜!”夏洛特.蒙多爾再次猛地大聲喝止,不讓我繼續往下說,口氣和眼神都非常嚴厲,“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哥哥隻是被你氣昏頭了嗎!”


    說話的同時他迅速走上前,搶過‘開門’之後擱在地上的[書簽],用它再次開啟牢門,係列動作快得如行雲流水…


    粗重的鐵質欄杆無聲扭曲,緩緩露出一個供人進出的‘門’,夏洛特.蒙多爾人卻站在外邊不肯朝裏邊多踩進一步,隻是沉聲開口,“佩洛斯大哥,夠了。”


    聞言,某支扶在浴衣帶子上的手頓了頓,隨即微不可察往後撤離幾分,緊接著,夏洛特.蒙多爾第二次把警告性意味十足的視線投向我,“你也夠了,安娜。”


    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維持著冷靜似的,前筆友表情特嚴肅,“安分些吧!這樣繼續挑釁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一前一後兩種態度截然相反,對他哥是勸慰裏帶著幾絲安撫味道,對我則恨鐵不成鋼似的,簡直象是教導主任附身。


    眼皮壓低飛速掃了眼他站立的位置,我嘖了聲,嘴角撇了撇,之後同樣鬆開扶在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手腕上的手指————居然不肯上當呢~就站在外邊…原本還以為怎麽也要進來的…


    嘛~算了,騙不進來能力者本人,那隻能換個方案。


    …………


    現場氣氛有那麽一小會的凝固。


    片刻過後,我察覺到坐在咫尺間的人動了動,緊繃而危險的氣息微不可察間變得淺薄,而鬆弛下來的之後壓在我喉嚨上的糖果手杖慢慢地挪開。


    “原來你是對的,小糖果,我們確實對你有誤解。”


    丟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站起身,一言不發走出牢籠,瘦高的身影與等在那的他的弟弟擦肩而過…


    我收迴視線,冷著臉盯著重新閉闔的牢門:


    夏洛特.蒙多爾收起了‘書簽’,複又抬手將戴在頭上的帽子帽簷按低幾分,語氣裏依稀仿佛透著些無可奈何,“安娜,你發脾氣的時候果然象你自己說的那樣,會不顧後果。”


    “你應該知道,佩洛斯大哥不會真的那樣做。”


    “即使是海賊也有底線,big.mom海賊團裏沒有肆意傷害女人的渣滓。”


    “隻不過,你確實太懂得該怎麽傷害他人,安娜。”


    “你的另一麵,該說不愧是冷血無情的長生種嗎?”


    ↑↑↑聽聽聽聽,多麽義正言辭的惡人先告狀!


    對於夏洛特.蒙多爾仿佛百般複雜甚至隱約有些指責意味的話,我表示非常可笑,“我隻是從來不敢小看人心的黑暗麵,尤其是海賊的。”


    “我當然知道,你哥哥不會當眾表演深夜/頻道節目,男人一旦用下/半/身思考就是動物,想要做什麽早該動手而不是廢話連篇。”


    “他隻是滿懷惡意的恐嚇,可那又怎麽樣?我應該感激你們的紳士風度嗎?”


    “你大哥‘送’給我的糖果鎖鏈尚未解除,你現在告訴我之前那些是帶著懲罰性質的玩笑,也隻是因為沒有發生而已。”


    言語間動了動手腕,示意對方看到我一支手和雙腳足踝上的束縛,接著冷笑,“無謂的口舌之爭還是算了吧~你也應該清楚,近十年的書信往來,哪一次辯論是你贏過我的?”


    “雙方並不平等的前提條件下,屬於掌控者那一方的解釋,不過是一種自我洗白的狡辯之辭。”


    我當然知道什麽也不會發生,氣到最高點反而冷靜下來之後就發現了,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真的要做什麽絕對不會連解個浴衣帶子,都象對付機關陷阱那樣磨磨蹭蹭,我知道,可又怎麽樣?


    每個人都有忌諱,我也不例外,尤其是取迴安娜丟失的記憶之後,他觸犯了我的禁忌,能怪我口不擇言下死勁折騰他嗎?


    被傷害了就立刻反擊,不過是每個人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罷了。


    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腦子裏越來越旺盛的黑暗扭曲惡意,趁著還剩下點理智,開口,“所以夠了,夏洛特.蒙多爾,現在關上這本書,我不想看見你們任何一個人。”


    我現在心情超級不好,趕緊滾蛋!


    …………


    之後是一段時間詭異而安靜的沉默,站在牢房前的男人陰沉沉的瞪著我,神色漸漸變得更敗壞,即使我沒有開啟毒嘴模式,他似乎也受到了某種程度的…傷害?


    原本就抿成直線的嘴角往下沉得更厲害,握著一本墨黑外皮筆記本的那支手,手指收緊,指尖用力到指骨骨節微微泛起青白…


    半晌,倒是一旁另外那一個看戲似的男人率先有了動靜,緩緩邁開步伐,站到夏洛特.蒙多爾身側,抬手按在他弟弟肩上,“你們居然會迷上這種,歇斯底裏又牙尖嘴利的類型?”


    “卡塔庫栗原來喜好這種的嗎?可真奇怪。”


    語調半是譏誚半是森冷,說話間魁梧的身軀俯低下來,一雙比沙鱷魚還象冷血動物的眼睛,隔著欄杆肆無忌憚的打量,“對了,我很好奇,武裝色霸氣有什麽特別的效用嗎?”


    我視而不見錯開與之對視的目光,一臉平靜的看————前一刻還陰沉得象要報複社會,這一刻表情卻很精彩,在他‘大福’哥哥的對比下顯得非常窘迫的夏洛特.蒙多爾。


    武裝色霸氣的特殊效用什麽的…在非特定環境和非特定人選的情況下,我一點也不想開口,那種,秋名山車神段子手的段子,嗬嗬~


    果斷的把鍋扔給另一個知情者吧!就你了,夏洛特.蒙多爾,我已經下架的前筆友,你‘大福哥哥’的問題還是由你去解決,反正打死我也不會說噠!


    於是,隔了會,身為知情者的前筆友被我盯得沒忍住抬手扶額,“不——別問,大福哥哥。”連聲音都在顫抖,苦逼得不得了,“那種事…”


    聞言,夏洛特.蒙多爾的這個不知排行第幾的哥哥,側過臉看看了看整個人在他掌心底下瑟瑟發抖的弟弟,之後又拿眼角餘光斜乜。


    嘴角挑高少許,頓時似笑非笑,“那種事?似乎是你們之間的特殊秘密?”


    …………


    “咦?什麽秘密?”斜地裏忽然橫/插進來的聲音,拯救了夏洛特.蒙多爾依稀仿佛都快要升天的苦逼境地,“大福哥哥,你們在說什麽?”


    頃刻間,夏洛特.大福那一臉因為想知道‘秘密’而非常險惡的神色微微一滯,接著變魔術一樣飛快換迴原本那種冷酷又平淡,眉心顰緊,什麽事也沒放在心上似的麵具式表情,也不說話就直起身。


    哥哥鬆開手,弟弟一臉如蒙大赦的飛快拉開距離,很明顯是不打算繼續摻合。


    而等堵在牢房前妨礙視線的兩個男人各自移開幾分,露出來的縫隙就被開口詢問的家夥填滿:


    瘦瘦高高體型,長而卷翹的淡紫色頭發,加上披著的毛絨灰綠長外套,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特毛躁…超齡熊孩子,耿直的夏洛特.布蕾,消失了好一陣現在又重新出現。


    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拯救了,某個可能會朝著糟心方向狂奔的尷尬局麵,和我一對眼,立刻就喋喋怪笑,“歐文哥哥也到了,你們海軍離全軍覆沒不遠了!”


    被她一打岔,我愣了下,緊接著嘴角就是一抽,所以說,還沒動手嗎?我以為耽擱這麽久,早該分出勝負的說,最起碼也得開打了吧?你們夏洛特家辦事效率真是太差勁了!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啊?”超齡熊孩子迅速炸毛,居然很出乎意料的讀懂了我的嫌棄,進而開始跳腳,“佩洛斯大哥的計劃從來不會出錯,你給我記著啊!”


    額角布滿青筋,塗著深色指甲油的尖利指尖直直指過來,一副恨不得抽我的樣子,“是囚犯就給我好好表現出囚犯應該有的樣子啊混蛋!”


    “要不是卡塔庫栗尼桑決定留著你挽迴之前的名譽損失,我早就砍掉你的頭了!”


    嘰嘰呱呱,特別呱噪的嚎叫,又在我恨不得揉耳朵的時候,聲線越拔越高,“等所有人都知道逃婚的新娘痛哭流涕跪在哥哥腳下乞求原諒,之後你就失去價值了!”


    “慢慢的在悔恨中斷氣吧!哪怕是屍體也隻能留在圖書監獄裏腐爛!”


    ↑↑↑“啊~不好意思,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缺男人,隻會更新換代不會求複合。”


    翻出死魚眼,我到底沒忍住懟了下這個一見麵就必定罵人順便歪樓的超齡熊孩子,雖然她總是打岔拖延時間讓我很欣慰,可是說的話真不中聽啊不中聽。


    小孩子有想象力是好事,可想太多就耽誤大腦發育了啊!


    “另外,也不可能在悔恨中斷氣,我有漫長時間,足夠等到能力者死亡。”


    無論再怎麽逆天的惡魔果實,隻要能力者一死就萬事大吉,萬一有那麽個萬一,你家夏洛特.蒙多爾的壽命能耗過異種蒼龍麽?總有一天我能等到他咽氣啊笨蛋!


    …………


    “隻要哥哥對你失去興趣,我第一時間就劃爛你的臉,再殺了你。”超齡熊孩子的聲音冷下來,變得陰森森的,“或者燒掉關押你的書,把你象柴火那樣燒成焦炭。”


    說完停頓一會,用奇怪而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嘴角抿了抿才又哼哼唧唧開口,“所以——你還是盡量讓哥哥對你的喜歡一直保持下去的好。”


    握著死神同款鐮刀的手將武器尾端杵在地上,另一手從毛絨絨披肩大衣的…口袋?裏摸了個東西往牢房裏一丟,把它扔在我腳邊的地毯上。


    “沒有人能夠違抗媽媽,即使是媽媽的兒女們也不行,唯一反抗聯姻逃走的妹妹羅拉都被媽媽下令格殺勿論,何況是外人的你。”


    “如果不想象羅拉那個笨蛋被媽媽敵視,成為big.mom海賊團見到就必須殺掉的目標,你給我安分守己的呆在牢裏啊!”


    “除了長生種血統,你能依仗的就剩下哥哥對你的保護,白癡!”


    嘴裏罵罵咧咧的卻又接著摸出個巴掌大的盒子,再次往牢裏丟,這次是扔到我身邊的沙發墊子上,“酒心巧克力,不喜歡的話就丟掉,反正在圖書監獄也感覺不到饑餓。”


    最後瞪我一眼,熊孩子轉身要走————酒心巧克力和煙包是好東西,尤其是前者,哪怕態度兇惡,這個夏洛特.布蕾…誒~有些熊孩子就是嘴惡心軟,讓人想仇視都不能持續太久時間。


    “誒~等等。”我喊住她,“羅拉?我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我記得,草帽家在司法島過後進去的三角魔鬼海海域藏著一隻王下七武海,也是橡皮猴子路飛船長刷第二個七武海月光.莫利亞,並且得到第八個船員布魯克的劇情。


    那裏有個‘羅拉’,我隱約記得那時候貼吧很多預言帝在猜測,娜美從羅拉手中得到的神秘生命卡是後期一個重要伏筆。


    三角魔鬼海域裏被奪走影子的那個‘羅拉’是新世界出身,媽媽又是個很厲害的大海賊。


    按照尾田的尿性,羅拉的‘媽媽’…


    雖然可能性不太高,我見過的夏洛特裏還沒有粉色頭發,不過,他們家兄弟姐妹數量多得我算術不好總算錯…


    而且時間太久我把劇情忘得差不多,唯一還有點印象的特征,呃~


    “粉色的頭發,性格很直爽,帶著一對武/士/刀?”


    說完沉默下來,看著驟然迴過頭,表情驚愕且古怪的夏洛特.布蕾,我又想了想,接下去說道,“不是從海軍那裏聽到的消息。”


    剛剛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非常可怕,甚至透出些陰暗的兇狠————這種反應…讓我懷疑莫不是自己猜錯了,原本還以為告訴她妹妹的消息可以當成還人情呢~


    還是說,她認為我的消息是從海軍那裏知道的,而海軍呃~除了通緝令,大概就是落網或者死亡訊息了吧?


    …………


    我和夏洛特.布蕾,這個冷臉下來就不像熊孩子的女人麵麵相覷,隔了會,許是確定我沒有撒謊,她的目光居然迴溫了些…


    “不,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她把臉重新轉到我看不見的方向,惡狠狠迴答,“從來沒見過,也根本沒有聽說過。”


    這樣欲蓋彌彰的否認,之後,她象是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那樣,語氣變得很強硬,“蒙多爾,把書本闔上,接下來的行動不該讓犯人看見。”


    …………


    被要求立刻闔起書本的夏洛特.蒙多爾靜靜看了我一會,手抬起幾分卻又在下一刻被製止,“喂喂!布蕾妹妹,你這樣是在維護她嗎?一個外人?”


    低沉磁性的聲音出自夏洛特.大福,既不是我前筆友那樣有舊時交情,也不是他們‘布蕾妹妹’那樣容易被影響的簡單脾氣,這個男人一直冷眼旁觀。


    而此時他開口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抱怨,“還是個真正見麵會叫人失望的女人,連畫像裏一半的姿色都沒達到,看情形也完全不會討好男人…”


    現場詭異的沉默了一下,或許是他們三個夏洛特在我看不見的角度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些什麽,片刻過後夏洛特.大福又重新開口,“啊~好吧好吧~”


    搭在前筆友肩膀上製止他行動的手鬆開,魁梧身形跟著挪動讓出位置,妥協了似的,“既然是布蕾妹妹對她有好感,那就算了。”


    我:(¬_¬)對待弟弟和對待妹妹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你們這一家子妹控。


    …………


    夏洛特.大福做出退讓之後,被阻止的行動再次開始,這本書形成的牢籠,光線因為另一側書頁開始闔上而緩緩,緩緩的變得黯淡下來…


    直到光芒即將徹底消失的前一刻,靜靜站立背對著我的夏洛特.布蕾那頭長而卷翹的淡紫頭發動了動,沒有迴頭,卻開口問道,“喂!你說的那個人活著嗎?”


    沙啞的聲音繃得很緊,握著武器的手有些太過用力,“還活著,對嗎?”


    ↑↑↑不是說不認識?矢口否認不認得,又隻追問是不是活著,而不問別的…嘛~算了,看在煙包和那盒巧克力的份上…


    我從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我在慢慢降臨的黑暗裏眯起眼睛,緩聲開口,“當然,她自由的航行在大海上。”


    …………


    …………


    夏洛特.布蕾迴過頭的瞬間,黑暗徹徹底底來臨。


    書世界的門被關上,失去所有光源的牢籠頃刻間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這個超人係惡魔果實能力者製造出來的異度空間變得寂靜而沉悶。


    時隔許久,適應幽暗漆黑環境之後,視野裏映出一個微弱的小光點,很小很小,位於牢房一角被布置成茶室的那裏,躺在屏風腳下。


    是先前彈出去的煙蒂,很可惜,它沒有如我所願的燒起而是快要熄滅的樣子,看來書世界之內也並未象我想的那樣,一點點火種就能燃起大火。


    靜靜坐在沙發上,盯著那顆火星直到它最終消失,唯一自由的那支手摸索著拿出筆友給的煙盒,打開它取出煤油打火機,擦亮火苗。


    先前預想過好幾種擺脫困境的方案,結果沒有一個奏效,到現在隻能用上萬不得已的這個…


    點燃一支煙,順手把燃燒著的打火機丟在身側的沙發墊子上,之後隨手撈過已經還了人情的那盒巧克力,撕開包裝盒,一顆顆捏碎…


    酒心巧克力,顧名思義,這一顆顆圓滾滾的巧克力內心裹著冷凍過的酒,我吃過這種巧克力所以知道當中的心一般都是度數較高的酒,是很好的促/燃/劑。


    揉碎了它們的手掌心黏膩膩的,我就著打火機帶來的那點光源,把混合物均勻塗抹在一個墊子上,接著湊近火苗。


    布料混合助/燃物,慢慢燒出一朵猩紅,最後,拿著墊子湊近被扣在沙發上的手————糖果鐐銬…解開它除了暴力掙斷,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烤軟它。


    …………


    拿自己的手腕當羊肉串烤的這期間,我也沒閑著,口中開始慢悠悠的背誦,超級長篇幅,又生澀拗口的,慰靈碑碑文。


    夏洛特.蒙多爾說得倒是沒錯,雙重惡魔果實能力疊加的前提之下,我似乎,確實束手無策,也不知道想出這計劃的是哪個,惡毒得要命了簡直。


    不過幸好,我的底牌從來不止是島島果實或者異種血脈,無法動用力量,我還能說話呢不是嗎?帶著靈力的聲音,正確使用文字排序,可以調動力量。


    尤其是慰靈碑碑文,藏在異界夾縫那位無形帝國帝王,友哈巴赫先生留存現世的,專門用於收容無辜亡靈的穿界門…


    利用碑文觸動那扇門,至少,我家兩隻破麵能察覺到空間的波動,在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趕到之前,我隻需要注意別讓自己被當成柴火燒焦了就行。


    ↑↑↑多麽完美的密室逃生計劃,我就是如此機智。


    …………


    “嘶——”好疼!手腕上針刺刀刮似的痛感讓我飛快收斂跑遠的心思,被烤軟的糖果鐐銬失去束縛作用,扣在一側沙發扶手上的蜜汁豬蹄恢複自由,之後,燒烤目標變成足踝————


    沙發墊子被丟在地毯上,旺盛的火苗很快沿著長絨毯子燒起來,火焰舔著織物來迴跳躍,脆弱的纖維無聲無息化成炭灰。


    昏聵的牢籠裏有了猩紅亮光,煙氣隨著火焰慢慢升騰,在上方聚集起來,一團團的侵占起空氣…


    痛痛痛!


    一邊齜牙咧嘴忍受著足踝上加溫後變形的糖果液體帶來的滾燙感,一邊加快背誦碑文的速度,現在我隻希望,家裏兩隻破麵來之前,這火不要燒得太旺以至於被發現。


    另外,我還得堅持住不在火場窒息,或者被烤熟,嗯~


    …………


    煙熏火燎的感覺真不好,我甚至感覺到頭發都要燒焦,因為嗅到蛋白質燃燒的焦臭,視野也變得不良,因為是密閉空間嘛~煙氣彌漫的效果就是看什麽都有點糊。


    不過幸好,在我一雙腳能從軟掉的鐐銬當中掙脫的這時候,熟悉的空間震動感從後方襲來。


    微不可察的裂帛之音,一道幽深裂縫正在緩緩形成,那些在狹隘牢籠裏無處可去的煙霧被驚擾了似的,爭先恐後向著四周逸散開。


    猛地縮起腿整個人跪坐到沙發上,翻過身扒住椅背,我伸出手,驚喜萬分又可憐巴巴的叫,“史塔克!救命啊——”


    這次差點玩脫了快救命!


    救援及時抵達,這樣一個認知讓我快要淚流滿麵,虛夜宮前第一十刃,無論到哪裏無論再過多久,都是我最依仗的靠山…


    咦?!


    裂縫的深處有一支手迴應了我,不輕不重扣住我的手腕,將我從沙發裏帶起————我睜圓了眼睛,隻是還來不及說什麽,身後一陣巨大的聲響打斷了溢到唇舌間的音節。


    “安娜?!”夏洛特.蒙多爾,把我關押起來的男人,他察覺到囚籠裏的異變開啟了門,同時,他開了槍,用他隨身攜帶的火/槍,槍/口對準我…的身後。


    片刻之前的那顆子/彈險險擦邊而過,直直射/入開啟的黑暗深處。


    迴過頭,視線撞上衝入牢房這個男人的目光,被火光照亮的眼睛裏帶著扭曲的瘋狂,不過是一瞥之間下一秒身體就騰空,被抓住我的手的救兵帶進了夾縫。


    …………


    迅速閉闔的門將混亂的槍/聲和夏洛特.蒙多爾毫無理智的攻擊擋在另一個空間。


    視野重新變暗,抓在手腕上的手鬆開轉而扶了我一把,之後,是溫和的聲線,“察覺到奇怪波動所以來看看,幸好及時趕到。”


    “啊~救命之恩呢~”我眯起眼睛,微笑,“好久不見,露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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