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叢中過, 片葉不沾身,個鬼!


    ————by.安.被追風流債.特別想自掛東南枝.娜


    …………


    現場一時有些兒安靜。


    瞬間覺得自己是被雷霆萬鈞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劈過一遍的我, 瞪直了眼睛, 方才聽到的一番話裏包含著巨大信息量,讓我的腦子這會有點亂。


    夏洛特.克力架, 今晚初次見麵的家夥,話裏話外都透出和我很熟且有仇,這樣的意思————先不論我沒印象是不是還沒發生,比照遇見年輕時候的赤犬大將那個情況,確實很有可能哈~


    如果,我說如果,夏洛特.克力架沒認錯人,那也就是說, 我會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一言不合就穿越跑到過去碰上他, 而, 我和他的相識將是,我已經知道‘婚約’之後…


    因為現在的我怎麽想也沒印象, 那當然就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事。


    然後問題就擺在這:


    如果他遇見未來的我, 知道和夏洛特家族有這麽個婚約,而且未婚夫…們, 一個賽一個的糟心…


    未來的我肯定一見麵就先下手為強宰了他吧?


    所以, 這倒黴孩子究竟怎麽活下來的?


    呃——也可能, 他的極度惡劣就是因為當初差點被我宰了?看他的表現也知道, 肯定結下不小的仇怨, 估計是被我折騰得七上八下才會一直記恨吧?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不好,要不是現在的他理直氣壯決定要履行婚約,讓我的血壓雪上加霜飆升…我汝瓷愛好和平的人一定以及肯定的不會在過去折騰他啊~


    這是時間悖論來著,╮(╯_╰)╭


    …………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很快,我又放棄了那些無限死循環的猜想,人生已經如此蛋疼,沒必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糾結。


    反正,人就活蹦亂跳在麵前繼續拉仇恨值,那些我的未來他的過去…既然是時間悖論,說不定放他一馬是為了這次幹掉呢?


    定了定神,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倒黴孩子身上:


    這點開小差的功夫,據說也是‘弟弟’的夏洛特.克力架依舊站在幾步開外,除了笑得惡劣,眼神也十萬分的不良。


    等發現我留心看他還得意洋洋的抬抬下巴,外帶眼角斜乜,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襯著他那模樣分明透出一種想秋後算賬的企圖。


    約莫就是‘等結了婚天天家/暴/你以報一箭之仇啊!’這麽個意思。


    反正,他的動作和表情,加上先前那些話,綜合起來到現在,讓我不得不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夏洛特.克力架…


    所以說,決定履行婚約什麽的,這倒黴孩子果斷的是打著要讓人後半輩子不得安生的主意吧?!


    霎時間的領悟讓我眉梢狠狠一抖,站在原地心肌梗塞幾秒鍾,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頂著一腦門迅速拓展蔓延的青筋,忍無可忍的衝他開懟:


    當然,哪怕怒氣值已經升到岌岌可危,音量也必須溫和,鑒於這幾天我一直處在肝火旺盛階段,說話一直用吼就得喝蜂蜜水保養嗓子,糟心的是甜的東西最近我壓根入不了嘴…


    所以啊~就算懟也必須努力平心靜氣:


    “既然‘一直很討厭擅自訂下的婚事’,那就繼續討厭直到永遠。”


    “改主意你妹,是個男人你就該堅持下去。”


    報個仇至於賠上自己嗎?這是怎樣的一種神經病?


    ↑↑↑我還沒把心裏跑過無數匹草泥馬的吐槽全部轉換成語言一股腦拍到他臉上,原本一臉得意壞笑的這丫忽然用又粗又嘎超級洪亮的音量吼迴來,“關我妹妹什麽事啊!”


    徒然拔高的音量簡直要到破鑼嗓子的程度,先前還笑得蔫壞蔫壞的,這會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對我的妹妹到底有什麽意見?”


    啥?我被吼得噎了下,不由自主就被帶得歪了下樓————想了想他話裏的意思,緊接著,肚子裏已經打好腹稿的那些就這麽卡住————你妹…和他妹妹有關係嗎?完全沒有的好麽?


    我能對他妹妹有什麽意見?我連她妹妹是哪個都不知道好麽?


    然後,這麽青麵獠牙的吼,這丫是妹控吧?


    呃~再然後…我剛剛還想說啥來著?


    …………


    前一秒還一肚子話,被打個茬就忘個精光,這種事相信很多人都經曆過,現在我也正處於腦子卡殼,貌似乎暫時斷片的狀態。


    想了想,又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後邊該說什麽,一瞬間我隻能保持著木著臉的樣子,靜靜的仰頭繼續瞪他。


    結果,下一刻這個倒黴孩子又俯低過來,擰緊了眉心,攻擊性十足的氣勢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說憤怒也不是反而有點象納悶的表情,音量也壓低了些:


    “你這混賬女人一直都這樣‘你妹你妹’,都說了不關我妹妹的事。”


    言語間他對上我呆愣的目光,三白眼裏沒了殺氣,語調居然一本正經,“改主意和我是不是男人,也沒有任何聯係吧?”


    說到這裏又停頓幾秒鍾,天曉得他是腦補到什麽,再次開口時嘶啞的聲線裏藏著淺淺起伏,依稀仿佛是笑意,“你想試試我是不是男人嗯?”


    一句話的最後那個擬音聽著很輕,然而隨著那一錘定音似的落下,咫尺間的這雙細長眼睛裏驟然滑過兇野而熾熱的光。


    “等舉行過婚禮,你就會知道。”


    用一句別有深意的話作為結束,之後直起身,他象什麽也沒發生過,自顧自反手將那柄寬劍插迴腰上係的皮革鞘口,接著又把吃飯那會取下的一隻深棕手套戴迴去…


    做這些事的時候專心致誌,速度不緊不慢,半低著頭也不看人,短暫的靜默過後,複又開口,“婚禮之前,至少你要記得我的名字。”


    “雖然你這混賬胡說八道邏輯混亂的習慣也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年那個會被你欺負的小鬼了。”


    戴上深棕手套,五指不緊不慢的舒張收緊,象是在試舒適度,五指張開,握緊,張開,又握緊,反複幾次,隨後將手搭在腰際那柄無鞘劍的劍柄上,直到此時才漫不經心似的瞥一眼過來。


    “夏洛特.克力架,你沒有第三次機會讓我要求你記得這個名字。”


    麵色不鹹不淡,語調輕描淡寫,錯也不錯的目光帶著咄咄逼人的鋒芒。


    …………


    這一刻兩人麵麵相覷。


    我盯著他,半晌,眼睛緩緩眯起————表麵無害的暴躁一根筋,先前那些一撩撥就炸毛的反應讓人錯以為是哈士奇,結果,居然也是狼…


    不過也難怪,畢竟也是四皇之一big.mom的兒子,記得羅西南迪科普過,除了麻薯妖怪和糖果話嘮,小蝸牛貌似乎是有提起他這麽個人,隻不過我當時沒專心聽,這會對不上號而已。


    可饒是對不上號,我現在也相信,他那份被赤土大陸天然屏障攔截的通緝令,懸賞金額一定和他那兩個哥哥相差無幾,都是讓生活在前半段馬林弗德的我咂舌的龐大。


    而能爬到那樣高度的人,無論是海軍是海賊,都是有本事的,至少,一定不是全然的暴虐無腦。


    …夏洛特.克力架,我記下這個名字了。


    …………


    靜靜盯著這倒黴孩子看了會,之後,我猛一扭頭,強迫自己暫時忽略心頭油然而生的敵意,轉而看向另一邊出口那裏。


    麻糬妖怪和糖果話嘮,夏洛特.卡塔庫栗和夏洛特.佩洛斯佩羅。


    據說‘不打擾你們交流感情’的好哥哥們,果然信守承諾的站著那,直到現在,我看向他們才雙雙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


    同樣靜靜的盯了他們幾眼,我掀了掀嘴角,隨即邁開步子,慢慢走過去,身後那倒黴孩子沒有跟著,隻是拿若有實質的眼神緊緊粘著不放,如影隨形,叫人瘮得慌。


    我加快了行進速度,很快靠近被另外兩個夏洛特攔住的出口,又在距離兩米開外停下,緩聲道,“我準備迴房休息了,諸位請自便。”


    夏洛特.卡塔庫栗和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兩個人還是站著不動也不說話,視線嘛~因為身高差的緣故,走近之後我就看不到麻糬妖怪隻能看到糖果話嘮————長子的眼神沒有繼續停在我這裏而是轉開些落在更後方,他的另一個弟弟那裏。


    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沉默的看著還留在後邊的另一個弟弟,臉的上半部分藏在帽簷落下的陰影中,狹長的眼睛凍結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緒。


    明明還是那副,咧開嘴角吐著猩紅長舌,小變態小變態的樣子在笑,三天以來一直麵具似的不曾改變過的表情,此刻襯著他半隱黑暗的臉…


    實際上,因為血脈覺醒的緣故,五感敏銳,我對其他人的情緒變動就很敏感,哪怕不會霸氣見聞色,那些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實也還是瞞不了我。


    所以,很輕易就能察覺————他笑得再如何若無其事,那點蠢蠢欲動的乖戾與怒氣仍是藏不住。


    真是,血腥味十足呢~


    …………


    站在原地打量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幾眼,我嘖了聲,把手抬高到他的視線裏,來迴揮了揮,隨即拖長音調,慢悠悠的催促,“站著睡著了嗎?”


    “快~醒~來~啊~歐~尼~醬~”


    ↑↑↑這樣偏執又狠厲的盯著自己‘卡哇伊的歐豆豆’看,你人格分裂嗎?


    下一刻,抬高了左右揮動的手被對方眼疾手快擒住,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將凝固的視線垂低幾分,眼底的無邊冷意尚未完全褪去,難得沒有自帶八分音符的語氣顯得有些恍惚,“嗯?”


    “怎麽了?”


    說話間許是…抽掉的腦子還沒迴歸到正常頻道吧?他居然又把手插/進大衣口袋摸索了下隨即抽/出來,指間多了一把五顏六色的手杖糖,然後,心不在焉的遞出。


    “乖乖啊~這個給你~”


    語氣很明顯是哄小孩那樣,看也不看就把手杖糖一把塞過來,緊接著手腕抬高些覆到我的頭頂,揉了揉我的腦門心,“乖~去玩吧~哥哥我還有事哦~”


    好心提醒對方,結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手杖糖,還被揉了揉腦門心的我:…………


    不過很快,蓋在腦門心上的手狠狠一僵,丫是醒過神來了————於是,我頂著一腦袋被揉亂的頭發,挨著還停在頭頂的掌心,慢慢的,慢慢的抬起頭。


    也不說話就這樣三十度角仰視,死魚眼,盯——


    我看見一張被檸檬黃大衣袖子擋掉一小半,表情有些卡殼的臉…說實話挺搞笑的,張大了嘴舌頭吐出來,眼神呆呆的…


    在我陰森森的瞪視下,他腦門邊依稀仿佛冒出一連串的小問號,接著是一排排的黑線。


    這會終於發現自己走神把別人當成自己妹妹來哄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和那天在河邊一樣,自帶出天昏地暗背景,整個人卻是灰白灰白的,倍受打擊的樣子。


    然後,看他這樣…我就把頂在腦門心上的手拿下來,隨即開口,“醒了嗎?”邊說邊皮笑肉不笑的齜牙,“我要迴房間休息了。”


    至於…他先前那些失誤,嗯~理所當然的必須忽略掉。


    …………


    重複一遍自己的目的,緊接著扔開他的手,卻不想————甩開的瞬間他居然反手一轉擒住了我的手腕,相當快的條件反射。


    “啊?是小糖果你啊~”自言自語那樣小小聲說道,手上的力氣更收緊幾分,虎口處帶著薄薄繭子,微涼的體溫從兩人接觸的皮膚滲透過來。


    ↑↑↑廢話!我的眼神頓時更加兇神惡煞,天然呆嗎你?放手——甩了甩手,結果沒甩開。


    扣在腕骨的手如跗骨之蛆,又隔了會,他才象是完全清醒一樣綻開一個切切實實的笑,嗯~還是特別辣眼睛那種。


    “嗬嗬~小糖果。”


    恢複過來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羅就立刻變得不正經,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說話間還故意彎了腰貼近,尖尖的鼻子險險要戳到我的臉上。


    他就象標準的登/徒子變/態/色/狼那樣,靠得很近很近,黏膩膩的拉長了音調,“你剛剛喊了我什麽?我聽見了哦~”


    “很可愛呢~真想把你吃掉啊小糖果。”


    “嗯?”我愣了下,眉梢跟著一抖,你這是轉移話題還是粉飾太平?


    當然,我不會傻到問出這種問題,隻不過…你想轉移話題我可以配合,可是口花花的調/戲…你以為我會怕這個咩?


    …………


    想了想,一瞬間起了壞心的我就放柔了聲線,拿出在海軍綜合醫院上班十幾年鍛煉出來的必殺技,慢慢的眨眨眼睛,甜蜜蜜的,小小聲的,“歐尼醬~”


    話音落下,咫尺間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羅神色驀地僵住,狹長的眼睛不自覺瞪圓了,一副被天雷劈中直接焦黑掉的呆傻模樣。


    見收到預期效果,我果斷的又重複一遍,“歐尼醬~”內心有隻小惡魔搖了搖手裏的三叉戟,隨後一臉的若無其事,“我剛剛喊的是這個哦~”


    短暫的靜默過後,呆愣愣發傻的糖果話嘮才又猛地迴過神,幹巴巴的笑了笑,說道,“嗬嗬~可你不是我妹妹哦~小糖果你是我們的新娘子啊~”


    “我可不會對妹妹產生欲/望。”


    說著又湊近些,猩紅舌尖舔了舔我的手背,“嗬嗬~味道果然很甜呢~”


    在我抬腳踹過去的前一秒,耍流氓的糖果話嘮飛快鬆手,人跟著閃身到攻擊範圍之外,裝模作樣的壓了壓帽簷,“嗯~說起來現在確實很遲了呢~小糖果每天都是固定時間入睡。”


    “那麽~”糖果手杖在指尖轉過幾圈複又把它背到身後,隨即讓出通道空著的手探出做恭送狀,麵上笑眯眯笑眯眯,“晚安哦~小糖果~”


    聞言,我翻出一顆白眼,對這人的戲劇化表演表示十萬分嫌棄,這種被人類發現的野貓似的,表麵強作鎮定實際上就是落荒而逃的反應也是夠了。


    …………


    …………


    當然,翻過白眼我就邁開步伐朝出口走,經過這三天相處,我已經深刻領悟到,對付夏洛特家這兩個兄弟隻能視而不見。


    不管他們說什麽做什麽,無視掉就好,因為我還不想被氣死英年早逝,我家娜娜還沒帶女婿迴來給我敬茶呢~當然得保養好自己。


    這會也一樣,被調/戲了也好被威脅了也好,反正,迴頭我全部忘得一幹二淨就好,到現在離我和赤犬大將從另一個世界歸來的日子沒剩幾天…曙光已近在眼前,沒必要節外生枝。


    行進間很快和糖果話嘮擦肩而過,他保持著先前那個姿勢,直到我走過他麵前才收迴手,瞥一眼過來隨即斂起眼簾,麵上的笑意攸然淡去。


    這樣的反應讓我分了絲注意力————下一秒,透過眼角餘光就見他緩緩直起身體,背在後邊的糖果手杖轉迴身側。


    手杖的螺旋狀頂端在半空劃過一道弧度,隨即不輕不重點落,或者該說,點在我走過的路上。


    那大約是一個…帶著‘攔截’含意的動作。


    緊接著,身後傳來聲音,“說起來我們也有大半年沒見麵了,克力架。”


    夏洛特.佩洛斯佩羅,這個糖果話嘮還是那種古怪卷舌尾端帶著八分音符的腔調,隻是聲線裏透著說不出的冷厲,與起伏不定的戰意,“現在,或者明早,我們好好聊一聊,如何?”


    …………


    腳下微不可察頓了頓,頃刻間又若無其事的朝前走,我木著臉,隻當自己就是個急速退場的道具:那什麽,後方貌似乎即將上演的兄弟鬩牆,絕對不是我的緣故!


    哪怕是拿我當導/火/索,那兩個也一定以及肯定是,往日裏就積霜成雪積怨成仇的對吧對吧?原本為了家族內部的和諧友愛保持著和平,現在碰巧有個借口,正好就徹底清算總賬,絕對是這樣。


    幾息間找好理由說服自己,我低著頭,腳下默默加快速度————朝前竄出去,一溜煙穿過出口這個高高的圓弧門。


    下一秒,腳下一個急/刹/車,喘了口氣才慢慢的偏過頭:


    阻攔我的是一支斜地裏橫生出來的三叉戟…恰到好處探出,在我隻差一秒就會被絆倒的距離。


    夏洛特.卡塔庫栗。


    這麻薯妖怪先前他哥攔我的時候我就看見他無聲無息的轉身退出,重新藏到外邊的陰影裏,我知道他沒走還是在走廊上,這會果然被攔下。


    身高超過五米的男人盤膝而坐,背靠著牆壁,亮出的三叉戟攔住去路,此時長廊外穹頂高處投下的燈火略顯昏暗,更也襯得這個男人冷漠至極。


    哪怕是席地而坐也和我差著一些距離的男人,居高臨下地垂著目光俯視,深刻俊秀的眉眼,一雙眼睛如千萬年不化的凍土。


    這是第二次他盯著我看的時候露出這種眼神,上一次是初次見麵,並且此刻…冷淡裏多了些不確定的殺機。


    我想,我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


    三叉戟都亮出來了,代表著…起了殺心呢~


    …………


    站在原地靜靜盯著他看了半晌,卻始終沒有等到他動手或者收起兵器,橫住去路的三叉戟滯留半空,這麻薯妖怪同樣不動也不言語,如果不是還能聽見輕緩的唿吸他就象雕像了。


    最後,我歎了聲,選擇開口打破僵局,“你想殺了我?”


    我發問,他居然很誠實的迴答道,“因為你讓我的哥哥和弟弟起爭執。”


    言語間如同被觸動開關,夏洛特.卡塔庫栗,這麻薯妖怪彷如機械的無機質的眼瞳眸光微微一閃,握著武器那支手手臂肌肉紋理微不可察繃緊,隻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再次開口,“你居然能讓佩洛斯哥哥動怒。”


    “是我太大意了,你的存在竟然成為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帶著些指責的話,語調仍是毫無波動,下一刻懸空的三叉戟抬了抬又僵住,象是被無形重物拖拽那樣懸著僵持片刻,最後無力地垂下,武器尖端不輕不重砸在鋪了地毯的地上。


    “現在連我自己也無法下手了嗎?”


    空著的手原本搭在膝蓋上此時抬高了些,習慣性的往上拉了拉大毛圍巾,這個動作讓他原本還算清晰的聲音變得悶悶的,“蒼龍的魅惑,不知不覺已經能影響我到這種程度。”


    ↑↑↑聽你胡說八道個鬼哦!蒼龍的魅惑個毛線!你才是紅顏禍水!


    我在心裏連續翻了好幾個白眼,到底還是沒忍住開口反駁,“呐~你們是海賊,不是嗎?哪怕有血緣關係也還是海賊啊~”


    “即使完全不理解你們的生活環境,彼此的三觀更是在不同的次元,可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人性,獨/占欲與破壞欲與生俱來。”


    “尤其是海賊,少了道德約束的兇性促使你們哪怕有血緣關係也必定分出上下尊卑,對吧?以力量的強大與否來劃分。”


    一邊說一邊慢慢湊上前,在他有所反應之前手搭在他一邊膝蓋上,我踮起腳,直直看進咫尺間這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別告訴我沒有哦~”


    “平心而論,你對每一個弟弟妹妹都一視同仁嗎?確定沒有忽視某個弱小的弟弟妹妹?哪怕隻是無意識的忽略?”


    “那麽多弟弟妹妹,他們彼此有爭端的時候是怎麽解決的?”說著刻意頓了頓,我細細看了看他的反應,隨即曼聲道,“依照世界的通用法則,不是嗎?”


    “我看得出來哦~即使是對著兄長,你也是以平等態度在對待。”


    說到這裏我閉上嘴,邊安靜的休息邊等了會。


    靠著牆壁的夏洛特.卡塔庫栗,眼底眸光明明滅滅,幾次眼神微動仿佛要說點什麽,幾次到最後始終都沒有開口。


    片刻過後,果然沒有等到他的反駁,我就繼續笑著往下說,“看~連你自己都遵守,那麽,現在一牆之隔發生的事不正是法則的運行嗎?”


    “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強者為尊,適者生存,你們自己早已經憑著自身力量來分出上下高低,現在就不要隨便把罪名加到我身上,長腿的帥哥。”


    所以,你家哥哥和弟弟這會大打出手,等下可能要拆房子,這件事,怎麽也算不得我頭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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