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替換,嗯~


    等到隨手抓著的東西往咫尺間這張臉上鑿過去, 我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入手是一片綿軟…是娜娜的嘰兔, 不對!是那隻和娜娜同款的限量版嘰兔。


    我是被逼得連連後退撞到置物櫃這裏了。


    下一刻, 憤怒反抗的武器,綿軟軟的嘰兔鑿在了更軟的不明物質當中…靠太近的這人沒有躲閃而是抬起了沒有攥住權杖的手, 然後————內爪子變出一灘濃稠的液狀體,把嘰兔粘在上邊。


    順便…一片糊糊的玩意蔓延過來, 象史萊姆那樣變形伸出觸角狀一條, 打著卷眨眼就附在我的手腕上。


    限量版嘰兔也被一起黏著卡迴來, 就像被塞進手裏那樣, 一條漿糊狀長條物把嘰兔綁在我的手裏。


    我:!!!!!!


    這這這…這麽可怕的觸感是啥啊!


    冰冷冷象章魚烏賊一類軟體生物滑不留手的感覺, 黏住了還輕輕蠕動…


    喂!放開啊!


    霎時間被手腕附著的感覺惡心得頭皮發麻, 我下死勁掙紮中, 試圖扯開手腕上粘附的…應該是這人的手指…吧?


    惡魔果實能力者,這家夥。


    我這邊忍著渾身雞皮疙瘩,努力自救的時候,這人居然!非常不要臉的整個繼續往前貼上來!


    一張嘴牙齒還七零八落…嗯~不是牙齒殘缺不全————作為擁有兒童營養學醫師資格執照的我表示, 是牙縫比較寬敞, 讓它整體看起來稀稀拉拉, 這是小時候換牙沒換好…


    真是悲劇,長相已經夠奇妙了, 一口牙還歪歪扭扭, 讓他笑起來格外猥/瑣!


    …………


    腦子裏正在瞬間溜個小號,同時,我聽見慢吞吞貼近的這位又一次開口:


    “呐呐~果然是新來的女傭吧?沒有人告訴你, 不允許忤逆家族幹部嗎?”


    疑似中氣不足的聲音黏黏糊糊,聽起來比黃猿大將還可怕,說話間握著黃金權杖的那手橫過來,權杖頂端撲克牌梅花一樣造型的圓角頂在我的喉嚨上…


    比起鹹濕的腔調,糟心的口癖習慣,這人的行為倒是戒備十足…我和他這會靠得近,他就把武器擱在我的喉嚨上,是個相當愛惜性命的家夥。


    或者該說,是個和外表不怎麽合襯的,謹慎的海賊。


    “我說我說,你的脾氣可真壞啊~”


    “觸犯幹部權威可是要受到穿刺之刑呐~”


    “象這樣,直接刺穿你的脖子呐~”


    抵在喉嚨上的黃金權杖,冰冷冷的金屬觸感不輕不重————說著可怕的話,這人卻也沒有繼續做點什麽,就是一直在很糟心的,擺出慢吞吞的打算湊過來的樣子,“這隻兔子可是賽尼奧爾精心收藏的玩偶呐~”


    “你會受到雙重懲罰呐~”


    然後,趁著他說話,我拚命的把臉扭向另一邊,以免湊近了的這人就算不貼身上,那鼻涕也真的要滴到我臉上…


    …………


    事態簡直十萬之火急。


    抓心撓肺的暴躁中,斜地裏先是傳來臥室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記響徹雲霄的尖叫:


    “呀————!!!”


    “特雷波爾大人您怎麽了!!!”


    是艾達的聲音,其音域之嘹亮,語調之淒厲,簡直會讓旁聽的人認為,她口中的‘特雷波爾大人’遭遇不測死於非命。


    擦!我狠狠的朝天翻出死魚眼,對此時此景表示十萬分的糟心。


    現在‘怎麽了’的是我,而不是這隻人形蛞蝓好麽!你也眼瞎啦?


    艾達的慘烈尖叫餘音嫋嫋,遠處立竿見影的傳來騷動————大概是外邊的海賊被慘叫聲驚動了,正急匆匆趕過來查看吧?


    總之,這人形蛞蝓也象是被艾達的叫聲驚了下,或許是被她引發了興趣?一瞬間,黏附在手腕上的桎梏沒有鬆開,倒是快貼身上的蛞蝓移動身形。


    他的能力大概也是可以化整為零,黏黏的不明物還是綁著我的手腕和嘰兔,他的主體卻可以滑溜溜的朝著艾達那邊移動:


    “呐呐~我怎麽了呐呐~”


    可能是習慣和不管誰說話都要湊得死近死近,這披著粉藍底色紫色螺旋紋棉被(==)的海賊慢悠悠的湊到站在門邊的艾達跟前,“呐呐~你擔心我嗎?呐呐~”


    我:…………


    雖然逃過一劫了真讓人高興,可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再帶入迴想下自己剛剛的遭遇,實在是…這輩子都不願意第二次經曆的可怕畫麵啊喂!


    一隻人形蛞蝓,弓著背,掛著欲墜不墜的鼻涕,糟糠到極點的猥/瑣氣質,披著棉被,黏糊糊的把女人堵在門檻邊的牆上和他自己之間,黏糊糊的型態看起來仿佛熱過頭有點融化的蠟人,體積頗龐大,更襯得被堵住的女人眼神驚懼表情僵硬————簡直就是恐怖漫畫家伊藤潤二筆下的情節。


    “呐呐~我說,你為什麽不迴答呐~”


    這隻糟心的家夥還在繼續黏糊,看起來居然樂在其中的樣子,“呐呐~艾達,你是吃醋了對吧?賽尼奧爾又帶了個女人迴來,還允許她住進臥室,你會傷心嗎?呐呐~”


    我繼續:…………


    ‘又帶了個女人迴來’,和‘允許她住進臥室’,這人形蛞蝓不是很清楚來龍去脈嗎?剛剛說什麽新來的女傭?惡意賣蠢嗎?!


    …………


    讓人糟心又牙疼的家夥正在調戲女人無暇分神,緊挨著置物櫃好一會的我悄沒聲的動了動,嗯~被後邊置物櫃凸角頂得有點疼的老腰,囧。


    不過,鑒於臥室那扇門正被一坨和一個女人給堵得嚴實,想走走不了的我隻能繼續忍耐,好在沒過多久就有新登場的人物解決了所有煩惱。


    先是那蛞蝓鑽進來以至於大敞的窗戶外邊又竄進來個人,動作很敏捷,從下方拔地而起躍到窗戶高度,轉眼功夫人就已經站在屋裏,和我平行的位置。


    是個女人,很年輕,嗯~我隻從她的側影看清楚這麽點信息。


    然後,她以一隻腳為支撐點,另一條大腿側踢出去,一個大劈叉————踢到半空的係著兩條古怪皮帶的腿就這麽無聲的幻化成…一支機/關/槍/槍/杆,囧!


    突突突——突突突——


    劇烈的槍/響猛一下蓋過所有雜音。


    我目瞪口呆盯著忽然跑進房間這年輕姑娘,用她的腿變出的機/關/槍一陣突突突掃/射,硝煙彌漫中,堵在門邊的艾達和那人形蛞蝓,的邊上,的牆壁就被疾射的子/彈掃出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槍洞。


    黑黝黝的,指肚大小,整整齊齊。


    囧囧囧。


    把牆壁槍斃了一分鍾,之後,這姑娘踢在半空的腿就收迴來,落地時已經恢複成線條優美肌理勻稱的,人類女性的小腿。


    又一個能力者。


    這姑娘恢複之後,屋裏的槍聲還帶了會迴音。


    也大概是沒反應過來,迴音消散了會,屋裏的人也都沒有誰開口————都直愣愣瞪著這姑娘,直到她嘴角叼著的香煙動了動,含含糊糊的來了句,“誒~原來還活著,特雷波爾大人。”


    ↑↑↑有些兒沙啞的聲音,帶了年輕姑娘特有的生機勃勃。


    我再一次:…………心想著,有點呆萌啊這姑娘,真的不是故意的嗎?抬腳就機/關/槍/掃/射什麽的,加上事後神來一筆,簡直了。


    …………


    感歎(或者驚訝?)完,這姑娘又猛一下轉過身,目光對上我的。


    我呆了下,這次看清楚她的全貌————墨黑的長卷發披到腰,一身和艾達一樣的女仆裝,小黑裙,束腰,蓬蓬裙擺,長度到大腿,外邊係著白色的荷葉邊圍裙,戴著的頭巾也是素白荷葉邊,五官很秀麗也很年輕…就是…


    接著,和這姑娘眼神一碰,沒等我‘就是’個所以然出來,這姑娘就拿下嘴角叼著的煙支,噴出口煙氣,之後又一次開口,“誒~這就是賽尼奧爾帶迴來的女人?”


    我:…………


    這一刻,我和這年輕姑娘麵麵相覷,緊接著兩人就雙雙調開視線,不是相看兩相厭,而是,屋裏又一次出現了古怪發展。


    一顆鼓鼓的包子無聲無息出現在人形蛞蝓‘特雷波爾’?大概是這名字吧?的邊上,的牆壁上,就是剛被機/關/槍/掃/射的那堵,差不多一個成年男人高度,鼓出個包子。


    還一張一縮,畫麵既詭異又惡心。


    幾秒鍾過後,牆壁長出的瘤子[碰]一聲爆/炸,一股熱浪裹著牆灰和碎石塊四下飛濺,塵埃滾滾中,被炸開個洞的牆壁外邊走進來一個人。


    瘦瘦長長身形,一身黑色束腰長大衣,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戴著同色係麵罩防塵鏡,煙塵繚繞中踩著碎石施施然登場,看起來像個暴走族。


    “原來還活著,特雷波爾大人。”掃一眼全場,然後甕聲甕氣開口,隨後又扭過頭,隔著鏡片盯了我一眼,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就是賽尼奧爾帶迴來的女人?”


    我:…………


    如此重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行為和說話內容,究竟是怎麽迴事?!


    …………


    接二連三發生的變故,把這個房間毀得象災後現場。


    安靜了好一會,首先迴過神的是艾達,先是被誰卡著喉嚨似的驚喘了好幾聲,之後,用受到巨大驚嚇的聲音,哆哆嗦嗦的說道,“baby-5大人,古拉迪烏斯大人。”


    聽得艾達這樣說,我默默的斜眼,盯——


    悄沒聲順著幾個稱唿把人逐一打量過去:這些一個一個登場的,倒確實是唐吉訶德家族的成員,能被稱之為‘大人’,就是海賊團的幹部們。


    從人形蛞蝓到人形槍/械到人形炸/彈…能力者軍團?


    還有,這些家夥一個個登場的行為和冷笑話似的說話內容…確定是惡名昭著的唐吉訶德海賊團,而不是什麽搞笑藝人團夥嗎?


    我正默默揣度,艾達也隻來得及說了這麽句,緊接著,牆壁餘下另外半邊完好無損的也被外邊不知哪個給毀掉,轟一聲,整堵牆幹脆就給全塌了。


    剩個門框在衝擊波中搖搖欲墜。


    我眯了眯眼睛,隻覺得瞬間有黑色暗影逼到近前————“露西安!”


    你妹的!


    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我的臉撞在一片簇新的西裝前襟上,黑色的高級布料,觸感柔軟,順帶我聞到了一種很微妙的香氛。


    大概是男士香水?猶如煙熏木質琥珀,優雅內斂的氣息。


    呃~被香味勾得微微恍了下神,緊接著我就清醒過來,抬手撐住咫尺間這片男人的胸襟,一個後仰把距離拉開少許。


    …………


    抬高的目光不出所料的看見了奶嘴墨鏡男的臉,此刻他倒是沒咬著那款幼兒安撫奶嘴,甚至換上了極正式的西裝。


    還是戴著墨鏡,隔著鏡片…筆直的望著我,眼神裏浸透了快要滿溢出來的傷痛…


    那個雨夜我曾經見過…真是…太糟糕了!


    應該馬上掙脫,甚至一巴掌唿過去讓他清醒一點的————我這些想著,手卻墜了千萬噸重量的巨石似的,怎麽也抬不起哪怕一公分。


    實在是…被咫尺間這樣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實在是…


    這個男人受過極嚴重的感情創傷,或許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很久,從置物櫃裏擺放的那些舊物玩具可以窺見端倪,有十幾年時間了吧?


    露西安,吉姆雷特…他的妻子,他的兒子…是都死去了吧?隻剩下結婚照裏凝固的,即使死亡也不忍心忘卻的幸福。


    他看著我的目光裏,帶著傷痛到悔恨的味道。


    ————可是,我甚至不能算得上‘被錯認’,安娜的樣子和露西安一星半點相似之處也沒有,或許是異種蒼龍的本能迷惑。


    這讓我怎麽說?


    我當然不可能因為同情而這個對甚至算陌生的男人產生什麽特殊情緒,可讓我怎麽解釋?或者不需要解釋隻需要一巴掌?


    呃——


    …………分割線…………


    心動就付諸行動,這一刻我抬起了罪惡的手,手腕提高,猛一下衝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刮過去,打算按照呃~良家婦女處於此等境地時該有的正常反應,試圖給這男人來一記鍋貼醒醒神。


    ↑↑↑我一隻手腕先前被人形蛞蝓使用能力黏糊糊黏住————和嘰兔一塊兒綁著,不過還有一手是自由噠,能夠抽打登徒子的嗯!


    緊接著,揚高的這隻手手腕竟也在也瞬間象是被什麽東西…觸感應該是線?從後方激射而至,無聲無息的就纏到手腕上,繃直,勒緊,異常有效的製止了我的行兇。


    可是定睛一看又看不見是什麽東西,隻是它纏在手腕上感覺很鋒利,細細的,很有點割破皮膚勒進肉裏邊的趨勢…


    沒等我發力掙脫,下一秒,更詭異的情況就發生了:


    被線拉緊了停頓在半空的手腕開始慢慢的朝著原定目標,賽尼奧爾的臉繼續…不是重重甩過去,而是慢慢的,輕輕的,象是要撫摸那樣,貼近中——


    室內豁然一靜。


    一時間不管是什麽聲音都消失了,那什麽人形蛞蝓,那什麽baby-5大人,那什麽古拉迪烏斯大人,那什麽侍女艾達,原先不管是在交談還是黏糊糊的笑,這一刻統統停下來,所有人有誌一同,目光炯炯的瞪住了我,的手。


    此情此景盡在不言中————大家夥都饒有興致或許別有心思的,進入看戲狀態。


    我:!!!


    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悚的盯著不知怎麽忽然不受控製的這隻手,我看著它柔柔的落在目的地,這海賊的一側臉頰上,指尖軟軟的摩挲…


    呃~這男人一側臉頰上帶了一道細細血痕,應該是先前來的路上被我拿指甲撓花…


    然而現在,我正在用手輕輕的摸它啊啊啊!就象情人那樣無比心疼的摩挲傷痕,何等破廉恥的行徑!幹出這種事的家夥簡直…


    被霎時間投來的,各種意味難明的目光靜悄悄盯住,我在這一瞬間深刻體會到了什麽是冤深似海,個人表示,六月飛雪都不足以表達,此時此刻我心頭哽住的一口老血。


    按照在場其他人的第三方視角來看,這是我在調戲他們唐吉訶德家族方塊軍幹部,賽尼奧爾.皮克的節奏吧?!


    霧草!


    森森的憂鬱一把,緊接著,猛地反應過來究竟正在發生什麽事的我,覺得自己的血壓瞬間飛速飆升到岌岌可危的程度。


    這種詭異的,無視當事人神經中樞控製的,自發自動的行為!不是我的手忽然被鬼上身!是手腕被纏繞的看不見的絲線操縱了才對!


    而操縱別人對同伴刀劍相向,或者操縱別人忽然幹出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跳樓跳海跳脫/衣舞),此等在海軍內部廣為流傳的惡習,不正是那位王下七武海最最臭名昭著的行為,之一嗎?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


    頃刻間,象是迴應我心裏咬牙切齒喊出的那個名字,一陣極具標誌性的詭異笑聲就這麽響了起來:


    “呋呋呋呋呋~”


    從聲音發出的方向判斷,還是那扇鑲花玻璃窗戶,人形蛞蝓和人形槍/械都是從那邊鑽進來————真是個不吉利的位置。


    蛞蝓呃~特雷波爾?黏糊糊的說,我偷看他家少主的院子,於是,位於這幢建築物後方的大庭院,那些比基尼肉/彈女郎玩水嬉鬧的華美庭院,是國王的居所。


    呃~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說人人到說鬼鬼到了,真是無比糟心啊!


    在一屋子其他人沉默片刻忽然同時爆發的,‘少主!’、‘多菲~’、‘國王陛下!’等等,此起彼伏各有特色的驚喜交加唿喚聲中,我默默咬著牙,下死勁地往迴使力,試圖收迴還黏在賽尼奧爾這海賊臉上,摸個沒完的手。


    我還被他打橫抱著,抓著嘰兔的那手抵在他肩膀上,以免失去平衡我直接貼到他身上——-現在另一手摸他的臉,換了別人看,這妥妥的是調戲!


    果斷的必須趕緊挪開!


    …………


    賽尼奧爾.皮克似乎還沒迴過神?


    也不知道是被我前後大相庭徑的舉動弄得呆住,還是被我現在一臉扭曲猙獰似鬼表情,手下卻幹著情人似的甜膩膩動作,的表裏不一嚇著了,總之,他兩眼發直盯著我看,也沒顧上他家少主大駕光臨這麽件讓其他人激動萬分(囧)的事。


    我更沒打算理會,無論是屋子裏其他人又一次吵鬧起來似的七嘴八舌,還是窗戶那邊不疾不徐走過來的腳步聲,我隻一心一意想掙脫手腕上的線。


    可惜,成效不彰。


    纏在手腕上的線看不見摸不著卻如有實質,死死卷著我的腕骨,我使幾分力往後拔,它就使幾分力抵消,兩廂拔河似的,一公分拉過來一公分攥迴去的僵持不下。


    沒一會,我的手腕就被越繃越緊的線切開了幾道口子,傷痕不大,因為線很細,可是它也很鋒利,原本就纏得緊,這會我使力掙紮,它就切開皮膚,隨著動作弧度細細割進肉裏邊。


    細細的傷痕整整齊齊繞著腕骨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刺刺的切割痛感之後,裂開的皮膚上冒出一滴滴細細的血珠子。


    然後,血珠子滾滾的匯成一縷,並且隨著我的動作飛濺…到掌心還貼服的這張臉上。


    或許是被血腥味驚動,也或許是血液的熱度,賽尼奧爾.皮克猛一下迴過神,證據是隔著深色眼鏡鏡片,他的眼睛瞳孔驟然緊縮,連帶打橫抱著我的一雙手都微微收力。


    不過,這海賊又在一瞬間清醒,可能是發現等下用力過度會把我掐出個好歹來,收緊的手指被火燒著似的鬆開幾分,又在差點把我丟地上的前一秒把人重新抄迴去。


    “少主。”他移開了盯著我看的目光,視線落到前方也就是我的後邊,聲線低沉而沙啞,停頓幾秒鍾又一次開口,“少主。”


    奇怪的是,兩次說的內容相同,後一次的語氣裏卻多了點什麽。


    後方,他看著的位置立刻傳來海流氓的笑聲。


    “呋呋呋呋呋~”


    這位王下七武海在我和細線較勁的時候就站在那,不遠不近,攜帶著某種難以忽視的氣場,冷眼旁觀似的看著。


    此刻,聽得方塊軍幹部開口,這位唐吉訶德海賊團的首腦就發出詭異笑聲,音色喜怒不辨,笑聲中不疾不徐邁開步伐,搖搖晃晃走到…我側過臉恰恰能看見的平行位置。


    隨即停下腳步,這才詭聲詭氣的開口,說道,“呋呋~賽尼奧爾,這就是你強行擄迴王宮的女人?看起來不怎麽樣,脾氣還很壞啊呋呋~”


    “女人還是聽話一些的好呢~”


    說話間他的手動了動手指…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一粉紅色毛絨絨的團子,呃~海流氓多弗朗明哥的粉毛大衣,和他那雙永遠站不直疑似羅圈的毛腿————因為身高不夠,不管是我的還是賽尼奧爾.皮克的,王下七武海的身高接近非人類那一撮人嗯~高過兩米什麽的…


    然後,海流氓一手插/進褲兜,一手空著抬高幾分五指曲起淩空點了點…這動作就恰好看得見。


    然而也隻能看著而已————頃刻間,隨著這位手指動了動,纏在手腕上的細線猛地用力收緊,霎時間鮮血四濺,是被急速滑動的絲線割得皮開肉綻。


    我嘶了一聲,緊接著在絲線驟然抽離,手腕重新得到自由的一瞬間,迅速往後拔高,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落下,甩了罪魁禍首一記耳光,血糊糊的糊他一臉。


    賽尼奧爾.皮克。


    冤有頭債有主————你家所謂少主弄傷我的帳,我會記得討迴來,一碼歸一碼,可要不是你把我扛迴王宮裏,我也不會受傷。


    所以————有仇當場就報掉才是正道。


    …………


    一記耳光過去,這男人的臉順著力道偏向一側,似乎呆掉,我趁機用力掙脫他雙手的托舉,滑到地上退開兩步,站穩之後又拔高音量,“少拿別人當傻瓜了!”


    “我看過你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哪裏像?!”


    “你是在侮辱你的太太嗎?”


    露西安和安娜一星半點相似之處也沒有,我想,這個海賊賽尼奧爾.皮克如果真是情深意重對亡妻戀戀不忘,他應該不是拿相似為借口泡女人的惡心家夥…


    他也沒必要,不是嗎?


    唐吉訶德家族統治著德雷斯羅薩,作為這個國家統治階級的高層幹部,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那四個年輕嬌俏的小美人是一例,貼身照顧大人的艾達又是一例。


    想必,就和馬林弗德那邊一樣,站在權力金字塔頂端的那些男人隻要有需要,多得是下邊的人貢上絕色佳人以備他們選擇。


    或許,是異種蒼龍的狩獵本能迷惑了他,讓他產生認知混淆。


    希望這一巴掌能打醒他,至少我不希望這位被迷惑之後不幸哪天死在我手上。


    啖食血肉,吞噬生命,是鬼族的本能,即使已經不是人類,我也不希望自己丟掉‘人心’,不願意某一日真正變成食人鬼。


    更何況,因相似而起的移情…是一種褻瀆,對我個人而言,這個海賊對亡妻的深情,算得上是極美麗的感情,所以————不要輕辱汙染那份美好。


    哪怕以愛為名。


    …………


    一鼓作氣把肚子裏梗著的吐槽噴到這位方塊軍幹部臉上,接著,我抬高手腕,舔了舔還在溢流的血漬,哼了聲。


    現在走不掉,我知道,這裏是王宮中心地帶,唐吉訶德家族的幹部們又跑了好些個過來,連王下七武海海流氓都現身————之後會怎麽發展,真是難說。


    不過,情勢一定對我不利就是。


    七水之都群島那裏,我可是和這位海流氓先生打過照麵,加上大將黃猿和大將赤犬也在場…


    王下七武海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原本就是個平地都要掀起三尺浪的性子,這次換成我孤身撞進海賊主場的地盤,要是還能全身而退才奇怪。


    …………


    打完了人,我就板著臉開始默默運氣,為著應付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無數種狀況,可是很出乎意料,接下來居然是一陣…


    怎麽說呢?一陣詭異的沉默。


    現場變得很安靜,除了艾達驚喘了一聲又立刻捂著嘴一副悲憤欲絕的樣子,其他人倒是滿臉古怪,也不曉得是不是沒見過同夥挨女人巴掌,一個個眼睛瞪得滾圓,表情嘛~不太好形容,總之就是個個都扭曲了臉,一言不發盯著看,或者是在等挨揍那個有什麽反應?


    安靜——安靜——安靜————


    我慢吞吞的扭過臉打量周遭一圈,接著把眼神定在一個詭異的地方,這一瞬間…什麽都給忘記了,甚至連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的古怪反應都沒工夫計較。


    瞧瞧,我看見了什麽?!


    還是那扇不吉利的鑲花窗戶,先後鑽進來一隻人形蛞蝓,一個人形槍/械,一隻海流氓,這會窗戶邊斜依著向日葵花型頭飾臉上兩道豎條紋的瘦高個,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嗯~水之都群島也見過麵的…迪亞曼蒂?


    統領方塊軍的唐吉訶德家族最高幹部,之一。


    他不是關鍵。


    叫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是,鑲花窗戶邊上,一個半透明的人,飄在半空中身形若隱若現,象褪了點顏色,不過也還是能看清楚就是:


    墨黑的毛絨大衣,和海流氓是同款不同色,點綴紅心圖案的粉襯衣,古裏古怪的格林童話小紅帽故事裏邊小紅帽那款帽子壓住一腦袋金毛,齊劉海蓋住眼睛…嘴上塗了鮮紅唇彩,化成個小醜妝,嘴角咧到腮邊那樣。


    呃——


    這詭異的半透明人影浮在半空,前半截身子在房間裏,半截一雙腿還陷在牆體裏,估計是穿牆而過結果不知怎麽被卡住?


    總之,他就象脫水的金魚那樣半個身影鑲嵌在牆中央,手舞足蹈掙紮中——


    然後,在我直勾勾的注視下,他很努力的手腳並用折騰了一會才好不容易被牆壁吐出來,接著以臉朝下的姿勢整個人倒栽蔥掉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得寂靜無聲,確切的說應該是,屋子裏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發現這一幕。


    證據是,這新登場的詭異人影摔在迪亞曼蒂的腳上。


    真的,是虛影,他摔倒了,腦袋和上半身砸進迪亞曼蒂的腿,乍一眼看就象被方塊軍的統帥給踩進身體那樣…呃~


    挺可怕的一幕,眼角微微一抽,我趕在那人影爬起身盤膝坐好這一刻轉開視線————居然是幽靈,新登場的這個人。


    多新鮮,誰啊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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