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盛宴


    小心唿出一口氣,我幾乎算是敬畏的收起匕首,接著轉過頭等待答案。


    這種脫力的感覺是海樓石對吧?


    雖然我一直很小心,從來也沒讓自己掉進海裏,但是,對於全方位克製自己的東西,怎麽說呢?潛意識裏還是很敏感。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有點難受,有點象沒有任何防護站在很高很高懸崖邊緣往下看時,微微眩暈,雙手雙腳莫名發軟…


    …………


    年輕的男孩子抿緊嘴角,沉默片刻才說道,“科學部將海樓石與精鋼結合鍛造出的兵器,用它能夠殺死惡魔果實能力者。”


    …………


    關鍵是…給我護身兵器的人,希望要幹掉誰?


    赤犬大將嗎?


    黃猿大將你和你同僚…究竟多大仇?


    海軍三大將彼此間居然藏著如此隻可意會的深刻敵意?


    然後還有!你們三位大將相愛相殺了試圖攪進別的不相幹的人是要鬧怎樣啊?


    趕緊把這種危險話題轉移了摔!


    眼角劇烈抽搐幾下,我艱難的幹笑幾聲,接著,慢吞吞把視線轉移幾度,故作滿心雀躍狀的果斷偏移焦點,“小金花鼠——”


    “這家夥是西瓦。”小相撲選手從善如流的開口,下巴抬了抬,“今天開始貼身保護伯母。”


    “誒?”我…我看著蹭到跟前眨巴豆子眼賣萌的毛團,想了想,嘴角跟著一抽,“為什麽不恢複人型?這副樣子不會難受嗎?”小短腿到處竄,萬一哪個海軍不小心踩到…那可就糟糕了喂!


    “他說這樣安全。”不知為什麽,聽得我這樣問,小相撲選手的聲音裏就依稀仿佛有點磨牙的味道,“伯母不必在意他,總之,他要是哪裏不對就用匕首…”


    年輕男孩子邊說邊把手腕抬高幾度,比出一個‘弄死他’的手起刀落,襯著吊稍子眼倒豎眉心,很有些兇神惡煞味道,“老爺子說,特殊情況下,伯母的任何防衛都不算過度。”


    我囧了下,頓了頓又囧了下,麵無表情盯著小相撲選手看,好半天,臉皮重重一抖,果斷收起視線,低頭看向聽聞噩耗的‘很可能要被不算過度防衛’的當事人:


    先不說金花鼠一抖迅速仰高臉淚眼汪汪,我覺得吧~海樓石刀刃匕首,黃猿大將的初衷應該…呃~


    飛快搖了搖頭,我打起精神,伸手捋了捋小金花鼠背上的毛,心裏的吐槽感簡直一浪蓋過一浪,信你家老爺子我不如去信世上有鬼!


    海軍內部的恩怨情仇實在是嗬嗬噠~戰國元帥究竟知不知道,他心腹愛將們無時無刻都在想方設法弄死對方啊啊啊!


    然後,航行究竟什麽時候結束啊!


    海軍將領貴圈太亂我很不想摻合,趕緊到達目的地解救我家熊孩子迴來,最後我和娜娜親親熱熱繼續過日子,其他男人統統死一邊去啊摔!


    …………


    我內心的禱告被老天爺選擇性失聰忽略,沒多久,深紅西裝的男人訓練室外邊走進來。


    甫一出現就奪得所有注意力,氣場格外強大,堪堪往那一站,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尤其是隸屬薔薇號的一眾海軍小哥們,姿態嚴謹肅穆,可稱噤若寒蟬。


    滿室被彈壓了顯得凝重的氣氛裏,這位赤犬大將緩緩的拿視線環顧一圈,嘴角往下沉了沉,接著,仍是寡言到叫人懷疑啞巴了的男人揮了揮手。


    男人無聲示意之後,頃刻間訓練室裏就清場,簡直心有靈犀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我下意識地隨大流站起來,目瞪口呆看速度集合的羅納德少校一行海軍小哥如退潮般離開,順便(無聲的爾康手),試圖挽留海軍小哥臨行前奔過來押解一樣帶走的小相撲選手。


    小相撲選手戰桃丸被簇擁在人群當中,海軍小哥們裹著人往前走,年輕男孩子掙紮著迴過頭,神色裏顯得頗遲疑。


    對上我視線,他動了動嘴唇象是準備說什麽,然而頃刻間卻又在眼神遊移的滑過某道身影時重新閉緊嘴,選擇果斷消聲。


    後腦勺立竿見影掛出密密麻麻黑線,我瞪著朝訓練室那扇門湧去的人潮,默默吞掉哽在喉嚨口的一大串各種亂七八糟:


    你們走就走怎麽連個壯膽的也不給我留下啊摔!


    赤犬大將要是這樣那樣我叫破喉嚨有人來救嗎?


    海軍小哥你們不是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嗎!倒是給我留下一隻啊喂!別連金花鼠也帶走啊啊啊!


    _(:3ゝ∠)_


    …………


    轉眼間,訓練室大門無情的闔上,室內一下子變成孤男寡女。


    嘴角狠狠一抽,我僵硬好一會兒才憂鬱的轉迴視線,個人表示,被一隻嚴肅苛刻的海軍大將默默盯著看壓力山大,在線急求速效救心丸!


    兩個人四目相對,麵麵相覷半晌無話。


    媽蛋!我嚇得語無倫次了摔!


    麵上做不動聲色狀,內心悄沒聲開始咬手絹,又過了會,在我瞪大眼睛的注視下,深紅西裝的男人忽然有了動靜?!


    他,他動了動,藏在帽簷底下的眼睛,依稀仿佛盯了我一眼,接著…在我背後悄悄寒毛直豎的時候,這位海軍大將一言不發抬手解掉披風…


    沒等我嚇得找迴反應他又把脫掉的披風卷成一團拎在手上,緊接著邁開長腿,幾步走到近前,彎下腰把他的披風放在一堆沒來得及收起的盒子邊上。


    我小心的拿眼角斜乜,順便謹慎地挪了挪腳,不著痕跡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點點。


    赤犬大將放開手裏的披風,人卻沒有立刻直起身,也不知是在看什麽,他保持著微微傾身的姿態,安靜許久,等到我膽顫心驚,他才驀地發出一記沉沉的,喜怒未辯的冷哼。


    …………


    下意識抖了抖,我從眼角餘光裏看見赤犬大將緩緩直起身,指尖拈著那柄匕首,頭微微低下幾度,反複打量著手裏的兵器。


    嗯~這人很奇怪的總喜歡戴著帽子,不管室內室外,也不管上班休息,總之,我和他兩人寥寥幾次碰到一塊的場合,因著帽子遮去三分二的臉,我…我到現在都沒能有幸目睹,這位海軍大將赤犬薩卡斯基的廬山真麵目。


    呃~偏題了。


    片刻過後,拿著匕首左看右看看個沒完的赤犬大將終於抽刀出鞘。


    兩種材質詭異糅合鍛造的匕首,灰白色刀刃脫出烏黑刀鞘,鈍鈍的顯露在空氣裏。


    嘶了聲,我猛地往後一退,腳下方動不曾想眼前驀地一花,深紅西裝的這人原地消失,下一秒,背撞到一堵滾燙障礙物。


    太快了!我根本…大腦空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究竟怎麽迴事。


    海軍大將赤犬,這男人一瞬間閃身到我的身後,並且挨得有些近,怎麽說?我看不見後邊,但是,隱約碰到障礙物,順便撞掉我後退躲避的意圖。


    腰,我的腰扶了一抹力道,不輕不重地阻止腳下繼續後退,那抹溫度頃刻間移開,快得象幻覺。


    …………


    保持著直視前方的姿態,瞳孔微不可察縮緊,我隻覺得心跳有些快,是嚇的,先是沒反應,現在才後知後覺開始害怕。


    頭皮一陣發麻,大氣也不敢喘。


    片刻過後,站在背後的男人似乎朝前傾身,他的存在感近在咫尺,我感覺到陌生唿吸噴在耳廓,很叫人毛骨悚然的接觸帶得臉頰開始發麻。


    “拿著它,閉上眼睛。”男人的聲線壓得很沉,不知出於何故或許還有些沙啞,渾厚的音域言語間帶出幾絲命令語調,“放鬆——”


    他這樣說著,我的手腕隨即被粗糲觸感附著,掌心裏強製塞進…這種微涼觸感…是纏繞生絲防止出汗打滑的刀柄…


    我握住匕首,手腕又被力道帶著抬高到一定位置。


    伴隨細微布料摩挲聲,深紅西裝袖子自後方繞上來,緊接著被遮住眼睛…


    “手肘往後收…”


    “力氣集中在手腕…”男人的聲線低啞,說話間微微調整我的手,肢體動作很有點指導的味道,“把它當成手指的一部分…刺出…”


    我整個腦子都空白了,本/能地依照指示被帶著進行他口中的動作。


    救命嚶嚶嚶!


    …………


    眼睛上蓋著陌生男人的掌心,我什麽都看不見,手腕更是被握住一次次依照他的意圖反複揮刀。


    揮出,收迴,揮出,收迴。


    簡單而枯燥的動作,每做一次動作,手腕就被禁錮帶著微不可察地做出改變,似乎是調整角度與力度以便攻擊淩厲有效。


    我試圖強迫自己專心手中的動作,可是收效欠佳。


    神經末梢從剛剛開始就拉響警報,從頭發絲到後腳跟,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尖叫想要逃離。


    …………


    實際上我很怕赤犬大將,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就是單純的敬鬼神而遠之,他們海軍一眾將領個個身材魁梧武力值爆表,一眼就給人強大的壓迫感,然而相處過程中,我也沒有太過呃~驚懼。


    無論是鬼蜘蛛中將,亦或者黃猿大將。


    暴戾,狂躁,強悍,詭詐,那兩位海軍高層,性情裏各有令我不想接近的特質,不過到底也沒有象現在這種渾身發抖的程度。


    唯一叫我害怕的人,大將赤犬薩卡斯基。


    這個男人太絕對,偏執到病態。


    從一開始到此刻,甚至不曾見麵,僅僅是生活在馬林弗德,我就已經對這位素未謀麵的海軍大將抱有畏懼心理。


    也或許,因為久遠之前曾經看過的那些劇情而自顧自認定是我太主觀,可惜的是,習慣了先入為主,想改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我和這位大將原本就沒多少交集,覺得他是抬手會一片岩漿飛過來,生怕自己屍骨無存的我,哪裏來的勇氣去接近這樣一隻兇獸啊喂!


    海軍本部的人間兇器們,比起[冰河世紀]或者[八尺瓊勾玉],流星火山、大噴火,實在是叫我恨不得退避三舍的首選。


    然後現在…救命嚶嚶嚶!


    …………


    過了不知多久,我已經沒辦法計算時間,總之,手腕開始發酸了,匕首刀柄也因為浸了汗水而更冷膩。


    漸漸的,我覺得…背後這個男人似乎變得有點不對勁起來?


    握在手腕的力道不著痕跡收緊,而且…靠得近了無法避免不下心摩挲到…我,我象是感覺到後邊這位偶爾幾次碰到的時候,肌肉隱忍地繃緊,微不可察紊亂的唿吸…


    僵了下,忽然想明白身後這位赤犬大將為什麽表現得很古怪,緊接著,我依稀聽見意識海深處那扇門崩塌的聲音。


    …………


    別再…磨蹭了魂淡!


    又一次用力揮出匕首,腳下跟著朝前踉蹌,我嚐試脫離身後這人的掌控,不想他似乎早有預料一樣瞬間收力,前傾的身體立刻隨著手腕禁錮力道軌跡後仰。


    背重重撞到…忍無可忍,鬆手扔開匕首,它掉落的瞬間,自由的那隻手迅速伸過去抓住刀柄,翻轉刀刃,狠狠地往後/插/落————


    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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