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盛宴


    僵持的局勢被去而複返的鼯鼠中將打破,他從牆壁那扇門另一邊走進來,順便帶迴軍醫。


    那位五天來和我見麵次數很多的醫務室軍官一臉苦逼,不過,等他知道這次不是讓他給我治暈船而是給大將赤犬包紮,船醫先生的表情瞬間扭曲,瞪大眼睛,神情格外精彩。


    等不知為什麽居然打算直接在我這裏治療而不是迴自己艙室或者去醫務室的大將赤犬示意船醫過來,我覺得…投來的視線裏瞬間飽含八卦意味。


    走到床邊,一麵打開醫療箱,一麵偷空反複打量赤犬大將和我,船醫先生的臉上…我估計也就幾分鍾時間,他大概是腦補了不下十個版本的恩怨情仇。


    然後,絕對絕對是認為海軍大將肩膀上的傷來曆非常不好言說。


    …………


    接著是治療時間,艙室裏窄得厲害,一下子進來四個大男人,空間更是塞得滿當當,叫我想起身暫時避開都沒辦法。


    床沿側坐一個魁梧的海軍大將,鼯鼠中將占據為數不多空間的部分,加上個船醫,最後又多出個敲門得到迴應進來,一臉有話說的小相撲選手。


    一屋子都是人,眼看轉身空間都沒有。


    我嘴角抽了抽,默默縮迴準備下床的腳,又一次往裏邊挪了挪,順便頂著凝固一樣的詭異氛圍,悄沒聲瞥了眼咫尺間這位。


    深紅西裝的男人正在寬衣,以一種叫我非常無語的自然態度,簡直象下班迴到自己家,在臥室裏換身家居服那樣理所當然。


    窸窸窣窣布料磨蹭的聲音,一件帶著男人氣息的外套丟在我邊上,接著他開始慢吞吞解襯衣紐扣,肢體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


    雪白棉布襯衣一點點往下褪,深色皮膚慢慢顯露,肩膀,背脊,手臂,腕骨…


    賁起的肌肉,結實線條,深小麥色皮膚,輻射的溫度…肩膀很寬,看起來異常強壯,完美的倒三角體型讓腰線顯得淩厲,呃~角度的關係吧?我能看見半側胸膛紋的刺青。


    繁盛墮櫻映在昏黃燈光裏,凋零花瓣隨著唿吸淺淺飄動。


    他沒有脫帽子,非常古怪的習慣,脖頸靠近肩膀位置有縱向傷口,象是梨出來,從痕跡走向看,應該是…稍稍想象一下,我滿頭黑線。


    應該是他傾身俯低了靠近看,然後我抬手直接…本來應該刺穿喉嚨,結果被這海軍大將反應敏捷地側首避開,那道攻擊就落在肩膀上?


    於是,會發生如此兇殘的事…我覺得錯誤不應該完全歸咎到我身上對吧?三更半夜一個陌生男人摸到床邊,湊近一個睡覺的女人…被撓出血口子,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嗎?!


    想了想,我默默移開視線,臉皮順便抽搐一下,那什麽,血口子是大了點啊~已經不是指甲利能說得過去的理由了呃~


    是攻擊。


    於是,赤犬大將是如此好脾氣的人嗎?沒條件反射一記流星火山,我該找時間去廟裏拜拜的喂!


    簡直死裏逃生。


    …………


    大將赤犬脫了衣服,船醫開始著手為他醫治。


    然後,一記淺淺的倒抽氣聲拉迴我的注意力,斜眼偷覷就看見船醫手裏拿的醫療鑷子僵在半空,鑷子尖夾著消毒棉花已經變成深紅色。


    “傷口很深,需要縫合。”船醫先生一臉驚悚,順便用看兇獸的眼神飛快瞥了我一下,對上我的視線就躲躲閃閃避開,“女士,您不該在枕頭底下放兵器。”


    “那樣很危險。”船醫先生把臉轉開幾度,言不由衷的說道,“無論是對您自己,或者是對他人。”


    我果斷翻出白眼,幹笑兩聲,隻覺得有點無言以對,該怎麽說?辯解也不是,不辯解也不是,幹脆沉默是金好了。


    船醫先生肯定誤會了吧?腦洞都開出外太空去了喂!枕頭底下放兇器,他是認為:大將赤犬夜襲,我驚醒之後反抗,然後這樣那樣…


    船醫先生你的想象力已經放飛到新世界去了對吧對吧?船醫先生你都沒留意到邊上其他人的臉色嗎?鼯鼠中將和戰桃丸隊長,他們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喂!


    快點停止你可怕的猜想啊!


    刹那間沐浴在各種魔性目光之下的我,抬手迅速捂臉,內心瞬間跑過無數草泥馬,表示:海軍大將赤犬的名譽…我擔不起責任啊摔!


    …………


    因為出於鴕鳥心態把臉藏起來,於是,我看不到大將赤犬的反應,然後,就沒有然後。


    船醫先生安靜下來,隔了會,一種鈍悶的叫人牙根發酸的細微聲響慢慢傳出來,象是針線縫合什麽,聽起來不怎麽樣,結合想象卻叫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針線穿透皮肉,慢慢拉…呃~從來膽子小不肯進手術室也不敢處理嚴重外傷的我表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都是啊嚶嚶嚶~


    正當我捂著臉渾身僵硬,一瞬間,腳踝又被熱燙的力道擒住。


    抖了下,小心把手指縫張開些,瞄一眼…呃~大將赤犬,他的手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總之他的手往後伸摸進被子握住我的腳踝。


    男人的身形很魁梧,往床邊一坐就堵掉四分之三空間,也叫其他人基本看不見躲在裏側的我,當然,也更看不清他撐在身後的手做了什麽小動作。


    船醫可能看得見,不過,一臉苦逼的船醫先生…估計看見也不會說出來。


    霎時間先是無比驚悚,接著發抖,我一邊倒抽氣,一邊小心地掙紮,試圖在不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甩脫足踝上可怕的溫度。


    隔著被子看不見,可是接觸的位置…粗糲的繭子,比正常人高很多的體溫,意圖不明的摩挲…這果斷是性/騷/擾!


    更令人憤怒的是,做出這種舉動的男人若無其事接受船醫治療,象他的手根本沒有伸進被子一樣!


    不要臉!下/流!


    …………


    幾次三番小幅度蹬腿都沒能甩開這男人的手,他沒有太用力,不輕不重扣住,卻如同跗骨之蛆,我想盡辦法也沒能躲開。


    最後,在我理智斷線打算抬另一隻腳直接踹到他背上的前一秒,足踝上的手忽然鬆開從被子裏抽/出去,緊接著,船醫先生唿出一口氣,大功告成的剪斷縫線。


    “接下來幾天請多注意傷口,薩卡斯基大將。”船醫先生的語氣很尋常,也就是普通的醫囑。


    “嗯。”赤犬大將簡短的應了聲。


    我…我把自己縮得更小,抱著被子蜷起腿,一臉苦大仇深瞪著某顆戴帽子的後腦勺。


    …………


    安靜的氛圍裏,船醫火速收拾好醫療工具,背後有狗追一樣一言不發直直竄過戰桃丸隊長身邊,擰開艙室門飛奔而出。


    坐在床沿的大將赤犬慢騰騰起身,僅著一條長褲,也不拿迴丟下的外套和襯衣,邁開長腿施施然走向開在牆壁上那扇門。


    待得男人魁梧身軀消失,我抽著眼角收迴怒瞪他的視線,開口,“他來做什麽的?”就包個傷口順便往我的名聲上抹一把黑泥?


    吃撐了吧?


    “我曾經得罪過赤犬大將嗎?”個人表示一頭霧水真的!我根本記不得曾經與這位海軍大將赤犬薩卡斯基存在什麽不能言說的往來好麽?


    我,我,我…為、什、麽、我半點印象也沒有,這位海軍大將卻可以莫名其妙做出那種超過普通人關係的舉動啊?


    握著足踝,如此掉節操,不該是情人間的親/密動作嗎?


    我到底…哪裏長得不對?


    是一眼就能聯係到床,還是看起來就很好上手的情婦長相?海軍,話說,海軍將領們不是一貫隻會找能很好配合他們體力的女人嗎?


    我平胸粗腰瘦得象紙片,和豔麗豐/滿的姑娘們,差了不是一個段數啊!


    …………


    許是礙於他們海軍的名譽,我的疑問沒有得到任何迴答。


    現場餘下兩位,小相撲選手的臉色有點黑,又有點扭曲,不過應該礙於和海軍大將軍銜相差懸殊,可憐的孩子臉漲得通紅,半天都說不出話。


    倒是鼯鼠中將…這位溫和的將領目光有些閃躲,尤其是對上我憤怒的視線,他…他偏過臉,神色頗尷尬的把眼神放到艙室一角。


    …………


    片刻過後,鼯鼠中將抬手虛掩在嘴角邊,故意咳嗽幾聲,接著才出聲轉移話題,“關於晚餐時發生的謀害未遂事件,調查…”


    “等等!”我迅速拋開一腦門不能解釋的亂七八糟,抬起手作勤學好問狀,“謀害未遂?”我怎麽不知道?是發生在餐廳角落我沒看見?


    “惡魔果實。”鼯鼠中將先生一如既往的好脾氣,“送到安娜夫人桌上那份水果拚盤。”


    “然後?”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往床邊挪,怎麽說,這情形,在床上和人談話似乎不禮貌,還是下床比較妥當…一邊挪動一邊繼續開口,“那不是很好嗎?海軍多出一位能力者。”


    黑市叫價一個億的惡魔果實誒~軍艦上隨便吃到,成為能力者的那孩子很幸運啊~


    挪到床邊,我探頭四處找鞋子,耳邊傳來戰桃丸隊長的聲音,“這是謀殺啊!伯母。”


    可能同樣被轉移焦點成功,小相撲選手湊近了幫我拿鞋子,隻是臉色和語氣都帶著極度憤怒,與說不出的慶幸,“伯母是能力者,吃掉另一顆惡魔果實,會死的啊!”


    “誒?”我愣了下,抬頭,“應該是巧合吧?”


    “怎麽可能是巧合?!”小相撲選手戰桃丸隊長擰緊小細眉,神色無比嚴肅,“一定是有誰策劃這次謀殺事件,艦隊當中…”


    “不,應該是巧合。”想了想,我穿上鞋子,下了床又踮腳,艱難地拍了拍年輕孩子的肩膀下邊一點的手臂,緩聲安慰他,“我當年也是這樣意外才成為能力者,航行途中不巧吃到惡魔果實。”


    “海軍艦隊很安全,晚餐時候發生的事是巧合。”


    所以放鬆點,收迴手,我試圖用更輕鬆的神色安撫麵前的年輕孩子,他看上去真的太緊張,剛剛拍他的時候,肌肉緊得象石塊,還有點微微發抖。


    這樣不好,太緊張會造成失誤,甚至…錯誤判斷。


    這裏是海上,軍艦艦隊航行期間,人心惶惶的後果可不好預測,相互猜忌更是令敵人有機可乘。


    順便一句題外話,我覺得年輕孩子是不是太關注以至於忘記,海軍大將赤犬也是能力者,小相撲選手就半點沒想過,或許謀殺不是針對我呢?


    不過算了…


    …………


    “可是——”小相撲選手掐緊拳頭,大概是覺得我太放鬆,他一臉焦急,“萬一…”


    “我很安全,別擔心。”放緩聲音又一次打斷年輕孩子的話,我把視線偏移幾度,“鼯鼠中將先生,您認為我的處境不安全嗎?”


    對上我的目光,鼯鼠中將似乎愣了下,沉默幾秒鍾才低聲說道,“調查沒有結果,薔薇號上每位士兵的忠誠度毫無疑問。”


    “這就是說,那是個意外。”我點點頭,調查結果不出所料。


    為什麽這麽說?因為薔薇號是大將赤犬專屬軍艦,每位登船人員的背景絕對經過徹底調查,海軍將領們對自己麾下的掌控力度,肯定萬無一失。


    即便是科學部戰鬥部隊人員混處其間,相信兩位海軍大將也早已經暗中呃~溝通過並且做出某種程度的調整。


    黃猿波魯薩利諾,赤犬薩卡斯基,這兩個人,現實裏我是不怎麽了解,可是用膝蓋想也知道,能坐在今天的位置,海軍大將哪裏會是省油的燈。


    戰力強橫不能代表一切,許多時候鬼蜮伎倆殺人不見血,海軍大將,縱橫大海賊時代二十二年甚至更久時間,又有哪個不是陰謀詭計裏打滾呢?


    薔薇號,赤犬薩卡斯基完全掌握的地方,‘謀殺’怎麽可能順利進行?


    所以,多半是意外。


    我記得原著設定裏,惡魔果實出現是隨機的,前一任能力者死亡,其擁有的惡魔果實會在世界某個角落重新出現。


    時間、地點都無法預測。


    那是隻有神明才知道的事,或許也該稱為,命運的決定。


    …………


    思來想去,我覺得自己的預估很有點可能性,所以問出口,“查過那顆惡魔果實的前任能力者嗎?”


    看了看鼯鼠中將,收起視線,目光轉向小相撲選手,我接著往下說:


    “如果是意外,很可能是先前不知位於哪裏的前任能力者死亡,其惡魔果實隨機重新出現,碰巧使得薔薇號存放水果當中某一顆幻化轉變。”


    “然後…不小心疏忽大意就切開送到餐廳。”


    “隻要時間對得上,基本就能確定是意外。”


    小相撲選手神色一怔,頓了頓又露出恍悟的表情,“對,如果按照這個方向調查…”


    “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我笑眯眯的鼓勵他,“比追查軍艦全部人員快許多,節省時間啊~”


    “是的。”小相撲選手也放鬆了些,隨後說道,“情報方麵,我…”說著他一拍額頭,有些懊惱又有些高興,“老爺子那邊應該比較快…”


    誒?我張了張嘴,然後慢一步,沒能攔下說風就是雨的小相撲選手一個箭步竄到艙室外邊,他還順便反手闔上門,應該是想辦法找黃猿大將求救去了,囧。


    …………


    片刻之後,收了收各種無語的心情,我轉迴盯著艙室門的視線,隨後聽見鼯鼠中將發出一記喜怒不辨的輕聲歎息。


    “安娜夫人的思考方向,相當別具一格。”海軍中將的語氣仍是非常溫和,“意外嗎?夫人身邊發生事故的概率,實在叫人驚訝。”


    “我也這麽覺得呢~”我攤了攤手,表示同樣很無奈,“大概是世界的意誌吧?”


    我已經習慣了,真的。


    抬高眼睛,以一種誠懇的態度,我看著這位不動聲色抱有懷疑的海軍中將,“我很抱歉。”


    “夫人抱歉什麽?意外與夫人無關,不是嗎?”他牽了牽嘴角,心平氣和,“實際上,我們應該謝謝夫人,您方才的言語,消除了軍艦內的隱患。”


    “夫人的保護者們嚴格執行黃猿大將的命令,所以…”


    “造成困擾了嗎?”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戰桃丸,年輕的孩子非常緊張,他又不是赤犬大將的心腹,在薔薇號上態度強硬開始行動,會帶來一定的…動蕩。


    “所以我才抱歉啊~”


    話音落下,鼯鼠中將的眼神卻微微一閃,語氣顯得有些奇怪,“安娜夫人的歉意,是因為科學部的年輕人而起?”


    “當然。”我點點頭,“意外不是我能控製,我不需要道歉。”我的歉意是因為年輕的男孩子,他因著娜娜的緣故格外緊張,我承了這份情,當然得護著他點。


    …………


    鼯鼠中將沉默良久,我想,這位將領應該聽出了沒有說出來的東西,所以他眉梢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無言以對的樣子,倒是神色比先前多出幾絲審視與鋒利。


    “安娜夫人…”


    “無情嗎?”我順暢的接下話頭,笑了笑,涼聲說道,“中將大人,我的心態與正義無關,作為普通平民,我的想法才是正常的啊~”


    “普通?夫人是能力者。”許是覺得我說了個笑話,鼯鼠中將微微眯起眼睛,音色跟著冷了幾分,“您當時的異動覆蓋馬林弗德全島。”


    “自然係能力者,夫人這些年藏得很好。”


    說到這個…想了想,我折迴床邊坐下來,視線滑過牆壁中央那扇門,鼯鼠中將的身形遮擋了一半的門,所剩無幾的位置,隱約人影投在隔壁的地上。


    海軍大將赤犬,他在一牆之隔的地方聽著吧?


    嗬~無聲嗤笑一記,我收起視線,慢吞吞說道,“沒有誰規定能力者不可以是平民,我隻是生活著而已,哪裏不對嗎?”


    “至於藏匿…中將大人您也知道,對嗎?”


    抬高眼睛,視野裏映著海軍將領微微茫然的神色,我笑了笑,“惡魔果實是各方勢力爭搶的東西,世界政府更是暗中…”


    “我不相信您不知道,世界政府搜尋惡魔果實過程中殺死了多少無辜者。”


    “絕大多數平民不認識惡魔果實,偏遠島嶼生活的人甚至不知道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存在。”


    “隨機出現的惡魔果實常常會被不知情之人誤食,世界政府得到情報後,無處不在的間諜們會暗殺吃掉強大果實的能力者,在力量尚未開發之前。”


    “世界政府為收集強大的惡魔果實,許多年來暗中殺死數不清的能力者,為的僅僅是讓果實重新出現,最後落入掌控。”


    “我說得對嗎?”


    為什麽黑市上惡魔果實叫價居高不下?原因難道不是絕大多數果實落入無法撼動的勢力手中嗎?世界政府,海軍,海賊…


    帶來力量的惡魔果實集中到部分人手中,也造成階級的兩極分化…夾在當中的平民,不巧誤食那東西,即便僥幸逃過暗殺,未來也會因此天翻地覆。


    安穩生活從此毀於一旦,要麽被迫逃亡海上,要麽落入陷阱成為掌控之內的存在。


    這些秘辛,海軍方麵不知情嗎?


    絕大多數海軍將官士兵不會知道,這點我相信,但是高層將領們…


    怎麽可能不知道?騙小孩呢~


    …………


    艙室內燈光柔和,鼯鼠中將的神色卻隨著我的話而漸漸暗下來,眉宇間更是帶出一點點震驚,與一點點的複雜。


    我歎了聲,攤開雙手,“我隻是想活下去,我死後娜娜就是孤兒,世界動蕩不安,她那麽小,我無法想象她孤苦伶仃掙紮求生。”


    “中將大人,您覺得我應該死於政府的暗殺嗎?我不願意犧牲,怎麽辦呢?”


    海軍同樣在收集惡魔果實,這當中的手段有多少血腥見不得光?我不想繼續猜測,因為真相會叫我不寒而栗。


    也或許,海軍比世界政府溫和些,至少沒到殘酷的程度,但是,我相信,沒有哪位高級將領捫心自問還會覺得,他們所有行徑絕對光明磊落。


    可我還是會害怕,承認自己膽小懦弱,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


    男人抿緊唇稍,時隔許久才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麽說這些?”


    “因為您對我產生了敵意。”我又一次微笑,緩聲迴答,“您對我有恩,我坦白些,至少下次還人情的時候不會讓您懷疑是陰謀啊~”


    見他有些發怔,我聳聳肩,說出另一個事實,“我能活下來,實際上也是托了海軍的福,軍艦上誤食惡魔果實隨後抵達馬林弗德,世界政府爪牙觸不到的範圍。”


    “這麽些年安然無恙,是海軍的保護。”


    “所以不是敵人嗎?”男人揚了揚唇角,語氣裏的冷意減弱了些,“安娜夫人是想說,您不會做出傷害海軍的事。”


    微微眯起的眼睛,音調顯得將信將疑,半晌又若有似無歎了口氣,“不得不說,安娜夫人相當敏感,戰國元帥的憂慮竟也瞞不過您。”


    我隱晦的撇了撇嘴角,海軍元帥戰國擔心的不止這個,不過算了,那種丟臉的事還是別說的好。


    我坦白,也是在比較之後做出選擇,比起世界政府,海軍相對安全些,至於他們相不相信…沒有任何陰謀的我,自然不用擔心什麽。


    過了會,見鼯鼠中將麵上的冰冷散去幾分,我跟著轉開視線,漫無邊際看著艙室,心裏一邊翻江倒海的吐槽:海軍元帥啊~


    最高統帥實際上還擔心…我會勾引他們海軍將領做出不必要的舉動,比如,因為私情導致別的不良後果,要不然,此番出航,艦隊指揮官怎麽會如此安排呢?


    大將赤犬先不說,想是這位海軍大將素來寡情的形象深入人心也叫人放心,與我有點風聲,按照往日這位的行事,也不會出岔子,因為,赤犬大將心中,唯有[正義]至高無上。


    我說的是另外的人,主動請纓卻被否決的黃猿大將,以及…


    鼯鼠中將是戰國元帥臨時更換上去,原本定下的人選是鬼蜘蛛。


    戰國啊~


    嘛~算了,跟我也沒關係。


    曖昧什麽的,名聲什麽的,比不得娜娜重要。


    救迴熊孩子才是當務之急,至於馬林弗德海軍高層心目中,我是不是個蕩/婦…男人們怎麽想關我什麽事,又不是真要在海軍裏邊找姘頭。


    一團亂麻的事,隻有當事人介意才是不能解開的困局。


    我不在意,誰能拿我怎麽樣?


    …………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最後,我聳拉下肩膀,悶聲開口,“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


    一邊說我一邊站起來,“我去吐一吐,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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