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景薄晏上了車,顧雲初迴店裏選照片。(.無彈窗廣告)


    雖然隻有倆套造型,但攝影師也拍了幾百張,要在幾百張裏挑幾張做出大照片真的好難。


    攝影師說:‘你也別犯愁,我給你選好了一張,這個,雖然都是側麵,但是你們對望的樣子好有感覺,婚禮上就用這個行嗎?”


    顧雲初看著那張照片覺得不可思議,“這什麽時候拍的,我那時候在害怕呀,天,拍的太美了。”


    “不是我拍的好,是你們情真意切,你看看,你們眼睛裏都有彼此,顧老師,我拍過很多的結婚照,我有經驗真的,像你們這樣的很少見,愛到彼此眼睛裏都剩下對方,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不管對方說的是真假,顧雲初一顆沒有安全感的心終於寬慰了一點,她近乎癡迷的看著照片,真的,她看到他眼睛裏滿滿的,全是自己。


    那一刻,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吧。


    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選出了幾幅放大掛起來的照片,她揉揉發漲的頭腦,不打算讓小李來接,她想找辛甘吃個飯,那天在醫院裏說話挺難聽的,給她陪個罪。


    卻沒想到,剛出婚紗店就和容若不期而遇。


    顧雲初看了看,對麵是個咖啡店,顯然她剛從裏麵出來,風微微揚起她的真絲披肩,上了年紀的女人經過歲月的沉澱,靜美的就如天邊的晚霞。


    麵對麵站著,有點狹路相逢的感覺,不能裝作看不見。


    容若顯然是先反映過來,她上前一步,輕輕拉住了顧雲初的手腕。


    顧雲初沒掙開,隻是低頭看著那隻手,她保養的很好,但是從手背上的青筋還是看出了年紀。


    “雲初”容若的聲音帶著一點點討好。


    不知為什麽,顧雲初忽然有點哽咽,她冷淡的說:“如果有空,那就再進去喝杯咖啡吧,站在大街上算什麽事。”


    等顧雲初走進去,容若才反應過來,她擦擦眼淚,跟著走進去。


    在僻靜的角落裏顧雲初坐下,點了一杯焦糖卡其布諾。


    容若在她對麵坐下,隻是笑著看著她,並沒說話。


    淡淡的抬眉,顧雲初說:“容女士,我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有什麽話請說。”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過了半天容若才哽咽著說:“雲初,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我也不敢求的你原諒,隻希望你能允許我走進你的生活裏,哪怕像個朋友一樣看著你,等你有什麽委屈不痛快的時候可以有個去的地方,上次,修燁說你在街頭喂流浪狗……”


    容若捂住嘴,她真的說不下去了,這些年她過的很快樂,但是看著對麵清瘦美麗的女孩子,她此時覺得自己的快樂都成了一把雙刃刀,快樂有幾分,現在痛就有幾分。


    顧雲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就是想讓她有個娘家嗎?可是她姓容,自己姓顧,能有什麽關係。


    見她沉默不語,容若也是急了,她伸手想去拉住顧雲初的手。


    顧雲初正要端起咖啡喝,被她一拉杯子裏的咖啡自然是濺了出來。


    幾乎是本能,容若把手背擋在她手上,立刻被燙紅了一片。


    “你,沒事吧?”顧雲初忙扯了紙巾去擦,然後拉著她就去洗手間泡涼水。


    白色的洗手盆裏,倆隻嬌小的手疊在一起,顧雲初隻顧著著急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容若嘴角掛著微笑,近乎癡迷的看著雲初的臉。


    她的女兒,她曾經的那個愛哭的小不點終於長大了。


    “好了。”顧雲初放開她的手往迴走,心裏卻異常的委屈起來,容若越是急於討好,她心裏就委屈,晚了二十多年,她早幹什麽去了。


    上次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徐穎用熱咖啡直接潑了她的臉,這次不過是燙個手,她容若瞎著急什麽,別以為一點點苦肉計她就會上當。


    容若從洗手間出來,她用紙巾擦著手,挺抱歉的說:“對不起呀,都是我不小心。”


    麵對她的笑臉顧雲初忽然就火了,她站起來雙手扶著桌子大聲說:“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些年難道我承受的是這三個字能翻過去的嗎?被咖啡燙到手背有什麽關係,徐穎還用熱咖啡潑我的臉呢,你出現的太晚了。”


    看著她決然而去的背影,容若忙追上去,她在後頭喊:“雲初,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隻想給你一個避風港,媽媽對不起你。”


    顧雲初邊走邊哭,媽媽,這倆個字對她來說有多溫暖就有多陌生,某些時候甚至變成了一把刀狠狠的戳著她的心尖兒。<strong>.</strong>


    紅燈亮了,如潮的車輛把容若攔在了馬路的另一麵,她再也看不到顧雲初的身影,顧不上形象,她放聲大哭。


    顧雲初不分方向的狂奔了一陣子,心裏的鬱悶散了一些,她腳疼,看到路邊有椅子,便坐了下來。


    冷靜下來,她覺得招人恨的豈止容若,自己還不是一樣,女兒不知下落,要是多年以後自己找到她,會不會也像今天自己對容若那樣對她?


    雖然自己有不得已的理由,可是女兒不會理解,就像今天她不會體諒容若一樣。


    將心比心,誰的孩子誰不愛,可是當年她們都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風幹了眼淚,顧雲初終於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原諒容若。


    手機裏隻有容修燁的電話,她打過去,容修燁很意外。


    顧雲初有些不好意思,“容醫生,請你把容老師的電話發給我。”


    容修燁這樣的人是不會去問原因的,他二話不說便把電話發了過來。


    顧雲初深吸了一口氣,給她打過去。


    容若還站在馬路上看著車來車往,心中痛的要命。


    顧雲初沒存她的號碼,但是她有存她的,看著雲初這倆個字,她的手哆嗦著,終於接起來。


    電話那邊是短暫的沉默,然後就聽到顧雲初幹澀的聲音,“那個,今天的咖啡謝謝你請我,我不習慣占人便宜,今晚我請你吃飯。”


    容若沒有反映過來,她的眸光落在車流洶湧的大街上,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你不願意?”半天沒有聽到她的迴答,顧雲初以為她不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去哪裏?”


    顧雲初怕尷尬,決定叫上辛甘,“一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到時候我會帶著個朋友。”


    “好,好,雲初,謝謝你。”說到最後容若用力咬住了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音。


    “好,到時候見。”顧雲初掛斷了電話,覺得一派輕鬆。


    她快走了幾步,上了一輛公車,然後給辛甘打電話。


    辛甘聽到她要請吃飯很高興,隨後聽到還有容若時,也挺震驚的。


    “辛甘,我決定原諒她。”


    辛甘雖然沒有爸爸,但從小就不缺各種愛,所以她對顧雲初沒有個愛她的媽媽耿耿於懷,現在聽說她要認了媽媽,自然是替她高興的,“好,晚上我開車去接你。”


    “不用了,我這邊有司機,就在我們上次去的那家私房菜館子,行嗎?”


    “遵命,景太太。”


    顧雲初故意氣她,“叫二嬸兒。”


    辛甘打趣她,“別了,那樣會讓我有我二叔養姨太太的感覺,好朋友邊二嬸,好狗血。”


    到了家,顧雲初先去洗了個澡,已經是中午一點多,她連午飯都沒吃也不覺得餓,心情好了就是不一樣。


    想睡個午覺,她想著這個點景薄晏大概到了滬城機場,便給他發了條微信,讓他注意身體。


    剛要把手機放到桌子上,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起來。


    “喂,你好。”


    那邊一片沉默,但是人在,她聽得到淺淺的唿吸聲。


    “喂,喂,怎麽不說話,我掛了。”


    “顧雲初,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顧雲初泛起一陣惡心,她蹙著眉冷淡的說:“顧菁菁,怎麽會是你?”


    顧菁菁的笑聲很尖銳,有點像貓頭鷹的叫聲,“顧雲初,怎麽不會是我?不要忘了,姐姐,我可是你妹妹。”


    壓下心裏的厭惡,顧雲初表現的極其冷淡,“妹妹?嗬,這種親屬關係可不亂亂攀,你說的,我們可不是一個媽。”


    “不一個媽還一個爸呢,顧雲初,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沒良心的人!咱爸做大牢你不管,我媽去求你卻差點給你整死,這下好了,她跟我我爸一起關進去了,你滿意了?”


    顧雲初正想扇她倆巴掌,什麽叫她最沒有良心?他們顧家配和她談良心?


    冷笑:“顧菁菁,良心這個詞的意思你弄懂了再來說,再見。”


    “顧雲初,你拽什麽,不就是掛上景薄晏了嗎?他知道你五年前被男人上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你說什麽?”就像被人在頭上打了一悶棍,顧雲初口鼻辛辣,耳朵裏嗡嗡的,腦子也空白一片。


    自從知道鸞風的事是顧菁菁的惡意陷害,她卻沒有勇氣去當麵質問她,她怕,怕知道更多不堪,可沒想到……


    定了定神,顧雲初冷笑,“你以為我能相信你嗎?”


    “你可以不信,不過你去看看微信,我發個好東西給你。”


    說完,顧菁菁果然掛了電話。


    顧雲初捏著手機的手一直在發抖,她用力咬著牙,點開了微信新的消息。


    隻一眼,她就差點把手機扔了。


    可為了分辨真假,她不得不把眼睛放在那張不堪入目的照片上。


    那張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四周的男人也沒有拍出臉,但是可以看到他們的腿和那根醜陋的東西。


    大床的中間,一個女人yi絲不gua,上下正遭受著倆個男人的侵犯,而那發型,那張臉,隱約就是自己。


    說不上那種感受,大概就像被埋在了雪窟窿裏,渾身出奇的冷,胸口異常的悶,想死還想不了,生生的感受著身體的每個器官被凍僵凍硬凍碎。


    電話響,顧菁菁打電話來驗收她的成果。


    “怎麽樣?還滿意吧,顧雲初你不錯呀,跟島國的片兒一樣,你可爽翻了吧,那麽多家夥伺候你,是不是高朝不斷呀?”


    牙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手背,她用疼痛來讓自己保持一絲清明,“顧菁菁,你以為拿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就能讓我相信?你瘋了嗎?誰知道你從哪裏截的圖。”


    顧菁菁冷笑:“我知道你不信,哎,當年這麽慘烈也難怪你後來什麽都忘了,敢想起來嗎?實話告訴你,照片也是我剛拿到的,告訴你,林碩迴來了,這張照片是他的私藏。”


    “我還是不信,顧菁菁,有病就該吃藥,別扛著。”


    “顧雲初,林碩手裏還有,你不是要跟景薄晏結婚嗎?我們就在當天發布在你婚禮上,我要讓你成為全渝城的笑柄,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被人玩剩下的爛幣,而且你覺得要是景薄晏看到這些照片,他還能跟你上的去床嗎?”


    顧菁菁尖銳的聲音像一把把冰錐子狠狠的捅著她,讓她痛不欲生,原來她的痛苦遠非如此,被強了還不算,要給五六個人強,老天呀,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閉上眼睛,顧雲初深深的唿吸,她問:“顧菁菁,你想要什麽?”


    知道人已經上鉤,顧菁菁得意的說:“錢,我當然要錢。顧雲初,給我一千萬,我把照片還給你。”


    “一千萬?顧菁菁你跟我開玩笑吧,我哪有一千萬給你?”


    “這是你的事兒,顧雲初,我給你時間,晚上8點,我在鸞風酒店等你。”


    電話扣掉,裏麵傳來嘟嘟的忙音,顧雲初卻傻了一樣捏著電話。


    一千萬,她去哪裏有一千萬!


    她手裏有張黑卡,可以無限製的透支,但不能提現,除此之外她沒錢,更別說這個錢不能問景薄晏要。


    慢慢的,顧雲初冷靜下來,她分別發短信取消了和辛甘容若的約會,去超市買了把水果刀放在包裏,然後她就迴家睡覺。


    一覺到了晚上7點,她起來梳洗,順便給景薄晏打了個電話。


    景薄晏沒接,顧雲初也沒多想,他那邊肯定很亂,估計現在一定是在搶救現場。


    收拾了一下,穿上輕便的褲裝,她去赴約。


    顧菁菁給她發來一個房間號,1246房間。


    她敲開門,一切都保持的很冷靜。


    房間裏沒有人,她慢慢的往前走,果然,顧菁菁從門後出來。


    也許被逼到極致的人就少了害怕這種東西,顧雲初冷冷的打量著顧菁菁。


    顧菁菁人胖了很多,一臉的油,加上一頭亂遭遭的紅頭發,簡直像個野雞女。


    過去那個裝大小姐的綠茶表一點影子都看不到了。


    顧雲初把包放在胸前,上下戒備的看著她。


    “不用怕,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林碩倒是想和你這個老相好敘舊的,不過他臨時有事,來不了。”


    顧雲初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顧菁菁,照片呢?”


    “想要照片?行呀,給錢。”


    “這麽短的時間我哪裏去給你找1000萬?”


    顧菁菁撇撇嘴,神情刻薄,“沒錢?沒錢你來這裏幹什麽?”


    “等等,我有這個。”顧雲初從包裏掏出景薄晏送給她的訂婚戒指來。


    顧菁菁一直生活在有錢人的圈子裏,自然是有些見識的,隻看了一眼她就知道這個戒指價值不菲,可她沒表現出來,“這麽個戒指你來糊弄我?”


    “這個戒指價值連城,雖然沒有一千萬,但是八百萬就有了,這可是當年溫莎公爵送給情人的,這顆藍寶,是當年王冠上的一顆。”


    顧菁菁眼睛裏算計的光芒閃動,她這次的目的覺不簡單的隻是為了錢。


    “好,我相信你一次,拿來。”


    “不行,把照片給我。”


    “真麻煩。”說完,顧菁菁從衣服裏掏出一張儲存卡扔過去。


    顧雲初去撿,顧菁菁乘機把戒指搶過來。


    顧雲初把儲存卡換在自己手機上,卻隻有那一張照片。


    “怎麽就一張?”


    顧菁菁擺弄著戒指,“你給我一個破戒指,不就能拿一張照片嗎?”


    顧雲初卻笑了,“顧菁菁,我早料到你這樣,實話告訴你,戒指有一處殘缺,現在已經賣不出價錢了。"


    “在哪裏哪裏?”顧菁菁到處翻看。


    “這裏,我指給你看。”說著,顧雲初一步步逼近。


    顧菁菁不疑有他,眼睛的餘光隻看到寒光一閃,顧雲初的水果刀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把戒指奪迴來套在手指上,顧雲初的刀深深的壓進她的肉裏。


    顧菁菁腳都嚇軟了,她求饒,“顧雲初,你放下刀,有話我們好好說。”


    顧菁菁沒有想到膽子小的像老鼠的顧雲初會拿著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猩紅的眸子瘋狂的表情是那麽陌生又那麽可怕,她雙腿發抖,再也不敢小覷顧雲初。


    但是她有後招,眼睛幾次飄到陽台那邊厚重的絲絨簾子那裏。


    顧雲初手上的刀一緊,“別耍花招。”


    刀刃切進肉裏,血立刻漫上了刀背,生理上的疼是一方麵,顧菁菁因為害怕的心理疼才厲害,她結結巴巴的說:“沒,我沒,我的包在陽台那裏,你看。”


    陽台那裏放著一把搖椅,上麵掛著一個女士的包,估計在她來之前,顧菁菁就坐在上麵等著。


    “過去拿,顧菁菁,我不能一輩子都被你牽著鼻子走,今天就算我捅了你,也是你欠我的。”


    顧菁菁便挪動腿邊說:“姐姐,你別激動,我死了不要緊,你現在命可金貴著,想想你的景氏總裁景薄晏,他舍得你死嗎?”


    提到景薄晏,剛才硬如磐石的心忽然被打開了一個缺口,她來,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理,沒有多想,可提到景薄晏,她忽然想起在攝影工作室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說“雲初,我愛你。”


    顧菁菁感覺她手上的力道輕了,衝著簾子後麵大喊,“林碩你死了嗎?還不動手!”


    絲絨簾子像被狂風吹動了劇烈的抖起來,接著顧雲初就聽到耳後一陣風聲,她迴頭,卻被對方一手刀劈在脖子,瞪大的眸子還沒來的及收縮,她眼前一黑,軟軟的倒在地上。


    顧菁菁尖叫,“你是誰?林碩呢?”


    來人不說話,奪過顧雲初手裏的刀刺入顧菁菁的腹部。


    這一刀又快又狠,顧菁菁清楚的聽到了自己血噴出來的聲音,她什麽都沒明白就成了刀下的亡魂。


    來人把刀塞在顧雲初帶著戒指的手裏,然後悄悄的退出了酒店。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顧雲初清醒過來,她轉動酸痛的脖子,想從地上爬起來。


    有什麽東西從手裏掉出來,她下意識的去看,先是看到了一把染血的水果刀,接著,她看到了顧菁菁的屍體。


    她臃腫的身軀蜷縮成一團,汪在一灘紫黑色半凝固的血裏,眼睛睜的很大,幾乎凸出了眼眶,顯然死不瞑目。


    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從脊椎骨到腦子一陣陣抽緊,冷汗刷的從身體裏冒出來,她整個人都成了一尊石像。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十分鍾,她漸漸有了意識,想起最後看到的那個人影,她反應過來這是一場布好的局,而她就是被控製在局中的小麻雀。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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