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難為了陳玉來,半百年紀,剛在床上大戰了一場,加上精神緊張和樓上樓下連跑兩趟,腳底自然是有些虛了,跟在向天亮身邊,氣喘籲籲的。


    向天亮是有意為難陳玉來,本來幹這種事完全用不著陳玉來幫忙,陳玉來隻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三樓的走廊上果然十分安靜。


    廊燈不太亮,正好適合向天亮搞小動作。


    向天亮一點都不害怕,而陳玉來卻緊張極了,生怕哪一扇房門突然打開冒出人來。


    一邊用萬能鑰匙開鎖,向天亮一邊還嘴裏小聲嘮叨,挪瑜著陳玉來。


    “我說老陳啊,你也真是的,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老兄居然把兒子的草都給割了。”


    陳玉來尷尬萬分,應不是,不應也不是,“唉。”


    “當然了,時代不同了,兔子也能吃窩邊草了,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麽。”


    陳玉來一邊把風,一邊聽著,老臉無地自容,“天亮,別,別說了行不?”


    “要說要說,一定要說,一邊說話一邊幹活,我會把活幹得更漂亮,活幹漂亮了,才不會留下什麽痕跡。”


    陳玉來有些不信,“你也緊張害怕?不會。”


    “瞧你說的,我也是人啊,撬鎖開門,偷雞摸狗,我也心虛喲。”


    陳玉來嗯了一聲,“你的手是有些發抖。”


    “老陳啊,你這迴的教訓真夠深刻的,女人嘛,到處都有,你何必衝自己家的人來呢。”


    陳玉來嘿嘿笑著,“慚愧,慚愧啊。”


    “幹就幹了,無所謂慚愧不慚愧的,男人嘛,幹了就得擔當,就得麵對現實。”


    陳玉來不好意思地應著,“這個麽,你說得是,你說得是。”


    “再說了,古人雲,近水樓台先得月,肥水不留外人田,你老陳遵守古訓,這也沒什麽唄。”


    陳玉來有些哭笑不得,向天亮喋喋不休,他知道他是有意為之了。


    “你老陳唯一的錯誤,是草割了,手髒了沒洗,屁股髒了沒擦,亡羊補牢,猶未晚也,以後要小心謹慎啊。”


    陳玉來無奈,索性不應了。


    “當然,你應該慶幸,第一個慶幸,你有盧海斌那樣的好朋友,人走了,還能救你一把,第二個慶幸,是你自己的果斷,當斷則斷,果斷地找我幫忙,第三個慶幸,是我這個人心腸好,我這個人急公好義,願意幫你這個忙,第四個慶幸,今天是星期六,汪子榮不在家,也就是說,你今天晚上的肥水不留外人田的行動,還保留在接收器內,還沒有被張行拿到手,咱們這就是真正的亡羊補牢,第五個慶幸,是我還有點小本領,這該死的鎖總算是開了。”


    門終於開了。


    向天亮心裏鬆了口氣,他媽的,好久沒幹了,“手藝”有些生疏啊。


    進門關門,陳玉來更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天亮,我看不見。”


    向天亮輕輕一笑,“不能開燈,也不用開燈,這房子的布局,跟你家的應該沒什麽不同,你就把這兒當作你自己家好了。”


    “那,那我們怎麽找?”陳玉來小聲地問。


    “老陳,我剛才怎麽跟惠蘭姐說的?這是我的手機,你現在給惠蘭姐打電話,通了以後就關掉,然後,如果咱們找到接收器了,你再用同樣的方式撥一次電話就行了。”


    窗簾拉著,房間裏很黑,向天亮鎮定自若地坐到了沙發上。


    按照向天亮的吩咐,陳玉來拿著向天亮的手機,給賈惠蘭撥起了電話。


    半分鍾後,向天亮起身,“該幹活了。”


    向天亮徑直朝書房走去。


    書房裏不一定隻有書,象電子接收器之類的東西,一般都會裝在書房。


    陳玉來跟著進了書房。


    沒有電子接收器,更沒有配套的轉換器。


    不會,向天亮讓陳玉來坐著別動,自己對書房進行了第二遍搜索。


    還真是沒有。


    “天亮,興許在臥室裏。”


    “你別動,我去看去。”


    書房連著主臥,向天亮通過小門進了主臥室。


    這裏是汪子榮的新房,布置有些複雜,向天亮花了足足五分鍾之久。


    還是沒有。


    不過,收獲不是沒有,在床頭櫃裏,向天亮找到了轉換器。


    轉換器是為接收器服務的,不然,它就沒有必要存在。


    向天亮更加確信,電子接收器就在汪子榮家裏。


    迴到了書房,向天亮的目光又開始了搜索。


    “天亮,還沒有找到嗎?”陳玉來有點急了。


    “我找到了那個轉換器。”向天亮道。


    “轉換器?”


    “對,轉換器是為接收器服務的,我說過了,它能把接收器接收到的信號還願,連上一台普通電視機,就能看到圖像和聲音了。”


    “這就是說,有轉換器,就有接收器。”


    “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他們會把接收器藏在哪裏呢?”


    “別急,會找到的。”


    向天亮的目光轉到了窗門上。


    忽地,靈光一閃,向天亮猛地起身,急步來到窗前。


    找到了。


    電子接收器裝在窗台上,那盞小紅燈正一閃一閃地亮著。


    小紅燈朝著外麵,難怪站在書房裏,看不到它的光亮。


    “是它嗎?”


    “是它。”


    陳玉來伸手去拿電子接收器,但被向天亮製止了。


    “老陳你傻啊,它被固定在窗台上,你用手拿不下來的。”


    “需要什麽工具,我去拿。”


    “不用。”


    “那怎麽拿走它?”


    “咱們不拿走它。”


    “不拿走它?什麽意思?”


    向天亮道:“你沒看到嗎,這隻電子接收器它包著塑料袋,而且包得很嚴實,這是因為它怕水,咱們不需要拿走它,隻要倒點水進去,它就徹底失去了作用,它接收到的信號也會化為烏有,所以,咱們就用水滅它,這樣呢,既達到了目的,又不會讓張行和汪子榮知道咱們來過。”


    陳玉來擔心地問,“天亮,這辦法管用嗎?”


    “絕對管用,你別忘了,我是這方麵的專家。”向天亮道。


    “可是,拿走它不是更徹底嗎?”陳玉來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向天亮笑著安慰道:“你要是不放心,咱們可以多灌點水,連塑料袋裏都灌滿水,讓水浸泡整個電子接收器,這樣就更保險了。”


    “我去拿水。”


    陳玉來摸索著出了書房。


    向天亮趴在窗邊,雙手放到電子接收器上,迅速地動了起來。


    房間裏關著燈,陳玉來兩手端著兩碗水,迴到書房足足用了一分鍾。


    一分鍾,可以辦很多事,甚至可以決定一次戰役的勝負。


    在陳玉來的注視下,向天亮做得很仔細,將兩碗水倒進了塑料袋裏。


    整個電子接收器都浸泡在水裏了。


    向天亮紮好塑料袋的口子。


    但是,塑料袋的口子並沒有被紮緊,在慢慢地往外漏水。


    向天亮道:“老陳,給惠蘭姐撥電話,通知她事於完了。”


    應了一聲,陳玉來拿著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道:“天亮,這樣,這樣能行嗎。”


    向天亮解釋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在明天天亮之前,塑料袋裏的水就會漏完,據氣象預報,明天是個很好的天氣,太陽一曬,水漬就會消失,而塑料袋殘存的水汽,隻會被張行和汪子榮認為是電子接收器受潮了,他們不會想到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是想,我是想……”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我是說,拿走電子接收器不是更保險嗎?”


    “你如果還不放心,咱們迴到你家可以試一試,我敢向你保證,你即使站在無線攝像探頭麵前,用最響的聲音嘶叫,無線攝像探頭的小紅燈也不會亮的。”


    陳玉來噢了一聲,“那咱們迴去。”


    “等一等。”


    “怎麽了?”


    “有人進屋了。”


    “啊。”


    “噓。”


    向天亮拉著陳玉來,趕緊躲進了臥室。


    開門聲和關門聲後,客廳裏響起了說話聲。


    向天亮和陳玉來麵麵相覷。


    是張行副市長的聲音。


    還有一個人,是女人。


    陳玉來湊到了向天亮的耳邊,“是張行的姘頭,朝陽茶樓的女老板肖雲麗。”


    “哦,咱們聽聽。”


    向天亮拽了一下陳玉來,在臥室的門邊蹲了下來。


    肖雲麗:“老張,你說的那個電子接收器在哪裏。”


    張行:“你急什麽啊?”


    肖雲麗:“嘻嘻,我想看陳玉來和兒媳婦辦事的戲嘛。”


    張行:“別急,陳玉來這家夥厲害,說不定現在還壓著他的兒媳呢。”


    肖雲麗:“你怎麽肯定他今晚要對他兒媳下手呀?”


    張行:“我請他吃飯喝茶他拒絕了,再說他兒子不在家,這正是他最好的機會嘛。”


    肖雲麗:“我不太相信,他兒子出差好幾天了,你憑什麽斷定他今晚動手?”


    張行:“因為他兒子明天就迴來了。”


    肖雲麗:“嘻嘻,你把老家夥給摸透了。”


    張行:“哈哈,那還用說,對付陳玉來就是小菜一碟。”


    肖雲麗:“我知道,在濱海市你怕的是向天亮。”


    張行:“**,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肖雲麗:“誰騷了,誰騷了。”


    張行:“他娘的,你現在不正在騷嗎。”


    肖雲麗:“老張,咱們,咱們來麽。”


    張行:“哈哈,那就先辦你,辦完了你這**,然後再看陳玉來的好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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