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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蔫,是清清河一帶的俗語,冬天植物受到霜凍時,沒jing打采的縮成一團,就叫蔫。網


    市一中教學樓的問題一出,建設局肯定得蔫。


    但是,蔫了的建設局,也有不蔫的人。


    向天亮開著車,還沒到建設局大樓,就看見建築業處處長馬六金,腋下夾著黑se公文包,一個人在人行道上匆匆走著。


    背影少見的挺撥,步履比平時矯健,一看就不是蔫了的人。


    “嗨,馬哥。”向天亮停車喊道。


    “咦……哎呀,是兄弟你啊!”


    馬六金忙不迭的鑽進車內,笑著道:“兄弟,我正想你呢!”


    “嗬嗬,瞧馬哥你,滿麵紅光,揚眉吐氣,絕對的有好事!”


    “兄弟,你逗我玩那,要不是你暗中發力,我能有如此好事嗎!”


    兩人點上煙吸起來。


    “怎麽樣了。”向天亮笑問道。


    馬六金興奮的說道:“方應德副書記很親切,他首先提到你的名字,把你誇了一番,我就明白,方副書記就是咱們的要拜的菩薩!”


    “嗬嗬,工作上的安排呢!”


    馬六金點著頭道:“方副書記說,國慶過後,他會親自來建設局,宣布我出任副局長兼局黨組成員,排位第三,位在楊力恆之前,主管全局的業務,同時,他讓我挑選一個信得過的人,接替我出任建築業處處長!”


    向天亮由衷的替馬六金高興,“恭喜馬哥,苦盡甘來,水到渠成!”


    “兄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


    向天亮打斷了馬六金的話。


    “馬哥,這是你該得的成就和地位,在建設局裏,孫占祿完蛋了,在業務上,你就是頭把交椅,所以,從今以後,你就理直氣壯的幹!”


    兩個人進了建設局大樓,各迴各的辦公室。


    向天亮沒有想到,他的辦公桌上,早放著市委組織部的去市黨校學習通知書了。


    “這個江老頭,這個江老頭,他把我的後路都給斷掉嘍!”


    向天亮一臉的苦笑。


    辦公室裏還坐著李亞娟、楊碧巧和白曼。


    李亞娟笑道:“能去黨校學習,就表示要進步了嘛!”


    “就是麽,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白曼說道。


    楊碧巧道:“八爺,不光是你,美蘭姐也要去黨校學習了,不過,她去的是省黨校,時間半年!”


    李亞娟微笑著說:“夏柳也要去市黨校學習呢!”


    向天亮撓著後腦勺,瞅著三個女人樂道:“這麽說來,建設局這個根據地,以後就有勞三位留守了!”


    白曼怔道:“難道,你們學習期滿,就不迴建設局了!”


    “我麽,是肯定的,我估計陳姐夏姐也是,現在最缺的就是女幹部嘛。”向天亮說道。


    李亞娟點著頭道:“八爺說得對,這一個市一中教學樓的問題,就牽涉到五六十名處級科級幹部,其中大部分肯定會離開現有崗位,他們留下的空位,總得要有人去填補!”


    “八爺,你黨校出來後,會去哪裏呀。”白曼很關心向天亮的去向,她在他身上嚐到了甜頭,乍說要分開,還真是舍不得。


    向天亮道:“到下邊縣裏去!”


    “這麽遠呀。”白曼驚道。


    楊碧巧看著白曼笑,“怎麽,舍不得八爺呀,又不是萬水千山、天涯海角嘛!”


    白曼噌的紅起了臉,小聲嘀咕道:“別光說我,你們能舍得八爺離開嗎!”


    向天亮說道:“白姐,我走了,對你其實很有好處,你擔任了政研室主任,就是正科級了!”


    李亞娟道:“對,這事我找美蘭姐商量一下,在她去省黨校學習之前,把白曼的事定了!”


    稍稍想了想,向天亮道:“現在建設局的局麵已經很明朗了,張行和楊力恆都蔫了,陳文運怵了,馬六金是我們的人,他上來後,一定會有很大的話語權,你們的ri子肯定過得舒坦,沒什麽好擔心的!”


    看了一眼楊碧巧,李亞娟問道:“八爺,劉青同和姚金星的事怎麽樣了!”


    市一中教學樓問題一出,副局長孫占祿就被紀委專案組帶走了,沒過幾天,他嘴巴一張,把好哥們劉青同和姚金星也咬了出來,這兩位去專案組喝茶,也快十天了。


    不管怎麽說,劉青同還是楊碧巧名義上的丈夫,不關心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不好開口,李亞娟就替她問了。


    “楊姐,你就放心,據我所知,老劉做事還是很小心的,他和姚金星一樣,和市一中教學樓項目沒有一點瓜葛!”


    楊碧巧問道:“那怎麽快十天了,還不見放人呀!”


    “嗬嗬……沒多大的事兒,要怪隻能怪老劉和姚金星自己,交了孫占祿這麽一個好朋友,這孫占祿進去以後,很快就崩潰了,這老兄那張嘴,能咬誰就咬誰,他還說我收受賄賂了呢,何況是老劉和姚金星,這下倒來,他那麽一亂咬,紀委專案組的人肯定要一一的查了,一來二去,隻能委屈老劉和姚金星多喝幾天茶嘍!”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是局長張行打來的。


    向天亮從八樓到了七樓,很快進了張行的辦公室。


    “小向,坐下談!”


    張行順手扔過一支香煙。


    向天亮心裏有些怔。


    這張行臉se如常,不象是蔫了的樣子,相反,他的額頭邊,還是蔫中帶采,jing氣神猶在。


    “張局,找我有事嗎!”


    張行微笑著問道:“組織部的通知看到了!”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張局,你是了解我的,我這人最怕讀書,這讓我去黨校學習,等於是讓我去受苦受難啊!”


    “你啊,不想進步了!”


    “進步誰不想啊,不想當領導的幹部,就不是好幹部嘛!”


    張行笑道:“那這個黨校關,你還非過不可!”


    向天亮故意道:“我認了,我認了……張局,不會是你容不下我,變著法的想整我走!”


    張行忙道:“沒有的事,絕對不是我的事!”


    “嗬嗬,說句實話,張局你就沒有趕我走的想法!”


    “我承認,我有過這個想法。”張行點頭承認。


    吸了幾口煙,向天亮樂道:“張局,那天在國道上,你們連人帶車掉到水溝裏,沒被嚇著!”


    張行苦笑著道:“臭小子,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命的!”


    “嗬嗬,沒法子,你要搶我的東西,我能不拚命嗎!”


    走到沙發前,張行坐在了向天亮旁邊。


    “小向,我有個提議!”


    “你說!”


    張行道:“你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如何!”


    向天亮微笑著,“重新開始!”


    “正是此意。”張行伸出自己的右手。


    “隻要你不違承諾。”向天亮也伸出自己的右手。


    兩隻右手一碰之後,很快就鬆開了。


    “小向,以後有什麽打算!”


    向天亮樂道:“打算,去黨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唄!”


    “黨校學習結束後呢!”


    “那就更好辦了,生是黨的人,死是黨的鬼,黨叫幹啥就幹啥!”


    張行笑著問道:“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個人想法!”


    向天亮一本正經的說道:“張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正科級,還是洪成虎送人情送的,就我的資曆和水平,在黨校裏轉一圈迴來,一定還是正科級,想變也變不出花樣來啊!”


    張行點了點頭。


    “那倒也是,你還不滿二十四歲,就已經是正科級了,馬上提撥你的話,恐怕連你自個都不好意思嘍!”


    向天亮笑了笑,盯著張行的臉說道:“張局,別光說我的,說說你!”


    “我,我有什麽好說的,不就那樣子嗎。”張行也笑著說道。


    向天亮問道:“市一中教學樓的事,你就沒有一點瓜葛!”


    “臭小子,省紀委專案組都說我沒問題,你還纏著我不放啊!”


    向天亮衝著張行,翹起了大拇指。


    “張局,你行!”


    “什麽行!”


    向天亮低聲道:“你和薑珊神速離婚,恐怕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


    “也是,也不是!”


    “嘿嘿,領導不愧為領導,屁股擦得又快又幹淨!”


    張行說道:“小向,你就別盯著我了!”


    向天亮心裏一動。


    張行象個沒事人似的,底氣十足啊。


    “張局,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是不是拜到山頭了!”


    山頭就是靠山,張行過去沒有明確的靠山,現在形勢所迫,肯定是要找個靠山的。


    清河有資格當靠山的,無非就是市委新來的三駕馬車,不是書記劉如堅,就是市長高堯和副書記方應德。


    張行和高堯市長的秘書謝千葉,早就成了親密朋友,張行如要投靠,一定是投到高堯的門下。


    “小向啊,你有省公安廳長江雲龍罩著,人家拿你沒有辦法,而我呢,總不能無依無靠!”


    “我理解,理解。”向天亮笑著問道,“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高市長!”


    “不錯。”張行點著頭道。


    向天亮微笑著道:“那就恭喜了。”心裏說道,難怪張行一付從容不迫的樣子。


    也就是說,張行沒有蔫,還帶著采呢。


    “小向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的人的!”


    “嗬嗬,張局你言重了!”


    對張行的承諾,向天亮不以為然,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輕易信人的向天亮了。


    從張行辦公室告辭出來,向天亮就琢磨起去黨校學習的事。


    這學習,也是一個難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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