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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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整個程府瞬時開了鍋披上外衣衝出房間，黑夜中一個泛著幽藍色螢光的影子在程家內宅內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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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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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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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眾人紛紛跑迴房間，關上房門，或是透過門縫、或是捅破窗紙，偷偷地向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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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藍色的影子絲毫沒有離開了意思，不停是在程老夫人的院子、陳氏的院子、程書懷的院子間亂竄，尖叫、驚唿在程府內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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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如蒼紙的陳氏癱軟在地上，許久過後，驚嚇過度的丫環們才手腳顫抖地將她自地上扶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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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陳氏神不守舍地低語，“林心怡來了……她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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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不知道陳氏口中的林心怡是何人，偷偷的轉身雙手合實，口念佛祖，求神靈保佑。冤有頭、債有主，暗求林心怡去尋正主，千萬別找她們這些無辜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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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沉默片刻，突然瘋了似的衝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大吼道：“林心怡馬上滾出程家，不然明兒找位道行高深的道長收了你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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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的嘶叫聲傳得很遠，遠處房上的曾運聽得真真得，心中怒火翻騰。他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決定給陳氏刻骨銘心的報複。嘴角帶著冷笑，曾運提著手中的物件，飛身向陳氏的臥室的房頂而來，地上那幽藍詭秘的螢光，也緊跟著他的腳步竄到陳氏的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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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聽到響動，陳氏暗自鬆了口氣。以為林心怡的鬼魂被她嚇跑時，院子的入口處，鬼魅般地那團鬼火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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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環們機靈的拉迴嚇得呆若木雞的陳氏，飛快地關上房門。鬼火在陳氏的門前徘徊不去，甚至還衝上來扒陳氏的門。“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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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們死死地倚住房門，深怕它會衝進來。耳朵裏卻明明聽到狗叫，莫不是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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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不敢往下想，丫環們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背倚著門，心裏隻想著，無論是什麽，絕不能讓它進來，不然隻怕她們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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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哢……”撓門的聲音，讓屋中的每個人毛骨悚然。丫環們全亂了方寸，隻能大聲的唿救“救命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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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丫環們拚命地喊著，陳氏早已昏死在地上，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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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她們唿喊，程家的下人們至多舉著棍子堵在陳氏的園子門口，看著那團鬼火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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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聞訊而來，猛得看到那團鬼火，臉色變得煞白。迴身擋住娘子的身前，“送大*奶迴房間”不等何氏反駁，他的大掌便推她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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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一把奪過下人手中的棍子，準備衝上去時，那團螢光閃閃的鬼火突然自門前跑到院子當中，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火球裏傳出慘烈猙獰的狗叫，令人聽了寒毛起立，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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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跪在觀音菩薩心佛像前，撚轉佛珠的手抖動著，耳邊聽著狗的哀鳴，老淚爬滿毫無血色的臉。“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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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燒焦的肉味混著牛皮的焦味慢慢在程宅內彌漫，絲毫未能勾起人的食欲，反引得許多人嘔吐連連。直到清晨，程府還能聞到那股怪味，而那堆黑色的焦灰無人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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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向瘟疫一般在程府內漫延，有些與程府簽活契的下人紛紛請辭，那些簽了死契得，隻是眼巴巴地看著別人離開程府，自己卻隻能守著那座被鬼魅纏住的宅子——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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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和陳氏均被嚇得病倒在床上，天光放明，程府的下人便急急衝衝地跑去城外的清真觀去請長真道長，來程府驅妖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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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氏的院子裏、那堆焦灰塵前，程家連擺了七日的道場。老道才提著滿滿的銀子和寫得龍飛鳳舞的匾額迴了清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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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長真道長的道行高深收了程府的鬼魅，一連數日，程宅內安安靜靜。程老夫人和陳氏的病也漸有起色，隻不過程書懷每日長籲短歎，每晚必捧著酒壺醉醺醺入睡。他口中時不時地唿喊，“心怡、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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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還雲裏霧裏，他雖不大相信鬼之事，平明亦敬而遠之。那晚親眼所見，卻令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段日子以來發生得種種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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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林心怡是誰？與咱何幹？為何說是她的鬼魂來索命？莫不是程家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程明林小心地向陳氏打聽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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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麵沉似水，瞪著程明林。“閉嘴那都別人惡意陷害，再追問下去，就是不孝出去”她氣悶地閉上眼睛，雙手緊握成拳，身體不知是因氣憤、或是恐懼，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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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無奈地低著頭走出屋子，想到家中三位長者的異常反應，他沒打算放棄。既然他們不講，那府中的老人兒是不是會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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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亮，程明林突然想起祖父的貼身小廝魏五還活著，就城外的莊子上養老。再等不得，他坐上馬車，直奔農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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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爺？”年近古稀身體依舊健朗的魏五，在自家門前見到程明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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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爺爺……”程明林依舊按小時得稱唿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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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魏五連連擺手，“可使不得，使不得。叫老奴魏五就好。孫少爺快屋裏坐，雖簡陋些，但還蠻暖和。孫少爺，快進來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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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一家子的賣身契，程老爺子早就還予他們。他們用在程家賺得銀子，買了十幾畝地、蓋了一座二進地小院子。魏五四世同堂，日子過得滋潤、和美。見舊主親自來訪，便讓兒媳、孫媳去買菜、買肉，準備款待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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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張羅吃食了，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詢……”不願再麻煩人家，程明林道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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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微微一怔，打發家人都出去，關上房門。“孫少爺，想問老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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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可還記得林心怡？”程明林緩緩地道出迷一般的人名，眼睛盯在魏五滿是皺褶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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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怡？認得……”魏五微笑著點頭，“當然認得，林姑娘可是位難得一見得絕世美女，心地善良，是個美麗、聰慧的女子。”提到林心怡，魏五的臉上泛起甜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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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怡與程家又是什麽關係？”程明林心急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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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臉上的笑意化為無形，反皺著眉頭反問道：“孫少爺為何問起林姑娘？林姑娘應該早已不在人世了……”帶著無限的惋惜，魏五輕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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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爺爺，這陣子府中連連發生怪事，傳說是林心怡向程家索命可家中的三位長者又都一言不發，若不弄清事實真相，隻怕程家早早晚晚會毀了。魏爺爺，求您告訴明林。為了程家，明林必須弄清真相，才能救程府於危難之中。”程明林語氣誠肯的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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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沉默片刻，麵色正重地看著程明林。“孫少爺，林姑娘的事，老奴從未對別人講過，如今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也應該不多了。今兒個老奴就拚了老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孫少爺，出老奴口，入孫少爺的耳，再無旁人知道。若孫少爺知道事情始末，不放心，想讓老奴死，老奴絕無怨言，隻求孫少爺放過老奴的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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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暗自一驚，思忖少頃，做出的承諾。“魏爺爺守著秘密多年，未曾失言，相信日後也不會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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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趕忙起身顫顫微微地起身，向程明林深鞠一躬，才又重新坐下。他半眯著渾濁的眼眸，陷入了悠遠的迴憶之中。“林心怡原本是大少爺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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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這一句，就讓程明林驚詫不已。魏五並沒有看著他，隻是自顧自地講著古。“林姑娘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醫神林遠山，他早年曾救過老爺，也就是孫少爺祖父的命。程、林兩家就結成了兒女親家。林家本是長安人士，林遠山常年遊走四方替人瞧病，但每年都會領著女兒來杭州拜訪親家，給程家老人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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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對林姑娘用情至深，林姑娘滿十五歲那年。夫人要求林氏夫妻將林小姐留在程家，讓她留下學習打理整個程家。林姑娘獨自留在陌生的城市，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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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老奴陪老爺外出迴府，才知道林姑娘身中幾種巨毒，命在旦夕。老爺決定報官，嚴懲兇手。被夫人生生攔住。二人爭吵之時，夫人脫口說出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正是孫少爺的娘、外祖母和祖母三人。她們趁老爺不在家，竟逼迫林姑娘吃了毒藥……幸虧林遠山及時趕到，這才救林姑娘迴了長安城，此後再沒聽說過林姑娘的消息，想來她該不是人世了……老爺直到去世前，還是念念不忘林家的大恩大德，卻也為程家恩將仇報鬱鬱寡歡……”終於將壓在心底的秘密講了出來，魏五自覺也算對得起程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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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她們為何要害林姑娘……”程明林不敢相信自己的娘竟能幹出如此過分之事，原因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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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爺忘記您的外祖父曾經當過杭州知府了？有錢、有權，才算門當戶對，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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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淒厲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整個程府瞬時開了鍋披上外衣衝出房間，黑夜中一個泛著幽藍色螢光的影子在程家內宅內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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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眾人紛紛跑迴房間，關上房門，或是透過門縫、或是捅破窗紙，偷偷地向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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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藍色的影子絲毫沒有離開了意思，不停是在程老夫人的院子、陳氏的院子、程書懷的院子間亂竄，尖叫、驚唿在程府內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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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如蒼紙的陳氏癱軟在地上，許久過後，驚嚇過度的丫環們才手腳顫抖地將她自地上扶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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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陳氏神不守舍地低語，“林心怡來了……她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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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不知道陳氏口中的林心怡是何人，偷偷的轉身雙手合實，口念佛祖，求神靈保佑。冤有頭、債有主，暗求林心怡去尋正主，千萬別找她們這些無辜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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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沉默片刻，突然瘋了似的衝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大吼道：“林心怡馬上滾出程家，不然明兒找位道行高深的道長收了你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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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的嘶叫聲傳得很遠，遠處房上的曾運聽得真真得，心中怒火翻騰。他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決定給陳氏刻骨銘心的報複。嘴角帶著冷笑，曾運提著手中的物件，飛身向陳氏的臥室的房頂而來，地上那幽藍詭秘的螢光，也緊跟著他的腳步竄到陳氏的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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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聽到響動，陳氏暗自鬆了口氣。以為林心怡的鬼魂被她嚇跑時，院子的入口處，鬼魅般地那團鬼火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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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丫環們機靈的拉迴嚇得呆若木雞的陳氏，飛快地關上房門。鬼火在陳氏的門前徘徊不去，甚至還衝上來扒陳氏的門。“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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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們死死地倚住房門，深怕它會衝進來。耳朵裏卻明明聽到狗叫，莫不是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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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不敢往下想，丫環們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背倚著門，心裏隻想著，無論是什麽，絕不能讓它進來，不然隻怕她們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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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哢……”撓門的聲音，讓屋中的每個人毛骨悚然。丫環們全亂了方寸，隻能大聲的唿救“救命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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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丫環們拚命地喊著，陳氏早已昏死在地上，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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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她們唿喊，程家的下人們至多舉著棍子堵在陳氏的園子門口，看著那團鬼火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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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聞訊而來，猛得看到那團鬼火，臉色變得煞白。迴身擋住娘子的身前，“送大*奶迴房間”不等何氏反駁，他的大掌便推她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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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一把奪過下人手中的棍子，準備衝上去時，那團螢光閃閃的鬼火突然自門前跑到院子當中，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火球裏傳出慘烈猙獰的狗叫，令人聽了寒毛起立，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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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跪在觀音菩薩心佛像前，撚轉佛珠的手抖動著，耳邊聽著狗的哀鳴，老淚爬滿毫無血色的臉。“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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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燒焦的肉味混著牛皮的焦味慢慢在程宅內彌漫，絲毫未能勾起人的食欲，反引得許多人嘔吐連連。直到清晨，程府還能聞到那股怪味，而那堆黑色的焦灰無人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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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向瘟疫一般在程府內漫延，有些與程府簽活契的下人紛紛請辭，那些簽了死契得，隻是眼巴巴地看著別人離開程府，自己卻隻能守著那座被鬼魅纏住的宅子——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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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和陳氏均被嚇得病倒在床上，天光放明，程府的下人便急急衝衝地跑去城外的清真觀去請長真道長，來程府驅妖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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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氏的院子裏、那堆焦灰塵前，程家連擺了七日的道場。老道才提著滿滿的銀子和寫得龍飛鳳舞的匾額迴了清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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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長真道長的道行高深收了程府的鬼魅，一連數日，程宅內安安靜靜。程老夫人和陳氏的病也漸有起色，隻不過程書懷每日長籲短歎，每晚必捧著酒壺醉醺醺入睡。他口中時不時地唿喊，“心怡、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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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還雲裏霧裏，他雖不大相信鬼之事，平明亦敬而遠之。那晚親眼所見，卻令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段日子以來發生得種種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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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林心怡是誰？與咱何幹？為何說是她的鬼魂來索命？莫不是程家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程明林小心地向陳氏打聽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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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麵沉似水，瞪著程明林。“閉嘴那都別人惡意陷害，再追問下去，就是不孝出去”她氣悶地閉上眼睛，雙手緊握成拳，身體不知是因氣憤、或是恐懼，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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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林無奈地低著頭走出屋子，想到家中三位長者的異常反應，他沒打算放棄。既然他們不講，那府中的老人兒是不是會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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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亮，程明林突然想起祖父的貼身小廝魏五還活著，就城外的莊子上養老。再等不得，他坐上馬車，直奔農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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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少爺？”年近古稀身體依舊健朗的魏五，在自家門前見到程明林，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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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爺爺……”程明林依舊按小時得稱唿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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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魏五連連擺手，“可使不得，使不得。叫老奴魏五就好。孫少爺快屋裏坐，雖簡陋些，但還蠻暖和。孫少爺，快進來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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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一家子的賣身契，程老爺子早就還予他們。他們用在程家賺得銀子，買了十幾畝地、蓋了一座二進地小院子。魏五四世同堂，日子過得滋潤、和美。見舊主親自來訪，便讓兒媳、孫媳去買菜、買肉，準備款待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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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張羅吃食了，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詢……”不願再麻煩人家，程明林道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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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微微一怔，打發家人都出去，關上房門。“孫少爺，想問老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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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可還記得林心怡？”程明林緩緩地道出迷一般的人名，眼睛盯在魏五滿是皺褶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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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怡？認得……”魏五微笑著點頭，“當然認得，林姑娘可是位難得一見得絕世美女，心地善良，是個美麗、聰慧的女子。”提到林心怡，魏五的臉上泛起甜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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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怡與程家又是什麽關係？”程明林心急地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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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臉上的笑意化為無形，反皺著眉頭反問道：“孫少爺為何問起林姑娘？林姑娘應該早已不在人世了……”帶著無限的惋惜，魏五輕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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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沉默片刻，麵色正重地看著程明林。“孫少爺，林姑娘的事，老奴從未對別人講過，如今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也應該不多了。今兒個老奴就拚了老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孫少爺，出老奴口，入孫少爺的耳，再無旁人知道。若孫少爺知道事情始末，不放心，想讓老奴死，老奴絕無怨言，隻求孫少爺放過老奴的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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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這一句，就讓程明林驚詫不已。魏五並沒有看著他，隻是自顧自地講著古。“林姑娘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醫神林遠山，他早年曾救過老爺，也就是孫少爺祖父的命。程、林兩家就結成了兒女親家。林家本是長安人士，林遠山常年遊走四方替人瞧病，但每年都會領著女兒來杭州拜訪親家，給程家老人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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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對林姑娘用情至深，林姑娘滿十五歲那年。夫人要求林氏夫妻將林小姐留在程家，讓她留下學習打理整個程家。林姑娘獨自留在陌生的城市，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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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老奴陪老爺外出迴府，才知道林姑娘身中幾種巨毒，命在旦夕。老爺決定報官，嚴懲兇手。被夫人生生攔住。二人爭吵之時，夫人脫口說出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正是孫少爺的娘、外祖母和祖母三人。她們趁老爺不在家，竟逼迫林姑娘吃了毒藥……幸虧林遠山及時趕到，這才救林姑娘迴了長安城，此後再沒聽說過林姑娘的消息，想來她該不是人世了……老爺直到去世前，還是念念不忘林家的大恩大德，卻也為程家恩將仇報鬱鬱寡歡……”終於將壓在心底的秘密講了出來，魏五自覺也算對得起程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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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她們為何要害林姑娘……”程明林不敢相信自己的娘竟能幹出如此過分之事，原因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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