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鬥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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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何漢明的質問，程管家隻是低下頭，沉默不語。反倒是蕭珍珍被問得一驚，錯愕地望向自己的相公。“難道嫂嫂不是突發惡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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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突發惡疾？嫂嫂哪裏來得時間，將自己的後世安排得如此妥當？件件樁樁都弄得周詳、細致，絕不會是什麽突發惡疾”何漢明隻是淺顯得點了兩、三句，就抓住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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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還是不言不語，最後蕭珍珍急了。“程管家快說再不講，就綁了你，送到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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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夫人去之前，千叮萬囑不準去邊城報喪，怕擾亂軍心。”程管家這時才真得慌了心神，猶豫再三，他才緩緩倒出那晚的詳情。“中秋那晚夫人迴府後，小的本打算睡下了，不想卻被夫人叫了去。小的見夫人時，夫人麵無血色的靠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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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程管家講述當晚的情景，何漢明不覺倒吸了口寒氣，莫不是嫂嫂是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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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夫人還逼小的詛咒發誓，答應替夫人焚屍葬骨。夫人雖未把話講透，可話裏行間卻似乎在講，留下夫人的屍骨，後患無窮……”程管家將全部所理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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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察覺嫂嫂當時有何異常？”蕭珍珍更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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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搖了搖頭，“夫人去了之後，都是由夫人的貼身丫環服侍的。夫人具體何時發病都隻有同去賞月宴的丫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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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珍珍皺了下眉，“中秋賞月宴上，皇後先告退後，命嫂嫂進見。嫂嫂才將囡囡托付與我。誰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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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知道其中內情，隻有把丫環找來細問一番。“程管家，去把那晚的丫環叫來。”蕭珍珍已經等不及了，急切得想弄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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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何漢明去製止了她的魯莽。“娘子可曾想過嫂嫂如此大費周張的原因嗎？若真是惡疾突發，倒還罷了，若嫂嫂是被害，為何還要千方百計的替兇手掩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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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要掩護兇手？絕不可能”蕭珍珍迷惑，程管家已是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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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掩護兇手，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蕭家、保護大家……”何漢明猜出了大概，越發敬佩雨嫣的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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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珍珍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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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兇手……蕭家碰不得……”何漢明心寒陣陣，最有可能是兩位，一位在明……隱蔽在後的那位，他真得是不太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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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皇後？”蕭珍珍理所當然的猜測，她又立刻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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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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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開口勸道：“大小姐莫再猜下去了，兇手沒找到，別再扯上什麽禍事。夫人如此煞費苦心，隻是求蕭家平安。還望大小姐和姑爺，多多成全。等侯爺得勝還朝，還求二位莫再提起，省得招惹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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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如此算了？”蕭珍珍氣昂昂的反問道。“讓嫂嫂含冤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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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故去的原因已經隨她去了，又沒有證據表明她確是在宮中遇害的。無憑無據的，就算是去靠禦狀，也告不贏。弄巧成拙，連累眾人，反而白費了嫂嫂的一番苦心。”何漢明輕輕勸著，“一切都隻是咱們三人的猜測，當不得真。娘子可曾想過，兄長還朝，痛失嫂嫂必傷不已，若再聽些無憑無據的妄臆，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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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小姐，侯爺若得勝還勝，論軍功就是功高蓋主……等著找侯爺把柄的眼睛多著呢……不能再……夫人正是顧忌蕭府、何府、顧家、齊家數百條人命，才……大小姐千萬莽撞不得……”年近半百，程管家又怎麽會看不出另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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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去世，正好給了兄長將來解甲歸田的借口……”何漢明越發覺得雨嫣處處為蕭峰著想，算得上是世間的奇女子。“嫂嫂對兄長可謂情深意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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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珍珍徹底明了雨嫣的苦心，愈發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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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她忍不住再度放聲大哭，另兩位男兒身也不住地偷偷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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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黃弈詫異的站起身，“她竟然……火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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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劉海躬著身子，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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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屍骨何在？”黃弈仍不放棄，追問道。“起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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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仍舊喪著頭，“起迴來了，就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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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閉上眼，長長地歎了口氣。“找一方上等的棺木，將她安置於皇陵之內。火葬了也好……屍身不腐，正好可以等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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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劉海微怔，“皇陵……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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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亦同穴……當然是朕棺裹的旁邊……”黃弈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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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劉海不小心脫口而出，說完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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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位置，朕會安排的。好好替朕安置她，一切要按皇後的定製……”黃弈無神地靠迴龍椅上，“不何外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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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遵旨……”劉海誠惶誠恐地退下。隻到出禦書房，劉海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驚訝，輕歎道：“竟然是皇後的定製……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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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禦房裏，不斷地傳來長長的歎息。黃弈無神地喃喃自語，“他就那麽好？值得你如此對他……若不親眼見了你的屍身……定會覺得此乃金蟬脫殼之計……隻可惜……就該劫迴來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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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帥帳之內與眾將士商議過軍情，命眾人為明日的大戰提早做準備後，蕭峰激動地迴到自己的寢帳。想到明日與突厥的生死一戰，想到即將得勝還朝，他恨不能跳起來歡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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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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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雨嫣淺笑著在門內迎他還家的情景，他心裏就暖暖地。再想她如絲的肌膚、香軟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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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想，若真流了鼻血，還不被那個臭小子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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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喜端著晚餐進帳，蕭峰這才感覺肚子真得餓了。才要端起碗筷，他這才想起一件事。“沒有家信嗎？應該這幾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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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路上耽誤了，沒準明日就到。”程喜算了算日子，家信已經晚了三日。“再寄信迴長安城，沒準侯爺比信早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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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備不住……”蕭峰滿是胡須的臉笑了。“準能嚇他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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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睡三日，雨嫣的身子還是非常虛弱，王嬤嬤喂她喝過粥，她又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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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伸展略微僵硬的身體，雨嫣洗衣漱過後，被王嬤嬤挽扶下來到前堂。齊氏兄弟和曾管家都在，早餐也已擺好。正當眾人要吃早飯時，曾運一身塵土草屑的趕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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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正餓著……”曾運還才要坐下吃才吃飯，卻被王嬤嬤趕去洗漱。“一副泥猴樣，快去洗洗，撣一撣身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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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曾運草草整理過後，再度跑迴餐桌時，見眾人都在等他。頗有些難為情的笑道：“不用等的，快吃、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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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外人，曾管家也就不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邊吃早餐，邊問曾運昨夜的情形。“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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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管家才開口頭，曾運就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急急忙忙地說道：“還真都讓嫣兒說著了，他們還真來了。頭半夜一直沒什麽動靜，一直過了子時，膩煩得快睡著時，還真來了五個人。一看身手，就是大內高手。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撬開了棺木，將棺內的屍骨抱出來。又將棺木釘上，恢複了原貌，才帶著屍骨離開。怕被他們發現，又趴了一個多時辰，見無人跟蹤才迴到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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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嫣兒考慮周詳，不然還真是出了大紕漏。真要被昏君發現，隻怕此刻正頒布通緝尋找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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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管家也不住地點頭，“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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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一頓，“隻是覺得皇帝那人瘋起來，任何事都幹得出，事先準備周全些，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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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道行逆施，大燕早晚毀在他手裏。”曾管家對大燕皇族全無好感。“同他曾祖父一樣的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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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兄弟深有體會的點頭，“當初若看著他中毒而亡，也許會少許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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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也頗為讚同咐合著，“不敢期待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前知一年，後知一年，也不會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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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嬤嬤卻笑著搖頭，“小姐當真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還是一樣會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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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會了”經過一迴生死，雨嫣笑了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何況還有一大家人要守護，再不會當引狼入室的東郭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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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雨嫣眼底堅毅的目光，曾管家放心地笑了。經一事，長一智。今後嫣兒定能成為更好的沈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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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重又開始用早餐，突然曾運哈哈大笑，笑得眾人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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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兒——”王嬤嬤嗔怪著瞪曾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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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哥又想起什麽來了？”雨嫣知道他一定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了，不然他不會如此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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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那替身是個鬥雞眼，因嫁不出去才投得井，不想死後竟能同皇帝同穴。有朝一日，那昏君下了陰曹地府，同她相見，會是怎樣的光景……”曾運興味盎然地聯想著。“到時甩都甩不掉，生生世世都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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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均是一怔，隨即房內傳來哄然大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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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氏兄弟拍案叫絕，雨嫣扶住胸口，捂嘴偷樂。王嬤嬤笑得差點岔了氣，“這熊孩子，成天想著不著四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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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向古板的曾管家也是不住地點頭，“常言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在世上沒做什麽好事，到了陰間，也讓他知道什麽叫強人所難。生生世世讓他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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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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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突發惡疾？嫂嫂哪裏來得時間，將自己的後世安排得如此妥當？件件樁樁都弄得周詳、細致，絕不會是什麽突發惡疾”何漢明隻是淺顯得點了兩、三句，就抓住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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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還是不言不語，最後蕭珍珍急了。“程管家快說再不講，就綁了你，送到邊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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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夫人去之前，千叮萬囑不準去邊城報喪，怕擾亂軍心。”程管家這時才真得慌了心神，猶豫再三，他才緩緩倒出那晚的詳情。“中秋那晚夫人迴府後，小的本打算睡下了，不想卻被夫人叫了去。小的見夫人時，夫人麵無血色的靠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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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程管家講述當晚的情景，何漢明不覺倒吸了口寒氣，莫不是嫂嫂是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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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夫人還逼小的詛咒發誓，答應替夫人焚屍葬骨。夫人雖未把話講透，可話裏行間卻似乎在講，留下夫人的屍骨，後患無窮……”程管家將全部所理道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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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察覺嫂嫂當時有何異常？”蕭珍珍更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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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搖了搖頭，“夫人去了之後，都是由夫人的貼身丫環服侍的。夫人具體何時發病都隻有同去賞月宴的丫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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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珍珍皺了下眉，“中秋賞月宴上，皇後先告退後，命嫂嫂進見。嫂嫂才將囡囡托付與我。誰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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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知道其中內情，隻有把丫環找來細問一番。“程管家，去把那晚的丫環叫來。”蕭珍珍已經等不及了，急切得想弄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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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何漢明去製止了她的魯莽。“娘子可曾想過嫂嫂如此大費周張的原因嗎？若真是惡疾突發，倒還罷了，若嫂嫂是被害，為何還要千方百計的替兇手掩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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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要掩護兇手？絕不可能”蕭珍珍迷惑，程管家已是麵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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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掩護兇手，極有可能是為了保護蕭家、保護大家……”何漢明猜出了大概，越發敬佩雨嫣的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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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珍珍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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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兇手……蕭家碰不得……”何漢明心寒陣陣，最有可能是兩位，一位在明……隱蔽在後的那位，他真得是不太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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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皇後？”蕭珍珍理所當然的猜測，她又立刻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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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管家開口勸道：“大小姐莫再猜下去了，兇手沒找到，別再扯上什麽禍事。夫人如此煞費苦心，隻是求蕭家平安。還望大小姐和姑爺，多多成全。等侯爺得勝還朝，還求二位莫再提起，省得招惹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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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如此算了？”蕭珍珍氣昂昂的反問道。“讓嫂嫂含冤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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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故去的原因已經隨她去了，又沒有證據表明她確是在宮中遇害的。無憑無據的，就算是去靠禦狀，也告不贏。弄巧成拙，連累眾人，反而白費了嫂嫂的一番苦心。”何漢明輕輕勸著，“一切都隻是咱們三人的猜測，當不得真。娘子可曾想過，兄長還朝，痛失嫂嫂必傷不已，若再聽些無憑無據的妄臆，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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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小姐，侯爺若得勝還勝，論軍功就是功高蓋主……等著找侯爺把柄的眼睛多著呢……不能再……夫人正是顧忌蕭府、何府、顧家、齊家數百條人命，才……大小姐千萬莽撞不得……”年近半百，程管家又怎麽會看不出另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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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去世，正好給了兄長將來解甲歸田的借口……”何漢明越發覺得雨嫣處處為蕭峰著想，算得上是世間的奇女子。“嫂嫂對兄長可謂情深意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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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珍珍徹底明了雨嫣的苦心，愈發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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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她忍不住再度放聲大哭，另兩位男兒身也不住地偷偷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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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黃弈詫異的站起身，“她竟然……火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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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劉海躬著身子，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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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屍骨何在？”黃弈仍不放棄，追問道。“起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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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仍舊喪著頭，“起迴來了，就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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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弈閉上眼，長長地歎了口氣。“找一方上等的棺木，將她安置於皇陵之內。火葬了也好……屍身不腐，正好可以等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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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劉海微怔，“皇陵……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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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亦同穴……當然是朕棺裹的旁邊……”黃弈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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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劉海不小心脫口而出，說完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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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位置，朕會安排的。好好替朕安置她，一切要按皇後的定製……”黃弈無神地靠迴龍椅上，“不何外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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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禦房裏，不斷地傳來長長的歎息。黃弈無神地喃喃自語，“他就那麽好？值得你如此對他……若不親眼見了你的屍身……定會覺得此乃金蟬脫殼之計……隻可惜……就該劫迴來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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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帥帳之內與眾將士商議過軍情，命眾人為明日的大戰提早做準備後，蕭峰激動地迴到自己的寢帳。想到明日與突厥的生死一戰，想到即將得勝還朝，他恨不能跳起來歡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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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雨嫣淺笑著在門內迎他還家的情景，他心裏就暖暖地。再想她如絲的肌膚、香軟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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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想，若真流了鼻血，還不被那個臭小子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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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喜端著晚餐進帳，蕭峰這才感覺肚子真得餓了。才要端起碗筷，他這才想起一件事。“沒有家信嗎？應該這幾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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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路上耽誤了，沒準明日就到。”程喜算了算日子，家信已經晚了三日。“再寄信迴長安城，沒準侯爺比信早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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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睡三日，雨嫣的身子還是非常虛弱，王嬤嬤喂她喝過粥，她又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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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伸展略微僵硬的身體，雨嫣洗衣漱過後，被王嬤嬤挽扶下來到前堂。齊氏兄弟和曾管家都在，早餐也已擺好。正當眾人要吃早飯時，曾運一身塵土草屑的趕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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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正餓著……”曾運還才要坐下吃才吃飯，卻被王嬤嬤趕去洗漱。“一副泥猴樣，快去洗洗，撣一撣身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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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管家才開口頭，曾運就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急急忙忙地說道：“還真都讓嫣兒說著了，他們還真來了。頭半夜一直沒什麽動靜，一直過了子時，膩煩得快睡著時，還真來了五個人。一看身手，就是大內高手。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撬開了棺木，將棺內的屍骨抱出來。又將棺木釘上，恢複了原貌，才帶著屍骨離開。怕被他們發現，又趴了一個多時辰，見無人跟蹤才迴到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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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嫣兒考慮周詳，不然還真是出了大紕漏。真要被昏君發現，隻怕此刻正頒布通緝尋找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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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一頓，“隻是覺得皇帝那人瘋起來，任何事都幹得出，事先準備周全些，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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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也頗為讚同咐合著，“不敢期待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前知一年，後知一年，也不會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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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會了”經過一迴生死，雨嫣笑了笑。“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何況還有一大家人要守護，再不會當引狼入室的東郭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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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雨嫣眼底堅毅的目光，曾管家放心地笑了。經一事，長一智。今後嫣兒定能成為更好的沈氏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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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重又開始用早餐，突然曾運哈哈大笑，笑得眾人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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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兒——”王嬤嬤嗔怪著瞪曾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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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哥又想起什麽來了？”雨嫣知道他一定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了，不然他不會如此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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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那替身是個鬥雞眼，因嫁不出去才投得井，不想死後竟能同皇帝同穴。有朝一日，那昏君下了陰曹地府，同她相見，會是怎樣的光景……”曾運興味盎然地聯想著。“到時甩都甩不掉，生生世世都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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