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命由己造
</p>
</p>
眼瞼粘到一塊了，先傳草稿了
</p>
</p>
---------------
</p>
</p>
講出心裏一直想對顧雨柔講過的話，雨嫣胸口也不再那麽憋悶了。講了這麽久，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p>
</p>
“雨柔姐，過些日二弟打算帶著全家去江南了。換了地方，換一換心境，病自然就好了。臨別望日後姐姐珍重，惜取眼前人。”雨嫣長歎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p>
</p>
“不恨嗎？”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p>
</p>
雨嫣激動地迴身，她依舊一副木然的模樣。
</p>
</p>
“恨吧？”雨嫣也說不清心裏的想法，“可過日子裏不能隻有恨，恨對自己也是毒藥，爛心、爛肺，壞了心腸。莫不如放下，日子過得更好些。”
</p>
</p>
顧雨柔一動不動的怔忡著，雨嫣走出院子，她也沒再說一句。
</p>
</p>
爛心、爛肺，壞了心腸……
</p>
</p>
對蕭軒，雨嫣隻說顧雨柔過於悲傷，日間長了，隻要注意休養，不日即可康複。蕭軒也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又開始慢著下江南的事務，隻是讓下人小心看護顧雨柔了事。
</p>
</p>
“老夫人安”雨嫣向半臥在床上神情憔悴的沈氏請安。
</p>
</p>
沈氏虛弱地笑道：“勞煩你過來看病，還請什麽安？快坐這吧”
</p>
</p>
雨嫣笑著坐到桌邊，替她診脈。沈氏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事出突然，急火攻心罷了。
</p>
</p>
“老夫人的身子沒甚大事，不過是上了一股急火，過幾日就好。”輕輕地放下沈氏的手腕，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這是清心丸，先服一丸。明兒起每日早飯前服一丸，連服七日病就好了。”
</p>
</p>
旁邊有丫環端來溫水，雨嫣服侍沈氏服下藥丸，不多時沈氏的麵上有了些血色。沈氏扶著胸口，長長地出了口氣。“真是神藥，才服下就不覺憋氣了。謝謝”
</p>
</p>
看著微笑著雨嫣，沈氏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愚蠢，生生用一個賢媳換了個愚婦迴來。媳婦究竟為何小產，蕭軒隻說她不小心，看他的神色必另有內情，翠珠又剛好跳了井……
</p>
</p>
頭發長，見識短。老侯爺必是早已看出兩個媳婦的內裏，才會堅持讓蕭鋒迎娶雨嫣進門。
</p>
</p>
隻是可憐了軒兒，若非她橫插一扛，一切會是另一番模樣？
</p>
</p>
轉眼就到了蕭軒起程去江南的日子，蕭珍珍一家四口和雨嫣母子三個帶著婆子丫環去碼頭送行。看著即將遠行的二弟、勝哥兒，甚至是沈氏，蕭珍珍心裏竟有些舍不得。“放著好好的長安不呆，偏偏要去江南，還說就走……”
</p>
</p>
“長安呆得太久，換個地方散散心，沒準過不了多久就又迴來了。”蕭軒究竟是男子，感情不易外露，隻能笑著安慰姐姐。
</p>
</p>
看著來送行的繼女，沈氏迴想過往種種，竟先開口對蕭珍珍說道：“珍珍，日後要好好待婆母、夫婿，那暴躁的脾氣也改一改，不然日後會吃虧的。”她的臉色因緊張，微微泛紅。
</p>
</p>
若換作從前，蕭珍珍必會火冒三丈地頂迴去，可這次她卻隻是點了點頭。“老夫人的話，珍珍記住了。老夫人也要多注意身體……”
</p>
</p>
平日裏針鋒相對的兩人，臨了竟有點依依惜別的勁頭。感到眾人詫異的目光，兩人都有些別扭的轉過麵。
</p>
</p>
迎上夫君促狹的目光，蕭珍珍十夜叉口氣說道：“看什麽看，別見過？”
</p>
</p>
何漢明苦笑道：“剛剛才答應老夫人，為何才扭頭就忘了個幹幹淨淨？”
</p>
</p>
“你——”蕭珍珍習慣性的舉起拳頭，最後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放下了。“迴家再收拾你……”
</p>
</p>
眾人都抿嘴偷笑。
</p>
</p>
看著船支漸漸遠去，蕭珍珍感慨地輕歎道：“守在一起時，沒說過一句說話，如今真分開了，又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p>
</p>
“誰說不是，就應了那句老話兒，遠香近臭……”
</p>
</p>
“還真是……”
</p>
</p>
提早被丫環扶上船的顧雨柔，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河麵波瀾起伏的河水，她的腦子卻是空空地。隻是呆坐著，直到天暗下，丫環在屋裏點起了蠟燭。“夫人，夜裏河上風大，奴婢扶著夫人到桌邊去坐吧。”
</p>
</p>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和一碗熱粥，丫環才要喂顧雨柔吃晚飯，勝哥兒蹦蹦跳跳地走房間。“娘親一直呆在房裏悶不悶？”
</p>
</p>
燭光下勝哥兒黝黑的眼睛異常明亮，此刻正滿是希冀地望著她。顧雨柔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p>
</p>
“那勝兒陪娘親一同用飯，好不好？”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拒絕。
</p>
</p>
顧雨柔呆呆地看著他，仿佛又迴到母子相依為命的三年光景。她眼底有些濕意，點了點頭。
</p>
</p>
“太好了，娘親吃飯”勝哥兒燦笑著坐到她身邊，時不時得給她夾菜，顧雨柔竟多吃了半碗粥。
</p>
</p>
躲在暗處，透過門縫盯著她一舉一動的蕭軒，疑惑地皺了皺眉。她又想幹什麽？是不是又要做出什麽包藏禍心的毒計？
</p>
</p>
想到四處茫茫地河麵，他心裏一陣陣泛寒。不行得多派人守了勝兒，決不能再讓他出事……
</p>
</p>
一連數日，隻要一空兒蕭軒就會找尋勝哥兒的身影，生怕顧雨柔會趁人不備將他推入河中。
</p>
</p>
可一路走來，顧雨柔都不曾開口講話，隻是默默地陪著勝哥兒玩耍。蕭軒的心卻真越發得不安，不知前頭又要有什麽樣的大禍等著……
</p>
</p>
他們的船隻在掌燈時分停靠在了洛陽碼頭，久未登陸地眾人坐著馬車去洛陽城內的客棧休息。沐浴過後，顧雨柔坐在臨街的窗邊看街景。
</p>
</p>
這時街角走來一位身著灰布長袍的尼姑正端著銅鈸化緣，走進一家店，卻是空手而歸；又走進另一家店……
</p>
</p>
她臉上總是閑淡的笑容，就算店內的小二口氣不善，她臉上還是一副笑容。
</p>
</p>
顧雨柔從身解下一個荷包，遞給身邊的丫環，又指了指街上的尼姑。
</p>
</p>
“夫人是想給那師傅香油錢？”怕誤解她的意思，丫環問道。
</p>
</p>
顧雨柔輕輕地點了點頭。
</p>
</p>
尼姑打了個無量壽佛，才自丫環手中接過荷包，又在丫環的指引下，眼向客棧樓上的窗戶。
</p>
</p>
尼姑並未急著走開，而是跟在丫環身後進客棧來見顧雨柔。“多謝施主慈悲”她與顧雨柔見禮，臉上依舊是淡然的淺笑。
</p>
</p>
顧雨柔木然地搖了搖頭，原想著尼姑會識趣地走開。不想，她竟大刺刺地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p>
</p>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施主心中所苦，也隻在一念間。苦海無涯，迴頭是岸。貪尼是洛陽永慈庵的主持悟靜，今見施主與佛有緣，特來渡化施主。明早貧尼將客棧門口等施主，望施主迴頭，隨貧尼迴永慈庵。”當著丫環的麵，悟靜大大方地向顧雨柔傳揚佛禮，甚至想拐一個已婚****當尼姑，這還了得？嚇得丫環連拉帶扯地將她送出客棧。
</p>
</p>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久未開口，嘶啞艱澀的聲音輕輕地從顧雨柔的口中逸出。
</p>
</p>
抱著勝哥兒在懷中搖晃，看著他香甜的睡顏，顧雨柔一陣陣的揪動。直到身邊的丫環將他抱走，顧雨柔閉上眼睛，淚珠從眼角劃落。
</p>
</p>
“去把老爺來，有要事相商。”顧雨柔一開口，反倒把丫環嚇了一跳，急跑著去給蕭軒報信。
</p>
</p>
燭光下顧雨柔靜靜地坐在桌邊，同樣的沉默，今夜的她卻帶著寧靜坦然，而非平常的沉沉死氣。
</p>
</p>
“何事？”語氣冷漠，蕭軒盯著她的表情，就怕錯過她任何狡詐的痕跡。
</p>
</p>
“寫封休書或和離書吧”顧雨柔聲音淡然，卻透著堅定。
</p>
</p>
蕭軒一怔，徹底糊塗了。莫不她又一個以退為講的方案？“看來是真瘋了，離了蕭家又想去哪裏？”
</p>
</p>
“去找永慈庵主持悟靜……”依舊淡淡然。
</p>
</p>
“你要出家？”蕭軒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
</p>
</p>
顧雨柔點了點頭，“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想出家，用佛法去除心中的惡念。整日過著勝兒，莫說你怕，就是我也怕。怕哪一日又會生出更可怕的一念，若再傷了勝兒、其他，到時悔之晚矣……”
</p>
</p>
“庵裏清苦，不比家中，真得想出家，不再享受金玉美食？”怕顧雨柔反悔，她預先有個準備。
</p>
</p>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p>
</p>
蕭軒靜靜地低頭沉思，勝兒可以守一日、兩日，難道能守一輩子？去永慈庵或許是她最好的去處。最終他點頭同意了，隻除了，“不會有休書、和離書，為了勝兒，會永遠保留你嫡妻位置。若日後想迴家隻管捎信迴來，定會派人來迎。”
</p>
</p>
顧雨柔去庵堂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p>
</p>
“明兒早見過娘和勝兒再辭行吧……”蕭軒輕歎著走了。
</p>
</p>
勝哥拚命地擺動手擘，象是告別，更象是挽留。顧雨柔頭也不迴地跟在灰袍身後消失在清晨的大霧之中。方
</p>
</p>
“爹爹，娘親會迴來嗎？”勝哥兒禽著淚，環住蕭軒的脖頸。“娘親何時才能治好身上的病？”
</p>
</p>
“會的，很快就會迴來的……”想到決然離開的女人，也許那兒是她最好的去處了</p>
</p>
</p>
眼瞼粘到一塊了，先傳草稿了
</p>
</p>
---------------
</p>
</p>
講出心裏一直想對顧雨柔講過的話，雨嫣胸口也不再那麽憋悶了。講了這麽久，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p>
</p>
“雨柔姐，過些日二弟打算帶著全家去江南了。換了地方，換一換心境，病自然就好了。臨別望日後姐姐珍重，惜取眼前人。”雨嫣長歎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p>
</p>
“不恨嗎？”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p>
</p>
雨嫣激動地迴身，她依舊一副木然的模樣。
</p>
</p>
“恨吧？”雨嫣也說不清心裏的想法，“可過日子裏不能隻有恨，恨對自己也是毒藥，爛心、爛肺，壞了心腸。莫不如放下，日子過得更好些。”
</p>
</p>
顧雨柔一動不動的怔忡著，雨嫣走出院子，她也沒再說一句。
</p>
</p>
爛心、爛肺，壞了心腸……
</p>
</p>
對蕭軒，雨嫣隻說顧雨柔過於悲傷，日間長了，隻要注意休養，不日即可康複。蕭軒也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又開始慢著下江南的事務，隻是讓下人小心看護顧雨柔了事。
</p>
</p>
“老夫人安”雨嫣向半臥在床上神情憔悴的沈氏請安。
</p>
</p>
沈氏虛弱地笑道：“勞煩你過來看病，還請什麽安？快坐這吧”
</p>
</p>
雨嫣笑著坐到桌邊，替她診脈。沈氏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事出突然，急火攻心罷了。
</p>
</p>
“老夫人的身子沒甚大事，不過是上了一股急火，過幾日就好。”輕輕地放下沈氏的手腕，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這是清心丸，先服一丸。明兒起每日早飯前服一丸，連服七日病就好了。”
</p>
</p>
旁邊有丫環端來溫水，雨嫣服侍沈氏服下藥丸，不多時沈氏的麵上有了些血色。沈氏扶著胸口，長長地出了口氣。“真是神藥，才服下就不覺憋氣了。謝謝”
</p>
</p>
看著微笑著雨嫣，沈氏第一次後悔自己的愚蠢，生生用一個賢媳換了個愚婦迴來。媳婦究竟為何小產，蕭軒隻說她不小心，看他的神色必另有內情，翠珠又剛好跳了井……
</p>
</p>
頭發長，見識短。老侯爺必是早已看出兩個媳婦的內裏，才會堅持讓蕭鋒迎娶雨嫣進門。
</p>
</p>
隻是可憐了軒兒，若非她橫插一扛，一切會是另一番模樣？
</p>
</p>
轉眼就到了蕭軒起程去江南的日子，蕭珍珍一家四口和雨嫣母子三個帶著婆子丫環去碼頭送行。看著即將遠行的二弟、勝哥兒，甚至是沈氏，蕭珍珍心裏竟有些舍不得。“放著好好的長安不呆，偏偏要去江南，還說就走……”
</p>
</p>
“長安呆得太久，換個地方散散心，沒準過不了多久就又迴來了。”蕭軒究竟是男子，感情不易外露，隻能笑著安慰姐姐。
</p>
</p>
看著來送行的繼女，沈氏迴想過往種種，竟先開口對蕭珍珍說道：“珍珍，日後要好好待婆母、夫婿，那暴躁的脾氣也改一改，不然日後會吃虧的。”她的臉色因緊張，微微泛紅。
</p>
</p>
若換作從前，蕭珍珍必會火冒三丈地頂迴去，可這次她卻隻是點了點頭。“老夫人的話，珍珍記住了。老夫人也要多注意身體……”
</p>
</p>
平日裏針鋒相對的兩人，臨了竟有點依依惜別的勁頭。感到眾人詫異的目光，兩人都有些別扭的轉過麵。
</p>
</p>
迎上夫君促狹的目光，蕭珍珍十夜叉口氣說道：“看什麽看，別見過？”
</p>
</p>
何漢明苦笑道：“剛剛才答應老夫人，為何才扭頭就忘了個幹幹淨淨？”
</p>
</p>
“你——”蕭珍珍習慣性的舉起拳頭，最後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放下了。“迴家再收拾你……”
</p>
</p>
眾人都抿嘴偷笑。
</p>
</p>
看著船支漸漸遠去，蕭珍珍感慨地輕歎道：“守在一起時，沒說過一句說話，如今真分開了，又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p>
</p>
“誰說不是，就應了那句老話兒，遠香近臭……”
</p>
</p>
“還真是……”
</p>
</p>
提早被丫環扶上船的顧雨柔，靜靜地坐在窗邊，看著河麵波瀾起伏的河水，她的腦子卻是空空地。隻是呆坐著，直到天暗下，丫環在屋裏點起了蠟燭。“夫人，夜裏河上風大，奴婢扶著夫人到桌邊去坐吧。”
</p>
</p>
桌上擺著幾樣小菜和一碗熱粥，丫環才要喂顧雨柔吃晚飯，勝哥兒蹦蹦跳跳地走房間。“娘親一直呆在房裏悶不悶？”
</p>
</p>
燭光下勝哥兒黝黑的眼睛異常明亮，此刻正滿是希冀地望著她。顧雨柔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p>
</p>
“那勝兒陪娘親一同用飯，好不好？”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她拒絕。
</p>
</p>
顧雨柔呆呆地看著他，仿佛又迴到母子相依為命的三年光景。她眼底有些濕意，點了點頭。
</p>
</p>
“太好了，娘親吃飯”勝哥兒燦笑著坐到她身邊，時不時得給她夾菜，顧雨柔竟多吃了半碗粥。
</p>
</p>
躲在暗處，透過門縫盯著她一舉一動的蕭軒，疑惑地皺了皺眉。她又想幹什麽？是不是又要做出什麽包藏禍心的毒計？
</p>
</p>
想到四處茫茫地河麵，他心裏一陣陣泛寒。不行得多派人守了勝兒，決不能再讓他出事……
</p>
</p>
一連數日，隻要一空兒蕭軒就會找尋勝哥兒的身影，生怕顧雨柔會趁人不備將他推入河中。
</p>
</p>
可一路走來，顧雨柔都不曾開口講話，隻是默默地陪著勝哥兒玩耍。蕭軒的心卻真越發得不安，不知前頭又要有什麽樣的大禍等著……
</p>
</p>
他們的船隻在掌燈時分停靠在了洛陽碼頭，久未登陸地眾人坐著馬車去洛陽城內的客棧休息。沐浴過後，顧雨柔坐在臨街的窗邊看街景。
</p>
</p>
這時街角走來一位身著灰布長袍的尼姑正端著銅鈸化緣，走進一家店，卻是空手而歸；又走進另一家店……
</p>
</p>
她臉上總是閑淡的笑容，就算店內的小二口氣不善，她臉上還是一副笑容。
</p>
</p>
顧雨柔從身解下一個荷包，遞給身邊的丫環，又指了指街上的尼姑。
</p>
</p>
“夫人是想給那師傅香油錢？”怕誤解她的意思，丫環問道。
</p>
</p>
顧雨柔輕輕地點了點頭。
</p>
</p>
尼姑打了個無量壽佛，才自丫環手中接過荷包，又在丫環的指引下，眼向客棧樓上的窗戶。
</p>
</p>
尼姑並未急著走開，而是跟在丫環身後進客棧來見顧雨柔。“多謝施主慈悲”她與顧雨柔見禮，臉上依舊是淡然的淺笑。
</p>
</p>
顧雨柔木然地搖了搖頭，原想著尼姑會識趣地走開。不想，她竟大刺刺地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p>
</p>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施主心中所苦，也隻在一念間。苦海無涯，迴頭是岸。貪尼是洛陽永慈庵的主持悟靜，今見施主與佛有緣，特來渡化施主。明早貧尼將客棧門口等施主，望施主迴頭，隨貧尼迴永慈庵。”當著丫環的麵，悟靜大大方地向顧雨柔傳揚佛禮，甚至想拐一個已婚****當尼姑，這還了得？嚇得丫環連拉帶扯地將她送出客棧。
</p>
</p>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久未開口，嘶啞艱澀的聲音輕輕地從顧雨柔的口中逸出。
</p>
</p>
抱著勝哥兒在懷中搖晃，看著他香甜的睡顏，顧雨柔一陣陣的揪動。直到身邊的丫環將他抱走，顧雨柔閉上眼睛，淚珠從眼角劃落。
</p>
</p>
“去把老爺來，有要事相商。”顧雨柔一開口，反倒把丫環嚇了一跳，急跑著去給蕭軒報信。
</p>
</p>
燭光下顧雨柔靜靜地坐在桌邊，同樣的沉默，今夜的她卻帶著寧靜坦然，而非平常的沉沉死氣。
</p>
</p>
“何事？”語氣冷漠，蕭軒盯著她的表情，就怕錯過她任何狡詐的痕跡。
</p>
</p>
“寫封休書或和離書吧”顧雨柔聲音淡然，卻透著堅定。
</p>
</p>
蕭軒一怔，徹底糊塗了。莫不她又一個以退為講的方案？“看來是真瘋了，離了蕭家又想去哪裏？”
</p>
</p>
“去找永慈庵主持悟靜……”依舊淡淡然。
</p>
</p>
“你要出家？”蕭軒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
</p>
</p>
顧雨柔點了點頭，“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想出家，用佛法去除心中的惡念。整日過著勝兒，莫說你怕，就是我也怕。怕哪一日又會生出更可怕的一念，若再傷了勝兒、其他，到時悔之晚矣……”
</p>
</p>
“庵裏清苦，不比家中，真得想出家，不再享受金玉美食？”怕顧雨柔反悔，她預先有個準備。
</p>
</p>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p>
</p>
蕭軒靜靜地低頭沉思，勝兒可以守一日、兩日，難道能守一輩子？去永慈庵或許是她最好的去處。最終他點頭同意了，隻除了，“不會有休書、和離書，為了勝兒，會永遠保留你嫡妻位置。若日後想迴家隻管捎信迴來，定會派人來迎。”
</p>
</p>
顧雨柔去庵堂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p>
</p>
“明兒早見過娘和勝兒再辭行吧……”蕭軒輕歎著走了。
</p>
</p>
勝哥拚命地擺動手擘，象是告別，更象是挽留。顧雨柔頭也不迴地跟在灰袍身後消失在清晨的大霧之中。方
</p>
</p>
“爹爹，娘親會迴來嗎？”勝哥兒禽著淚，環住蕭軒的脖頸。“娘親何時才能治好身上的病？”
</p>
</p>
“會的，很快就會迴來的……”想到決然離開的女人，也許那兒是她最好的去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