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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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靠坐在榻上，窗外隱隱飄來沁人心脾的幽香。八月桂花黃，她住的園子裏種了幾顆桂花樹，枝繁葉茂，花香繚繞了，開得繁盛熱烈。每年八月，中秋前後，園子裏桂花開了，整個院子就彌漫在桂花幽幽的香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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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自己迴老宅住了大約兩個月了，全府上下倒是沒人慢怠她，吃穿用度上更是與從前沒有差異半分。可她偏偏就是無法插手府中事務，她假意懷柔，對方就以孝名稱不敢勞煩她。她若以長輩自居，欲強行奪權，就由繼女蕭珍珍出麵玩橫的，占不到半點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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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沈氏打定主意想在中秋節迴自己家，與自己的兒子、兒媳團聚，再則兒媳分娩在即，實在不放心。“算算日子，還有半個月就該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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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遲九月初也該生了。”身旁的婆子邊接過沈氏手中的茶碗，邊笑mimi地說道：“看夫人的身姿、步態，一準是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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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聽了，心中自是高興，樂彎了眉眼。“借你吉言，等抱上孫子，定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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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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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敘著閑話，窗外的日頭慢慢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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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晚餐時，外麵慌裏慌張時跑進一名丫頭，氣喘籲籲的跪到沈氏跟前，結結巴巴地迴稟道：“老夫人，夫人那邊傳信說……夫人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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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生了……”不是還有半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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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愈加忐忑的說道：“說是夫人午後不小心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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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急得團團轉，“怎麽會動了胎氣……”見屋裏頭的人都呆愣著，就急吼道：“還發什麽傻，快去備馬車，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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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嫣、蕭珍珍得到消息，想要出去送行時，沈氏早已坐上馬車絕塵而去。閑著無事，雨嫣扶著蕭珍珍往園子裏散步。蕭珍珍肚大如蘿，走起路卻一點不顯蠢笨，隻是肚子實在是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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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鼓得圓圓滾的肚皮，蕭珍珍賭氣得說道：“肚子大成這般，會不會裏麵住著兩個、三個，會不會是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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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嗬嗬……”雨嫣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當自己個兒是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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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能睡，就算想抱抱相公，肚子也把他頂得遠遠得。”蕭珍珍無限沮喪地皺起眉頭。“什麽時候才能生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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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下來，又會恨不都裝進肚子裏，省得抱著累。”雨嫣想起前世的同事的感歎，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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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娘抱，累也是累別人。”蕭珍珍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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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恍然大悟地點了點，把這茬兒給忘了。她為蕭珍珍把過脈，大大的肚子裏還真住著兩個娃兒，若無意外還是兩個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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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漢明自劉氏開始給劉文秀尋夫婿開始，他也不顧什麽避諱住到了鎮南侯府，守在蕭珍珍身邊，大燕朝難得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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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胞胎都很難足月生產，她偷偷告訴了何漢明和汪媽，讓他們私下裏多多注意，府中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雨嫣請了三位經驗豐富的穩婆，甚至選好了四個奶娘，隻等孩子生下來，蕭珍珍自己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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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侯上下是嚴陣以待，隻有當事人蕭珍珍全然不知，一天到晚樂得悠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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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顧雨柔躺在床上哀號，神色緊張地不住向外張望，還不停地問身邊綠梅。“孩子生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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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出門時，那孩子已經露頭了，夫人應該很快就把孩子帶來。再多喊幾聲，千萬別停。”綠梅雖有些驚慌失措，還不忘提醒顧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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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柔隻得又扯著嗓子吼叫：“啊——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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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一旁，由顧雨晴身邊婆子扮的穩婆，也跟真得似的，不停地安慰道：“夫人再使點勁兒，再使點勁兒……”她看了眼呆頭呆腦立在一邊的翠珠，“呆著幹什麽，快去廚房端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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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一驚，看到三人氣惱的目光，“這就去端熱水來……”她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間，差點忘了關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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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的三個人接著演，“啊——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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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使點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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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蕭軒都不在家，院子裏隻站著幾個婆子、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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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藥箱裏閉著眼睛的孩子，顧雨晴不停的催促著車把式。“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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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陳大夫，好聲勸道：“夫人放心，會趕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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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晚不得……”顧雨晴抬頭望著一眼陳大夫，“大夫，今日之事切莫漏出去，不然我們姐妹也隻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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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麵色蒼白，沉默片刻，堅定地說道：“夫人救過小的一家的性命，小的決不做那背信棄之事。再則夫人今日隻是讓小的去家廟給老夫人看病，又正好趕上令妹生產，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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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半晌，顧雨晴才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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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終於停在了蕭府門口，陳大夫先下車，再從顧雨晴手裏小心地接過藥箱背上。顧雨晴最後從馬車上走來，領著陳大夫匆匆地往蕭府裏進。蕭府的門房認得顧雨晴，施禮往裏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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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就在這時，“呱呱……”讓三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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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麵色一白，勉強笑道：“這幾日，肚子裏總是不停地叫，過後可得吃幾副藥。”說著，從腰上解下一個荷包塞給門房。“辛苦了，喝茶錢。”遞了眼色，同陳大夫一路小跑地進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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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捏著不輕的荷包，美得快找不北了，哪裏還記得方才的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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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雨晴同陳大夫進了顧雨柔的院子，被下人找迴來的蕭軒呆立在院子裏，麵色蒼白的聽著屋子裏越來越慘痛的叫聲。在見到顧雨晴時，他激動得如見到救命稻草，躬身施禮。“快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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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睨了他一眼，拉著陳大夫進了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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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人見有人進來，嚇得麵如土色，待看清來人，才放下提起的心。屋裏沒了動靜，顧雨晴擺手示意她們接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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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使點勁兒……已經看見頭了……再使點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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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顧雨柔喊得有些累了，聲音小了下來。顧雨晴氣得上前抓住她腰上的軟肉狠狠地掐住，擰了一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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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抱出藥箱裏安睡的孩子，婆子也抓住時機喊叫道：“出來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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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狠狠地在小孩光屁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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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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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火上房似得趕迴蕭府，一踏進院子就聽到房間裏傳來孩子的涕哭聲，院子裏的下人們都喜出望外地喊道：“生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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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人群，才來到房門口，房門就打開了，陳大夫先走了出來，緊接著穩婆從屋裏抱著孩子來到院子裏。“恭喜、恭喜，生了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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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孫子？”沈氏喜笑顏開地抱過孩子，左看看、右看看，“長得可真象軒兒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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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軒緊張地搓著手湊過來，激動地望著紅彤彤的小孩，皺著眉問道：“像嗎，看不出哪裏象……”伸出手想抱，又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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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笑著將懷裏的孩子交到蕭軒手上，“這隻手要托住孩子的頭，另一隻手要抱住孩子的腰……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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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軒抱著懷裏小小的人兒，心裏暖暖的，暗自感歎：他也當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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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靠坐在床上的顧雨柔，聽著房外的一切，抓著姐姐的手，眼淚不停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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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妹妹的事情有了轉機，顧雨晴語重心長地小聲勸道：“小妹，孩子都生，可千萬別再使小性子了。方才進屋裏，妹婿還求大夫求你呢。人心都是肉長得，吃這麽多苦，不就是為了合家團圓嗎？日後莫再由著性子，亂發脾氣，學著多體貼人，慢慢地就走到一塊了。更何況還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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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柔含淚點了點頭，用帕子擦眼角的淚水。沈氏當巧抱著孩子進屋子，見她流淚，忙勸道：“可千萬哭不可，月子裏流淚，傷眼睛。可是為蕭家生了孫子，立了大功。是喜事，千萬莫傷心，日後有我給你做主，絕不讓人欺負你，就軒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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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連忙起身謝過，“小妹在家寵慣了，有不周全的地方，還望老夫多指教。方才還對小妹說，她有福，遇到待她如親生女兒的好婆婆，真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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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被捧得笑逐顏開，口中還不斷謙虛。“過講了，過講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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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會兒閑話，顧雨晴起身告辭，奔波了一整天，她也累了。待她從屋子裏走出來，蕭軒在門口恭敬得對她施禮。“煩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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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讓小妹癡顛的妹婿，顧雨晴長長地歎了一聲，見周圍也沒有什麽外人。她緩緩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妹婿可曾想過柔兒最初的初衷？丟失名譽、害母受累、被趕出家門、為生子過生死關……還不夠嗎？無論她對別人如何，她對妹婿卻一直是一往情深。她縱是對不起天下人，她對得起妹婿……妹婿又當如何？妹婿是鐵石心腸不成，若還是對柔兒毫無情義，那就與她和離，也省得她再癡傻下去……”說完她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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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軒懵怔地立在院子裏，抬頭看著望著天邊桔色的餘暉，久久不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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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自己迴老宅住了大約兩個月了，全府上下倒是沒人慢怠她，吃穿用度上更是與從前沒有差異半分。可她偏偏就是無法插手府中事務，她假意懷柔，對方就以孝名稱不敢勞煩她。她若以長輩自居，欲強行奪權，就由繼女蕭珍珍出麵玩橫的，占不到半點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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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沈氏打定主意想在中秋節迴自己家，與自己的兒子、兒媳團聚，再則兒媳分娩在即，實在不放心。“算算日子，還有半個月就該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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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遲九月初也該生了。”身旁的婆子邊接過沈氏手中的茶碗，邊笑mimi地說道：“看夫人的身姿、步態，一準是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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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聽了，心中自是高興，樂彎了眉眼。“借你吉言，等抱上孫子，定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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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敘著閑話，窗外的日頭慢慢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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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晚餐時，外麵慌裏慌張時跑進一名丫頭，氣喘籲籲的跪到沈氏跟前，結結巴巴地迴稟道：“老夫人，夫人那邊傳信說……夫人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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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要生了……”不是還有半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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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愈加忐忑的說道：“說是夫人午後不小心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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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急得團團轉，“怎麽會動了胎氣……”見屋裏頭的人都呆愣著，就急吼道：“還發什麽傻，快去備馬車，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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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嫣、蕭珍珍得到消息，想要出去送行時，沈氏早已坐上馬車絕塵而去。閑著無事，雨嫣扶著蕭珍珍往園子裏散步。蕭珍珍肚大如蘿，走起路卻一點不顯蠢笨，隻是肚子實在是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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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鼓得圓圓滾的肚皮，蕭珍珍賭氣得說道：“肚子大成這般，會不會裏麵住著兩個、三個，會不會是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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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嗬嗬……”雨嫣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當自己個兒是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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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能睡，就算想抱抱相公，肚子也把他頂得遠遠得。”蕭珍珍無限沮喪地皺起眉頭。“什麽時候才能生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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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下來，又會恨不都裝進肚子裏，省得抱著累。”雨嫣想起前世的同事的感歎，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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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娘抱，累也是累別人。”蕭珍珍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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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嫣恍然大悟地點了點，把這茬兒給忘了。她為蕭珍珍把過脈，大大的肚子裏還真住著兩個娃兒，若無意外還是兩個男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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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漢明自劉氏開始給劉文秀尋夫婿開始，他也不顧什麽避諱住到了鎮南侯府，守在蕭珍珍身邊，大燕朝難得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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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胞胎都很難足月生產，她偷偷告訴了何漢明和汪媽，讓他們私下裏多多注意，府中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雨嫣請了三位經驗豐富的穩婆，甚至選好了四個奶娘，隻等孩子生下來，蕭珍珍自己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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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侯上下是嚴陣以待，隻有當事人蕭珍珍全然不知，一天到晚樂得悠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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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顧雨柔躺在床上哀號，神色緊張地不住向外張望，還不停地問身邊綠梅。“孩子生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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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出門時，那孩子已經露頭了，夫人應該很快就把孩子帶來。再多喊幾聲，千萬別停。”綠梅雖有些驚慌失措，還不忘提醒顧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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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柔隻得又扯著嗓子吼叫：“啊——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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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一旁，由顧雨晴身邊婆子扮的穩婆，也跟真得似的，不停地安慰道：“夫人再使點勁兒，再使點勁兒……”她看了眼呆頭呆腦立在一邊的翠珠，“呆著幹什麽，快去廚房端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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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一驚，看到三人氣惱的目光，“這就去端熱水來……”她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間，差點忘了關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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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的三個人接著演，“啊——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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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蕭軒都不在家，院子裏隻站著幾個婆子、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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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藥箱裏閉著眼睛的孩子，顧雨晴不停的催促著車把式。“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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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陳大夫，好聲勸道：“夫人放心，會趕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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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晚不得……”顧雨晴抬頭望著一眼陳大夫，“大夫，今日之事切莫漏出去，不然我們姐妹也隻有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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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麵色蒼白，沉默片刻，堅定地說道：“夫人救過小的一家的性命，小的決不做那背信棄之事。再則夫人今日隻是讓小的去家廟給老夫人看病，又正好趕上令妹生產，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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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半晌，顧雨晴才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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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終於停在了蕭府門口，陳大夫先下車，再從顧雨晴手裏小心地接過藥箱背上。顧雨晴最後從馬車上走來，領著陳大夫匆匆地往蕭府裏進。蕭府的門房認得顧雨晴，施禮往裏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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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就在這時，“呱呱……”讓三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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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麵色一白，勉強笑道：“這幾日，肚子裏總是不停地叫，過後可得吃幾副藥。”說著，從腰上解下一個荷包塞給門房。“辛苦了，喝茶錢。”遞了眼色，同陳大夫一路小跑地進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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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捏著不輕的荷包，美得快找不北了，哪裏還記得方才的怪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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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雨晴同陳大夫進了顧雨柔的院子，被下人找迴來的蕭軒呆立在院子裏，麵色蒼白的聽著屋子裏越來越慘痛的叫聲。在見到顧雨晴時，他激動得如見到救命稻草，躬身施禮。“快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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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睨了他一眼，拉著陳大夫進了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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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的人見有人進來，嚇得麵如土色，待看清來人，才放下提起的心。屋裏沒了動靜，顧雨晴擺手示意她們接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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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顧雨柔喊得有些累了，聲音小了下來。顧雨晴氣得上前抓住她腰上的軟肉狠狠地掐住，擰了一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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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抱出藥箱裏安睡的孩子，婆子也抓住時機喊叫道：“出來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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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孫子？”沈氏喜笑顏開地抱過孩子，左看看、右看看，“長得可真象軒兒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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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笑著將懷裏的孩子交到蕭軒手上，“這隻手要托住孩子的頭，另一隻手要抱住孩子的腰……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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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柔含淚點了點頭，用帕子擦眼角的淚水。沈氏當巧抱著孩子進屋子，見她流淚，忙勸道：“可千萬哭不可，月子裏流淚，傷眼睛。可是為蕭家生了孫子，立了大功。是喜事，千萬莫傷心，日後有我給你做主，絕不讓人欺負你，就軒兒，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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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晴連忙起身謝過，“小妹在家寵慣了，有不周全的地方，還望老夫多指教。方才還對小妹說，她有福，遇到待她如親生女兒的好婆婆，真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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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被捧得笑逐顏開，口中還不斷謙虛。“過講了，過講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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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會兒閑話，顧雨晴起身告辭，奔波了一整天，她也累了。待她從屋子裏走出來，蕭軒在門口恭敬得對她施禮。“煩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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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讓小妹癡顛的妹婿，顧雨晴長長地歎了一聲，見周圍也沒有什麽外人。她緩緩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妹婿可曾想過柔兒最初的初衷？丟失名譽、害母受累、被趕出家門、為生子過生死關……還不夠嗎？無論她對別人如何，她對妹婿卻一直是一往情深。她縱是對不起天下人，她對得起妹婿……妹婿又當如何？妹婿是鐵石心腸不成，若還是對柔兒毫無情義，那就與她和離，也省得她再癡傻下去……”說完她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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