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和三葉到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之後了。


    “啊——,草。真是氣人。”


    二胡剛走進店門便氣憤憤地抱怨,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吧台位上。廣美小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請別介意,比賽的時候打出了死球,她正在氣頭上。”


    緊跟而來的三葉走到廣美小姐麵前,微微低頭致意。


    “你好,四郎君承蒙照顧了。我是他姐姐三葉。”


    估計廣美小姐也沒想到三葉會這麽有禮貌,她“噢”地迎合一聲,眼睛睜得溜圓。三葉急忙遞上手裏的紙袋。


    “這是東京的特產。壹香也讓我帶她向你問好。”


    “謝,謝謝……”


    廣美小姐怯生生地接過紙袋。三葉在外麵一直都是這樣禮儀端正。


    “二胡姐,消消氣吧。我們都來店裏了。”


    說著,三葉便坐在了二胡旁邊。二胡將胳膊拄在吧台上,怒氣還未見消。


    “可要是那種死球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不就無法無天了?要不幹脆改成球擊中敵人就能得分的遊戲算了,真是氣不過。”


    “那不就成躲避球了嗎。”


    廣美小姐表情呆滯地看著她們聊天,我則向她們走近。


    “呃,你們要點什麽?”


    “我要黑加侖橙汁,二胡姐應該要葡萄酒吧?”


    “嗯。”


    二胡輕輕點頭。


    “葡萄酒!?”


    一個喝酒隻喝燒酒的女人,要喝葡萄酒?這毫不相稱的搭配讓我不禁失聲。二胡猛地朝我瞪過來。


    “二胡姐現在正沉迷於葡萄酒呢。她說想當侍酒師。”


    三葉替二胡做了解釋,但感覺這也不像是二胡會說出來的話啊。


    “侍酒師!?”


    我又沒忍住,叫了出來。


    “煩死了。怎麽,不行啊。”


    她衝我發了句牢騷,接著將目光轉向廣美小姐。


    “請問,有葡萄酒嗎?”


    她少見地用起了敬語。而廣美小姐似乎仍有些怕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啊,啊啊,葡萄酒?我們這紅葡萄酒和白葡萄酒都隻有一種,可,可以嗎?”


    “那就紅葡萄酒吧。直接把一整瓶拿過來就好。”


    廣美小姐聽到後,便從吧台角落的小酒窖中取出一瓶紅酒。


    “四郎君,你去把關門的牌子掛上。”


    我按照她的吩咐去店外掛上牌子後再走迴來。


    “別介意我們,繼續開店就好。”


    二胡對我說道,但關門有關門的理由。


    “不行啊,未滿十八歲的人不能工作超過十點。”


    規定就是規定,這沒辦法。


    “所以明麵上得假裝關門,要不然我什麽都幹不成。這樣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一些熟人在開派對而已。”


    我進一步解釋。


    “真的?那就是免費嘍!?”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怎麽可能!我們可是為了你們兩個硬是延長了營業時間呢!”


    我衝著她大叫。不愧是我姐,腦迴路仍舊是與眾不同。


    “……開玩笑的啦,你可真不上道。”


    我本以為她會發火,沒想到竟然就此作罷了。


    “哎呀,四郎君平日裏幫我不少忙,會便宜些的。”


    說著,廣美小姐便往玻璃杯中倒入紅酒。


    “老板娘,你用不著這麽客氣。四郎君肯定光給你添麻煩吧。”


    三葉立刻出言否認,但廣美小姐卻說:


    “不不。他真的,幫了我不少。要是四郎君不在的話,我,真的撐不下去。”


    說著她便朝我輕輕一瞥。三葉一臉狐疑地左右看了看我們兩個。為躲避她的視線,我急忙走到吧台後給她做黑加侖橙汁。


    廣美小姐將玻璃杯和酒瓶一起遞給二胡,但不知為何二胡將酒瓶遞給了三葉,明明三葉麵前已經有黑加侖橙汁了。


    “來,我們先喝酒吧,幹杯。”


    她徑自舉起杯子,可她嘴上說喝,卻沒把酒往嘴邊送,而是聞起紅酒的氣味來。


    “酒裏可沒下毒……”


    我對她說道。


    “你少囉嗦,閉嘴。”


    抱怨過後,她又繼續聞了起來。


    “她是想猜出葡萄的種類。”


    三葉一手拿著酒瓶,邊說邊喝起了黑加侖橙汁。


    “葡萄的種類?聞氣味就能知道?”


    侍酒師好像確實能坐到,但我感覺那般細致入微的工作二胡應該做不來。她像是聞到了周圍誰身上有臭味一樣,對著酒杯不斷吸鼻子,還邊聞邊說:


    “啊——,這個。我知道這是什麽味兒。不過,這酒似乎是好幾種葡萄混釀的,這個味道,是什麽來著……西拉和……歌……歌什麽來著。”


    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等她終於聞得煩了,將少許紅酒倒入口中。


    “啊——……這個,我知道,我知道的。肯定有那種葡萄,歌什麽的那個……”


    三葉看了看酒瓶的側麵,點了點頭。


    “一共是三種葡萄,西拉猜對了。


    “還猜對了!?”


    我震驚不已。


    “別看不起人,我可是好好學了的。”


    二胡逞起了威風,接著又開始苦苦思索。


    “但那種就是想不起來……歌……歌……什麽什麽……那個名字太難記了……”


    還是先不管她的好,我小聲向三葉問:


    “她為啥想當侍酒師了?”


    “好像有了侍酒師的資格證可以漲薪。”


    原來如此。二胡確實是那種為了錢肯吃苦的人,這麽一想她現在這樣也能說得過去。


    “姐姐也來喝吧。反正店已經關門了,稍微喝點兒酒也沒什麽關係。”


    三葉向廣美小姐說道。


    “噢。”


    廣美小姐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目光轉到我這邊。


    “啊,不行啊。這之後還得送四郎君迴去。”


    聽到廣美小姐的話,三葉那陰冷的眼神向我射來。


    “是嘛……給人家打工還讓人家接送呢啊……?”


    “不不,就迴學校時送我。因為往迴走的時候公交車都已經停了……”


    我急忙辯解,但這番說辭顯然說服不了我這個姐姐。她又接著說:


    “四郎君,你太任性了!給我走迴去!男高中生體力有的是!”


    我隻得接受。一旁的廣美小姐剛準備說些什麽,我搶先一步對她說:


    “廣美小姐,請喝點兒吧……”


    我向她苦苦哀求。


    “好耶,我喝!”


    廣美小姐果然無法戰勝美酒的誘惑。不過若不如此,我還得受三葉的嘮叨,這樣反而幫了我大忙。而且,現在正值暑假,就算住外麵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麽問題。廣美小姐是沒想到這一點,才粗心地以為今天也得從我迴去。


    這麽一來二去下來,廣美小姐興致勃勃地倒起了啤酒。


    “啊,想起來了!是歌海娜!”


    二胡忽然叫了起來。


    “答對了,還有一種。”


    三葉說道。


    “怎麽還有啊!猜不出了!可惡!等等!我再想想……!”


    二胡又開始和紅酒大眼瞪小眼。反觀廣美小姐這邊……


    “耶!幹杯!”


    她和三葉一碰杯,酣暢淋漓地喝起了酒。看來她是打消了心中對二胡的恐懼,精神一下子得到放鬆。


    場麵瞬間變得混亂起來,剛剛的緊張感跑哪兒去了。


    “到底是什麽呢……和那兩種葡萄混合在一起,是那種……那種葡萄也有點兒印象,平常有喝……是什麽來著……赤……名字裏帶個赤字。”


    二胡仍舊在那喃喃自語,從前那個暴君竟然變得這麽老實巴交了。葡萄酒可真是了不起,隻要她今後能接著學習關於葡萄酒的知識,那我也能落得輕鬆。


    過了一會兒,聽說二胡和三葉還沒怎麽吃過東西,我便著手為她們做什錦燒。廣美小姐的啤酒已經喝到了第三杯,現在她完完全全變成了客人。


    “不過四郎君來廣島也挺不錯的。”


    我這邊正做著什錦燒,三葉忽然說道。


    “是麽?為什麽這麽想?”


    我一邊看著火候,一邊問她。


    “感覺你比在家那會兒變得可靠了很多,獨居果然不錯呢,二胡姐也是,比以前穩重多了。”


    聽到這話我才想起之前聽說過二胡想一個人住,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把這事拋在腦後。


    我朝二胡那邊瞥了一眼,她仍舊一點一點地嗦著紅酒,還一邊念叨。


    “她已經開始一個人住了啊。”


    我沒去打擾她,轉而問三葉,她點點頭。


    “差不多半年了吧,我們偶爾會一起出去喝酒。”


    “她做家務嗎……”


    在老家的時候,家務幾乎全交給了大姐壹香,二胡就不怎麽做家務。如果母親和壹香都不在家,差不多就是三葉來做。三葉不做就會交給我來做。


    “好像是做的。畢竟隻有她一個人,不做也得做啊。她自己也覺得以前那樣不好,但家裏有大姐在就會忍不住想都交給她,所以就一個人出去住了。”


    “是嘛。”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感歎。沒想到從前那個二胡都這麽上進了。我再次向她那邊看去,隻見她手裏拿著酒杯,得意洋洋地對三葉說:


    “啊,我想到了,是霞赤珠吧?”


    “二胡姐,你又犯了同樣的錯誤,是赤霞珠啦。”(譯注:赤霞珠的英文是“cabe sauvignon”,按照二胡的發音「カルヴェネソービニヨン」,她說成了“carb sauvignon”)


    三葉無奈地指出了她的錯誤,二胡似是賭氣,將酒一飲而盡。


    “這不差不多嘛!好啦!這下終於能痛快地喝了!”


    二胡將空玻璃杯向我遞過來。


    “四郎!倒酒!”


    要我給她斟酒,看來她變迴了從前的那個二胡,實屬遺憾。


    剛給二胡倒上酒,廣美小姐就拿著不知第幾杯的啤酒走了過來。


    “耶!小二胡,幹杯!”


    兩人碰杯。


    “廣美小姐,辛苦你了!”


    二胡也滿臉笑容地應和。仔細想來,這兩個人之前有一次不是一起喝了個爛醉如泥麽,互相之間也認識,廣美小姐幹嘛那麽怕二胡啊。


    是因為她如今和我在一起了,所以才有些擔憂麽。我一邊想,一邊將剛做好的什錦燒放在三葉和二胡麵前。


    與喜歡慢慢品酒的三葉不同,二胡和廣美小姐的喝法可謂豪爽。才差不多三十分鍾,那瓶紅酒就見了底。


    “好!然後是白葡萄酒!直接拿整瓶過來!”


    二胡又開始使喚我了,等拿過來估計她又要和葡萄酒大眼瞪小眼了吧,這樣我也能鬆一口氣。正當我去拿葡萄酒的時候,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廣美小姐又開始說起了胡話。


    “小~二胡……怎麽能喝,葡萄酒呢。葡萄酒,哪能喝醉啊。女人就該喝龍舌蘭啊龍舌蘭。四郎君,拿龍舌蘭來!龍舌蘭!”


    二胡竟也跟著起哄。


    “原來廣美小姐也喜歡啊……好嘞,我奉陪。說的是啊,還得是龍舌蘭!四郎,拿兩瓶龍舌蘭!”


    她還應承下來了。完了,地獄般的展開。


    “哎呀,太慢了,嘛!”


    廣美小姐又推波助瀾。就不該讓她喝酒,這下場麵控製不住了。


    “又開始了……”


    三葉歎息一聲。


    “每次和二胡姐喝就搞成這個樣子……這下肯定醉到明天,我還得照看她。”


    聽她這麽說,我靈機一動。原來如此,照這樣下去,明天我就不用帶她們兩個在廣島轉了。今天一天就這副德行了,現在我對我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能取消明天的計劃。


    “龍舌蘭,來嘍!”


    我開開心心地從冰箱中取出凍得冰涼的龍舌蘭,將其倒進小酒杯中。


    就這樣把二胡灌醉!


    我懷著比平時更多的熱情為她倒酒,但二胡喝起龍舌蘭來就跟喝感冒糖漿似的,幹淨利落地喝完了兩杯還一點兒沒事。


    見狀廣美小姐也學她把酒往嘴裏灌,喝到中途雙手一拍吧台猛地站起來。


    “廁所!”


    廣美小姐率先敗下陣來,作戰失敗。


    二胡看著她跑向廁所,喃喃說道:


    “廣美小姐可真弱啊。”


    廣美小姐一直待在廁所裏不出來,這下就剩我和兩個姐姐了。為了打發時間,我隻好著手清洗空杯子。


    “不過,沒想到四郎幹得還不賴嘛。”


    聽到二胡這句話,我手裏的杯子險些掉到地板上。


    “幹,幹嘛……忽然說這種話。”


    這是天要塌下來了麽,我戰戰兢兢地看向她。二胡自顧自地拿起廣美小姐喝剩下的啤酒喝了起來。


    “你咋這副表情……我偶爾也會誇誇你的。”


    我可不記得以前被你誇過。


    “怎麽樣,我說她比起前穩重了吧。”


    我點點頭,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廣美小姐那邊依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她是真喝醉了,不會就睡廁所了吧。我有些擔心,於是過去敲了敲廁所的門。


    “廣美小姐?你沒睡著吧?”


    裏麵傳來一聲長長的 “嗯——”,沒有其他動靜。


    “不用管她,之前不也是這樣嘛。過一會兒她就精神了。”


    說著二胡將廣美小姐的啤酒一飲而盡,咚的一聲將啤酒杯放在了吧台上。


    “好!接下來喝燒酒!”


    看來她是不打算迴去了,真讓人頭疼。


    “那我也再多喝點兒吧。四郎君,給我再做杯黑加侖橙汁。”


    三葉說話也漸漸隨意起來,她不再是客人單純隻是姐姐罷了。這裏對她來說也不再是外麵的店而是家裏。


    雖然擔心廣美小姐的情況,但我也不能放著姐姐她們不管。


    我趕忙把酒弄出來給她們端上,然後迴到廁所門口,再次敲門,這次她“嗯嗯”應了兩聲,看來沒在裏麵睡過去。


    “廣美小姐,你一直在裏麵可不太好,先出來吧。”


    衝水的聲音響起,廣美小姐總算是從廁所出來了。我放下心來,誰知她忽然靠到我身上將我抱住,在我耳邊說道:


    “四郎君,今天留下來……”


    很遺憾,她說話時的音量可算不上“悄悄話”。


    我慌張地向二胡和三葉她們的方向看去。兩個人拿著酒杯一動不動,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不,那個……不是這樣的,她這是喝醉了。”


    我急忙解釋,廣美小姐卻搖搖晃晃地說:


    “什麽不是嘛……我們都在一起了……”


    這迴的聲音也著實不小。這下,完了。就算我們沒在一起,我繼續說下去也會被她們當成狡辯,更何況我們確實在一起了。再否認下去估計也會路出馬腳,廣美小姐又是這個樣子,沒準兒還會責備我說“為什麽要說謊啊!”。


    “啊……那個,就是這麽迴事。其實……我並不是想瞞著你們……想等穩定下來再向你們匯報的……哈哈……”


    我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向她們解釋。三葉一言不發地喝了一口黑加侖橙汁,二胡則一口氣幹了燒酒,將酒杯放到桌上。


    “……困了。”


    她嘀咕一聲,然後直接趴在了吧台上。三葉見狀連連叫苦。


    “啊——真是的……我就看出來她快不行了。在體育場她就喝了差不多十杯,要醉也慢點兒醉啊……每迴都這樣忽然倒下。”


    她邊抱怨邊把周圍盤子之類的東西往一邊推。


    “你也來幫忙,二胡姐睡相可差了,盤子那些會被她碰掉的。”


    我將步履蹣跚廣美小姐攙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再迴到吧台那邊,把三葉遞給我的盤子和杯子放到了水槽。


    “你們在一起啦。”


    收拾完畢,三葉看著趴在那邊的廣美小姐說道。


    “……嗯。”


    “嗯,挺好的。感覺還是比你大的女人適合你。”


    “是嗎?”


    “對啊,像這種能稍微耍耍你的女人正好,要是那種對你百依百順的女人,估計你會變成爸爸那樣。”


    說著她便從一旁的包裏取出錢包。


    “總之先把錢付了。我會帶二胡姐迴去的,能幫我叫個出租車麽?”


    我按她說的叫了輛出租車,把帳結清。兩個人一共花的錢可不少。


    “沒事的,壹姐給我錢了。”


    三葉一臉坦然地付了錢,我這才想起還有壹香。


    “那個,我和廣美小姐的事,能不能先別告訴壹香姐?”


    我急忙出言請求,三葉卻顯得有些不解。


    “為什麽?二胡姐估計也沒忘了剛才的事。她就算突然倒下,在這之前的事也能記得的,感覺她應該沒忘,所以可能會告訴壹姐。”


    “那你也替我跟她說一聲。廣美小姐和壹香姐是朋友。廣美小姐應該是想自己親口告訴她的,壹香姐也是,直接從廣美小姐那裏知道也能放心不少……”


    其實廣美小姐一直都很害怕她和我的關係會不會被壹香知道。廣美小姐曾說過,壹香信任她才把自己的弟弟托付給她照顧的,但她卻對人家弟弟出手了,自己做出的事得自己親口說出來。雖然我倒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感覺應該把她的想法告訴提前三葉。


    “唔……好吧,那我就不告訴她了。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


    這話讓我心生疑惑,我向她問:


    “地雷是什麽?怎麽迴事?”


    “壹姐可頑固了,戀愛方麵的,估計年齡差太多會被她指指點點。畢竟爸爸的風流成性,她應該看到的最多。好像她還見過爸爸陪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所以才變成了那樣吧。”


    聽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時,我心髒猛地一跳。廣美小姐不就是麽,她是老爸曾經的女人。這要是被壹香知道,估計不會輕易作罷。但不知道她會把矛頭指向廣美小姐還是老爸。


    “……這樣啊。”


    就在這時,出租車已經來到了店外,三葉看到後站了起來。


    “二胡姐應該沒問題,她最近不迴老家,現在好像也挺忙的。我會提醒她別說出去的。”


    她搖了搖二胡,用肩膀將她撐了起來。


    “站穩點兒啊,真是的。站不起來我可就把你滾出去咯。”


    聽到三葉的話,二胡邊有氣無力地說著“起來了,起來了……”,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我走出吧台給她們打開店門,三葉微微一笑。


    “謝謝,我先走了,和女朋友好好相處。”


    說完她們便乘上出租車,店裏仿佛暴風雨過境,又恢複了平靜。


    今天總算是過去了。


    我舒了口氣,在廣美小姐身邊坐下。廣美小姐唿吸均勻,已然睡著。真是的,這就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去了真是嚇人一跳。不過還好,沒想到她們那麽簡單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三葉以前也和比她大很多的男人交往過,所以她也能理解吧。就是不知道等二胡酒醒後怎麽說了。


    “廣美小姐,起來啊。你先去上麵睡吧。”


    我輕輕搖了搖她的肩膀,但她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廣美。”


    我試著叫了一聲。她將眼睛睜開條縫。


    “……是。”


    她小聲迴答。


    “去上麵睡吧,我收拾收拾馬上過來。”


    廣美小姐微微一笑。說了聲“是”,然後,又睡著了。


    “你剛才不是說‘是’了麽!”


    我忍不住大聲說道,但她卻仍舊唿唿大睡。看來隻能趕緊收拾收拾,再把她背上去了。


    腦海中忽然冒出這麽個想法:以我的力氣能把她背上去嗎?要是跟廣美小姐說了這話她肯定會發火。想到這裏我不禁失笑。


    我在她的臉上輕輕一吻,開始著手收拾店裏。


    今天可真是累死了。


    但不知為何,感覺這一天對我,乃至對我的整個人生,都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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