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山開口緩和氣氛:“顧家兄弟和我們姑娘認識多久了?”


    顧封說道:“殷姑娘在我們前往懷慶府的路上救了我家妹子,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


    顧嫵娘接口:“不過在我們心中,殷姑娘和我們親妹子一般。”


    顧封抬頭看了一眼顧嫵娘,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親妹子?


    殷衢聽了這話,看了一眼顧封和殷明鸞兩人,沉吟半晌。


    若是殷明鸞把顧封當做兄長,似乎就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


    但他轉念一想,若殷明鸞把顧封當兄長,那他殷衢算什麽?


    殷明鸞看著殷衢沉思,心中惴惴不安,急忙一抱殷衢胳膊:“兄長,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兄妹了,走吧。”


    殷衢莫名感到被討好了。


    一個是“我們”,一個是“他們”。


    親疏界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於是風也溫柔起來。


    “走吧。”


    殷明鸞送走了殷衢,迴到自己的院子裏,竟然有種死裏逃生之感。


    另一邊,張福山跟著殷衢走近書房,殷衢將發冠取下,伸手往邊上一遞,張福山卻遲緩了一瞬,沒有接。


    殷衢皺眉看他,卻見張福山一激靈,作勢要跪,口中喊著:“奴婢死罪。”


    殷衢心情好,倒也沒有怪罪他,看了一眼張福山,覺得他心中有事在琢磨。


    他問道:“你想著什麽,差事都不仔細。”


    張福山欲言又止,終於說道:“奴婢覺得,那顧家兄妹二人,竟然和長樂公主長得十分相似,尤其是那顧嫵娘,簡直是一個模子捏出的兩個人。”


    殷衢猛地轉身。


    他迴想著顧封的容貌和一瞥之下顧嫵娘的樣子,仿若就要觸到那個他久久探尋的真相。


    他薄唇開闔,輕輕道:“讓宋吉過來。”


    宋吉自上迴以來,時刻派人盯著衛陵的行蹤,隻是許多天過去,他沒有發現行蹤可疑的人找上衛陵。


    雖然不應該,宋吉卻莫名鬆了一口氣。


    宋吉還記得衛陵小時候的樣子。孤僻自閉,但他不是一個惹人厭的孩子。


    錦衣衛訓練之時多有殘酷之舉,有時候宋吉看著那些孩子沾著鮮血的麻木的臉,都有些心驚。


    錦衣衛雖然是天子之刃,但更是社稷之臣,而不是儈子手。


    就是在這個時候,宋吉看見,往日他最不喜的衛陵將自己的口糧偷偷喂給了受傷的小獸。


    衛陵在平日的試煉時,總是有著與年齡不同的冷血,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襲擊自己的獵物。


    他總是第一。


    宋吉忽然間被打動了。


    從此,他格外看中衛陵一些。


    宋吉躲在樹上,看著衛陵在小院讀書、寫字、練武,沒有半點可疑之處。


    可正是這太過正常的衛陵,讓他琢磨不透。


    宋吉心中墜著有千斤重。


    衛陵,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宋吉剛從衛陵那邊出來,就受到命令,讓他去查顧家兄妹。


    宋吉考慮半晌,還是決定質疑一下聖明的天子。


    “陛下,臣查過,顧氏兄妹和衛陵並沒有關係,他們應該不是幕後指使之人。”


    殷衢卻說:“知道了,”他沉吟,“查關於顧氏兄妹的一切。”


    宋吉滿頭霧水地下去。


    他將顧家兄妹的所有都調查了一番,倒真的發現一點特殊之處。


    比如說,這普普通通的一家許多年前竟然被人差點滅門,至今報官無門。


    比如說,這顧嫵娘曾被永寧侯納為小妾,卻幾次三番逃跑。


    但宋吉仍然沒有看出來顧家兄妹哪裏需要被陛下注意到。


    因為不知道殷衢需要什麽,宋吉寫得事無巨細,然後將厚厚一遝紙呈給了殷衢。


    殷衢收到這一遝紙後,一個下午沒有出門。


    張福山擔心不已,敲了敲房門:“陛下?”


    半晌,裏間傳出聲音:“進來。”


    張福山走了進去,屋內門窗緊閉,透光窗欞的光照在殷衢的半邊臉上,張福山仿佛看見他臉上似悲似喜的神色。


    然而當殷衢站起來時,張福山覺得自己方才看錯了。


    聖上依舊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


    殷衢伸出手指,抽出一張紙來,揚起手。


    張福山走上前去,接了過來,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的是顧家滅門案的事情。


    殷衢問道:“你看出了什麽?”


    張福山凝神一看,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然後他瞳孔一縮,看到了上麵所記載的日期。


    張福山失聲道:“這是……長樂公主出生的日子。”


    他想到了宮中隱約關於長樂公主身世的流言,一下子聯想到了一些駭人的東西。


    張福山想都沒想,開口道:“若公主不是公主,陛下可以順利成章地將她留在宮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兄太寵我了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風信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風信子並收藏皇兄太寵我了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