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喜道:“兒子猜不著,幹爹是一定知道的,所以兒子來請教幹爹。”


    這話正說到了張福山心坎,他麵上依舊沉著,心中卻有些自得。


    依著他看,陛下是最心疼長樂公主的,陛下罰長樂公主,那是先發製人,要不然慈寧宮的那位老太後,該差人去讓公主學規矩了。


    慈寧宮中,許太後聽了內侍的稟告,麵色沉沉,吩咐道:“把嘉陽給哀家叫來。”


    嘉陽公主喪著一張臉過來,許太後見狀喝道:“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跪下。”


    嘉陽公主見許太後真的生氣,連忙紅著眼跪了下來,邊跪邊哭:“母後,今日全是長樂的錯,若不是為了找她,女兒怎麽會去會極門?母後,您不知道,女兒還是謹言慎行的,長樂她當著裴公子的麵,無禮極了……”


    許太後並不在乎殷明鸞怎樣,但是她的親生女兒莽莽撞撞,那是絕對不允許的。她疑心殷明鸞帶壞了殷寶華,叫內侍問道:“把長樂公主叫過來。”


    內侍小心迴道:“娘娘,長樂公主在乾清宮,陛下正在罰她。”


    許太後聽了,便作罷。


    殷寶華又不依了:“母後,皇兄一向慣著她,絕不會好好罰她的,母後,您不能罰女兒一人。”


    殷寶華猜錯了,殷明鸞在老老實實地罰站。


    殷明鸞有些難過。皇兄說罰她站兩個時辰,殷明鸞開始並沒有覺得這處罰本身有多難熬的,她在意的是皇兄真的要罰她。


    她知道皇兄很嚴厲,是說一不二的。於是動也不敢動,過了許久,她有時候感到腿又酸又痛,有時候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更折磨的是,她在殿內不敢說話,不敢問還需要站多久。


    她悄悄地動了動腿,這一動,從腳底傳來一陣酸酸麻麻,像是有針在往上鑽。殷明鸞不由得小小吸了一口氣。


    殷明鸞想到自己麵前坐著的是皇兄,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敢動。


    而皇兄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她弄出來的狀況,頭也沒有抬起過,隻是忽然地,他站了起來。


    殷衢一步一步走近殷明鸞,殷明鸞慌得不行,但是殷衢隻是越過了她,走到門口,道:“張福山。”


    張福山應聲趕來,殷衢接著往外走。


    殷明鸞聽見殷衢問她:“你怕朕?方才在裴元白麵前的勁兒呢?”


    殷明鸞一愣,看向門口,早已沒有了殷衢的身影。


    她琢磨著殷衢那句話。皇兄每一句話都是擲地有聲,能讓人琢磨出裏三層外三層的意思的。


    方才那句若在別人口中說出來就是帶著親昵的打趣玩笑話,但是殷明鸞不敢想象皇兄和她打趣。


    等殷衢走後,殷明鸞迴想著皇兄的樣子,他似乎並不喜自己這樣羞辱裴元白,甚至在剛剛提到自己不會再纏著裴元白的時候,皇兄就處罰了她。


    殷明鸞感到有些苦惱,看來這件事要從長計議,徐徐圖之。


    天剛擦黑,殷衢冒著寒意走了出來,坐上禦攆之後卻並不出聲,像是在沉思什麽。


    張福山捉摸不透陛下在想什麽,平日裏這個時候,陛下還在處理政務,今日這會子卻走了出來。


    張福山想了又想,見陛下依舊不開口,於是小心問道:“陛下要去哪位娘娘處?”


    殷衢看過來的一眼,讓張福山心驚,張福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還好陛下並沒有怪罪。


    殷衢說:“去看看長樂公主,還站著麽?”


    張福山福至心靈。


    陛下本來說著要罰長樂公主站兩個時辰,可是公主嬌弱,那裏經受得住。陛下是有意放水嗎?


    殷明鸞轉身見殷衢走了之後,連忙彎下腰錘了錘自己的腿。不過她依舊不敢動,皇兄並沒有叫停,兩個時辰有的熬呢。


    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動靜,殷明鸞連忙站起來,端莊乖巧地靜靜站著。


    張福山見狀喊道:“哎呦公主,您還站著呢。”


    殷明鸞一副很明理的樣子,柔柔說道:“皇兄命我站兩個時辰。”


    張福山端來一個椅子,說:“公主歇歇吧。”


    殷明鸞望向張福山,盈盈一雙眼像是小兔子般可憐可愛,她問:“我站了多久?”


    張福山答道:“小半個時辰了。”


    殷明鸞失望地說:“還有一個半時辰呢。”


    張福山又說:“公主,陛下走了,您歇一歇。”


    殷明鸞問:“是皇兄讓我停下嗎?”


    張福山感到頭疼。


    陛下是罰了公主站兩個時辰,可到底是心疼妹妹。但是這話陛下不直說,當然是底下人揣度著意思來,這長樂公主一發問,倒是把張福山問到了。


    他不好迴答是或不是,於是含糊地說:“陛下心疼您。”


    殷明鸞抬起腳,剛一落地,腳就一酸,差點摔了下來,張福山眼疾手快,扶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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