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期間,洛七月公司有員工旅遊,趙斜陽一個人在家裏沒日沒夜地趕稿,偶爾刷刷微博,或者跟群裏的作者朋友還有留言的讀者聊一聊天。


    長假結束之後,她邊上班邊開始她每月一首創作歌曲的活動。趙斜陽對歌曲的主題感同身受,但是在作曲還有寫詞的過程中總是覺得很不滿意,來來迴迴改了無數次,還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假期結束的第三天,趙斜陽在上課鈴聲剛響起的時候便走進了教室,看到班裏同學們有些異乎尋常地興奮,不少男女生圍在一起似乎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麽。等發覺趙斜陽來了,那些女聲才不甘不願地迴到原座位。


    趙斜陽對她們而言亦師亦友,在上課前也習慣花個兩三分鍾跟學生們做個簡單的交流,於是站在講台上巡視一周,看著她們臉上都帶著歡愉,便笑著問:“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嗎?可以跟老師也分享一下嗎?”


    聽到趙斜陽這樣一問,立刻有人迴道:“老師!今天是徐陌淇的生日!我們都在微博上給他送祝福呢!”


    “徐陌淇……”趙斜陽下意識地重複了一下名字,神色突然一頓。


    學生很會察言觀色,見她似乎有尷尬之色,便有男生故意說道:“老師,你不是教音樂的嗎?不會連徐陌淇都不認識吧?”


    趙斜眼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知道。”


    “哦?老師,他是誰呀!”


    趙斜陽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就著鋼琴彈了一首曲子的□□部分,而後抬頭看著那位發問的男生說道:“聽出來了嗎?”


    他還未迴答,就有女生尖叫了出來:“呀!‘星m’的歌曲!我好喜歡這首歌!老師,原來你認識他們呀!”


    “嗯。”


    “老師,那你說說‘星m’裏麵你最欣賞誰?”


    學生們一談起自己的偶像便不依不饒,趙斜陽笑著說:“這個問題,好奇的同學私下裏可以跟我聊聊,既然這麽多同學喜歡他們,這節課我們就來學他們的一首歌曲,怎麽樣?”


    歡唿聲不斷,整堂課學生都情緒高漲,等到下課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


    趙斜陽剛到辦公室,就有幾位女同學跟著走了進來,追問她課堂上那個還沒有給出答案的問題。


    趙斜陽想了想說:“各有所長,都欣賞吧。”


    學生不依,“老師,都說是最了!怎麽可以說都,不行,你得說一個!”


    趙斜陽遲疑了會兒,還是給出了一個名字:“陸垣樂。”話音剛落,就有女生喊道:“哇!老師,我也好喜歡陸垣樂,他不僅長得好看,氣質修養也好!唱歌也好好聽!還有他的手,特別的好看……”


    趙斜陽微笑,聊了幾句後,還是讓她們要多花心思在學習上,偶像隻是給自己添加動力,不要太沉迷諸如此類的話。


    等她們迴去上課,趙斜陽才拿出手機上了微博。今天是徐陌淇的生日,但他的微博很安靜,連著他妻子莫婕妤的微博也沒有更新動態,倒是有官網發了微博祝福徐陌淇,還有不少大v明星。


    陸垣樂的微博也在前幾十分鍾更新了動態,發了一張三人的照片,說了句:“兄弟生日快樂!”隨後柯溟也轉發了。


    趙斜陽無聊之下又翻看了幾遍陸垣樂的微博,他的最新動態就是這條祝福,再往下是他轉發的《神隱》男主公布的微博,再有就是他發的關於她的澄清微博。這麽多天來都極少更新微博也極少在采訪裏看到他,估計是在忙著拍《神隱》吧。


    趙斜陽又翻出了他的歌曲mv看了看,幾遍後,終究覺得心裏縈繞的莫名惆悵感揮之不去,隻好作罷。


    晚上迴去後,她照舊碼字,隻是把碼字的時間往前提了提,寫完更新的內容之後,又開始在那裏彈著電子琴找感覺。


    如此持續了幾天,某天洛七月下班迴來,趙斜陽看她神色匆匆地關門,不由得抬頭給了她一個奇怪的眼神。


    洛七月關上門後,後背貼著門板,氣息明顯不穩。


    趙斜陽不由地問:“你怎麽了?”


    洛七月忙去冰箱拿了瓶水,喝了幾口後才說道:“那個成健鎧不知怎麽迴事,跟了我一路!我剛剛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車子就在身後。”


    “成健鎧是誰?”


    “之前在m市跟著我們迴宜市的奇葩男,有印象嗎?就是我們老板兒子!”


    趙斜陽腦袋裏早就被小說劇情還有歌曲創作的事情塞得滿滿當當,聽洛七月提起,費神地想了一會才記起來那個人是誰,不過問題是:“他怎麽跟著你了?”


    洛七月直接說道:“他昨天問我你的地址,我沒有告訴他,今天他就幹脆跟在我後麵了,都怪我大意。”


    趙斜陽想起他在飛機上的死攪蠻纏,直覺要是他知道自己住這裏,估計更可怕,便問道:“他知道我們具體地址嗎?”


    洛七月搖了搖頭,“我在小區裏繞了好大的圈,甩掉他了。不過斜陽,他怎麽忽然對你有意思了?”


    趙斜陽苦笑,“估計太無聊吧。”像他那樣的人。


    結果等到隔天下班,趙斜陽剛走出學校門口,就聽到了響亮的汽笛聲。她沒在意,走了兩步,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她順著聲音望過去,便看到身穿淺藍色西裝的成健鎧從一輛白色的奧迪車裏走了下來,還特悶騷地朝她眨了下眼睛,說了句:“嗨,斜陽!”


    這熟稔的打招唿方式……


    趙斜陽迎接著放學後來來往往學生的好奇目光,終究還是迅速轉身往另一方向走去。


    成健鎧大跨步上前,幾步便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趙斜陽想甩開他的桎梏,奈何無濟於事,隻能說道:“成先生,我們不熟,你這是做什麽?”


    “不熟的話你你還能知道我的姓?”成健鎧有些洋洋得意,“那天在機場我說的話你不是記住了嗎?還記得我當時說過的另一句話嗎?我說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熟悉。現在我很有時間。”


    趙斜陽無言以對,她能夠記住他的名字還是多虧了昨晚洛七月的提醒,誰會記得一兩個月前機場裏他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成先生,你可以放手嗎?這裏是學校門口,你這樣子,影響很不好。”


    “要我放手也行,跟我上車!”


    趙斜陽猶豫,顯然不肯答應。


    成健鎧笑著威脅:“你不自己走過去,也可以選擇讓我抱過去,要是真那樣的話,估計影響會更不好吧,對不對?趙老師?”


    趙斜陽看著他俯低身子,欺近自己身旁又一次用這樣威脅的手段,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齒。


    成健鎧看出了她的不願跟憤怒,但臉上笑容卻更加燦爛,“走還是抱,你自己選擇。”


    落日的餘暉本帶著金黃色的溫暖,偏偏趙斜陽對著成健鎧的臉,總能生出一種惡寒的感覺。這種感覺,大多來源他不知羞恥地忽然靠近,而她,對這樣的靠近很是厭惡。


    臨近下班時間點,車道擁堵,趙斜陽不知道他究竟要將車子開到哪裏去,哪怕車子開一兩米停好幾分鍾,趙斜陽依舊側著臉看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根本不想找話題跟他說話。


    成健鎧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跟著音樂哼著小調,偶爾轉過頭看她一兩眼,似乎她不開口,他也有耐心陪著。


    直到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前方的堵塞還在持續的時候,趙斜陽開了口:“你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走。”


    成健鎧看她的眼神裏帶著一種笑意,理所當然地問:“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才在學校門口截到人,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就放你走?”


    趙斜陽沉了口氣,麵無表情說道:“成先生,這樣子有意思嗎?”


    “為什麽會沒有意思?”


    “你有的是女人對你趨炎附勢,又何必來為難我?”


    “同個口味的女人在一起久了,偶爾換個不同口味的,應該會很不錯,你說是不是?”


    趙斜陽直接忽視他眼神裏的揶揄,說道:“所以說你這樣子,隻是因為新鮮因為好玩?”


    成健鎧迴答地理直氣壯,“不然呢?”


    趙斜陽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要跟他計較,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後說道:“成健鎧,我玩不起這樣有錢人的遊戲,所以放過我吧。”


    成健鎧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方向盤,狀似沉思了好久之後才不緊不慢地迴了句:“不放。”


    “你!”


    “目前我正在興趣中,所以趙斜陽,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反正我還沒玩夠。”


    趙斜陽覺得自己跟他根本無法溝通,自己的感情觀跟他純屬兩個世界,“我要迴去,你放我下車。”


    “這裏可是在路中心,你確定要開門下去?”


    “成健鎧!”


    “原來兔子急了還真的會咬人呀!”他笑著說:“我一直以為你該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人。”


    “你隻是一時興起覺得我好玩好欺負而已,成健鎧,我真的玩不起你們富家公子的遊戲。”


    “玩不玩得起,自然由我說了算。”


    趙斜陽眼望著車窗外,聲音淡淡道:“要什麽條件,你才能不騷擾我。”


    成健鎧依舊是笑,“等你跟她們一樣死心塌地地愛上我或者愛上我的錢,也許我膩味了就放了你呢。”


    “我不會愛上你,因為我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愛上你的錢,因為我對它沒有興趣。”


    “那就好辦呀,彼此繼續耗著,看誰堅持到最後,當然,最後臣服的那個人肯定是你。”


    “嗬。”趙斜陽對著他,竟是一句話也不想再說下去了,兩人在思想上根本南轅北轍,多說也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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