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的設想非常好,若衛子曦和容衍隻是兩個普通的修煉者的話,他這狂拽酷霸炫的提議一定能夠完美的完成。


    然而,他遇上的是衛容夫婦,所以勢必是要失望的,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絕望。


    眼前是一場堪稱一麵倒的鬥法,飛沙走石,刀光劍影,漫天的血雨像□□的風沙一般將周圍的空氣染得猶如血腥的泥沼。


    一場淋漓盡致的單方麵殺戮,毫無技術含量。


    這群魔兵本就在壁宿島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經曆了連日持續不斷的戰鬥,加上同伴一個又一個喪命讓他們的心靈多少有些壓抑。


    衛子曦和容衍甚至不需要使用全力,就在短短一炷香時間裏將這群魔族殺了個片甲不留。


    當這支魔族小隊中實力最強的桑林頹然倒下之時,大地像是驟然間停止了唿吸一般,無聲的寂靜席卷而過。


    雅格蒼老的眸裏除了不敢置信之外什麽都沒有,方才高高在上的淩厲與霸道好似蒼茫海麵上遠掠而去的海鷗,遙遙地,變成了天邊的黑點,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你……你們……”他像一條瀕死的魚,幹枯的唇毫無意義的開闔著。


    衛子曦甩了甩手中的赤鑰劍,抹去劍鋒上猙獰的汙血,抬步便往雅格走,容衍則神色冷肅的跟在她身邊,如一尊玉做的神像,慈悲得無情。


    曾經的雅格是魔族至高無上的勇士,他精通陣法,修為高深,位居高位,是魔主身邊最得力的手下,受族人的愛戴與崇拜,何等的風光何等的耀眼。


    然而如今一切都不同了,隨著魔主隕落,他在大戰中重傷,修為一落千丈,再難寸進,若非在陣法上的造詣恐怕他連青魔族長老一職都會被剝奪。


    之後為了魔族大業,為了那座萬妖逆轉大陣,他連最後的修為都幾乎盡數舍棄了,還有他的青春。


    所以如今雅格真的隻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他的修為在使用禁術進入重雲島後已經被壓製到了魔君等級,又怎麽會是衛子曦和容衍的對手?


    衛子曦有些意興闌珊的掃了一眼麵前麵如死灰的老魔頭,他的皮膚與之前倒下的那些魔族人一樣,是青灰色的,額頭生者一個乳白色圓圓的角,容衍說這是魔族中名為“青魔”種族的特征。


    之前他們雖然在氣旋的保護下,但這些魔族人說話時也沒避著,所以她知道他的名字,“雅格長老是吧?”


    衛子曦說著,順便將手中的赤鑰劍輕輕的擱到了雅格的脖子上,他怔愣著,甚至沒有一絲反抗。


    整整五十名魔族精英的徹底死亡,給這個老魔頭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在衛子曦用劍劃破了他的脖頸時,他才被突來的疼痛刺激得清醒過來一般,整張老臉都扭曲猙獰了起來,起伏的胸膛間是壓抑的即將爆發的怒氣與屈辱,他狠狠的瞪著衛子曦,高揚著下巴,像寧死不屈的□□。


    “技不如人,要殺便殺。”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是他好大喜功、以貌取人,低估敵人高估自身,所以功敗垂成都是他一個人的錯。


    衛子曦微笑,劍尖在那道淺淺的傷口上移動,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忘了嗎?我之前就說過你這樣肮髒腥臭的老骨頭不配汙染神靈大陸的土地,所以我不會殺死你。”


    雅格眯眼看向她,他不是三歲孩童,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即將逃出一劫,銀白色的眉緊緊皺在一起,警惕的開口:“你們想做什麽?”


    活了上萬歲,他不會天真的以為死亡才是最恐怖的事,有時候活著比死去更折磨人。


    衛子曦依舊笑得恬淡從容,如春日雨後的桃花,清豔迷人,“你放心,我是個敬老愛幼的好姑娘,我會給你用最好的丹藥延年益壽,每天為你準備精致豐盛的三餐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抓魔族最漂亮高貴的女子來伺候陪伴你……我會讓你活得比誰都長久,當然我還會在你身體裏種下一顆比較特殊的種子,是不是很想知道它叫什麽名字又有什麽作用?”


    她的笑容和煦明媚,聲音清脆悅耳,連那雙眼都如春山淡淡,但雅格卻在這樣的一張臉上看到了死神的殘忍與血腥,深濃的,鋪天蓋地的壓迫而來,讓他喘不過氣,他的眸中控製不住的出現了恐懼……


    “……它叫噬靈花。”衛子曦又笑著補上了五個字,然後非常愉快的看到雅格因恐懼驀然睜大的眼睛。


    噬靈花是一種特別邪惡的花,它隻能種植在修真者體內,並以宿主的靈魂為養料,一日一日的蠶食宿主的靈魂,使宿主日日夜夜遭受靈魂被蠶食的痛苦,這種痛苦究竟有多難以承受隻有曾被寄宿的修士知曉,據說比淩遲剜心還要痛苦百倍千倍。


    被噬靈花寄宿的修士並不會死亡,他們甚至會因此擁有不死之身,噬靈花到一定程度之時就會盛開,然後修複宿主殘缺的靈魂或是身體,如此不斷的循環。


    一旦被噬靈花寄宿,就是永墜地獄,生或者死,再也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若要找出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懲罰,那必然就是將噬靈花寄宿在體內。


    好在此惡花的種子很不好找,神靈大陸悠長的曆史中,也就出現過兩顆,其中一顆已經有宿主了,而另一顆被神主收在了月流吟中。


    從雅格驚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聽說過噬靈花,並十分清楚它的邪惡之處。


    所以,他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想自爆魔丹,可惜容衍的速度更快,在他魔力波動的前一刻就出手封死了他的魔丹,殘忍的剝奪了他選擇死亡的權利,這還得多虧先前自爆的姬宸,讓他們提前防範。


    “不!”在聽到噬靈花的一刹那,雅格再也無法冷靜,他太清楚噬靈花的可怕,因為他曾見過被寄宿的人,那顆種子還是前任魔王親自種下去的,那是個漂亮耀眼且十分愛笑的人類女子,她至今仍活著,活得生不如死。


    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雙愛笑的眼睛裏隻剩深淵一般的枯槁與痛苦,像一灘腐爛靜止了千年的汙水,沒有一絲生氣,沒有恨,沒有愛,沒有悲傷,什麽都沒有……


    那一刻,他深深覺得死亡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


    雅格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去看她,更不想聽到關於噬靈花的一切。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有一日,他的麵前會出現這樣一個年輕的少女,她的眼睛與那人有些相似,她說,她要在他體內種下噬靈花……


    “你在騙老夫!噬靈花早就已經絕跡了,你們又怎麽可能弄得到!你們隻是在嚇唬老夫!”是的,一定是這樣沒錯。


    衛子曦挑了挑眉,也不爭辯,隻是她素淨的指尖已經多了一顆豌豆大的種子,黑色粗糙的表麵,刻著一絲一縷紅色的紋路……


    雅格隻覺自己的心都蹦出了胸口,心裏的恐懼蔓延成了瘋狂的藤,他現在隻求一死,“你們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們殺了我!”


    那居然……真的是噬靈花種。


    衛子曦對雅格的表現十分滿意,這位魔族長老此時就是砧板上的魚,毫無反抗能力,並且心理極度恐慌,意誌力攻擊力趨近於零,可以任她刀俎了。


    她捏著噬靈花種在他眼皮下晃了晃,十足惡趣味的看他不斷閃避著,“想要死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呢?”垂眸看了眼指尖的花種,輕輕轉了轉,眸光漸漸冰冷了下來,語氣也透著徹骨的寒:


    “必須把你知曉的有關魔族入侵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包括魔族的計劃,魔兵的數量,魔族的統帥,還有魔族混在神靈大陸裏的探子們的身份,萬妖逆轉大陣的情況等等,凡是你掌握的情報都如實告知我們。”


    之所以留著這老魔頭的命,還廢了這麽大心思的又是武力碾壓又是語言威脅,不就是為了扒開這老魔頭的嘴巴嗎?


    從這對魔兵對雅格的態度可以判斷,雅格在青魔族,或者在整個魔族的身份不低,身份越高,自然知曉的越多,所以他們殺了所有的魔兵,卻獨獨留下了他的命。


    因為噬靈花邪惡的震懾效果,雅格的心理防線已然徹底垮掉,他沒有一絲猶豫或者堅持,隻要求衛子曦與容衍以心魔發誓在他說出他所知的一切後絕對不能對他使用噬靈花。


    衛子曦和容衍也的確發誓了,不過前提是他說的沒有保留。


    之後順理成章的到手了魔族的最新情報,雅格因為精通陣法,所以萬妖逆轉大陣這事他也是主要負責人之一,對此知曉的最清楚。


    “除了壁宿島上這一座大陣之前,其他地方可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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