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明伯拜見完老夫人後,便又去拜見顧則安和宋氏。(.無彈窗廣告)


    在宋氏的院子裏,馮明伯見到了宋氏的三個兒女:顧玨、顧瑤和顧璟。


    對於宋氏這位真正有涵養、有德行的世家貴婦,馮明伯非常尊敬。雖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表妹會像流言中說的那麽不堪,但‘顧伽羅’曾經害宋氏流產的事兒,馮明伯還是知道一些。


    隻是馮明伯有些護短又偏心,他聽到消息後,潛意識的給‘顧伽羅’找理由:香兒才十三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宋氏受傷,或許隻是個意外。


    雖然這麽想,但馮明伯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對宋氏,他還是有些愧疚,更有些許擔心,擔心宋氏會因此而對‘懷恨在心’,即便不報複,也會對‘顧伽羅’冷漠以待。


    今日見了宋氏,以及親眼看到宋氏與顧伽羅相處的模樣,馮明伯總算放下心來,暗中讚歎:宋氏果然是個真正高貴、善良的世家貴女,果不負山東大族宋氏的美名。


    心中更是暗暗決定,宋氏這般大度,馮家也不能虧待了人家。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掃過立在一旁的顧家大少爺顧玨,馮明伯有了主意。


    “聽香兒說,玨表弟聰明好學,小小年紀便考中了秀才?”馮明伯語氣溫和,舉止優雅,不必刻意裝扮,他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奇特的氣質,讓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顧玨是宋氏的嫡長子,今年十二歲,眉眼頗似宋氏,唯有高挑的身量和寬寬的額頭像極了顧家人。


    顧玨長得像母親,性格也像,小小年紀便嚴謹端方、規矩明理,一言一行透著書卷氣,跟其它權貴家的公子哥兒不同,顧玨沒有沾染紈絝習氣,反而像個清貴文雅的書香門第的子弟。


    顧玨由宋氏親自啟蒙,長到五歲便送到了宋家的家學讀書,深得宋家家長,時任翰林院掌院宋大人的喜歡。


    今年顧玨頭一次下場,便一鳴驚人,年僅十二歲便考中了秀才,頓時成為京中勳貴人家交口稱讚的對象,更成為權貴子弟痛恨的‘別人家的孩子’。


    像所有讀書人一樣,對於真正有才學的人,顧玨非常敬重,他早就聽聞馮家的大表兄馮明伯是江南才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信手拈來,年僅二十卻極有才學,言談舉止間更透著魏晉名士的風流、灑脫。


    這會兒聽到馮明伯誇獎他,顧玨很是激動,小臉兒通紅,胸脯拔得老高,還要故作鎮靜的說道:“大表兄謬讚了,與大表兄相比,我、我還差許多。(.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馮明伯溫文而笑,仿若春風拂過、百花吐芳,隻熏得人心裏暖暖的、甜甜的,愜意非常。他柔聲道:“已經很好了,香兒還說你想出去遊曆一番?”


    顧玨偷眼看了下座上的顧則安和宋氏,吞了吞口水,道:“先生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出去走走,也能增長見聞。”


    學裏的先生要去南邊遊曆,好幾個與他同年考中秀才的同窗都想一起前往,顧玨也想去,隻是家裏人不同意,他正在跟父親母親磨呢。


    其實他也不想想,在幾個同年中,顧玨年紀最小,其他人最年輕的也有十八九歲,是成年人了,而他卻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想要出遠門,顧家人豈肯答應?!


    馮明伯卻緩緩點頭,“這話很是。”


    顧玨眼睛一亮,不想馮明伯來了個轉折,“不過,先賢有雲‘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先賢還有話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玨表弟想行萬裏路,隻是不知,你現在可走過千裏路?”


    顧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他的小臉有些漲紅,羞的!


    馮明伯又道,“玨表弟有心向學,也是好事,正巧下個月我才能入書院讀書,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月的空閑,如果玨表弟有時間的話,可否領著愚兄在京畿附近走一走?京城乃前朝都城,有名的古都,附近的名勝古跡不知凡幾,我早就心向往之,隻是不知玨表弟——”


    “願意,我願意,”顧玨連連應聲,能跟江南才子馮明伯一起暢遊,哪怕是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京城,他也非常樂意。


    馮表兄也說了,欲行‘萬裏’,須得先積跬步。他現在年紀小,體力有限,可以先試著去京畿附近的縣鎮轉一轉,積累下經驗,也跟著馮表兄多學習一下。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南才子結交也都是文采斐然的才子俊彥,跟著馮表兄進入這樣一個圈子,哪怕隻是個小跟班,顧玨也能受益不淺。


    小少年決定了,最近一兩年他先跟著馮表兄,待年歲漸長,時機成熟了,再遠遊也不遲!


    想到美好的未來,顧玨的眼中滿是亮光,嘴裏更是連聲說道:“表兄欲暢遊京城,小弟願為導引。”


    馮明伯燦然一笑,道:“那就有勞玨表弟了。”


    “嘿嘿,表兄太客氣了,沒什麽,沒什麽的。”顧玨的小臉又紅了,興奮的!


    顧則安和宋氏看了很是欣喜,宋氏更是暗暗點頭,她知道,馮明伯這是有意示好呢,或者說,他是在迴報她宋氏對顧伽羅的疼愛。


    馮家……果然值得交往!宋氏眉眼不動,心裏對馮明伯的舉動很是滿意。


    馮明伯來京城,除了明麵上的送節禮,還有其它幾個目的:


    其一,自然是進京求學。


    其二,則是拜訪京中的姻親、故交,順便收拾房舍,為家人返京打前站。


    馮延壽在市舶司任上已經做了五年,連了兩任,在他的手中,市舶司由無到有,從一片空白到日趨繁榮,馮延壽居功甚偉。


    市舶司紅火了,也漸漸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作為聖人手中最賺錢的衙門,市舶司一年的收入足以抵得上國庫收入的五分之一,險些追上鹽稅了。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不知惹來多少權貴眼紅,更不知有多少人惦記馮延壽屁股底下的那張官椅。


    自打去年開始,便有不少人四處尋門路、找關係,企圖能取代馮延壽。就連太後、皇後的娘家,乃至太子、幾位皇子也都盯上了市舶司,想把這個最大的錢袋子收到自己手中。


    馮延壽若不是聖人的鐵杆心腹,估計早就被人擠掉了。


    饒是如此,最近一兩年間,馮延壽也遇到了許多麻煩和刁難。幸而他為官勤勉、處事謹慎,那些人根本抓不住他的錯處,再加上由聖人的支持,馮延壽才能繼續在市舶司待著。


    但、也待不了多久了。


    馮延壽不止一次的跟長子商量,馮明伯的建議是‘急流勇退’。


    馮延壽正直卻不迂腐,權衡了下當前的局勢,今年年初的時候給聖人上了密折。


    聖人對馮延壽非常滿意,自他登基後,馮延壽幫他辦了許多大事:整頓鹽務、亂後撫民、督建市舶司等等,如今市舶司已經步入正軌,聖人也有意將他調迴京城。


    馮延壽可是聖人的得力幹將啊,決不能總放在地方上,進六部、入內閣,這是聖人給他準備好的晉升之路。


    接到馮延壽的密折後,聖人考慮了一番,給了迴批:“準奏!”


    待六年期滿,馮延壽就能迴京了,現在距離任滿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京中的房舍等庶務需要有人打理,於是馮明伯便提前進京了。


    馮明伯逐一拜訪了京中的姻親,然後便開始收拾房舍,整頓內務,稍有空閑便邀上三五個談得來的朋友一起遊玩、吃茶聊天。


    馮明伯也沒有忘了顧玨。小少年跟在一群大哥哥身後,饒有興致的聽他們談古論今、吟詩作賦……馮明伯等人並沒有擺開架勢的教導顧玨,但一個月下來,顧玨卻學習到了許多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小小少年的眼中多了幾分靈動,人也活潑了許多。


    宋氏瞧了,心中愈發歡喜,她知道是托了馮明伯的福。而馮明伯這般照顧顧玨,全是看在顧伽羅的麵子上。宋氏對顧伽羅愈發好了。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過去宋氏對顧伽羅更多的是一種責任和憐愛,而現在又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宋氏的變化很細微,但敏感的顧伽羅還是感覺到了,聯想到家中最近發生的事兒,心中默默的歎了句:還是有哥哥好啊!


    馮明伯確實是個好哥哥,為了表妹,他還做了許多事,比如暗中調查了某些事,然後在進書院讀書的前一天,找上了他的便宜表妹夫。


    “謹之見過大表兄!”不管齊謹之心裏多麽想跟顧伽羅撇清關係,但兩人現在還是夫妻,顧伽羅的表兄亦是他的表兄,該有的禮節,他還是要遵守的。


    馮明伯依然是溫潤公子的模樣,淡淡一笑,伸手虛扶了下,“大郎無須多禮。我與香兒名為表兄妹,實則在我眼中,她如我的親妹妹一般,你是香兒的夫君,自然也是一家人。”


    齊謹之心裏卻咯噔一下,暗道一句:馮明伯這是什麽意思?是來幫顧伽羅撐腰?還是——


    馮明伯仿佛沒看到齊謹之僵硬的表情,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齊謹之入座。


    這裏是雲來茶樓的雅間,馮明伯沒有讓夥計動手,而是親自持壺給兩人烹茶。


    馮明伯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隨著他優雅的動作,一股淡淡的茶香在房間裏縈繞。


    齊謹之心裏卻沒心思欣賞,他知道馮明伯此來是來者不善,且馮明伯此人,表麵溫婉如玉,實則腹黑狡猾。


    果然,就在齊謹之心裏打鼓的當兒,馮明伯開口了:“玉泉山的泉水果然好,若是再配上‘大茶葉’(即鉤吻劇毒),味道定然極好!”


    一聽‘大茶葉’三個字,齊謹之瞬間變了臉色。


    ps:嘿嘿,更新晚了,抱歉,謝謝旭日山親的小粉紅,謝謝親們的訂閱和支持,謝謝哈!


    pps:捉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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