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金睿謙才迴酒店。


    宋一諾聽見開門聲,轉了個身,裝睡。


    金睿謙進來,見床上的小女人已經睡了,放輕了腳步,在衣櫥拿了浴袍就進了衛浴間。


    洗完澡出來,站在窗邊抽了根煙,才上床睡覺償。


    鑽進被窩,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女人,不悅的蹙了蹙眉,伸手將她拉入懷中,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一緊,黑眸微亮,薄唇勾了勾。


    過了兩分鍾,宋一諾佯裝翻身滾出了他的懷抱。


    金睿謙長臂一伸,再次將她拉入懷中,大手探.入她的衣內,在她胸前摸索,薄唇在她耳邊吐氣如蘭,“貓兒,你還要裝麽?”


    他在她身上搗亂,她正愁裝不下去了,見已然被他識破,索性推開他,離他遠遠的,轉過身背對著他。


    金睿謙靠了過去,將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宋一諾不搭理他,想再往床邊移,金睿謙卻從後麵抱住了她的腰,“到底怎麽了?”


    宋一諾咬了咬唇,聲線幽怨,“你怎麽不直接在那裏過夜?”


    金睿謙低沉的笑聲在夜色中染開,“是你讓我去的,怎麽又反倒怪我了?”


    “我可沒讓你呆到三更半夜。”


    “湘麗情緒非常不穩定,她畢竟是我妹妹,我不能放著她不管。我就陪著她看電視,沒幹別的,她睡了我就迴來了。”


    宋一諾轉過身來,看著他,“沒幹別的?那你還想幹嘛?”


    “貓兒,你這樣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宋一諾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一想到他在那裏呆了將近十個小時,心裏就有一團火怎麽也壓抑不住,拉開他的手,轉身再次背對著他。


    金睿謙從背後抱著她,她掙紮了一番,掙脫不開,隻能任由他抱著。


    後來,他哄了一番,見她一直不搭理他,就抱著她睡了。


    早上,宋一諾醒來的時候,金睿謙正好從外麵進來。


    “小懶貓,快起來洗漱,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


    宋一諾起床,昨晚的不快因為他這細小的舉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一直都曉得一個道理:女人要知道見好就收。


    昨晚是倔性上來了,覺得馬上理他似乎很沒麵子,這會兒他遞上了梯子,她當然會順著階梯下了。


    餐桌上,兩人吃著早餐,“她好點了嗎?”


    金睿謙知道這個她是指金湘麗,“嗯,她說明天要出院和我……我們一起迴安城。”


    宋一諾拿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而後又神態自若的邊吃邊說:“要不我今天先迴去吧,免得她看見我不舒坦。”


    金睿謙看著她,黑眸含笑,“你真這麽想?”


    宋一諾看著他努了努嘴不說話,心中卻暗自吐槽:矯情話和客氣話都聽不出來,還說智商一百八,負一百八還差不多。


    金睿謙不再調侃她,“你想走也走不了,今天我弄不到機票。”


    **


    一天後,機場


    金湘麗臉色還是有些病態白,她一直挽著金睿謙的手臂,眼神還有些挑釁的看著宋一諾。


    宋一諾隻是淡若清風的笑笑,別開頭,“子墨,一起去安城玩吧?”


    席子墨將眼神往金湘麗身上瞟了一眼,她隻是安靜的站在金睿謙身旁,並不說話,他苦澀的笑笑,“不了,加拿大那邊還有好多事等著我處理。”


    宋一諾知道他那一眼代表什麽,也就沒再邀請。


    飛機上,宋一諾自覺的和金睿謙分開坐,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間。


    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金睿謙從外麵進來將她又推了迴去,關上門,吧嗒一聲落了鎖。


    “你怎麽進來了?金湘麗發現我倆都不見了又該亂想了。”


    “她睡著了。”金睿謙大手一伸將她拉到他身前,然後雙手摟著她的柳條腰,兩人緊緊相貼,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嗓音揶揄,“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偷.情?”


    宋一諾睨了他一眼,臉卻因為他這一句輕挑的話燒了起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金睿謙伸手挑起她的下頜,大拇指指腹輕輕的在她唇上磨來磨去,“我是狗嘴,那你這是什麽?”


    宋一諾拍開他的手,“放開我。”


    金睿謙非但不放開反而摟得更緊了,鼻翼放在她脖頸間聞了聞,“好香,一天沒聞到了,想得緊。”


    為什麽說他們一天沒在一起呢?因為昨天金湘麗鬧騰得厲害,一整天金睿謙都在醫院陪著她。


    晚上金湘麗就出院迴了酒店,更是在他們房間看電視看了個通宵,還感情很好似的非拉著宋一諾和她一起看。


    其實宋一諾心裏知道,她就是不想讓她和金睿謙一起睡。


    宋一諾被他的話,和他溫熱的氣息撩.撥的全身一陣燥熱,“讓開,我要出去。”


    “不讓。”金睿謙大手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然後從上衣的下擺探了進去。


    宋一諾隔著衣服按住他想為非作歹的手,“你別胡來,這裏是洗手間,別人會進來的。”


    金睿謙一邊在她脖頸上親吻一邊說:“我落鎖了。”


    感情他早有預謀。


    “那也不行,我……我擔心……”


    剩下的話都淹沒在兩人的唇齒間。


    金睿謙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摸索,引來懷裏女人的陣陣輕.顫。


    宋一諾隻覺得身上他手到之處,似被他點了火般,炙熱的燃燒起來,一波又一波的熱浪似要將她淹沒。


    不知道什麽時候,金睿謙將他的西裝脫了鋪在洗手台上,她的褲子也被他脫了,然後他摟著她的腰將她放了上去。


    宋一諾思緒稍稍清明,看著他的眼眸如蕩著盈盈一汪清水,波光粼粼,纖纖玉手按在他的肩上,“你不.要臉。”


    金睿謙墨眸如琉璃般,璀璨迷離,眼底氤氳的情穀欠染得他眼眸有些猩紅。


    他一邊解開皮帶,一邊朝著她逼近。


    她早已渾身酥.軟,按在他肩上的手根本阻止不了他。


    “在你麵前我想要臉都很難。”嗓音低沉,透著撩.撥人心的暗啞。


    他大手環過腰按在她的翹.臀上,身體一個使勁,兩人親密結合。


    宋一諾全身一顫,放在他肩上的手將他矜貴整潔的白襯衫捏成一團,攥在手心。


    隨著他的動作,她隻覺得自己如海上搖曳的一葉扁舟,飄飄蕩蕩,任由他帶著她衝向那一個高過一個的浪潮。


    她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生怕那羞人的聲音逸出來被別人聽了去。


    激.情過後,她抱著他的脖子癱軟在他肩上。


    他細心的用紙將她擦拭幹淨,然後將帶有稠.液的紙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輕輕地將她抱了下來。


    她腳一軟差點滑到了地上。


    他眼疾手快的摟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幫她把褲子拉扯了上來,薄唇在她耳邊戲謔,“這樣就受不了了,嗯?”


    宋一諾抬起軟.綿綿的手給了他一拳,“你討厭!”嗓音染著一絲.情穀欠後的嬌媚,不像在責備他,倒像在調.戲他。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嘴角的笑邪肆而又妖冶。


    幫她將衣服整理好,他才開始慢條斯理的將皮帶扣上,然後從洗手台上的西裝口袋裏掏出煙盒和火機,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


    他單手抄袋,由於剛剛激烈的運動,寬闊的額頭上落下了幾縷黑發,顯得有些灑脫不羈。


    襯衫開了兩顆紐扣,露出古銅色的肌膚,性感迷人。


    右腿微彎放在左腿前方,指間的香煙時不時的遞到性感的薄唇上,人依靠在牆壁上,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又欠愛後愜意慵懶的氣息。


    宋一諾看著這樣的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魅惑人心的妖孽。”


    金睿謙抬起明亮的黑眸,透過淡淡的煙霧看著她,“你說什麽?”


    “沒什麽。”宋一諾說著走到門邊,手放在門鎖上,轉頭對他說:“我先出去,你等會兒再出來。”


    金睿謙隻是眉眼含笑的看著她。


    宋一諾焦急道:“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好!”


    宋一諾得到他的迴答,才開了鎖,打開門出去了。


    她沒有直接迴座位,而是在乘務員那裏拿了一瓶礦泉水才迴去。


    她剛坐下,前麵的金湘麗就轉了個身,醒了。


    金湘麗幽幽的睜開眼睛,見身旁的男人不在,急忙迴頭,看見宋一諾神態自若的在喝水,臉上緊張的神色才稍稍緩解。


    宋一諾忍不住在心裏腹誹:至於嗎?防她跟防小三似的。


    突然想起金睿謙剛剛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偷.情?’


    別說比喻還挺貼切。


    宋一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金湘麗轉頭擰著眉毛白了她一眼,好像在說:神經病。


    宋一諾撅了撅嘴,將礦泉水擰上放在身前的小桌子上,然後人往座椅上一仰,拿過旁邊的毯子蓋上,閉著眼睛睡覺。


    昨晚被金湘麗拉著看了一晚的電視,雖然後來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但還是覺得很困,再加上剛剛被金睿謙一番折騰,現在隻覺得渾身酸軟,瞌睡來得可猛了。


    以至於金睿謙什麽時候迴到座位上的她都不知道。


    直到,臉上傳來痛感,她睜開眼,金睿謙正捏著她的臉蛋,“小懶貓,到了。”


    宋一諾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金湘麗呢?”


    “下去了。”


    “哦。”宋一諾掀開毯子,準備去拿水喝,“咦,我的水呢?”


    “我喝了。”


    宋一諾斜睨了他一眼,“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有潔癖。”


    金睿謙薄唇微勾,伸手幫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長發,然後牽著她的手,“走吧。”


    來到機艙門口的時候,宋一諾主動將手從他大掌中抽了出來。


    金湘麗見金睿謙出來了,笑眯眯的走了過去,“上飛機前我給牧言打了電話,他應該在外麵等著我們。”


    “嗯。”金睿謙五官沉鑄,臉上的神情是他慣有的涼薄之意。


    三人來到機場大廳,陳牧言神色焦急的迎了上來,然後將金睿謙拉到一旁,不知道在他耳邊嘀咕什麽。


    金睿謙臉色瞬間陰沉憂鬱了下來,“車鑰匙給我,你帶湘麗打車迴家。”


    陳牧言連忙將鑰匙掏出來遞給他,“路上注意安全,別著急慢點開。”


    金睿謙來到宋一諾身旁,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宋一諾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但是從他的臉色看得出來應該發生了什麽大事,於是便隨著他的步伐往外走。


    金湘麗臉色瞬間蒼白,“睿謙,你等等我。”正準備追過去,卻被陳牧言拉住了。


    他對著她說了幾句話後,她便安靜了下來。


    她看著兩人匆忙離開的背影,盈眸染上了同情的光芒。


    **


    一輛黑色轎車在繁華的大道上飛速行駛,闖了不少紅燈。


    車內,副駕駛上宋一諾雙手緊緊地握著胸前的安全帶,對著身旁神情嚴峻的男人道:“睿謙,你開慢點。”


    車子在第一人民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宋一諾莫名的有些心慌,“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金睿謙傾身過去,解開宋一諾的安全帶,然後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不管未來如何,我和你一起麵對,記住,我一直在你身邊。”


    宋一諾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沒有感動,隻覺得莫名的恐慌,一種難以名狀的悲痛,突然就揪住了她的胸口,像是不受控製般,她瞬間就淚流滿麵,推開他,“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醫院?是不是……”


    內心有一個想法,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喉嚨也像被人捏住了般,那句話卻是怎麽也問不出口,隻是眼淚卻像洪水般,早已泛濫成災。


    金睿謙心疼的伸手去抹她的眼淚,卻是怎麽也擦不完,“貓兒,不要怕,我和你一起進去。”


    宋一諾突然發瘋般的推開他的手,轉身,開門下車,腳剛沾地,整個人就朝地上撲去,渾身已經被一股強大的恐慌占據,竟早已癱軟沒了一絲力氣。


    金睿謙下車幾步邁過車頭,將地上的女人抱了起來,朝著陳牧言告訴他的病房疾步走去。


    來到病房門口,宋一諾從金睿謙懷裏掙紮了下來,推開房門,朝著病床上的人奔去。


    她看見病床上的人,臉色慘白,眼皮無力的輕垂著,如折了翼奄奄一息的蝴蝶,嘴上戴著氧氣罩,神情安靜寂寥。


    她瞬間跪倒在床前,隻覺得胸口撕裂般的疼,嘶哭著,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久久的,一聲悲嗆的撕心裂肺的吼聲才從她喉嚨深處逸了出來,“爸爸……”


    金睿謙從後麵將她抱起來坐在椅子上,她搖著頭滑下了椅子再次跪在床前,一聲又一聲的喊著,“爸爸……爸爸……”嗓音淒涼,讓人聞著落淚。


    床上的人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邊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兒,蒼白幹燥的唇蠕了蠕:“諾諾……別哭……”被氧氣罩蓋著,聲線微弱,瞬間被她的哭聲淹沒。


    金睿謙看出了宋青楊的異樣,大手放在宋一諾的肩上捏了捏,“貓兒,別哭,他有話要說。”


    宋一諾抬頭見宋青楊睜開了眼睛,胡亂抹了把眼淚,“爸爸,諾諾迴來了……”


    宋青楊眼眸緩慢的掃了一眼房間裏的人,嗓音微弱,“出去。”


    眾人不明所以。


    宋青楊最後將視線在金睿謙和宋一諾身上來迴徘徊。


    金睿謙黑眸看著他的唇形,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是讓他們都出去,有話跟我和貓兒說嗎?”


    宋青楊微微點了點頭。


    坐在床那邊的佘曼嵐雙手緊緊地握著宋青楊骨瘦嶙峋的手,紅腫著眼眶柔柔的叫了一聲,“青楊,我不走。”


    站在床尾的宋小陌和宋淩峰也哭著說不走。


    宋青楊將視線一直停留在金睿謙麵上,嗓音微弱的說著:“讓他們……出去。”


    金睿謙漆黑銳利的眼眸朝著眾人掃了一眼,眼過之處似被他冰冷淩厲的目光凍結,“都出去。”嗓音低沉,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佘曼嵐率先起了身,擦了擦眼角的淚,“小陌,小峰,我們先出去。”


    小陌扶著佘曼嵐往外走。


    宋淩峰紅著眼睛瞪了金睿謙一眼,低聲嘀咕了一句“憑什麽都聽他的。”


    但到底還是年輕,經受不住他眼神的威懾,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去。


    人出去了,門關上後,宋青楊抬起了胳膊,慢慢的將手放到氧氣罩上,卻沒有力氣摘掉。


    宋一諾猜到宋青楊想幹什麽,急忙拿開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哭著哽咽,“爸爸,不能摘,不能摘……”


    宋青楊將求助的視線轉向了金睿謙。


    金睿謙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現在留著最後一口氣應該就是為了等宋一諾,可能有話要和他們交代。


    他伸手就要去摘宋青楊的氧氣罩,宋一諾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打開他的手,驚慌失措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麽?不能摘。”


    她在心中認為似乎隻要氧氣罩不摘,宋青楊就能一直活著。


    金睿謙雙手握著她的雙肩,“貓兒,你冷靜點。”


    宋一諾揮開他的手,“我怎麽冷靜,躺在床上的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所以你可以冷靜。”


    她有些歇斯底裏的吼他,心裏的恐懼和無助無處發泄,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貓兒。”金睿謙緊緊地抱著她,她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她的痛,令他也感同身受,“難道你不想聽聽他想對你說些什麽嗎?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題外話---鮮花,鮮花,我想要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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