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韶拍過甘遲的手,這讓她更加僵硬了。之前隔著衣服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差點用消毒液搓掉一層皮,這會兒怕不是得剁手吧?


    甘遲低垂著眼,注視著聞韶拍過她的手,前所未有的近距離讓她很明晰地感覺到了身旁人的不自在。


    “要去消毒嗎?”她低聲問道。


    聞韶身形僵了一瞬,而後咬牙切齒地說:“你皮癢了是吧?”


    甘遲覺得自己很無辜。


    聞韶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適才那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確實令他不太自在,但具體而言,又不是以前與人接觸那般令人反胃作嘔般的觸感,而是……


    他咂摸半晌,也沒想明白這是什麽感覺,但對於少女毫無在意甚至還能打趣的做法十分不滿。


    他惡劣一笑:“走,帶你去見見世麵。”


    甘遲下意識覺得沒什麽好事兒,可倆人胳膊現在連在一起,她隻能硬著頭皮跟著。


    一路上都有人和他打招唿,什麽樣的都有,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爭寵現場,一路過來“聞少”倆字兒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問候完正主,這幫人便會精故作訝異地望向她,問上一句,“聞少,這是……?”


    按聞韶這談個戀愛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聞家少爺沉溺兒女私情不思進取的樣子,這幫世家圈子裏,誰不知道誰啊。


    聞韶卻也不說話,隻是笑笑,徒留她一個人麵對這些人的打量與審視。


    故意的,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甘遲不擅長處理任何與人有關的場合 ,見狀,她微微側身,略微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狀似依偎在聞韶懷裏。


    她原本烏黑的長發做了造型,卷出十分蓬鬆且柔順的弧度,像海藻一般隨著動作遮住她的半張側臉,麵對審視與疑問,隻抬眸看聞韶一眼,而後羽扇一般的長睫毛垂下,唇邊勾出一抹淺笑。


    無需言語,眾人心下了然。


    不說話,笑就完事兒。這是社畜甘遲在以往人生中總結並運用嫻熟,且百試不爽的社交經驗。


    不說別人,聞韶都被她唬住了,一言難盡地看著她。


    “你有些過於小氣了。”待走到無人的角落,甘遲借拿酒杯的動作,抽離出他的臂彎,小聲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竟然這麽能豁得出去……也是我小看你了。”聞韶伸手端起一杯雞尾酒,晃了晃,凝視著杯中的酒液,卻並不急著喝。


    “但我還是不喜歡,你怎麽對外人就能笑得那麽……”


    酒杯掩住了他的神情,連聲音也逐漸低下去,甘遲在環視餐台上的點心,注意力沒放在他這邊,一時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什麽?”甘遲看他。


    “沒什麽。”聞韶收斂了表情,又是一派冷漠冰山模樣。


    甘遲:“哦。”


    她可不想慣男主這臭脾氣。


    中午就吃了個煎餅,這會兒早餓了,宴會的正主還沒出來,現在場內的眾人基本都是在寒暄階段,端著酒杯優雅地在交談,反正她也就是來湊個場子,不至於要什麽完美形象,所以……


    “餓了?”聞韶看她。


    甘遲毫不猶豫地點頭。


    “出息。”他嗤笑道。


    “人是鐵,飯是鋼……”甘遲講著自己記憶中的俗語。


    “你又不是機器人,要那麽多鋼鐵幹嘛?”聞韶一臉莫名,“餓了就去拿,想吃什麽隨便挑,省的別人說我虐待你。”


    此刻甘遲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與校草之間的代溝。


    她也懶得客氣,直接端了個碟子,挑了一些自己感興趣的點心,在餐台旁坐下,聞韶亦步亦趨地跟在她旁邊,手裏的酒杯搖搖晃晃。


    有聞韶在的地方便時刻都是人群焦點,此刻二人與場內截然不同的行為又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兩位正主都視若無睹,一個心無旁騖地吃東西,一個漫不經心地倚在旁邊,長睫掩住眸光,麵容冷峻,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韶這迴,怕是動真格的。”遠處,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士看著這邊,率先發聲的男人長得高大,氣質儒雅相貌英俊,細看起來,眉眼與聞韶有兩分相似。


    “二爺說的哪裏話,少爺也到這個年紀了,更何況他一直都比較……散漫,家裏都知道的,這迴情竇初開估計也是嚐嚐鮮,後麵還是……”旁邊穿西裝的助理迴道。


    聞二低低一笑:“我對他的感情生活可不感興趣,他就是找個像他媽一樣的瘋婆子女人和我也無關,反正該操心這些的是主宅那些拿他當繼承人的老 頑固,我巴不得他沉溺兒女私情,少來擾我的事兒……”


    “二爺放心,老爺子雖然愛護這個小孫子,當年放話說主宅隻認這一個繼承人,但偌大一個聞家也不是老爺子一個人說了算的,況且這小少爺誰不知道沒有半分心思在聞家,說句不好聽的,他心裏恨主宅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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