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坐騎,海馬‘多拉艾波’。”說著,她滑到海馬的背上,示意靠近小船。


    多拉艾波用腦袋勾住船舷,用身體構成一座橋,蜜莉恩身體一翻,落到船上。


    而坐在船舷上的卡卡看到海馬那像是帶著一個骨頭盔的腦袋,嘎啦叫了一聲,用手中的骨頭敲了敲,發出篤篤的聲音。


    海馬被敲得不滿地發出一聲唿嚕,瞪著一雙大眼睛,潛迴水中。


    愛爾琳妮對蜜莉恩笑了一笑:


    “這是我們的小夥伴卡卡。”


    “聰明的小家夥!”蜜莉恩摸了摸卡卡的骨頭腦袋。


    嘎啦!卡卡很是受用地眯起眼睛,從肚兜裏掏出一個桑葚,美滋滋地吃起來。


    蜜莉恩被它的樣子逗樂了,向歐陽點點頭,接過愛爾琳妮遞過來的桑葚,很快被它們美麗的外表吸引了。


    手中的果子在月光下泛著紫黑的光芒,如同一顆顆紫黑的小珍珠綴在一起,晶瑩剔透。


    在愛爾琳妮的示意下,她捏起一枚放入唇間,慢慢細嚼起來,頓時甜美的汁液溢在齒間,她細細品味了一會,慢慢把口中的果汁咽了下去,那清涼布滿她喉間。


    “很甜。這果子叫什麽?”美人魚公主向兩人展開了第一個笑容。


    “這是桑葚,是路凱帶來的,來,這裏還有一些精靈釀造的果酒,你嚐嚐。”愛爾琳妮招唿道。


    “他帶來的?為什麽精靈會跟一名人類在一起?”美人魚公主有點詫異,精靈向來都是排斥異族的,特別是貪婪的人類。


    “路凱是外籍精靈,他的出現有點複雜,但無論如何,他是我們的一份子。”


    “你們是前往大陸吧?幾千年了,你們暗夜精靈真是執著。”蜜莉恩顯然是知道一些暗夜精靈的曆史的。


    “卡多雷從來不缺乏毅力,這是我們先祖傳授給我們的,而我們也會繼續下去。”愛爾琳妮迴答到。


    歐陽在一旁看著兩女聊著天,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沒聽懂,心裏小小地鬱悶著看著兩人興致勃勃地聊著,眯著雙眼從頭到腳打量著兩女,心裏悄悄地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


    美人魚公主有著一頭金黃的頭發和碧藍的眼眸,波浪卷的長發在夜風中飄揚著,眼睛藍的如同一汪深洋。


    她上身穿著一件前後分襟的短衣,隻在脖前和腰間相係,有網孔花紋,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軟貝殼以及凝脂般的皮膚。在腰間係著一條飄著流蘇的短裙襯托得她那金黃的魚尾更顯修長渾圓。


    美人魚的衣服是由一種稱為“綃”的一種特製織品做成的,綃用若鯛魚的泡膜碾拉配以鱗粉和魚油做成,極為光滑而不吸水。


    無聊的歐陽對著大海輕輕地哼起歌來:


    ……茫然走在海邊/看那潮來潮去/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會大陸通用語,到了大陸上,溝通是個問題。


    看來,得向艾兒學學通用語了。


    思緒漫開,他想起了珊蒂斯,想起了蓋拉德的卡多雷;想起了老方丈,想起了他原來的世界。


    思念帶出了他歌聲中的離愁,驚動了旁邊的兩女。


    蜜莉恩眨著眼睛聆聽著,她聽出了歐陽歌中的思愁,美人魚公主本就善歌,她張開小嘴,用歌聲應和著歐陽。


    這樣,兩個語言不通的人便開始了交流。


    天快亮時,蜜莉恩與兩人分手,潛迴了海中,臨別時,她提醒兩位旅者,附近的海域有滄海獸出沒,要注意海麵的變化。


    愛爾琳妮告訴歐陽,滄海獸是一些體積巨大的海獸,是海洋中的霸王,這種巨大的獸類並非魔獸,而是一些體積巨大,壽命很長的海獸,它們要比漁民們口中的深海巨無霸藍鯨還要大上許多。它們在陸地上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蠻荒古獸”,但在陸地上已經看不到它們的足跡了,隻有遼闊的海洋才有它們的身影……


    話說歐陽二人別了美人魚公主後,複在海上漂流了十數天,此間美人魚公主未再出現,也沒有海族來騷擾,一葉孤舟在海麵上漂泊許久,已漸漸靠近大陸線。


    是日,豔陽高照,海天一色,真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天邊一道灰色的大陸線隱隱可見,終點已近,兩人放鬆許多,心情不禁雀躍起來。


    大陸是他們的目的地,同時也是希望的起點。


    然而未等兩人高興多久,海麵卻是開始動蕩起來,天上諦波羅依舊釋放著它的光芒,目之所見,卻是無風起浪。


    隨著海浪越搖越高,小船也隨之起伏,在兩人吃驚詫異之餘,那浪已疊高至數米,而且向更高湧去。


    海水灌湧,浪花四蕩,小船在滔天的巨浪間是那麽的渺小,無力地在浪尖拋來拋去,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在做最後的掙紮,或者是最後的呻吟。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歐陽渾身濕透,緊抱著船舷,向愛爾琳妮吼道。卡卡正縮在歐陽的領口,隻露出個腦袋,小手緊緊拽住歐陽的衣領,看著這讓它內心震顫的天地力量向他們不斷吞噬而來。


    愛爾琳妮正抱著小船的桅杆,身上籠著一層元素護盾,抵擋罩頭而來的海水,還是渾身濕透。此時她正在給自己套上一個“漂浮術”,聽到歐陽的怒罵,她同樣吼了出來,以減輕內心的恐懼:


    “天知道!或許我們遇到了滄海獸吧!”


    愛爾琳妮把心中最恐懼的猜想吼了出來,卻聽得歐陽心裏直罵娘,他張開想說句什麽,但倒灌的海水卻讓他乖乖閉上嘴。


    突然一股海浪在船下激起,連人帶船把他們掀上空中,在達到最高點後,船體破碎,把兩人分了開去。


    “艾兒!”歐陽吼了一聲,伸手向愛爾琳妮彈出了一股蛛絲,想把她拉迴身邊,但一股更高的海浪卻讓他失去了準頭,猛地把他按到了水裏。


    強大的水壓直接把歐陽壓到深入水中幾米深,把他壓得天旋地轉,許久才緩過勁來,憑借著一身肥膘和非人的體力,他一個猛紮子竄出水麵。他把口中的海水吐出,舉目四望,但目之所見,已失去愛爾琳妮的身影。


    “艾兒!”歐陽心裏慌了,他憤怒地對著四周的巨浪暴吼道,但咆哮的海浪淹沒的他的聲音,也淹沒了愛爾琳妮的身影。


    得不到迴音,歐陽彈出蛛絲扯過不遠處一塊破碎的木板壓在身下,憤怒刨著海水尋找愛爾琳妮的身影,聲嘶力竭地吼著女精靈的名字。同時在心裏默默安慰著自己:


    她不會有事的,她可是一名高級魔法師,而且她一定是抱著桅杆的!


    渺小的身影在巨浪中掙紮折騰著,在他心裏掀起滔天巨火,幾個小時下來,他已身心疲倦,無力地趴在木板上,不屈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的海浪,淚水與海水沾了一臉。


    夜幕降臨,疲憊的歐陽昏昏睡去,任憑海浪推搡著身體。真是——


    出師未捷遭天難,無風起浪失夥伴。怒火無邊漸近岸,豈知天災但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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