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還在腦子裏思索,自己應該沒有做過讓這小東西惱的事兒吧?


    俞桃隻溫順點點頭,等翟遠晟心思一鬆,她才軟聲道:“您隻是覺得妾蠢,連個通房都不配,隻配做丫鬟。哦對了,您還嫌棄妾哭得醜,偏偏每迴您孟浪起來就愛叫妾哭羞辱妾,還不許妾求饒……”


    看著俞桃扒拉著手指頭數,翟遠晟噎得胸口上不來氣兒,隻想將那張小嘴兒給堵上。


    他……好像比起夢裏也不差多少意思。


    說著見翟遠晟眸光變深,俞桃突然從翟遠晟懷裏起身:“侯爺放心,妾定是記得本分的,斤哥兒該喂完了,妾去看看。”


    說完也不管本分裏包不包含行禮,俞桃兔子一樣跑出門去,隻剩下翟遠晟捏著扳指哭笑不得。


    房嬤嬤端著茶從外頭進來:“侯爺今兒個喝酒了吧?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這陣子有勞嬤嬤了。”翟遠晟臉色溫和道,他在房嬤嬤麵前比在蕭氏跟前還要自在些。


    房嬤嬤笑出來,全然不見平日的嚴肅:“這都是老奴的本分,能看見晟哥兒的孩子出生,老奴心裏再歡喜不過。”


    隨即她頓了頓才緩緩道:“這些時日老奴瞧著,俞姨娘倒是個有福氣的,主子打她小就喜歡她,現在看她乖順也稀罕,想必晟哥兒也喜歡聽話的?”


    翟遠晟眼神閃了閃,他聽出來房嬤嬤的試探,心裏有些遲疑,若是不想讓母親將來太生氣,按理說叫房嬤嬤提前敲敲邊鼓也是好的。


    可他也清楚房嬤嬤自來看重規矩,若是讓房嬤嬤知道他的心思,萬一叫母親提前知道了……


    “她也算聰明,從進墨寧院開始就沒犯過規矩,小打小鬧也守著本分,您也知道,我不喜歡鬧騰的。”翟遠晟還是決定先不說,“為著斤哥兒我也得多給她幾分臉麵,若是我娶了韓清婉還好說,可樂寧郡主……您該知道些,如果不叫墨寧院知道我看重她們母子,等樂寧進門,她們都沒了活路。”


    房嬤嬤點頭,也不說信與不信,臉上笑容不變:“侯爺心裏有數便□□威堂許多事兒用不上老奴,這裏老奴會一直替侯爺看著。”


    “那就有勞嬤嬤了,等斤哥兒長大了,叫他給您養老。”翟遠晟斂下眸中異色,笑道。


    房嬤嬤也笑而不語,兩個人都各懷各的心思,看起來倒是氣氛不錯。


    可這氣氛到了晚上就一去不迴了。


    翟遠晟皺眉看著臥房內的搖籃,還有縮在一旁準備值夜的奶娘,臉色有發黑的跡象。


    “東廂房不是收拾好了?本侯白日說了什麽你們這就忘了?”


    俞桃洗漱好,穿著水紅色的棉袍從淨房出來,聞言溫婉笑著解釋:“是妾的意思,東廂房畢竟還沒人住過,妾稟了老太君,先讓找幾個陽氣足的稚童睡上一段時日再讓斤哥兒過去,這些時日他先睡在妾房裏。”


    翟遠晟頓了頓,怎麽養孩子這事兒他不算精通,既然是母親應下的,向來也有道理,他雖然不樂意也不願意拂了母親的意思。


    隻是在臥房裏還是不妥,他想了想開口:“在外間點幾個火盆子,搖籃……”


    “孩子總是醒,會吵了侯爺休息,還是請侯爺去前院休息,妾這陣子無法伺候,問過房嬤嬤的意思,請老太君再替您安排個丫鬟伺候,您看可好?”俞桃打斷翟遠晟的話,依然笑得特別好看。


    翟遠晟瞪她,守著奶娘好歹是壓下怒氣,隻是話裏已經帶上了冷意:“你是想要別人伺候本侯?”


    俞桃低下頭:“瞧侯爺這話說的,您也不是妾一個人的,若是主母進門知道後院隻得妾一人伺候,到底不合規矩,您教妾懂本分,妾都謹記在心。”


    “……好!”翟遠晟本來隻是想哄著這小東西別生氣,可她推自己去別人那裏,到底是讓他氣上心頭,他冷笑著點點頭,將棉簾子甩得啪啪響,自己大跨步出了門。


    兩個奶娘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翠芽都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見兩個主子這麽針鋒相對。


    俞桃麵上卻淡然得仿佛以前的翟遠晟:“替我熏幹頭發吧,仔細些看著斤哥兒。”


    奶娘們喏喏應下來,翠芽不敢吭聲,拿著小巧的熏香銅爐替俞桃熏頭發。


    翟遠晟出門就後悔了,他自然是看出來俞桃故意氣他,本來想好了不管俞桃要做什麽,他都哄著的,結果還是沒忍住生氣。


    想起自己上輩子叫俞桃受的罪,心裏那點子氣很快就消下去了,他心裏歎口氣,又轉頭往迴走。


    叫他麵色發黑嚇得不敢說話的常海差點一頭撞在主子懷裏,他臉兒都白了。


    “主……主子,您……”


    “去叫老趙送些宵夜過來,我餓了。”翟遠晟白他一眼冷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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