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恍然大悟:“他就是想這樣耗著我們不放,等我們關店,他再漲迴原價,獨占客源,一點也不虧!”


    別亦嵐點點頭:“沒錯。”


    這也是張掌櫃精明的地方,懂得有的放矢,看得懂眼前利益和長遠利益的區別。別亦嵐倒是來了興致,難得棋逢對手的感覺,有意思。


    月瑤卻是更急了,頓時泄了氣:“那怎麽辦啊老板?這情況難道不是更加壞了嗎?你怎麽還這麽淡定?”


    別亦嵐這下也收起了笑,目光沉沉,無奈地撇了撇嘴:“事情已經發生,再著急,也沒有辦法,還不如靜下來想想對策。”


    “你慌什麽?老板都沒急呢,就你操心。”一旁還在搬食材的成義也看不下去了,照例懟著月瑤。


    月瑤擔憂得不行,卻被成義澆了一盆冷水,心頭頓時氣急,思緒一下就被轉了過去,和成義鬥嘴去了。


    別亦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一邊修著玫瑰花的枝葉一邊走神。


    張掌櫃的意圖太過於明顯,也太過於急躁了,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而能讓他這般沉不住氣的原因隻有一個。


    他急了。


    他覺得鬆間雪已經是一個障礙了,讓他忽視不了的障礙,所以已經顧不得什麽臉麵作風,著急忙慌地想要盡早鏟除這根眼中刺。


    可是,凡事沒有完美一說,越是急躁,露出來的馬腳也就越多,留給她反擊的機會也就越多。而現階段鬆間雪的情況也的確不太樂觀,不能夠貿然行動,反而將自己置於一個被動的形勢之中。


    最好的也是最無奈的一個辦法隻有,先按兵不動,來一出空城計。


    “月瑤,”別亦嵐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放下手中的銀剪,打斷一旁爭得不可開交的兩人,“明兒個多備些豆腐。”


    月瑤一下被打斷,但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話之後又是一喜:“好的老板,是有辦法了嗎?”


    別亦嵐點了點頭,雖然心下是茫然,但麵上仍舊保持鎮定,以免擾亂軍心:“嗯,咱們不能貿然跟風降低價格,那就隻能提高品質和分量。”


    月瑤深覺有理,便急忙急火地又跑去準備豆腐了。


    月瑤心大,也不去體會這其中意味,倒是成義先反應過來:“老板,我們不壓價,反而加量,換湯不換藥,不也還是壓價的意思嗎?”


    “嗯……這麽來解釋吧,”別亦嵐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倘若有同一件菜品,就拿臭豆腐來說吧,本來兩家店都是三十文一份,但是突然有一天變了價格,一家店是二十五文錢,但是隻有小份,而另一家店,還是三十文,但是能夠買到大份,你會怎麽選?”


    成義舔了舔唇,試著代入一下角色,當即道:“臭豆腐這麽好吃,我當然選擇大份啊!”


    別亦嵐抿嘴笑了下:“是的,換個思路來看,雖然醉仙樓降了價,但是他的份量卻也跟著變少了,從某種層麵來看,這不是壓價。”


    成義腦袋機靈,一點就通:“所以其實我們不變價格,反而增加份量,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壓價!”


    “對。”別亦嵐笑了下,眉間卻還有絲抹不開的愁緒。


    這個決定太過於冒險,她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人因為隻看到這中間少的‘五分錢’,而衝動選擇醉仙樓,畢竟在大多數百姓眼中,價格才是第一位,第一選擇當然也是最便宜的。


    但換個角度來說,倘若有人冷靜下來,去仔細推算其中的性價比,便不會那麽衝動,反而會再去考慮自我需求,注意的反倒是價值了。


    然而,在這部分‘冷靜’下來的顧客中,別亦嵐有必勝的把握。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愛小便宜的,和以前同樣的價格,還加了量,這一部分加的量便會給予消費者一種滿足感,有這樣的美事,誰不想來占便宜?


    當然,這也還是一個持久戰,吃虧的還是鬆間雪,隻是這樣,至少能不讓自己處於被動局麵。


    既然對方要耗,那便耗著吧。


    至少還能晚點耗死不是?


    別亦嵐自嘲地笑了下。


    傍晚,魏瑾淮如約而至,還未走近,便見著別亦嵐笑著送走最後一位客人,隻是這笑卻是假的很,果不其然,待客人走離視線後,她扯起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無精打采的模樣。


    魏瑾淮見她愁緒滿麵的樣子,料想定又是鬆間雪的事,沉了口氣,走了過去。


    “阿嵐。”


    別亦嵐頓住腳步,轉過身來,一見是魏瑾淮,先是愣了愣,隨即嘴角又泛起笑來,笑意自唇角蔓延至眉間,眼睛也彎了起來。


    魏瑾淮忽而一頓,被這忽而的笑靨晃了眼,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愁的不行的模樣,怎麽轉眼間就變了?他試圖在這個笑中找出一點虛假的影子,卻是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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