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別亦嵐整個早上都能感受到對麵茶樓二樓投來的一道目光。


    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從一開始的心驚到最後的麻木,別亦嵐隻用了三個時辰,魏瑾淮的目光過於直白,不加絲毫掩飾,仿佛等著獵物自投羅網的蒼狼。


    魏瑾淮什麽時候成了這般死纏爛打的人了?


    別亦嵐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又抬頭瞄了眼那個對麵茶樓裏自打一來就沒動過的人,思索著對策。


    既然逃不過又趕不走,那就隻有惡心跑他了。


    她看了眼攤上還剩著的食材,計上心頭。


    別亦嵐利落地做好一碗冒菜,擦了擦手便端著食盤往對麵茶樓去。


    剛踏進茶樓,小二便忙不迭地迎上來:“客官要點什麽?”轉眼,他看到別亦嵐手中的食盤,“哎喲客官,咱們這店啊,可不能帶外食。”


    別亦嵐卻是沒想到還有這茬,便笑著道:“我是給二樓的一位公子送的,這是他特地吩咐的,還請通融通融。”


    一聽她這話,小二便明白過來她說的這公子定是二樓雅間的那位貴人,這不過一上午,就已經有不下五位姑娘借著送東西的緣由想去攀龍附鳳。


    這樣一來,他的臉便拉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一些:“管你給誰送!走走走!”


    他這一推搡,別亦嵐手上不穩,滿滿的一碗冒菜便就這樣淌在了她的手上。


    她趕緊穩住,以免更多的湯汁灑出來,可手上的灼燒感也漸漸湧上來,白嫩的手背瞬間浮上一層紅。


    淦!痛啊!


    小二見她仍是不走,還要作勢趕她,可他這還未出手,感覺一個冰涼的物什攔住了他。


    別亦嵐也抬頭去看,魏瑾淮不知何時下了樓,一把折扇抵下了小二的手。


    “公子有何吩咐?”小二一見來人,立刻討好道。


    魏瑾淮隻是看了眼別亦嵐,淡淡道:“上來罷。”說著,他便收迴了折扇,瞥了眼還在原地愣著的小二,抬步上樓。


    別亦嵐也沒空再去管手上的傷,氣鼓鼓地瞪了眼害她被燙傷的小二,緊接著便跟著上了樓。


    魏瑾淮又坐迴窗邊的位置,抿了一口茶,這才抬眸看她:“找我何事?”


    別亦嵐將食盤放到他麵前,笑眯了眼,露出一對狡黠的虎牙:“我見公子往對麵的小攤望了一上午,想來定是公子餓了,又不便下樓,在下索性就給公子送上來。”


    魏瑾淮看了眼麵前的色香誘人的冒菜,不為所動,隨手從袖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打發道:“既然已經送上來了,就下去吧。”


    可別亦嵐卻是不動,忽而,她臉上浮上一層嬌羞的神色,捏著嗓子道:“公子為何不吃?”


    此話一出,莫說魏瑾淮,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惡寒了一把。


    這原小說裏前期的魏瑾淮還是個正正經經、根正苗紅的少年郎,為人又正派,向來厭惡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


    原書裏魏瑾淮終生未娶,一心為民,看書的時候她一度認為魏瑾淮是個斷袖,甚至還嗑過他和皇帝的cp。


    趕不跑又躲不掉,他又不喜歡女人,那就索性這樣惡心死他吧!


    果不其然,魏瑾淮眉頭一蹙,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分嫌棄。


    別亦嵐心中一喜,趁熱打鐵,故作嬌羞的姿態,嗲著聲音道:“其實小女子傾心公子已久,方才見公子一直望著我,與我眉目傳情,想必公子也與我心意相通,不若、不若……”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魏瑾淮冷聲製止道。


    可別亦嵐卻是抬起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公子莫非是想始亂終棄?”


    說動情之處,別亦嵐三步向前,拉住他的衣袖道:“公子若是沒有那個意思,那又為何一直盯著我看?又為何要我一人去醉仙樓為你烹食?”


    “若你沒有那個意思,又何必來撩惹我?”


    魏瑾淮被拉住的那隻手僵住,麵色也沉了下去,滿臉黑線地看著麵前人表演。


    別亦嵐隻當是還不到程度,索性蹲下身,一副被拋棄的模樣,她還悄摸著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憋出幾滴淚水,紅著眼道:“公子為何不說話?莫非你也是那沒心沒肺的薄情郎?”


    她一抽一噎地哭訴著,聲音矯揉造作,隻盼望著魏瑾淮能早些厭煩,厭煩到再也不敢見她。


    可她哭著哭著就不對勁了,這魏瑾淮怎麽沒有反應?


    別亦嵐實在是哭累了,悄悄抬了一點頭去看他,卻驀然撞上他清冷的眼眸。


    這突然被抓包,別亦嵐一時不知該不該繼續幹嚎。


    嚎吧,她又實在哭累了,不嚎吧,又打自己的臉。


    出乎意料地,魏瑾淮見她這般模樣,反倒放鬆了微蹙的眉毛,斂起麵上的冷意,一直緊抿的唇角勾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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