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和迴到儲秀宮後伊爾哈也剛進屋沒多久,看見布爾和進來就開口問道:“妹妹,今天德妃娘娘宣你去永和宮了?”伊爾哈其實也就是隨口一問,不然她和布爾和還真沒什麽話題好聊的。


    布爾和有些鬱鬱走到床邊也沒看伊爾哈,隻是坐下來拾弄著自己的衣物,秀女不能帶丫鬟入宮,儲秀宮的宮女有限,所以有些活秀女們也得自己幹。


    伊爾哈見她不理自己也不想多說什麽,正覺得氣氛尷尬,想出去逛逛時卻聽布爾和說道;“姐姐,聽德妃娘娘說今年聖上要給幾位阿哥栓婚呢,太後宣你去慈寧宮想來肯定是中意你了。”布爾和抬頭看向伊爾哈眼神有些複雜。


    伊爾哈聽到布爾和這麽說突然轉過身來,眼中寒芒乍現,目光銳利的盯著布爾和半晌才說道:“妹妹,我到不知德妃娘娘還跟你說了這個,看來劉姨娘的兄弟果然手眼通天呐。”言閉慢慢的走到布爾和身邊,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布爾和的臉頰,動作異常輕柔但那宛若丹霞的朱唇吐出的話語卻冷的讓布爾和全身發寒。


    “不過我勸你還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在這宮裏出了事……那天被架出宮的秀女你也是看到了的。”伊爾哈早就知道劉姨娘找了自己的哥哥幫布爾和鋪路,那天劉姨娘和王嬤嬤說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就後院那麽大點地方隻有她不想知道的就沒有她不知道的,因此她很是看不起那賣女求榮的劉氏。


    布爾和微微轉頭,想躲開伊爾哈的手的時候,卻聽到伊爾哈提到了自己的舅舅心下一緊,她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如何得知的,伊爾哈知道了是不是意味著覺羅氏也知道了,可是覺羅氏如果知道了卻什麽都沒說也沒做,布爾和覺得自己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


    看著布爾和呆愣的樣子接著說道:“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麽,你一定覺得額娘也知道了卻什麽都沒做很奇怪對不對。”伊爾哈定定的看著布爾和,不用迴答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伊爾哈答案。


    “劉姨娘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她找劉誌說了什麽。”伊爾哈玩味十足的笑著,看著呆呆的布爾和突然有些興趣缺缺,浪費時間在這麽個癡兒身上她也是有夠無聊的。


    “額娘她……”布爾和有些情不自禁的問到。


    “秀女進宮是為了什麽,這點你我都清楚,如今整個京城都知道這次大挑聖上很可能為幾位適婚的阿哥栓婚了,四阿哥當然也在其中,不然今天德妃娘娘怎麽會宣你去永和宮。”布爾和聽著自家姐姐說完,眼睛亮了起來,起初她雖然知道要為幾位阿哥栓婚,可想著以自己的身份肯定是不用想的,可如今聽姐姐這麽說又有自家的舅舅打點再加上今天德妃娘娘的召見,是不是代表自己也是有機會的。


    “行啦,你就別想著嫁給皇子了,就算有你舅舅,皇子福晉你也是不行的。”伊爾哈看著布爾和發亮的眼神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劉姨娘找劉誌,無非就是想你能指給皇子阿哥,就算不能是側福晉是個格格以後也是她的依靠。”伊爾哈始終認為劉氏這個人算計太過,修道之人講究因果,當初她種的因,日後必會有了解的一天。


    隻是依著劉氏的性子中間怕是不會少了波折,這就是她明明知道當初劉氏的所作所為卻不阻止的原因。有時候痛快的了斷,對於一個對生活絕望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奢侈。所以這幾年她隻是冷眼看著劉氏懷著對覺羅氏的怨恨和嫉妒和對費揚古的求而不得,在後院中掙紮,成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嫗,然後慢慢的老死在這後院中。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劉氏該得的果。


    “額娘自然是為了我好,就像嫡額娘肯為你在宮裏打點一樣。”布爾和聽伊爾哈說完後立馬開口說到,她不覺得自己額娘做的不對,劉氏這麽做當然是為了她考慮。


    此刻伊爾哈真心覺得布爾和的性子和劉氏太像了,愛慕虛榮有算計太過。但如今在宮裏若是她做出什麽自己也落不了好。


    “布爾和,我知道你討厭我,也討厭我額娘甚至是討厭阿瑪。以前的種種自是不必多說,你姨娘不和你提我也不會說出來讓你難堪,但是這幾年你在西院也看見了劉姨娘和蘇姨娘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的親生額娘寧可讓你去給別人做妾,也不願意給你找個正經人家做正室,你覺得她是為你還是為自己呢?”伊爾哈的語氣裏甚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等布爾和說話,伊爾哈又接著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如果這次選秀你要是被撂了牌子阿瑪和額娘一定會替你選一門好的親事,因為無論如何你都是烏拉那拉家的二格格,不過如今有你舅舅,想來不管是為了你額娘還是他自己,你的前程怕是還不好說了。”劉誌願意為布爾和走門路並不是看在和劉氏的兄妹情上,就像當初幫劉氏尋藥一樣如果不是太子的吩咐他肯定是不會趟那趟渾水的。之所以願意為布爾和找上德妃當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布爾和聽伊爾哈說完,低著頭抿緊了嘴,過了會兒才說道:“姐姐跟我說這麽多,是想做什麽?挑撥和我額娘還有舅舅的關係嗎?”布爾和聽了她說的話想到劉氏的平時的所作所為,心裏也有些動搖,不過嘴上還是不肯認輸。


    “你就當我無聊好了,其實和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連你的親生額娘都能算計你,這宮裏你以為會有人真心對你,今日德妃宣你去永和宮,看的可不一定是你舅舅的麵子。”要不是擔心布爾和做了傻事她才懶得和她說這些。


    “姐姐,你有嫡額娘和阿瑪替你打算,這屆秀女裏你算是出挑了,太後也宣你去了慈寧宮還有了賞賜,你何苦……”布爾和畫風一轉有些委屈的說到。


    伊爾哈看布爾和那副作態被氣樂了,這是覺得自己嫉妒她才說了這番話想挑撥她們母女的關係?還真是好心沒好報,伊爾哈也不再說什麽轉身便出了屋,跟這麽個蠢人說這麽多還真是浪費時間。


    布爾和當然明白伊爾哈的意思,她其實也知道劉氏一直希望自己能攀上高枝。可她又怎麽能在伊爾哈麵前示弱,承認自己的親生額娘在算計自己。


    想著今天在永和宮裏尊貴優雅的德妃娘娘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又想到平時後院裏下人對額娘和自己的輕慢,布爾和越想越不甘心,如果注定要給別人做妾,那麽她就要做天下最尊貴那人的妾,這樣自己也會有機會像如今的德妃娘娘一樣,再說當初德妃娘娘剛入宮時也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宮女罷了。


    如果伊爾哈知道自己對布爾和說的一番話會引發如此的後果,一定會仰天長歎,人蠢真的是沒救了。


    不過此時的伊爾哈此時已經顧不上布爾和想什麽了,出了門她才反應過來秀女是不能隨意走動的,剛想轉身迴去,便看到角門那走過來一個青袍的小太監。


    “姑娘可是烏拉那拉家的大格格。”小太監低著頭恭敬的問到。


    伊爾哈沒摸清對方的來路,不好多說什麽隻能輕輕點了下頭。隻聽那小太監接著說道:“我們家主子想見見格格,如格格願意可跟奴才走一趟。”


    伊爾哈第一個反應是‘開玩笑呢吧’。秀女若非有宮中主子的宣召連儲秀宮都不能出,突然間冒出來的這個小太監,也沒報上自己是哪個宮當差的就想讓自己跟他走。這不是當她是傻子就是他自己是個傻子。


    “秀女不可隨意走動,還請公公見諒。”說完伊爾哈轉身便想往迴走,不過在看見小太監拿出來的東西後她便停了下來。


    “這是我們主子讓交給格格的,他說若格格不肯隨奴才走可將這物件交給格格。”說這從懷裏掏出了一方錦帕。


    伊爾哈當然知道那是自己的錦帕,自己的針法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她完全可以不承認這是自己的帕子,她的錦帕上沒有繡什麽特殊的印記,繡的也隻是一些普通的花草罷了。


    不過她的記性向來很好,她記得這錦帕是自己去岫雲寺上香那天帶的錦帕,而那天能拿到這帕子並且出現在皇宮裏的人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想到自己識海裏的那團奇異的靈氣她覺得她應該去見見這個男人。


    伊爾哈思忖了會兒才說道:“你前麵帶路吧。”伊爾哈到也幹脆,小太監還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唇舌,沒想到這位小主這麽好說話,心下也有些高興,便客氣的請伊爾哈跟自己走。倆人繞過長春宮和體和殿,從夾道到了春華門附近,奇怪的是一路上一個宮人都沒碰到。


    “再往前可是要出宮了。”伊爾哈看著小太監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懶懶的開口說到。


    “小主放心,我們家主子就在壽安門那呢,還勞煩您多移駕幾步。”小太監走的道都很偏,平時也甚少有人經過,伊爾哈要不是仗著自己煉氣期的修為,還真不敢跟著他走到這麽個僻靜的地兒。


    她進宮這幾天也對宮裏的規矩有個大概的了解,能避過宮裏的眾多宮人與自己見麵,看來四阿哥在宮裏確實經營的不錯,不過她不大喜歡這種被掌控的感覺,所以伊爾哈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藏頭露尾的,料想也不是什麽好人。”似乎是自言自語卻又像特意說給別人聽。


    小太監聽伊爾哈說完心下有些佩服,想著這位主膽子真夠大的,這宮中除了太監和宮女其他都是主子,就這麽直接明了的說自己的主子是藏頭露尾之人,他真心不知道該說這位格格是膽子大呢還是人傻,隻是頭比之前還要低,提著燈籠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伊爾哈見小太監低著頭不說話在前麵引路,覺得沒意思就沒在多說什麽。在走了一段路後果然在路的盡頭看見了一個身影挺拔的男子,看來這就是那位四阿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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