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拜大哥叫樊家臣,親自接待了結拜兄弟,並把馬前一家安排在自己不住的位於鎮西邊的一處老宅,樊家臣很熱情,親自帶人給馬前一家安頓好了住處,並且還給他接濟了一些糧食和必要的生活用品,馬前感激涕零,樊家臣拍著馬前的肩膀:“見外了,見外了,我們哥倆是什麽關係,生死兄弟啊,兄弟有難處,我這當大哥的現在還有條件,能幫一把是一把,將來,兄弟你翻身了,說不定還能拉扯大哥一把,我們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樊家臣看向馬小平,蹲下身摸著孩子的頭:“你就是為了這孩子才答應到我這裏來的吧?過去這些年,我一直邀請你來幫我,你死要麵子活受罪,一直不肯答應,為了這孩子,你這才放下架子,你啊,可真是,跟大哥太見外了...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來叫一聲樊伯!”


    “樊伯!”馬小平恭恭敬敬的行禮,樊家臣心花怒放:“這孩子 ,我說馬老弟,幹脆,讓這孩子給我叫爹,管你叫爸,行不行?”


    馬前憨憨一笑:“孩子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他還小,不懂事!”


    “小氣!”樊家臣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站起身道:“你也知道,學堂不是那麽好上的,好在你馬姓還算上等姓氏,學堂還是可以收的,賤姓連學堂的門都不讓進,這幾天,我給你張羅一下,讓孩子盡快入學,另外,學費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既然我要給這孩子當爹,我就得有個做爹的樣子,孩子在學堂的一切開銷,都我出了!”


    “大哥,這怎麽可以,我把家裏的房子和地都賣了,孩子上學的錢已經夠了,就不麻煩大哥了!”馬前推辭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就這麽定了,我喜歡這孩子,願意為他花錢,你就不要管了,對了,你明天就到我的兵器鋪,我打算把那裏的生意交給你,掙多掙少的無所謂,夠養活你一家三口就行,不用考慮給我掙錢!”


    “你們忙吧,我就不打擾了,好好安頓下來,明天,大哥給你一家接風!”


    樊家臣告辭,女人看著馬前,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一個結拜大哥?”


    “先忙,做點飯,這件事以後再說!”馬前開始卸車,將屋子又收拾一遍,一家三口安頓下來。


    第二天一早,樊家臣又來到宅子,道:“馬老弟,今天就送孩子到學堂,那邊我已經打好了招唿,學費都已經交上去了,今天咱們倆就送孩子去上學!”


    “這麽快?”女人似乎有點不舍,樊家臣笑道:“弟妹這是不舍嗎?學堂離這裏也就是幾條街,孩子也不住學堂,天天迴家,又有什麽舍不得?”


    “讓大哥見笑了!”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理了理孩子的頭發,叮囑道:“小平,到了學堂一定要聽先生的話,好好學習,不要調皮搗蛋!”


    馬小平用力點頭:“媽媽放心,我一定聽話,好好學習!”


    樊家臣和馬前帶著孩子來到位於鎮東邊的學堂,學堂的名字也簡單,就叫沙河學堂,從幾歲的孩子都十幾歲的孩子都有,當然幾歲的孩子都是剛入學的,然後一步步從低年級升入到高年級,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升入到高年級,學習成績實在差勁的,或者供不起學費的,半途輟學也有很多,當然,如果你實在有錢,哪怕是成績一直是零,也能一步步的升入高年級。


    學堂的主管叫大學師,下麵還有很多老師或者稱導師,一個鎮幾萬人,適齡能入學堂的孩子從小到大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人而已,主要是學費太貴,一般家庭供不起,比如大伯家那三個孩子,按理說大伯家條件不太差,但是,沒有一個能上這座學堂,可見沙河學堂門檻之高,主要是學費門檻太高了,一般家庭供不起。


    大學師是個女子,三十多歲,有一種讓人敬服的氣質,不高傲不冷漠,但是那種自然而然的氣質就讓人不敢有絲毫的褻瀆,眼前站著大學師,樊家臣和馬前則畢恭畢敬,大學師看著眼前孩子,破例蹲下身:“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馬小平!”


    “幾歲了?”


    “六歲!”


    “為什麽要來沙河學堂?”


    “我爸爸叫我來的!”


    “想學什麽?”


    “習武!”


    “為什麽要習武?”


    “不受欺負,保護爸媽!”


    大學師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叫過一個年輕人,“編入你們班,重點習武!”


    年輕人拉過馬小平的手,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師,不過我這個班是要住校的,你若是想家,除非學堂放假,否則你不能離開學堂,懂了嗎?”


    孩子還沒說話,馬前猶豫,道:“孩子還小,這...”


    “這是我這個班的規矩,承受不了,我不會收,愛哪兒去哪兒去!”年輕老師麵色不悅。


    “爸爸,沒關係的,我願意住在學堂,放假的時候,我會迴去看你們!”馬小平說的極為認真,讓年輕人臉色緩和下來,拉著馬小平的手走了!


    大學師看著孩子,孩子剛剛的幾句話讓她怦然心動,這孩子太懂事了,才六歲,情商太高,令人心疼。


    大學師看向馬前,道:“我這個學堂學費太貴,我也看出來了,你的家庭條件不是太好,能湊夠這些學費,肯定是賣房子賣地,但是這也僅僅是第一年的學費,往後還有好幾年,你有把握供得起?不過若是這孩子爭氣,每學年都能在考核中進入前五,我會給他免除學費。”


    馬前抱拳行禮:“我不指望孩子給我省學費,隻要他在這裏過得平安開心,能學到本事,我就滿足了,所以請大學師多多關照!”


    大學師看了一眼樊家臣,樊家臣剛要說話,大學師淡淡的道:“你們迴去吧,這個學堂不是外人長時間待的地方!”


    二人謙卑的與大學師告別,大學師轉身走了,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走到一半,她猶豫了一下,拐到一處小院,這裏有一座大房子,確切地說是一間教室,她站在教室外,就那麽站著,但是整個人如同融於虛幻之中。


    領走馬小平的年輕老師叫做顧林,拉著孩子的手進入了教室,教室中的孩子們正在一筆一劃的寫字,顧林拉著馬小平的手站在講台上,輕輕拍了拍桌子,學生們都抬頭看向講台,顧林道:“介紹一下新同學,馬小平,年齡六歲,比你們都小一兩歲,他就是你們的弟弟,你們要多多幫助他!”


    馬小平看向同學們,十分禮貌的行了一個禮,道:“請哥哥姐姐們多多關照!”


    同學們不約而同的鼓掌,表示歡迎新同學,顧林指了指前排一張桌子,道:“林小欠,馬小平和你同桌,你學習比較好,來的也早,馬小平功課跟不上的地方,你要多多幫助!”


    馬小平來到桌子邊,對林小欠行行禮,道:“請你多多幫助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小欠趕緊站起身,幫著馬小平擺正了凳子,讓馬小平坐下,道:“往後我們就是同學了,我們相互幫助!”


    顧林看了看教室中的學生,道:“今天還是不習武,認字,因為不認識字,就看不懂修行功法,看不懂就學不會,而且,即便將來你們長大了,學武不成,還認識字,也夠你們討生活的。今天還是學二十個字!”


    學生們擺正紙筆,坐姿端正的看著黑板,顧林在黑板上寫下了二十個字,讀道:“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學生們跟著朗讀,讀了幾遍之後,顧林讓學生們開始一筆一劃的書寫,照貓畫虎。


    馬小平畢竟是第一次提筆寫字,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學著黑板上的字一筆一劃的書寫,但是,怎麽寫,也寫不直,彎彎曲曲,一張紙被寫的彎彎曲曲亂七八糟,不過馬小平並不氣餒,為了不浪費本子,就在一張紙上一直寫寫畫畫的,神情肅穆而認真,大半堂課,一直在一張紙上勾勾寫寫,也就是半堂課,他的手居然穩定下來,二十個字能整整齊齊的寫下來,直到在第二篇紙上,二十個字,居然有了端端正正的樣子。


    顧林一直悄悄的站在馬小平的身後,當他看到馬小平筆尖上居然有一縷氣息飄動,吃驚的目瞪口呆,這孩子居然懂得寫字運氣,或者說以氣運筆,這孩子是妖孽嗎?


    半個時辰的課程結束,顧林讓學生們休息,自己則出了教室,教室外,大學師露出身形,問道:“那孩子怎麽樣?”


    顧林道:“妖孽,我從未見過如此妖孽的孩子!”


    大學師點點頭:“重點培養,照顧好他的安全,我們學堂能否更進一步,就看這些孩子的了!”


    下課了,馬小平還在座位上比比劃劃的,林小欠看著馬小平,道:“你來晚了幾天,前幾天我們都學了一百二十個字了,要不我教教你!”


    馬小平笑道:“那可好,那就麻煩你了!”


    林小欠拿出本子,從第一頁開始,教馬小平識字,一百二十個字,馬小平全記住了,為了省紙,他一直在桌子上用筆比劃,直到自己確定能寫下來,才在本子上開始書寫,一筆一劃的,極為認真,林小欠在一邊看著,讚歎:“馬小平,你可真聰明,你剛來就比我寫得好!”


    馬小平笑了笑,這些字他不知道其中含義,但是,認字嘛,先要認識,然後會寫,等老師講解的時候,再明白什麽意思也不晚。


    馬小平上學的第一天,學的很認真,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在馬梁村,一頭大黑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迴了家,不過那個家已經柴門緊鎖,大黑牛在院外哞哞的叫,也不見屋子裏有人出來。


    大黑牛瞪大眼珠子,感到十分奇怪,心裏著急,一下子把柴門拱破,跑到院子裏,見房門緊鎖,又把房門撞開,裏裏外外找人,但是一個人都沒找到,大黑牛在院子裏發瘋,叫的淒厲。大黑牛這麽一鬧騰,當然驚動了人,左鄰右舍都跑出來,當然也包括大伯家三個孩子,老大馬青文看到大黑牛把院子禍害的不成樣子,怒從心頭起,從路邊撿起一根棍子,衝到院子裏,對著大黑牛就是一頓輸出。大黑牛眼睛已經發紅,正是動怒的前兆,麵對狂風暴雨一般的棍子不躲不跑,就那樣瞪著馬青文,馬青文對大黑牛更是憤怒,棍子都打折了,見大黑牛依舊不躲不跑,隻是用極為憤恨的目光瞪著他,鼻孔中出的白氣甚至像霧一樣,馬青文脾氣更是控製不住,棍子斷了,換了一把鋤頭,對著大黑牛的腦袋砸去。


    大黑牛叫聲更是淒厲,淒厲中含有滔天的憤怒,猛然衝向馬青文,雙角插進了馬青文的胸膛,大頭一甩,將馬青文甩到了房頂。


    大人們驚唿,馬青文的兩個弟弟更是驚恐大叫,大人們衝進院子,有人上房救下馬青文,有的則紛紛拿起棒子棍子鋤頭鎬頭等,對著大黑牛胡亂打去。大黑牛更是憤怒,牛脾氣終於控製不住,叫聲驚天動地,聞之令人膽寒。大黑牛狂奔,左一頭右一頭,將滿院子的人頂的到處亂飛。大黑牛衝出院子,村裏的大街上人越聚越多,其中包括聞訊而來的馬先和他的媳婦,聽聞兒子被牛給頂了,雙角都插入胸膛了,女人的哭喊聲已經不是聲,像是狼吼。急忙撲上前,抱住兒子,哭的天昏地暗。但是光哭也解決不了問題,這孩子現在渾身血糊糊,胸口兩個大洞汩汩冒血,再不搶救,這孩子的人命就保不住了。


    有人拉來了馬車,沐楓鎮上有醫館,趕緊把孩子送到醫館搶救要緊。


    大黑牛掙脫了圍堵,雖然渾身是傷,但是氣勢如虹,居然沒有人敢靠近,大黑牛發瘋一樣跑了,跑出一溜煙。馬家老爺子姍姍來遲,聽說了血案,趕緊來到了三兒子的家,大聲吼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老三跑哪兒去了?”


    老大馬先沒工夫搭理老爺子,更對老爺子居然不先問孫子的情況而詢問老三去哪兒了感到氣憤,和大哭的媳婦上了車,向沐楓鎮趕去。


    村子裏還有好幾個人被大黑牛頂傷,不過問題不大,大黑牛除了對馬青文毫不留情,對其他人還是角下留情的,不過得跑,否則,被憤怒的村民抓到,晚上就會變成燉牛肉。


    老爺子叫馬延齡,在馬梁村頗有威信,不過是表麵上的,大部分村民對馬延齡不以為然,這個老家夥善於偽裝公正,善於端著架子,在村子裏是個誰也不願招惹的存在,他有三個兒子,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對大兒子一家有些偏袒,好地還有好房子都給了大兒子,老二因為從小就被一個神秘人帶走了,至今沒有音信,也就等於沒有了這個兒子。至於老三,他是看不上的,不過對馬小平那孩子還可以,也隻是還可以,錢什麽的一文不給,因為,好東西都給了大兒子。


    老三走了,連個招唿都沒有和他打,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走了,這讓村民們更加瞧不起他,村裏人都知道這個老東西偏心,處事不公,對三兒子好像也沒什麽感情,三兒子遠走他鄉,連這個父親一聲招唿都不打,足見他這個父親做的有多失敗。


    馬延齡詢問村民,村民搖頭,誰也不知道馬前去了哪裏,估計是前天夜裏連夜走的,沒有驚動任何人,說起來走的時間不長,騎快馬找一找沒準能找到,你在這裏喊有什麽用,另外你跟誰喊呢?慣的毛病!


    村民散去,不再搭理老爺子,老爺子大罵,罵三兒子,也罵村民,罵兒子是沒良心,居然拋下自己這個父親不管了,罵村民,罵的是你們這些人更是狼心狗肺,我三兒子平時人緣好,誰家的忙都幫,你們居然不知道我兒子去哪兒了,簡直豈有此理!


    胡攪蠻纏的人,總會找到胡攪蠻纏的理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授之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梁上齊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梁上齊人並收藏天授之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