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常地搭上電車,小學妹靠在老地方說:


    「星座、血型、手相我們都聊過了嘛。」


    「嗯。」


    「我想到有個占卜我們還沒玩過。」


    是嗎?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占卜。


    「昨天我們聊到了動物。」


    「是沒錯,但這跟占卜有關嗎?」


    「聽我說嘛,我要問『今日一問』了。」


    「問什麽?」


    「學長知道動物占卜嗎?」


    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不,不知道。」


    小學妹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


    「聽說隻要輸入出生年月日,就會跳出符合你個性的動物。」


    她又補了句:「我也沒玩過,這是我第一次玩。」


    「嗯,學長比我大一歲……是二○○二年生的吧?」


    「對啊。」


    「二○○二年有發生什麽大事嗎?」


    「我哪知道,我當時才剛出生耶。」


    「你不是喜歡玩猜謎,這樣行嗎?」


    「沒差啦,我又不是職業玩家。」


    小學妹一麵和我閑聊,一麵點著手機。


    「好,二○○二年十月二十七生的男性,代表的動物是……噗。」


    小學妹才瞄了一眼螢幕就笑出聲來。怎麽了?是什麽奇怪的動物嗎?


    「學長,你是『黑豹』。」


    「為什麽還規定是黑色……」


    而且我不覺得自己像肉食動物。


    「上麵說你是『自尊心強的和平主義者』。」


    「自尊心……和平主義……」


    結果解說超符合我的個性,反而讓我很困擾。我確實有自己的信念,也討厭紛紛擾擾。我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為什麽是肉食動物,又是和平主義者呢?」


    「人類也是肉食,正確來說是雜食,這點就別計較了吧。可能是不會過度狩獵的意思吧。」


    「原來如此。所以學長也會狩獵嘍?」


    「啥?」


    「請讓我看看你肉食的一麵。」


    「……強人所難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哪知道怎麽展現肉食的一麵?我可是沒談過戀愛的草食係男子。


    「你眼前就有個毫無防備的女孩。」


    小學妹張開雙臂,挑釁地笑了。


    ……看來我不得不照她說的做。怎麽會搞成這樣?


    好吧,做就做嘛。我做,我做就是了。


    我將手抵在小學妹臉旁的車門上,做出壁咚的姿勢。我長得又不帥,就算這麽做也沒什麽意義就是了。


    (插圖015)


    「我吃了你喔。」


    她那雙圓睜的眼睛非常迷人,展開攻勢的我反而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原以為什麽事都不會發生,結果我和她都滿臉通紅,陷入沉默。


    「……還是別玩這種的好了,封印起來。」


    「是你自己說要玩的……」


    「咦?可是學長看起來比我更緊張耶。」


    「不曉得是誰比較緊張耶。」


    我們互相挑釁過後,決定將這招封印起來。嗯,很和平。


    說起來,我們之前也曾封印過別的。我和她會迎來這些事物解封的一天嗎?


    「話說,學長生肖屬馬、星座是天蠍座、代表動物是黑豹呢。」


    小學妹將話題拉了迴來。


    「這些生物感覺都很強悍,和學長的形象相反。」


    「我給人的感覺就那麽軟弱嗎?」


    「對。」


    太過分了吧,真是的。


    * * *


    「那你自己在『動物占卜』裏又是什麽動物?」


    我自己還沒試過,所以不知道答案。


    「不知道耶。」


    「啊,這是『今日一問』。」


    「好好,我測嘛,等我一下。」


    他就算不強迫我測,我也會測。這次我輸入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二○○三年十二月十二日……喔!」


    「怎麽樣?」


    「是黑豹。」


    「……跟我一樣。」


    這是我第一次和學長有共通點,還滿開心的。


    「嘿嘿,我們一樣。」


    「你笑什麽──所以你也是『自尊心強的和平主義者』嘍?」


    「是的,我崇尚和平。」


    「……騙人,你哪有?」


    「我又不會揍學長。」


    「你會搔我癢啊……才不和平……」


    「咦,你希望我搔你癢嗎?」


    「……沒有。」


    # # #


    小學妹以懷疑的眼神望著我,光是這樣就讓我背脊發麻,我也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


    我想拋開這股怪異感便算起她的生肖。呃……我屬馬,她比我小1歲所以是羊吧。


    「你屬羊,怎麽可能?你是披著羊皮的狼吧?你這麽狡猾。」


    射手座的「射手」會用弓箭,而被視為智慧的象徵。小學妹有點小聰明,一逮到機會就想捉弄我,害得我心神不寧,星座比起生肖更適合她。


    「……叫我小惡魔還好聽一點。」


    「你這惡魔。」


    「更過分了!」


    我從未想過從這惡魔手中逃離,看來我中毒滿深的。


    ……算了,這樣也很有趣,沒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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