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偷懶蹺課
美少年係列(美少年偵探團) 作者：西尾維新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中學二年級的瞳島眉美，一直以來無遲到、無缺席的光輝紀錄，就這樣迎向終點──十四歲生日這天，我遲到了。
這跟自行車的速度沒有關係，為了甩開那些大人，感覺很熟悉這塊地圖的美腿同學在周圍縱橫馳騁地繞了好幾大圈，最後才將我送到學校裏。但那個時候，不管是預備鍾聲還是正式鍾聲，都早就結束了。
好啦，其實我也不是這麽在意那個紀錄，但怎麽說，這種半途而廢的感覺，實在令人可惜──照理說好不容易進到學校，應該要慶幸可以暫時放心了；但因為遲到的關係，我總覺得有點哀傷。
「哇──遲到了遲到囉──！既然如此，今天的課就全部蹺──掉──吧！」
相形之下，剛剛騎了一長段距離卻臉不紅、氣不喘的美腿同學，倒是非常正麵看待這件事──嘴裏還嚷著都遲到了，乾脆一整天的課都別上吧。這種想法也太自在了。
他那比女孩子還可愛的外表看似無辜，但此時此刻，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懷疑湧上我的心頭。美少年偵探團中最可怕的危險人物，其實就是這個人吧？
「那麽，我要去美術教室囉，小瞳島你──呢？」
「咦、就算你這樣問我……」
雖然我不是什麽乖巧的學生，但想認真念書的話，在第一節課上到一半時進教室應該就可以了。盡管如此，比起那個，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詢問美腿同學。
我真的很感謝他救了我一命，這要我怎麽感謝都不嫌多。
但是，不覺得他出現的時機太剛好了嗎？
在我被那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大人追趕的時候，他竟然能抓準時機，如英雄般瀟灑地現身拯救我，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與其歸咎我的人生裏不可能有那些偶像劇般的冒險情節，不如說，那種幫助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裏。
當然，這件事確實發生了，但這之中一定有什麽隱情──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調查清楚。
「咦──什麽？小瞳島，你想跟我獨處嗎？哎呀，真討厭──」
這個人不隻讓我剛剛的罪惡感消失，還馬上讓我對他產生厭惡感。話雖如此，我還是和他一起前往美術教室了。
我們進到美少年偵探團的辦公室。
……雖然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同輕飄飄的夢一般，讓人非常沒有真實感，但再度到訪美術教室後，我確定眼前的景象真的都是現實。
即使我已經清楚，這裏陳列的藝術品大部分都是那個天才兒童所做的贗品，但那些贗品也絕對不會減弱半點這裏的輝煌燦爛。
好啦，那其實是水晶吊扇折射光線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但如果連水晶吊扇也要自己動手做的話，應該不太可能吧？
「沒有辦法好好招待你，真是抱歉啊！畢竟我這個人本來就不擅長泡紅茶什麽的。不然，你就欣賞一下我的腿，藉此撫慰你受驚的心情吧！」
我才不要！要是看了你的腿，別說撫慰我的心情，根本就隻會激起我的嫉妒心而已！
唉，我也希望不良老大能幫我泡紅茶──剛才還以為那個不良老大也會蹺課，但看樣子應該是乖乖出席了。
「啊──！出了一身汗呢！」
話一說完，美腿同學就隨意地脫起身上的運動服了。
脫到身上隻剩四角褲後，他從包包拿出自己特有的改造學生製服──雖然不知道體育社團的人是不是都這個樣子，但不要在女生麵前毫不在意地換衣服啊！
話雖如此，衣服脫下後的他更能展露瘦肌肉型的上半身，果然很健美啊！除此之外，那雙美腿也不遑多讓──在美術教室裏呈現半裸的他，簡直就像是另一個藝術品呀！
「我之前一直認為，你一定是被大家當作是美少年偵探團年紀最小的人……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吧？」
「年紀最小的？啊哈哈，討厭啦──你之前都是這樣看我的啊？」
美腿同學笑得很開心，而我則是一直在等他換完衣服。
我很想將視線移開，卻也很想繼續看下去。兩種想法在腦中天人交戰，最後獲得勝利的是，繼續看下去。因此，我保持我原本的姿勢──接著開口問道：
「欸，美腿同……足利同學。」
「叫我飆太就好了──或是飆也可以。」
「唔、嗯，叫法怎麽樣都沒關係啦。那個……為什麽，你剛剛會來幫我呢……？」
「因為幫助別人正是美少年偵探團的使命啊！」
他以強而有力的說法迴答我。
不對，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但話說迴來，看得出來這個人真的很自在──昨天晚上他也幾乎都在海裏玩，沒有過來一起進行天文觀測──盡管如此，他似乎很在乎自己身為美少年偵探團的團員之一。
「想知道詳細內容的話，去問那個蘿莉控長廣吧，我隻是照他說的話去做而已──『以防萬一，你去接小瞳島吧！』真是的，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還會使喚人。」
「咦……咲口學長嗎？」
先不管蘿莉控長廣這種飽含對學長愛意的惡意稱號是不是有點太過頭了，果然，這件事的背後是有誰在指使的吧。
我突然在意起咲口學長之前提的假說──現在還無法下定論這個假說是否跟我被那些大人們跟蹤有關係，但把這兩件事擺在一起看應該很自然吧。
「我已經傳訊息給他們了，等休息時間一到，他們應該就會過來了喔──所以，詳細情形到時候你再自己問長廣吧！」
說完這句話，美腿同學也終於換好了衣服。
比起運動服的短褲，改造後的學生製服的迷你短褲更能露出他的美腿，這人到底想怎樣！
「但是，飆太同學應該可以先告訴姊姊我，你所知道的部分吧？」
「不要這麽貪心嘛──！比起告訴姊姊事情，我這個人比較偏向被姊姊溫柔地教導喔──！再等三十分鍾就好了，難不成你是會說『時鍾不會動的話，不應該是唱歌，而是趕快去買一個新的吧！』那種人嗎？啊哈哈，我是在模仿滿滿啦──！」
美腿同學一邊說一邊看著教室裏的爺爺的古老大鍾──不對，他甚至把我心中還沒想好的梗都給生吞活剝了。
這個孩子說不定也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總之，的確如他所說的，我在這邊窮緊張也沒什麽用，隻好等待咲口學長之後用好聽的聲音解說了。
這樣一想，感覺壞心情就像毒氣被抽走一樣，於是我往美術教室的沙發坐了下來──更正，是令人身心舒適的沙發。
萬一我不小心睡著的話，就會變成在男女單獨相處的情況下睡著了，對女生而言，這樣實在太粗心了──尤其，眼前這個天使特別危險！
「對了，所以那個怎麽樣了？小瞳島，你已經說服你那嚴厲的父母了嗎？」
美腿同學問我。
看來他應該暫時對那部分比較有興趣。
「與其說是說服……總之，順利延長期限了。雖然像是對於女兒的愚蠢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的那種……」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小瞳島你真是個乖孩子呢！」
「？」
即使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我也聽得出來這種表達方式絕對不是在讚美，因此我感到訝異又莫名其妙──不管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救世主，都讓我覺得火大，盡管我也知道愛生氣就是我最糟糕的缺點。
眼前的美腿同學完全沒注意到我一臉敵意，反而在我的正對麵，擺出昨晚的姿態。他將腳踏在沙發背上，以下半身倒立的姿勢坐著──因為是倒過來的，好像不應該說是「坐著」。都已經說了，不準再維持偷看別人裙下風光的角度了！
為什麽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出這種惡劣的行為啊？
不管了，總之他看不到就好了──比起那個，我現在更在意他剛剛所說的話。
「『乖孩子』是什麽意思？」
「哎呀哎呀，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遵守那種約定呢──應該會若無其事地毀約吧！」
「…………」
「因為是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想自己做判斷，而不是由父母來幫我做決定──就像長廣啊，雖然嘴巴上說是父母擅自決定的婚姻，但其實，是他自己被小學一年級的女朋友迷得神魂顛倒的吧？」
呃，關於小學一年級女朋友的話題，好像不要再往下講比較好吧？
「再說這個又不是那種書麵簽訂好契約的公文──？既然如此，今天下午就別提那些戒律呀規範的，一輩子追逐當個太空人的夢想不就好了──？就像我決定一輩子都隻穿迷你短褲一樣。」
別拿我的夢想跟你的迷你短褲相提並論啊──雖然我這麽想，但是，關於意誌堅定這部分，美腿同學說不定比我要堅定多了。
「對了對了，就在不久前啊，我的父母離婚了──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好像是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吧。」
就像現在才想起這個事實一樣，美腿同學爽快地說道。
「那時候，那些人說了一大堆『如果離婚，孩子會很可憐的』之類的話，我聽完就想，真的會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嗎？會說覺得可憐，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覺得單親家庭的小孩低人一等吧？」
「雖然我也覺得離婚這件事對小孩子來說還滿困擾的啦！」美腿同學笑著繼續說──爽朗得就像在說一個有趣的笑話。
但我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說的話的確有一番道理，但我認為事情無法說得這麽絕對──用十四歲的心靈去思考這件事，讓我覺得有點沉重。
不過，這個孩子是在十歲的時候思考這些事的呢！
「總之──我想說的是，在做那麽重要的決定時，我不想被當成他們的藉口。不管要不要離婚，他們都應該自己做決定──小瞳島也是喔，關於放棄夢想這件事，如果不是自願放棄夢想的話，爸爸跟媽媽就太可憐了──啊、不是可憐啦，應該說困擾才對？」
「…………」
雖然笑容滿麵，卻說出這麽辛辣的話，這個天使！
在父母與小孩的權力關係下，我一直單方麵認定自己是個受害者──但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並不是這樣的。
可以被放棄的夢想，就表示它從一開始就隻有被放棄的程度而已──隻要堅信夢想，就一定可以實現。
原來如此，真是名言佳句。
但那些隻適用在成功人士身上。
失敗的人應該會這樣說吧、
相信夢想真是失策，如果在那個時候放棄就好了──成為太空人這種誇張的夢想、看似很辛苦的職業，就在這裏乾脆的放棄吧！我把這樣的想法歸咎於跟父母的約定，但其實，我又能肯定自己心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嗎？
「老實說我不是很懂啦！為什麽小瞳島的爸爸媽媽要反對自己的女兒想當太空人的夢想呢？我覺得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這都是比較會讓人想支持的夢想吧？」
「嗯，或許是這樣沒錯……但不覺得這個夢想有點異想天開嗎？就像想當音樂家或是漫畫家，都超出一般父母能夠放心的範圍了。我想我的父母應該比較希望我能成為公司職員或公務員之類的吧。」
十四歲這個年紀，應該說不準父母親真正的心情，但我還是那樣說了。
「嗯，該不會……這跟小瞳島一被提到眼睛就會生氣的反應有什麽關係嗎？」
被一針見血地切入要害，我的身子忍不住縮了一下──因為團長之前的表現，讓我不知不覺就認為美少年偵探團其實是不擅長推理和觀察的，沒想到，這孩子的直覺倒是十分敏銳。
應該是因為雙頭院同學之前稱讚我的眼睛時，我的反應不小心太激烈了，所以才會被他注意到──可惡，你那時候不是一直在偷看我的裙子裏麵嗎？
必須維持美麗。
必須保有少年之心。
必須是個偵探──嗎？
「沒……沒有……關係，跟那種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啊、是這樣嗎──？」
我抱著會被死死追問的覺悟，內心撲通撲通地跳，不管怎樣我都會否認到底。但美腿同學倒是很乾脆地轉移話題了。
這跟自行車的速度沒有關係，為了甩開那些大人，感覺很熟悉這塊地圖的美腿同學在周圍縱橫馳騁地繞了好幾大圈，最後才將我送到學校裏。但那個時候，不管是預備鍾聲還是正式鍾聲，都早就結束了。
好啦，其實我也不是這麽在意那個紀錄，但怎麽說，這種半途而廢的感覺，實在令人可惜──照理說好不容易進到學校，應該要慶幸可以暫時放心了；但因為遲到的關係，我總覺得有點哀傷。
「哇──遲到了遲到囉──！既然如此，今天的課就全部蹺──掉──吧！」
相形之下，剛剛騎了一長段距離卻臉不紅、氣不喘的美腿同學，倒是非常正麵看待這件事──嘴裏還嚷著都遲到了，乾脆一整天的課都別上吧。這種想法也太自在了。
他那比女孩子還可愛的外表看似無辜，但此時此刻，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懷疑湧上我的心頭。美少年偵探團中最可怕的危險人物，其實就是這個人吧？
「那麽，我要去美術教室囉，小瞳島你──呢？」
「咦、就算你這樣問我……」
雖然我不是什麽乖巧的學生，但想認真念書的話，在第一節課上到一半時進教室應該就可以了。盡管如此，比起那個，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詢問美腿同學。
我真的很感謝他救了我一命，這要我怎麽感謝都不嫌多。
但是，不覺得他出現的時機太剛好了嗎？
在我被那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大人追趕的時候，他竟然能抓準時機，如英雄般瀟灑地現身拯救我，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與其歸咎我的人生裏不可能有那些偶像劇般的冒險情節，不如說，那種幫助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世界裏。
當然，這件事確實發生了，但這之中一定有什麽隱情──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調查清楚。
「咦──什麽？小瞳島，你想跟我獨處嗎？哎呀，真討厭──」
這個人不隻讓我剛剛的罪惡感消失，還馬上讓我對他產生厭惡感。話雖如此，我還是和他一起前往美術教室了。
我們進到美少年偵探團的辦公室。
……雖然昨晚發生的事情如同輕飄飄的夢一般，讓人非常沒有真實感，但再度到訪美術教室後，我確定眼前的景象真的都是現實。
即使我已經清楚，這裏陳列的藝術品大部分都是那個天才兒童所做的贗品，但那些贗品也絕對不會減弱半點這裏的輝煌燦爛。
好啦，那其實是水晶吊扇折射光線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但如果連水晶吊扇也要自己動手做的話，應該不太可能吧？
「沒有辦法好好招待你，真是抱歉啊！畢竟我這個人本來就不擅長泡紅茶什麽的。不然，你就欣賞一下我的腿，藉此撫慰你受驚的心情吧！」
我才不要！要是看了你的腿，別說撫慰我的心情，根本就隻會激起我的嫉妒心而已！
唉，我也希望不良老大能幫我泡紅茶──剛才還以為那個不良老大也會蹺課，但看樣子應該是乖乖出席了。
「啊──！出了一身汗呢！」
話一說完，美腿同學就隨意地脫起身上的運動服了。
脫到身上隻剩四角褲後，他從包包拿出自己特有的改造學生製服──雖然不知道體育社團的人是不是都這個樣子，但不要在女生麵前毫不在意地換衣服啊！
話雖如此，衣服脫下後的他更能展露瘦肌肉型的上半身，果然很健美啊！除此之外，那雙美腿也不遑多讓──在美術教室裏呈現半裸的他，簡直就像是另一個藝術品呀！
「我之前一直認為，你一定是被大家當作是美少年偵探團年紀最小的人……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吧？」
「年紀最小的？啊哈哈，討厭啦──你之前都是這樣看我的啊？」
美腿同學笑得很開心，而我則是一直在等他換完衣服。
我很想將視線移開，卻也很想繼續看下去。兩種想法在腦中天人交戰，最後獲得勝利的是，繼續看下去。因此，我保持我原本的姿勢──接著開口問道：
「欸，美腿同……足利同學。」
「叫我飆太就好了──或是飆也可以。」
「唔、嗯，叫法怎麽樣都沒關係啦。那個……為什麽，你剛剛會來幫我呢……？」
「因為幫助別人正是美少年偵探團的使命啊！」
他以強而有力的說法迴答我。
不對，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但話說迴來，看得出來這個人真的很自在──昨天晚上他也幾乎都在海裏玩，沒有過來一起進行天文觀測──盡管如此，他似乎很在乎自己身為美少年偵探團的團員之一。
「想知道詳細內容的話，去問那個蘿莉控長廣吧，我隻是照他說的話去做而已──『以防萬一，你去接小瞳島吧！』真是的，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還會使喚人。」
「咦……咲口學長嗎？」
先不管蘿莉控長廣這種飽含對學長愛意的惡意稱號是不是有點太過頭了，果然，這件事的背後是有誰在指使的吧。
我突然在意起咲口學長之前提的假說──現在還無法下定論這個假說是否跟我被那些大人們跟蹤有關係，但把這兩件事擺在一起看應該很自然吧。
「我已經傳訊息給他們了，等休息時間一到，他們應該就會過來了喔──所以，詳細情形到時候你再自己問長廣吧！」
說完這句話，美腿同學也終於換好了衣服。
比起運動服的短褲，改造後的學生製服的迷你短褲更能露出他的美腿，這人到底想怎樣！
「但是，飆太同學應該可以先告訴姊姊我，你所知道的部分吧？」
「不要這麽貪心嘛──！比起告訴姊姊事情，我這個人比較偏向被姊姊溫柔地教導喔──！再等三十分鍾就好了，難不成你是會說『時鍾不會動的話，不應該是唱歌，而是趕快去買一個新的吧！』那種人嗎？啊哈哈，我是在模仿滿滿啦──！」
美腿同學一邊說一邊看著教室裏的爺爺的古老大鍾──不對，他甚至把我心中還沒想好的梗都給生吞活剝了。
這個孩子說不定也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總之，的確如他所說的，我在這邊窮緊張也沒什麽用，隻好等待咲口學長之後用好聽的聲音解說了。
這樣一想，感覺壞心情就像毒氣被抽走一樣，於是我往美術教室的沙發坐了下來──更正，是令人身心舒適的沙發。
萬一我不小心睡著的話，就會變成在男女單獨相處的情況下睡著了，對女生而言，這樣實在太粗心了──尤其，眼前這個天使特別危險！
「對了，所以那個怎麽樣了？小瞳島，你已經說服你那嚴厲的父母了嗎？」
美腿同學問我。
看來他應該暫時對那部分比較有興趣。
「與其說是說服……總之，順利延長期限了。雖然像是對於女兒的愚蠢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的那種……」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小瞳島你真是個乖孩子呢！」
「？」
即使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我也聽得出來這種表達方式絕對不是在讚美，因此我感到訝異又莫名其妙──不管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是救世主，都讓我覺得火大，盡管我也知道愛生氣就是我最糟糕的缺點。
眼前的美腿同學完全沒注意到我一臉敵意，反而在我的正對麵，擺出昨晚的姿態。他將腳踏在沙發背上，以下半身倒立的姿勢坐著──因為是倒過來的，好像不應該說是「坐著」。都已經說了，不準再維持偷看別人裙下風光的角度了！
為什麽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做出這種惡劣的行為啊？
不管了，總之他看不到就好了──比起那個，我現在更在意他剛剛所說的話。
「『乖孩子』是什麽意思？」
「哎呀哎呀，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遵守那種約定呢──應該會若無其事地毀約吧！」
「…………」
「因為是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想自己做判斷，而不是由父母來幫我做決定──就像長廣啊，雖然嘴巴上說是父母擅自決定的婚姻，但其實，是他自己被小學一年級的女朋友迷得神魂顛倒的吧？」
呃，關於小學一年級女朋友的話題，好像不要再往下講比較好吧？
「再說這個又不是那種書麵簽訂好契約的公文──？既然如此，今天下午就別提那些戒律呀規範的，一輩子追逐當個太空人的夢想不就好了──？就像我決定一輩子都隻穿迷你短褲一樣。」
別拿我的夢想跟你的迷你短褲相提並論啊──雖然我這麽想，但是，關於意誌堅定這部分，美腿同學說不定比我要堅定多了。
「對了對了，就在不久前啊，我的父母離婚了──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啊？好像是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吧。」
就像現在才想起這個事實一樣，美腿同學爽快地說道。
「那時候，那些人說了一大堆『如果離婚，孩子會很可憐的』之類的話，我聽完就想，真的會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嗎？會說覺得可憐，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覺得單親家庭的小孩低人一等吧？」
「雖然我也覺得離婚這件事對小孩子來說還滿困擾的啦！」美腿同學笑著繼續說──爽朗得就像在說一個有趣的笑話。
但我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說的話的確有一番道理，但我認為事情無法說得這麽絕對──用十四歲的心靈去思考這件事，讓我覺得有點沉重。
不過，這個孩子是在十歲的時候思考這些事的呢！
「總之──我想說的是，在做那麽重要的決定時，我不想被當成他們的藉口。不管要不要離婚，他們都應該自己做決定──小瞳島也是喔，關於放棄夢想這件事，如果不是自願放棄夢想的話，爸爸跟媽媽就太可憐了──啊、不是可憐啦，應該說困擾才對？」
「…………」
雖然笑容滿麵，卻說出這麽辛辣的話，這個天使！
在父母與小孩的權力關係下，我一直單方麵認定自己是個受害者──但或許，並不是這個意思、並不是這樣的。
可以被放棄的夢想，就表示它從一開始就隻有被放棄的程度而已──隻要堅信夢想，就一定可以實現。
原來如此，真是名言佳句。
但那些隻適用在成功人士身上。
失敗的人應該會這樣說吧、
相信夢想真是失策，如果在那個時候放棄就好了──成為太空人這種誇張的夢想、看似很辛苦的職業，就在這裏乾脆的放棄吧！我把這樣的想法歸咎於跟父母的約定，但其實，我又能肯定自己心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嗎？
「老實說我不是很懂啦！為什麽小瞳島的爸爸媽媽要反對自己的女兒想當太空人的夢想呢？我覺得不管從什麽角度看，這都是比較會讓人想支持的夢想吧？」
「嗯，或許是這樣沒錯……但不覺得這個夢想有點異想天開嗎？就像想當音樂家或是漫畫家，都超出一般父母能夠放心的範圍了。我想我的父母應該比較希望我能成為公司職員或公務員之類的吧。」
十四歲這個年紀，應該說不準父母親真正的心情，但我還是那樣說了。
「嗯，該不會……這跟小瞳島一被提到眼睛就會生氣的反應有什麽關係嗎？」
被一針見血地切入要害，我的身子忍不住縮了一下──因為團長之前的表現，讓我不知不覺就認為美少年偵探團其實是不擅長推理和觀察的，沒想到，這孩子的直覺倒是十分敏銳。
應該是因為雙頭院同學之前稱讚我的眼睛時，我的反應不小心太激烈了，所以才會被他注意到──可惡，你那時候不是一直在偷看我的裙子裏麵嗎？
必須維持美麗。
必須保有少年之心。
必須是個偵探──嗎？
「沒……沒有……關係，跟那種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啊、是這樣嗎──？」
我抱著會被死死追問的覺悟，內心撲通撲通地跳，不管怎樣我都會否認到底。但美腿同學倒是很乾脆地轉移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