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您放心。(.)這個餘姑娘來找我有事相談,既是這樣,那就關上門我跟她好好聊聊,這大門開著,讓人看著笑話不好。”阮清握了握顧也彌緊抓著自己的手,淡笑著迴道。


    “好,不過我還是擔心你!”顧也彌露出關切的表情來,讓阮清為之一動。


    她莞爾道:“即是這樣,您就在我旁邊幫襯著我,我先把門關上。”


    “我去關!”顧也彌說著,提步走到門口,對那群已經擠到門檻裏好遠的人兇悍喊道:“看什麽看,沒什麽好看的,都不要做活嗎?散了吧散了吧!”說著,她揮了揮手,欲有驅趕之勢。


    那群圍觀的人被這麽說著興致黯然,既然人家都這麽趕了,誰也不能厚著臉皮賴在人家門裏,便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顧也彌關上了門,順道敲了敲看看有沒有人貼在門上偷聽。


    這樣一係列的動作難得的可愛,阮清掩唇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餘香哼聲說道。


    其實人在窘迫之境,看到誰在自己身邊笑都會覺得不舒服。


    餘香也是如此。


    她不滿地將眉頭皺在一起,雙手叉腰。


    若是不認識她的人看到她這幅表情,定會覺得此人是個活潑可愛堵著氣的少女模樣。


    可在阮清看來,接下來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這個女孩子恐怕都不會走了呢……


    她停下笑容,既然不讓笑,那就算了吧。


    她板聲言正道:“不知餘姑娘到底想與我說什麽?”


    “我想與你來一場麵對麵的比試,若是贏了,我也不是什麽狠心的人,你讓衛先生娶了我,我做正室,你做側室,我們二女共侍一夫,若是我輸了,那就心甘情願地迴家等我爹給我指婚,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再也不來打擾你們的生活,如何?”餘香勢在必得地揚了揚眉,在顧也彌一種不可置信你竟然是這種姑娘的目光中,得意萬分。


    “餘姑娘的話未免有失偏頗,我的夫君娶你,那是他的意願,我又如何能幹擾?”阮清淡然迴話,倒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倒是這種看不出來心裏在想什麽,餘香越發覺得麵前這個女人城府極深。


    “你現在是他的夫人,他那麽聽你的話,肯定會做的!”餘香不經大腦的一句話,想想突然有道理的讓自己羞愧起來。


    想來為什麽會讓她羞愧,阮清也想到了。於是她迴道:“餘姑娘自己心裏都清楚,我是玉生的妻子,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插上一腳。”


    “因為我喜歡他!”餘香脫口而出。


    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他就可以在他家門口鬧了兩次,屢次糾纏?


    以著“我喜歡你,與你無關”的理由,便可以肆無忌憚?


    這大概是最沒用說服力的理由了。


    阮清無話迴擊,低頭想了一會兒,抬眸道:“好吧,你要比什麽?”


    “我……”還未說話,就被一個光明正大的開門聲吸引。


    院內的三個女人同時轉眼過去,便看到衛榷抬步進來。


    他側臉的樣子也很好看,那桃花眼總帶著一抹笑意,注定對誰都可以有好脾氣。


    可是有好脾氣,並不代表就可以容忍一個在他心裏不占一處的人欺了他的夫人去。


    餘香見到衛榷,感覺整個人都被花兒籠罩了。


    像經曆過夏日暴雨後見到的彩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連帶著身上本有的戾氣都消失殆盡。


    她不覺就喊出一句:“衛先生!”


    “夫君!”阮清看到自己的丈夫迴來了,如見到救世的天使。


    她一早上都被吵吵嚷嚷的聲音鬧了耳朵,簡直不堪其擾。


    她感動地迎上去,那人也很好的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在衙門聽說夫人被人欺了去,便趕迴來了,怎麽樣?哪裏有受傷?”衛榷手剛好觸到妻子柔順的頭發,順著發絲輕輕撫了兩下。仿若沒有聽到餘香的聲音,眼眸裏,隻容得下阮清一人罷了。


    阮清聽了衛榷關切的話,搖了搖頭,撒嬌道:“哪有,我哪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隻不過是早上睡的香,被人吵醒罷了。與其爭論了幾句,她就說要與我比賽。”


    “哦?要比什麽?”衛榷覺得自己妻子現在似乎心裏不太舒爽,與她相處了歲歲年年,早已經將她的脾性了如指掌了。


    如今她是個什麽脾氣,衛榷心裏自然是知道的。


    “不知道呢……倒是說她贏了,便叫妾叫夫君娶了她,自己做側室,她做正室,夫君你說說,這是我這麽多年聽過最好笑的話了。”阮清這人心氣兒小,容不得別人搶了她優秀的夫君去。


    自己憑本事嫁的人,為什麽要拱手讓人?


    她這輩子所有的任性,恐怕都要使在衛榷的身上了。


    “那可不行,夫人這樣好,為夫可舍不得娶別人讓你生氣。”衛榷寵溺地摸了摸阮清的頭,那眼下的美人痣愈發地好看了。


    他刮了刮阮清的鼻子,看著佳人生氣嘟起嘴的模樣煞是可愛,抵上她的額頭,吻了吻她的臉頰,道:“你跟著顧奶奶去隔壁坐著,這事我來處理。”


    “噫?好,那這裏交給夫君了。”阮清說著,轉頭對顧也彌說道:“顧奶奶,我去你家坐會兒可好。”


    顧也彌並非不是明事理的人,她點頭帶著顧也彌出去了。


    一打開門,門口那些人一層一層疊著倒在地上的模樣讓阮清笑了很久。


    餘香總算等來自己和衛榷的“二人世界”,欣喜地想要將心底所有的喜歡告訴他。


    還未張口,對方便道:“餘姑娘,衛某早已經心有所屬。若是餘姑娘將在下當成你的朋友,那這樣很好,我並不想用任何方法改變它。你也不用著急,聽說山長大人也給你尋了婚事,女孩子的婚姻是終生大事,餘姑娘莫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對一個對你沒有其他感情的人傾付一切,這是最傻的事情,沒有人會理解你的。餘姑娘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聽得多我所說的話。如今是你自己迴去呢,還是在我家坐會兒,等山長大人……接你迴去呢?”


    這是餘香聽過衛榷對自己說的最長的話,卻不是民間小本裏最慣有最深情的告白。


    看來古代的小說也蠱惑人心的深。


    這種不真實的故事想想就好,若是深陷進去拔不出來,後果還挺讓人難過的。


    任何事情,都不適宜過度的呀……


    比如單向的喜歡,比如今日來找阮清一決勝負的衝動。


    聽到衛榷的一番話,餘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從來都是把衛榷不喜歡自己的真相深埋的心底,始終不願意相信。


    而衛榷此時的這番話,就想是深海炸彈,“轟”的一下直接將餘香炸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睜著眼睛,複而或過神來。


    女孩子失戀,特別是單戀失戀這種事情,未免是最難過的。


    她呆呆站在那裏,半天不動。


    良久,她憋出一個笑容,道:“多謝先生教導,我懂了。”


    “那就好了,夫人在隔壁,昨晚上一直跟我嘮叨說在姑奶奶家做了許多小衣服,讓我去瞧瞧。那我走了,餘姑娘自己離開還是等人來接你,自便吧。”說完,衛榷頭也不迴地走了。


    餘香迎來了活到現在以來,衛榷對自己說過最長的兩句話。


    很奇怪,這個男人一向淡漠,連話都說的能有多簡單就多簡單。


    可是一說到阮清的時候,他連看人疏離的眼眸都變得溫柔起來,那本就桃花樣的眼眸,仿佛浸透在春水裏的花瓣,漂亮的不像樣。


    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才讓人餘香覺得這是衛榷最吸引她的魅力之一吧。


    可歎我傾心於爾,爾心早有所屬。


    衛榷離去地決絕,獨留下餘香一個人站在空曠的院子裏,夏日的風吹在她的身上,陽光爬上她的腳踝。


    風撫著她的碎發,少女本就妙容,被這樣一襯托,餘香都覺得自己比阮清好看多了。


    隻是輸在衛榷的喜歡而已。


    她比阮清優秀,為什麽就找不到衛榷喜歡的人呢?


    看來衛榷說的沒錯,她還年輕,比阮清還要年輕。


    她還有大把的時間與比衛榷更優秀的人相遇。


    沒錯,就是這樣的。


    餘香這樣想著,心裏好受了許多。


    可有一處就是空落落的,不舒服。


    她抬頭看到門口的那些人因為沒戲看了,紛紛訕訕地擺了擺手,一邊說著“還以為有什麽好戲看呢,沒想到就這麽沒了”,一邊大步離去。


    連著看熱鬧的人都走了,她餘香也沒有必要呆在這兒了。


    雖然心裏委屈,但未來的路還是要走啊……


    阮清曬著太陽,背著陽光在屋簷下縫著小衣服。


    聽到門口有聲響,她抬頭對上對自己含笑的眼眸。


    頗有些自豪地舉起手中的小衣服,阮清對衛榷問道:“夫君!我親手給我們寶寶做的小衣服,好不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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