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年氏說給我們都裝一碗嚐嚐,你知道的,我這人有時候特別想吃什麽,又特別不想吃什麽,我嫌雞湯太膩,不想喝,可礙著豐娘子親手做的麵子,也不好推拒……”阮清說著,像是要演給誰看一般,麵露為難之色出來。(.無彈窗廣告)


    衛榷哪裏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衙役聽了,心裏也想著那年氏不過區區一個小妾,平日霸道到不行。這同鄉之中也沒有什麽交心人兒,聽了阮小娘子一向溫和的性情,自然是邀請過來玩兒。


    沒曾想阮小娘子還是被霸道了一迴啊……這怎麽會是盛情難卻,人家盯著你喝下呢,都拿著麵子威脅了。


    阮清撐著下巴,仔細想想以後還是得跟衛榷多學學委婉地拒絕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的功夫啊。


    果然還是不夠深的。


    衛榷看著衙役一碗飯將近,樂滋滋地又添了一碗,嘴上說著“那我就不客氣了”,手上夾菜的速度越發地快了起來。


    哼,這等人才不配吃自己媳婦的煮的飯呢!


    “那夫人喝雞湯了嗎?”衛榷問道。


    “沒有,後來小霸王直接將我抓著的碗放向一邊,請我下館子去了,講道理,那酒館的醬牛肉真好吃,還有花生米,可香了呢。”阮清敘述完後,眼神誠摯,撲閃撲閃的眼神兒就帶著一種:“夫君一定要來救我。”的目光。


    這種暗示對衛榷來說極明顯,那衙差還在吃著飯呢,哪有閑工夫看老兩口眉來眼去的互動。


    衛榷站起身,對衙差客氣道:“官大人出來時間也久了,快些帶內子迴去交差吧,否則李大人怪罪下來……”說著,他抽掉正在吃的正香的衙役。


    那衙役一聽,左右琢磨著自己好似真的出來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自己吃飯的興致被打擾了,剛要發作,衛榷又道:“內子懷著孕,走的慢,大人迴去便這樣給大人解釋便是。若大人再吃下去,想必李大人等待也是有極限的。莫要讓大人發怒才是,您說呢?”


    衙差聽了,被這一句一句的堵住了口。看了一眼飯桌上吃了還剩幾口的飯,心想罷了,便摸了一把腰上的佩刀,冷聲道:“阮小娘子,請吧。[]”


    阮清看了衛榷一眼,估計今晚上是迴不來了。


    她來的這麽多天,都是被衛榷嬌慣著養的。


    若要她去住一晚上的牢房,她當真不是很願意進去呆著。


    心裏咕噥了幾句,無奈衙役催得緊,戀戀不舍的看了衛榷幾眼,順從地跟著衙差去了李府。


    衛榷看著提著燈籠遠去的衙差,原本好聲好氣的客氣笑容也收斂起來。


    他隨即也關上門,不過微風拂過的一瞬,原本一個長身而立的男子瞬間消失在院門口。


    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落葉飄搖落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仿佛還殘餘著上升的氣流。左右搖擺了一下,才晃晃悠悠地落定了。


    ***


    彼時剛是月幕新上之際,年氏所待的室內,橙色的燈罩將原本結實的燈光消散地霧蒙蒙的。


    一種朦朧的暖色充滿著整個屋子,與外麵夏日的冷風相比,裏麵的感覺更是讓人覺得溫暖不少。


    年氏躺在床上,厭厭地掙脫開給自己擦手的熱毛巾。嚇得那服侍的奴婢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年氏眼皮都沒抬,隻是將手收迴自己的被子裏,對屋內服侍的人說道:“都下去吧。”


    一群人稱了是,年氏輕嗯了一聲,躺在床上假寐著,感受著辛苦得來的安逸。


    直到最後一個人關上了門,她這才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銅鏡前左右端詳了一會兒自己,拿著脂粉在臉上塗抹了幾下,直到滿意了,這才對鏡嫵媚一笑,坐在鏡前開始發呆。


    知道窗欞被有節奏地一敲一敲地響聲,才讓她迴過神了。


    提著裙子,跑著小碎步,打開窗戶,看到來人麵色不免緊張了些:“怎麽樣?可安排那豐氏與他想見了?”


    “安排好了,夫人放心吧。”來人大半部分的身影都藏於夜色之中,隻露出小半部分身影暴露於從屋裏透出的光中。


    來人正是這李府的師爺,每次得意之時他都會摸摸自己的胡子,就跟李大白一樣。


    人嘛,習慣都是潛移默化的。


    他在李大白身邊起碼跟了十年,從他調轉過來的時候,他周貴仁就已經在原來的大人旁邊,待了兩年的這職了。


    “你確定那豐氏沒有亂說話?”年氏抬了抬眉,並不是很相信周貴仁辦事會妥當。


    依著那時候不過是往脖子後插根針的小事,他臨時臨頭竟有放棄之感。若不是她出手,他倆的事情早就敗露於眾了,哪兒還有機會在這說話。


    “沒有,那豐氏好拿捏的很,拿她的家裏人跟她說話,她乖的跟個小白兔似的。”周貴仁想到這兒,心裏一陣得意。原來掌控人是這樣一件好玩的事,仿佛駕人與手心,想怎麽玩兒怎麽玩兒。


    那豆腐,他真的是吃的心滿意足啊!


    不過那年氏怎麽好玩,都沒有眼前這個大美人引誘人啊……!


    周貴仁的手一邊向年氏的胸部靠近,一邊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說道:“夫人怎知那豐氏竟然懷著孕,真是一箭雙雕啊,連之前預備好的雞血都不用用了,死胎的話還差幾個月,用了之前的,豐氏肚子裏的還小個,已經埋好了。”


    年氏一聽,哪裏不知道周貴仁的心思。


    她一掌拍掉了快要襲向自己的鹹豬手,嫌棄道:“確定埋好了嗎?不要哪天下了雨,就被衝出來了。”


    周貴仁吃痛地“哎喲”一聲,直心疼自己被打掉的手,附和道:“埋好了埋好了,鐵定妥當,三米深坑,就算來個十天十夜的大雨,鐵定也衝不出來。”


    年氏這才放下了心,哼道:“這才差不多,你總算有靠譜的一迴。”


    周貴仁得了誇獎,心裏自然高興。眼睛更是大膽地看著年氏,一看她紅腫的眼睛,都心疼化了,說道:“哎喲,寶貝兒,你都哭成這樣了,叫為夫好生心疼。”


    年氏聽到他在關心自己,那快要撫上自己的手她看著也沒有拒絕,迴道:“做戲當然得做一套,我可是流了這輩子的眼淚才讓李大白今日就把案子給審了,早點解決早安心!”


    周貴仁一聽,大拇指在年氏的臉上滑了滑,道:“夫人辛苦。”


    “那以後我可沒有眼淚流了,你了不許讓我哭!”年氏這句話說的跟撒嬌一樣,一個軟身便倒進周貴仁的懷裏。摸著他的頭發,繞著發尾弄著圈圈玩。


    周貴仁安慰一般地輕輕拍了拍年氏的背,:“好,以後都不會讓夫人哭的。”


    年氏聽到這句話,才滿意一笑。


    隻是抱著自己的人本來是安撫著自己的背的,這會兒那手摸啊摸就滑進自己的衣袍裏,揉搓著那軟香。


    年氏嗔怪一般地拍了一下周貴仁的肩膀,兇道:“幹嘛呢,現在可不是做這個事情的時候!”


    周貴仁也笑著了,他用食指有著節奏一般點著挺立的粉紅,說道:“人有三急,夫人先給我緩緩,才能更好的給你做事啊!”


    其中二人纏綿悱惻,自是盡歡不已。


    而在這個時候,也是阮清正好苦逼地被衙役帶到了李府內。


    外頭還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個個手上都提著燈籠,想必是聽到消息就出門過來了。那探頭探腦的神情,都在好奇這個要連夜審判的案子。耳朵直豎,隻希望能聽點大料,明天又可以有聊天的資本了。


    隻聽得不知誰喊了一聲“升堂”,那群衙役“威武”一喊,木棍子砰砰敲著,在這夜色的籠罩在尤為地響。


    李大白驚堂木一拍,木頭敲著地板的聲音戛然而止。


    李大白聲音怒不可遏,喊道:“將犯人帶上了。”


    於是乎,阮清便看到豐芳仿佛渾身沒有力氣一般。被兩個衙役一手一個手臂拖著上來,仿佛像在扔一件物品一樣,直接將豐芳扔在了地上。


    豐娘子跪坐李大白的下首,發髻散亂,垂著眸,眸色無光,仿佛此刻在她的世界中灰暗地不像樣。


    她臉色一點血色也沒有,嘴唇發白,還在微微發顫。


    阮清還沒有被叫上公堂作證,所以隻能在外圍等著。她看到豐芳的丈夫柳富一直站在外圍直搖頭,直歎氣。


    “豐氏,你可知罪?!”李大白垂著眸,看著豐芳的表情憐憫又憤怒。


    豐芳低著頭,仿佛是用盡了力氣,迴了一句:“民婦不知,民婦最從何來?”


    這一句話,讓人群全都“哇唔”一聲。


    紛紛開始議論開來。


    阮清站的很近,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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