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你美麗的眼睛


    緊緊擁抱著你


    我的愛人啊


    感謝你給我的每一絲感動”


    熟悉的歌聲響起,聲音空曠寂寥,莫名悲愴。


    熟悉的記憶碎片拚接成完整的畫麵……


    “咿呀咿呀。”調皮的小家夥在地上亂爬,黏糊糊的黏液將地板弄得濕漉漉的,我剛迴到家,就看到這淘氣的一麵。


    裝著小家夥的木桶被打翻,水流了一地,都滲到了地板裏。


    “哦,你這調皮的小家夥,怎麽跑出來了?”我摸了摸小家夥剛長出一點的灰色頭發,他看不見東西,但卻很熟練地找到我的手掌,高興地蹭了蹭,陶醉地享受我的撫摸。“如果不是我關著門,我猜你一定跑出家門了。”


    我無奈地用布巾裹住小家夥的身體,架著他的胳肢窩把他抱起來,他不滿地甩動尾巴想下來,氣鼓鼓地揮動小拳頭,咿呀呀地亂叫。


    我把他放到了床上,轉身就去衝奶粉,誰知道剛衝好轉身,就看到小家夥爬到了我腳下,扯著我的褲腳。


    真是不安分的小家夥。


    我抱起他,撓了撓他的肚皮,他開心得抓著我的手咯咯發笑。我放迴床上,把奶瓶塞到他懷裏,他就樂滋滋地捧著奶瓶,愉快地甩甩尾巴咕嚕嚕喝了起來。


    喝完後,我拿開奶瓶,他慵懶地打了一個嗬欠,我給他擦了擦嘴,把白海獅玩偶放他懷裏,他就滿足地蹭了蹭白海獅玩偶,享受午覺去了。


    “無論你何時來到我身邊


    我都將為你做一切


    我的愛人啊


    你就是我生命裏的火焰


    照亮了我前進的路”


    釋抱著我的腰,指著天邊飄動的雲,比劃著問我,那是什麽雲?


    我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的話,雲不像星座一樣具有特定的稱謂,但看著他充滿求知欲的眼神,我實在不忍心毀滅他的幻想。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訴他,這是屬於天空的雲。


    “麽達?”他不明白。


    “雲是天空的孩子,它沒有名字,當人們要稱唿他的時候,都會統稱為‘天空的孩子’。”


    “尼尼哇!”釋高興地拊掌,抱著我,輕蹭我耳朵,告訴我,他也是我的孩子。


    我微微一笑,根本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請不要疑惑我在何方


    我永遠在你身旁


    我的愛人啊


    請讓我牽著你的手走到遠方”


    我感到身體被抱了起來,很輕很輕,仿佛靈魂從身體飛了出去。熾熱的體溫貼著我的後背,燙得我快要融化。


    古老的吟唱隨著嘶聲力竭的哭聲響起,似乎是淚水的液體滴落臉頰,下滑,浸濕了胸口。


    痛,胸口處很痛。


    熟悉的歌聲還在耳邊迴蕩,明明是煽情的情歌,卻因為混著哽塞的哭腔,聽起來悲涼極了。


    我這是死了,還是活著?


    為什麽歌聲那麽親切,哭聲是那麽清晰,還有懷抱是那麽地溫暖……


    “偉大的艾神與海神,請你們見證,我在此發誓,我阿爾忒琉斯與我的愛人薩爾斯愛迪締結婚約,我將我的生命奉獻給他。從今天開始,我將與他共享生命、榮辱與財富。”


    歌聲漸漸遠去、遠去,最後消失。


    我慢慢睜開眼睛,美好的夢境逐漸淡去。


    我夢到了過去,那是與我愛的人相處的美好時光。


    可我不是死了嗎,為什麽還會夢到美好?這是天堂,還是現實?


    我看著手,這是自己的手沒錯,握一握拳頭,有肌肉繃緊的感覺,觸感都是真的。


    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木質的家具與地板顯示出主人的喜好,遮光布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導致房間顯得相當黑暗,隻有床頭一盞光線極淡的燈照明,我很肯定這不是獵鷹組織基地的房間,那這是哪裏?釋又在哪裏?


    開門聲響起,我抬頭,正好撞到來人的視線。


    “威特先生?”我吃驚地道,威特先生是艾迪的父親,在艾迪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常常秘密往來,但艾迪走後,我們再也沒有聯係過,至今已經三年了。


    威特先生穿著一套襯衫、西褲,襯衫外穿了一件西裝馬甲,盡管服裝得體,但他一點也沒精神,反而顯得蒼老極了,滿頭都是白發,樣貌也變得極其滄桑,我幾乎以為我認錯了人。


    “你醒了。”威特先生麵無表情地放下手裏的餐盤,盤裏放著一瓶清水,“我去給你準備食物。”


    “請等一等威特先生,”我叫住他,“請告訴我,在我……哦,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威特先生頭也不迴地出去了,我撐起身體下床,這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誰知道我腿部肌肉完全沒有力,如果不是我及時抓住床頭,我一定摔到了地上。


    我腦海裏頓時冒出一個詞:肌肉萎縮。會造成這種情況,隻可能是長期臥床不起。


    威特先生很快就迴來,給我作了解釋。


    “你睡了三個月。”威特先生依然沒什麽表情地扶我上.床,遞給我一杯牛奶和幾塊沾了黃油的麵包,“你剛醒,還不能大量進食。”


    “這三個月,都是您照顧我?”


    “我請的護工,放心,”威特先生道,“護工是可以信任的人,沒外人知道你在這裏。”


    “感謝你,”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他,“請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是阿爾忒琉斯送你來的,他請求我照顧你,他說你在西澤亞島中,可以信任的人,隻有我了。”威特先生冷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他還是對艾德的死有芥蒂,畢竟他的妻子早逝,艾德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但確實正如釋所說,他的這個島上,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釋,不,我是說,阿爾忒琉斯現在在哪裏?”我不知道釋怎麽會用了這個名字,但既然他對外使用,我隻能順著他。


    “他是人魚,不是人類,我怎麽知道。好了,別問東問西了,我把前因後果告訴你。”


    威特先生的嗓音帶著一點濃厚的磁性,很有穿透力,我仿佛跟著他的述說穿越到三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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