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你今天就睡在這邊,方便隨叫隨到。”


    a區2號別墅裏廉秘書帶著他的組員,團團圍坐在樓下客廳,人人麵前最起碼有一個電腦,耳朵裏塞著藍牙,隨時保持跟外界聯絡,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頻率極快的進進出出,整個就是黑客帝國的現場版,酷帥。


    陳然原以為有重大任務,到了才知道,不過是端茶遞水,複印傳遞文件。不過身在其中,你也不覺得這種活無聊,隻覺得責任重大,一刻不敢失神。


    如此一個半鍾頭後,廉秘書從外麵進來,就把她招到跟前,盡是要把她留在這裏。


    陳然自覺沒有拒絕的餘地,不過是憂心自個行李不在這邊,怎麽辦。


    “怎麽,有難處?”廉秘書觀察入微。


    “沒,”陳然隻得實話實說,“那我的包還在原來的房間。”


    “我派人跟你去拿。”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陳然可不敢。


    廉秘書卻已經朝前方招人了,“小洪,你陪陳然過去一趟,送她到前麵,你就迴去公司一趟,吳總手上的一份文件你去拿到這邊來。”


    剛不過是百忙之中抬個頭,無意識的視線跟廉秘書對上的小洪,就這麽被抓了壯丁。


    小洪先是一愣,後麵反應倒是極快,把電腦一收就站了起來,“知道了,小陳咱們走。”


    這要是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且對方也是順路,陳然隻有跟上走人的份。


    一路無話,陳然剛才根本沒開行禮箱,這下到方便了,把她的包一收,就可以走人。


    陳然給肖瀟發了條短信,跟她說了一聲。也是奇怪,同被總經辦叫去幫忙,她不僅沒看到她,她連個短信都沒見迴,怕是忙暈頭了吧,想想剛才總經辦的那幫子人,那是很有可能的,也就她隻混了個打雜。


    小洪把她送迴別墅這才離開,陳然好說歹說自個能行,偏偏人家禮貌周到,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給她留,隻能是謝了又謝。


    她又在那邊瞎忙乎了一會,廉秘書又派了新任務下來。


    “你去旁邊景明閣。”


    “啥!”陳然表示有點聽不懂。


    廉秘書顯然沒耐心給她具體解釋,隻是自管自說,“1,老板在休息;2,老板可能在兩個小時後醒;3,老板醒來後,你給我發個短信;4,聽老板的吩咐做事。”


    “懂?”


    不懂!陳然很想問,為什麽讓她去,那可是老板,有沒有搞錯。可她還沒問出口,就有人拿著手機找上了廉秘書,前後最起碼換了三種語言交流,劈裏啪啦一通下來,把英語三級通過都要拜菩薩的某位同學完全給震懾住了。


    “懂~~”她在廉秘書談完事之後,再次看過來時,糯糯的點頭。


    想必她端茶遞水的活極度出色,廉秘書慧眼識珠……


    廉秘書點點頭,再次叮囑,“老板昨晚在飛機上還在跟人開會,你千萬注意不要發出聲響,把他吵醒了。”


    “明白,”領導看重,陳然勇氣大增。


    廉秘書說完,就帶著她去了旁邊就麵積而言就比剛才大出一倍有餘的景明閣,開了門,指了指客廳的方向,示意她這邊等著,然後再沒多說一句就走人了。


    如此,偌大的客廳就剩她一人,陳然隻敢用眼珠子轉著打量這片出離她想象力的奢華所在,心裏頭是一陣陣的發怵,要是能化成實質,那就是滿屏的驚歎號。


    心有餘悸的坐了客廳角落裏的那張單人沙發,在滿室寂靜的重壓下,全神貫注聽著樓上的動靜。


    不過人這東西,在前一刻的驚嚇後,適應起來也是相當迅速,規規矩矩也就保持了一刻鍾,耐不住寂寞就偷偷掏出手機來玩,不敢沉下心思看小說,隻能提著精神刷微博,等連熱門都刷光了,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


    開了□□,看到大學群裏還有人在熱火朝天的聊著天,有吐槽最近求職的遭遇,也有入職的開始懷念學校裏的生活,再有人說上次聚會不過癮,要再聚。


    陳然本來想說幾句,反正也無聊,字都碼上了,發現喬明出現,立刻就刪了退出。


    跟著打開微信,發了一條給安安,【做什麽呢,姐無聊死了!】


    安安迴的不慢:【怎麽這時候想到姐了,沒空,哼{白眼}】


    陳然立刻慚愧的發過去道歉,確實啊,這幾天安安打了好幾個電話晚上叫她出去,可周末還行,下班還要出去玩,實在沒這個心力,拒絕了幾次了都。


    可惜,三條道歉微信轟過去,對方是一個字都沒迴,這種情況隻能證明,對方確實沒空,不是真不想搭理她。


    哎呀,這可怎麽整,無聊至極膽氣也大了,覺出鞋子咯腳,索性就脫了,後來又盤腿坐,舒舒服服的窩進了沙發……


    陸铖下來的時候就是這副場景,客廳落地窗邊,一張單人沙發側對著他,烏黑半長的發密密的垂在扶手上,幾縷飄散的落在一邊,無風而動。


    他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下樓的速度卻又快了些,繞過長沙發,一直走到了她的正對麵。


    確實是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眼睛閉著,睫毛輕顫,嘴角是不是抽動幾下,睡的很不安穩。


    左腿晃蕩,右腿縮著,藏在裙擺下,露出細白腳丫子,腳板麵被涼鞋勒出的兩道紅痕依舊明顯,陸铖就是不仔細瞧也知道她的後腳肯定紅腫了。


    想起前世,剛談戀愛那年,恰是他事業低穀,卻是他倆唯一快樂的時光。


    他下了班就陪她逛街,她也精心打扮,明明不習慣穿高跟,還非要穿,沒走多少路就會便便扭扭。剛處上那會,兩個人還不太熟悉,他就是看出來了,也顧著她的麵子不說,想著她自己疼的厲害了,下次就不會穿了。


    後來,等到關係進展到結婚後,他卻一點沒有時間關心她這些……


    午後的陽光,既烈且亮,落地窗前的光線被厚重的窗簾隱去了半邊,又露出大半在光暈下,遍布灑滿金粉,映著她的小腿肌膚玲瓏剔透的白,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目。


    ……


    陳然困覺的有些乏力,迷迷糊糊間覺得嘴角有點濕,閉著眼睛一抹,微涼,傻不愣登的睜開眼來看,果然,這是夢裏吃了什麽了,還流口水。


    熟練的低頭,準備抹在觸手可及的薄被上毀屍滅跡,剛一動作就覺出不對。


    空調被?三人沙發?躺著?敢問她究竟是醒著還是還在做夢!


    她忙亂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拎著被子,恍惚懵懂。


    “陳然,”有人叫她。


    陳然嗖的轉身,下意識的把被子往後藏,眼神茫然失據,三秒過後才在書房門口定睛,那裏站著個男人,休閑打扮,手裏拿著一隻白色馬克杯,遙遙的向她招手。


    “幫我續杯咖啡。”他抬抬手道。


    陳然動作比腦子轉的快,三兩步跑過去,誠惶誠恐的接過他手裏的杯子,嘴裏沒意義的喃喃,“好,好……”


    好什麽!這人是誰?還沒等她拎清楚,說話的這人就衝著她笑笑,就進了書房,門就這麽在她眼前虛掩上。


    陳然傻等了兩秒,直起身,倒吸一口涼氣,媽呀,這是什麽情況!


    此時此刻,她的腦子堪比失去信號的電視機,沙沙作響的下著雪花點。


    最後還是手裏溫熱的馬克杯提醒了她,急急忙忙去了吧台,取了咖啡壺,直接往裏倒,倒完又犯難,這要不要加糖啊,幾顆,奶呢,要不要,該死。


    陳然磨牙,大義凜然的就著杯子淺嚐了一口,苦,加糖,加奶,按著自己的口味來調配。


    嗯,這咖啡味道可真不錯,入口苦,迴味甘甜,她把自己都嚐饞了。


    隨後,她又戰戰兢兢的站在書房門口醞釀了半天情緒。


    敲門,“進來。”


    不愧是大老板,說話都這麽好聽,陳然心想。


    可以說,陳然在家裏是典型的油瓶倒了不帶扶的,到這會她才發現,端杯咖啡也是技術活。


    舉步維艱哪,眼睛得死死盯著咖啡杯,一步一挪的龜速,神情緊繃,生怕一不小心就晃蕩出圈了。


    對麵的陸铖從她進門就盯著她看,在他的記憶裏,還真少有她這麽謹小慎微的時候,當然笨手笨腳是很常見,一般在他麵前,她都會撒撒嬌,把事情都賴他身上。


    後來,他強迫她迅速適應陸太太的身份,此後遭遇的事情估計她連做夢都沒夢到過,拔苗助長之下,不僅把她毀了,兩個人的感情也因此消磨的一幹二淨。


    等她把咖放到他的桌上,陸铖一目了然的看出她的窘迫和緊張,油然而生的一股的怒意,使他止不住的煩躁。


    “打電話給小廉,讓他過來,你去訂個餐,三個人的。”他木著臉說道。


    陳然一點沒聽出其他,知道自己能走了,當下就輕鬆歡快的點頭應了。


    出了門立刻給廉秘書打電話,告訴他老板找他,看看時間還早,她聰明的想等廉秘書迴來,問他三個人餐怎麽訂法,不敢自作主張。


    廉秘書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趕來,當頭就被陳然問了個一頭霧水,“什麽,訂餐?”


    “是啊,大老板說的,要訂三個人的!”


    廉秘書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需要靜一靜,轉頭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灌下。


    陳然殷勤的遞了張紙巾過去給他擦汗。


    “那就訂,三個人的中式簡餐,”廉秘書接過紙巾,看她的眼神莫測高深,“你喜歡什麽就點什麽,不要緊。”


    “可以嗎?”這是不是就是隨便點的意思?


    “可以,我進去了,有問題再給我發短信,”廉秘書說著就笑了,“別這麽緊張,不過是訂餐。”


    陳然見他這種態度,想想老板看起來也很好說話,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別是讓領導留下畏手畏腳的印象,當下十足信心的去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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