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義哲還以為自己會失眠,可周沐仁才離開,他就睡著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大概是之前太累了。


    可這一晚他睡的並不安穩,又悲催地夢到高中跑五千米的事了。


    溫卿贇像紮在他手裏的一根刺,他本來已經忘記刺的位置了,可隻要一不小心碰到傷口,還是會痛的鑽心。


    大概是這幾天的第六感太過強烈,中午他接到陌生電話的時候,下意識地就猜到那是誰打來的。


    喬義哲本來不想接,可他最後還是鬼使神差地按了接通鍵。


    從前就是這樣,凡是跟溫卿贇沾上關係的事,他沒有一件甩得掉,也沒有一件拒絕得了。


    擁有的時候太美好,失去時才不堪忍受,他們結束之後,喬義哲撕心裂肺了一年才放下對溫卿贇的執著。


    尋本溯源,那個人是他人生的轉折,他對他的感情也酸甜摻半。


    除了迴憶,他們什麽都沒有……


    可那一段迴憶他恐怕一輩子也放不下。


    “你好,我是喬義哲。”


    “你嚴肅起來是這樣嗎?”


    果然是溫卿贇的聲音,他連自報家門都沒有,就期待他認出他嗎?


    喬義哲賭氣問了句,“請問你是哪位?”


    溫卿贇忍不住笑,“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掛了。”


    “哎哎,怎麽才說了兩句你就生氣了,拆穿你是我不對,你今晚有時間嗎,老同學一起聚聚吃個飯吧。”


    “時間過去那麽久,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算一算真的很久,我們分開有八年多?真是恍如隔世。我知道你在哪裏上班,等你下課我去找你。”


    喬義哲也是醉了,怎麽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哪裏上班,怎麽大家想找他都能第一時間找到?


    下午下班的時候,喬義哲特別跟同學請假,提前半小時下課,結果他一出樓門就被堵了個正著。


    “你跟以前一模一樣,耍心機也耍的這麽笨拙。[]”


    才一見麵喬義哲就落了下風,一如從前他被溫卿贇耍的團團轉的時候。


    他調整了半天才打起精神,“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和地址的?”


    溫卿贇慢悠悠地走到喬義哲麵前,笑容燦爛的刺眼,“你還說……那之後我天天去那個酒吧,結果你也沒再出現,我沒辦法,隻能拜托我的老板去查。”


    “你老板是誰?”


    溫卿贇拉著喬義哲的胳膊把他塞進車裏,“我們不要在這裏說話了,我在餐廳定了位子,我們坐下來慢慢敘舊。”


    喬義哲很想甩開溫卿贇的手跟他說一句“我不想和你敘舊”,可是不知為什麽,他張不開嘴也動不了。


    他們親密無間的那一年半,喬義哲一直覺得他對溫卿贇的百依百順是一種甜蜜的負擔,那種完全信賴一個人,依賴一個人的感覺,純粹到不真實。


    喬義哲的性格在高中那三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管是好的壞的,都與溫卿贇有分不開的關係。


    兩個人一開始都沒有說話,喬義哲隨意地打量溫卿贇的車,溫卿贇麵帶微笑,時不時看他一眼。


    “車是貸款買的,因為有孩子,有車方便一點。”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喬義哲卻吃了一驚,“你有孩子?”


    “是啊,妞妞已經四歲了。”


    喬義哲不知說什麽好,“你都結婚生子了還跑到gay吧幹什麽?”


    “那天本來是有點公事,說來話長,我們一會吃飯的時候我慢慢說給你聽。”


    喬義哲扭頭看向窗外,心裏一陣酸澀,全世界他最沒辦法坦然麵對的就是溫卿贇,不管當初誰對誰錯,結局有多不堪,這個人占據了他整個的青澀青春,從憧憬懵懂,到跌迴現實。


    在溫卿贇之前,他還不懂做夢,在溫卿贇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做夢的能力了。


    車子停穩,喬義哲隔著車窗看到餐館的牌子,溫卿贇居然帶他來吃家鄉菜,該說他細心,還是別有用心。


    溫卿贇鎖好車,見喬義哲盯著餐館發呆,就走過拍怕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想吃,我們就換個地方。”


    喬義哲苦笑著搖搖頭,“算了。”


    溫卿贇笑著推喬義哲一把,喬義哲就先一步走進餐館,服務員把他們帶到小包間,他們這邊才落座,馬上就有菜上桌。


    溫卿贇笑著解釋,“訂位的時候我把菜也點好了。”


    喬義哲這才皺起眉頭,“所以你剛才說不喜歡去別處,隻是客套話嗎?”


    “不是客套話,你要是說不,我們就真的走了。”


    “你猜到我不會說不了吧?”


    “其實我也有點不確定,從前的你大概是不會,可現在的你我就不知道了。那天在酒吧,你不是也連一個招唿都不打,就扔下我走了嗎?”


    喬義哲下意識地想解釋那天發生的狀況,話到嘴邊才覺得多此一舉。


    這個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願意怎麽認為就隨他去吧。


    溫卿贇敏感地知覺喬義哲的表情變化,“義哲,你是不是要說什麽?”


    “沒有,沒什麽可說的。”


    菜上了三道,兩個人麵對麵地喝了兩杯水,溫卿贇笑著問喬義哲,“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喬義哲最怕他問這一題,難道要他竹筒倒豆子地抱怨生活艱辛,還不是隻能違心地迴一句“挺好的”。


    溫卿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輕聲笑道,“可是我過的不好。”


    喬義哲輕咳一聲,不打算接他的話。


    結果溫卿贇自說自話地就繼續了,“這些年我都很想找你,可我一直在讀書,去年才畢業,我以為你在老家,就在家裏工作了幾個月,能問的人我都問遍了,都沒有你的消息。和妞妞媽媽分開後,我就來文京了,幸好我來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說他找他了,喬義哲覺得既諷刺又不解,“你說過你要走正常人的路,那你還找我幹什麽?”


    溫卿贇一臉憂傷,“是你當初錯會了我的意思,我說那一番話時不是要跟你結束,隻是希望能在世俗和愛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畢竟兩個男人很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喬義哲失聲冷笑,“我和你不一樣,沒辦法和女生交往,我隻喜歡男人,所以你說的正常的路對我來說就是絕路。”


    溫卿贇忙搖頭,“是我錯了,那個時候是我太幼稚也太懦弱了。其實你消失之後我就後悔了,我這些年一直都過得很痛苦,後麵的一段意外的婚姻也結束的很尷尬。”


    喬義哲心裏驚濤駭浪,臉上的表情也有點扭曲。


    溫卿贇誤以為喬義哲不耐煩,就馬上笑著說了句,“我們說點開心的事吧,義哲,你現在是化妝師了嗎?”


    喬義哲點點頭,出於禮貌就迴問了一句,“你呢?你現在做什麽?”


    “見習律師。”


    “恭喜你,得償所願了。”


    溫卿贇訕笑一聲,“隻是一個小小的見習律師,打雜的角色。”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成為社會精英的第一步,你不是一直想出人頭地嗎?”


    “雖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諷刺我……出人頭地的是你吧,業內知名化妝師。”


    喬義哲無喜無悲,“我已經工作很多年了,你讀書的時候我在工作,別的沒積累下來,就隻有這幾年的工作經曆。”


    溫卿贇有點失神,“義哲,你當初為什麽不讀書了?是因為我嗎?”


    “不是。”


    “對不起。”


    “真的跟你沒關係,其實也不能算是完全沒關係,不過更多的是我家裏的原因。我年輕的時候太衝動,為人處事也過於激烈,有時候常常為了賭一口氣,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溫卿贇微笑著看著喬義哲,“我知道……你雖然性子柔和,骨子裏卻有一股倔勁。換了手機號碼離家出走,悶聲悶氣就跑了個一幹二淨,那之後有半年的時間,我都不相信你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我還幻想著,有一天你不生氣了,就會聯係我。這麽多年我都不敢換電話號碼,就是為了等你的電話。”


    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到他等他這件事上來了。


    喬義哲默默吃了幾口菜,“你什麽時候結的婚?”


    溫卿贇手一滯,“大學畢業就結婚了,那時也是迫不得已,妞妞的媽媽意外懷孕,休學一年生了妞妞。”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找到女兒的照片遞給喬義哲。


    顯擺孩子大概是所有父母的天性,喬義哲不想挫他麵子,隻好接過手機來看。


    溫卿贇的確有顯擺的資本,他的女兒跟他長得像極了,漂亮的不真實,笑容更純淨,梳著小辮跟娃娃一樣可愛。


    喬義哲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孩子叫什麽名字?”


    “溫文,小名叫妞妞,可愛嗎?”


    “嗯。”


    溫卿贇接過喬義哲遞還給他的手機,“這些年我唯一不後悔的就是妞妞。隻有看到他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的失去沒有那麽讓人難以忍受。”


    喬義哲識相地沒有接話,溫卿贇笑著繼續,“一年前妞妞的媽媽扔下我們跑了,我現在是單親父親。”


    “我很遺憾……”


    除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說詞,喬義哲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是他的錯覺還是怎的,溫卿贇雖然似不經意地在對他說著話,可他總感覺他急著想澄清什麽,或者表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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