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時候,鄭毅又醒了,他的兩條腿都被壓麻了,一隻胳膊也僵的不會動。[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喬義哲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表情跟他入睡時一樣糾結。


    他從前沒有睡覺要摟著人的習慣,一定是跟那個人渣在一起時養成的習慣。


    鄭毅滿心憂傷,他一定是被喬義哲當成周沐仁的替身了,他入睡的時候摟著他時還心有竊喜,可現在喬義哲這麽用力地迴抱他,他卻隻覺得心涼。


    喬義哲明白地跟他說了他喜歡那個人的床。


    那兩個人連睡覺時都這麽親密嗎?


    想想就讓人氣憤。


    這種必須要麵對第三者的感覺真是糟糕,尤其是明知小喬和那個人已經結束了,他的心還沒結束的滋味。


    喬義哲從前是有多大度,可以忽略掉他中途劈腿的那些緋聞軼事,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一次一次重新接納他?


    鄭毅心裏明白,其實喬義哲也不是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他麵上雖然沒有表現,他心裏一定有傷痕了,一條一條漸漸增多,直到再也彌合不了。


    小喬之前在樓道裏說的話,大概就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每次劈腿之後再迴頭,都趕在他感情也空白的時候,他就算默認了他的迴歸,大概也沒有對他付出純粹的感情。


    他是怎麽說的來著:他們不過就是互相消遣。


    這話雖然很傷人,鄭毅卻卑微地看到了一線光明,現在要是有一個能讓他重新把他當成消遣的機會,他也不會放過。


    喬義哲這幾天一直睡眠不好,今早起尤其難過,他一睜眼看到鄭毅的臉時,心裏的氣憤就不用提了。


    “你給我起來!”


    鄭毅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推他,本事十分不情願地睜開眼,可一看到叫他的人是喬義哲時,他又馬上笑起來,懶洋洋地伸手過去摟他。


    喬義哲被摟得措手不及,混亂中就踢了鄭毅一下。


    鄭毅被踢中了小腿骨,忍不住哎呦了一聲,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喬義哲你真下死手。”


    喬義哲聽到他慘叫的時候還有點後悔,可他看到他故弄玄虛的樣子就什麽愧疚心都散了,“誰讓你睡到我床上來的?”


    鄭毅揉著眼撐起身,隨便編了個瞎話,“沙發太硬了根本沒法睡人,我在外麵熬了半夜實在沒辦法才進來借你的床的。”


    “那你脫衣服幹什麽?”


    “睡覺不脫衣服還穿衣服嗎?”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也是氣人。


    喬義哲急著起床上班,顧不得跟鄭毅客氣,掄起枕頭就往他頭上砸,“起來,滾出去。”


    鄭毅把驅趕當成了打鬧,一邊用手擋,一邊哈哈笑個不止,“你都起床了還趕我幹什麽,好歹把床借我睡個迴籠覺。”


    喬義哲看他油鹽不進,也沒精力跟他糾纏,扔下他去洗漱吃飯。


    鄭毅見喬義哲拿著衣服要去洗手間換,還欠欠地對他隔空喊了句,“喂,就在屋裏換啊,還跑出去幹什麽,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看過,現在想躲還來得及嗎?”


    喬義哲咬牙換了衣服,迴到臥室對賴在床上的鄭毅下最後通牒,“你今天就給我滾出我家,立刻,馬上。”


    鄭毅一點也沒把喬義哲的威脅當迴事,“不然呢?”


    “不然我就報警,你也不想才出來就迴去吧。”


    報警?


    虧他想得出來。


    鄭毅在床上滾了一圈,笑的肚子都痛了,“要不要我幫你撥號碼?報警這麽遜的話你都說得出來,你是什麽時候學會了虛張聲勢?”


    人和人渣果然沒辦法講道理,喬義哲急著上班,就沒跟他繼續糾纏,“今天之前你就給我滾出去,我晚上迴來的時候不想再看到你。”


    喬義哲都走了好半天,鄭毅還躺在床上迴味他剛才惱怒糾結的表情。<strong></strong>他生氣的時候比他笑的時候還耐看,他越來越想衝過去咬他一口。


    好在他剛才忍住了,要是他真那麽做了,喬義哲恐怕真的會跟他翻臉。


    喬義哲其實差一點就翻臉了,可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才沒跟鄭毅一般見識。


    忍氣吞聲的結果就是他自己生悶氣生了一個上午。


    中午的時候,讓他鬱悶的源頭換了一個,周沐仁的短信準時發過來了。


    他沒像之前一樣跟他隨意寒暄,而是發了一句:你的東西拉在我家了,我幫你送過來。


    他都搬出來這麽久了,他才發現他落了東西?


    喬義哲怎麽想怎麽覺得周沐仁的話很牽強。


    何況時過境遷,什麽好東西他都不想要了,所以他就迴了一句:不要了,你幫我扔了吧。


    周沐仁難得收到喬義哲的迴複,滿心激動地打開一看,竟然是這麽一句,搞得他隻能對著手機苦笑。


    隔了五分鍾,他又鼓起勇氣發了一條:你都不問是什麽東西嗎?


    大概不是什麽正常東西。


    喬義哲聯想起當初他堵在他麵前讓他帶他走的情景,他的心裏就一陣別扭:不管是什麽我都不要了,你幫我扔了吧。


    周沐仁沒有再迴複。


    喬義哲還以為這事沒有後續了,可下班的時候他就傻眼了。


    周沐仁的車停在他學校外麵,他一看到他,就從車裏下來,朝他迎過去,“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他特別走到他跟前,大概就是怕他無視他直接走掉。


    喬義哲不好當著別的老師同學的麵跟他發生爭執,隻能跟著他上了他的車。


    周沐仁半側身子都對著他,“係好安全帶。”


    喬義哲一皺眉頭,“不用了吧,你不是有東西要換給我嗎,我拿了就直接下車了。”


    周沐仁一聽這句,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先係好安全帶。”


    喬義哲被他淩厲的語氣搞得不知所措,稀裏糊塗地就係上了安全帶。


    周沐仁的身體馬上就探過來了,他的突然靠近讓喬義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往車門處躲了一下。


    結果是他想多了,周沐仁隻是探身子去後座取東西。


    等他歸位,喬義哲才敢把身體調正。


    周沐仁從後座拿了一個紙袋遞給他,喬義哲接過來一看,裏麵居然是當初他買的那條白圍裙。


    這又是什麽套路?


    他是實在找不到東西充數了嗎?


    喬義哲心裏百味雜陳,才要說什麽,就被周沐仁捷足先登了,“圍巾喜歡嗎?”


    不是還在說圍裙嗎?怎麽又問到圍巾了。


    喬義哲捏了一下握紙袋的手,“你要還給我的東西,就是這個?”


    周沐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紙袋裏的圍裙,“我一看到這個就會想到你,太難過了,所以不想再留著。”


    “那你扔了就好,還給我我也用不著。”


    周沐仁搖頭苦笑,“是啊,你買新圍裙了吧,又或是,用迴了之前的舊圍裙。”


    喬義哲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你想說什麽?”


    “你和鄭先生複合了嗎?”


    呃!


    他怎麽知道鄭毅來找他了。


    喬義哲脊背一陣惡寒,“你怎麽知道的?”


    周沐仁眸子一暗,“這麽說你真的和鄭先生複合了?”


    “我沒有跟他複合,你是聽誰說我和他複合的?”


    “親眼所見。”


    他是長了千裏眼嗎?


    喬義哲都不知該怎麽吐槽,拿著圍裙就要下車,“東西你也還了,我也收了,就此別過。”


    他剛掰開車門的開關,周沐仁就踩油門把車開了出去。


    喬義哲嚇了一跳,急忙又把車門關緊了,“你瘋了嗎?”


    周沐仁兩隻眼隻望著車前,“去哪?”


    “我自己可以去,你停車就好。”


    周沐仁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去哪?”


    喬義哲隱隱有種錯覺,他要是再不報地址,周沐仁就會帶他去地獄。


    周沐仁其實知道喬義哲的畫室在哪,可等他親口對他說出來,他才心滿意足。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周沐仁才忍不住問了句,“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農夫和蛇的故事嗎?你確定你要重新把一條蛇撿迴家?”


    喬義哲其實完全理解周沐仁的意思,他也很讚同不該一而再地縱容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可不要收留蛇這種話從周沐仁嘴裏說出來,他會本能地排斥,更多的是覺得他沒有資格。


    “多謝提醒,我怎麽選擇都是我的事。”


    周沐仁被他滿不在乎的語氣弄得焦躁不已,“你就那麽喜歡他,隻要他一迴頭,你就毫不猶豫地衝迴他懷裏?”


    喬義哲不知他這話是從何說起,“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對鄭毅並沒有……”


    “分手了還頻繁地聯係,一打電話就一兩個小時;我們之前唯一順利的那一次,是因為他對你重新找迴了興趣。你跟我分手,也有他的原因吧。”


    喬義哲聽不下去了,“停車,我要下車。”


    “馬上就到了。”


    “我不想再聽你抹黑我。要是你暗示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三心二意,那你大可不必。愛著別人還拖著我不放的人是你,為了追求心中所愛,準備用一個電話來跟我分手的人,是你,你要是不想承擔分手的責任,我可以幫你承擔,但是你沒必要非得按一個罪名在我頭上。”


    周沐仁從沒見過喬義哲這麽生氣,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顫抖。


    “義哲,我沒有要打電話跟你分手,我沒有想要跟你分手,是你誤會了,真的是你誤會了。”


    “好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停車,我要下去。”


    周沐仁看他把頭轉向窗外,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他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默默把車開到了畫室附近的小吃店。


    “畫畫之前先填飽肚子,你別生氣了,我什麽都不會再說,我們去吃飯吧。”


    他連他經常吃飯的地方都知道,是裝了雷達眼嗎?


    喬義哲也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多還是震驚多,“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周沐仁笑而不答,把喬義哲手裏的紙袋拿過去放到後座,“你的畫板要不要也先放後麵?”


    喬義哲無力地搖頭,解開安全帶下車,“不用了,我到這裏就好。”


    周沐仁鎖好車,見喬義哲沒有進小吃店,而是往畫室的方向走,急忙追過去拉住他,“你去哪?”


    “畫室。”


    “連飯都不吃了嗎?”


    “不餓。”


    “我有點餓,你能陪我吃了飯再去畫室嗎?”


    要不是周沐仁的表情太嚴肅,喬義哲一定就笑出聲了,“你可真荒謬。要是餓了就自己去吃,不要拉上我。”


    周沐仁扯喬義哲的手越發用上了力氣,“我不想我們每次見麵都不歡而散,一起吃個飯,把話說開不好嗎?”


    喬義哲抽了兩下手,最終還是顧及周圍人的目光放棄了動作,“其實有個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們不再見麵就好了。”


    周沐仁白了臉色,硬扯著喬義哲往小吃店的方向走,喬義哲被拖得一個踉蹌,就忍不住生出硬碰硬的心,“你要在大街上打架嗎?你以為我怕你?”


    周沐仁迴頭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我是不會和你打架的,可是我會親你,你要不要試試?”


    別說是兩個男人,就算是一男一女在公共場合做出親密的舉動,都會引人詬病。


    喬義哲沒有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就隻能咬牙忍了。


    好在一進店,周沐仁就把拉他的手放開了,“你請吧,隨便幫我點點什麽,我不挑食。”


    喬義哲咬牙切齒地走到點餐台,點了一份叉燒煲仔飯和麻辣牛肉麵。


    “牛肉麵要特辣。”


    他點完餐之後總算有點解氣,慢悠悠地晃到周沐仁對麵坐了。


    周沐仁的穿著打扮跟這種快餐小館完全不搭,光是他坐在那掰一次性筷子的場景就很滑稽。


    喬義哲一直都低著頭看桌麵,擺出我不想和你說話的姿態。


    周沐仁默默看了他半晌,輕聲問了句,“單方麵的被甩我很不甘心,你和你的前任複合我更不甘心,就是這麽迴事。”


    喬義哲這才抬頭看他一眼,語氣帶著無可奈何,“指鹿為馬什麽的,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嗎?你明知道我和你分手的原因隻跟你的前任有關係。”


    周沐仁無視來送餐的服務員,“我沒有告訴你就請他到家裏來吃飯是我的不對,可我們兩個並沒有做什麽逾距的事,他說那些話是開玩笑的,你真的誤會了。”


    服務員雖然隻聽了隻言片語,表情卻變得很詭異,上完菜之後還頻頻往他們這裏看。


    喬義哲尷尬地恨不得找地洞鑽,“你說話不分場合嗎?我天天來這裏吃完飯,你是特意要叫我難堪?”


    周沐仁對著他麵前那碗紅的嚇人的牛肉麵發愣,“我不是故意的。”


    喬義哲看他遲遲不動筷,就壞心眼的催促他,“你怎麽不吃?”


    周沐仁深吸一口氣,“我吃了這碗麵你就消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所以也不需要消氣。”


    周沐仁隻當他默認了,皺著眉頭挑起麵條往嘴裏塞,他已經盡量把湯都甩掉了,入口的麵還是辣的要命。


    舌頭和口腔都像被火燒一樣,他的臉馬上就紅起來了,“你明知道我不怎麽能吃辣還點這個,還說你沒生氣。”


    喬義哲也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太沒風度了,可除了這種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惡作劇,他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方法對付他。


    周沐仁愁眉苦臉地吃了兩口麵,一杯水都被他喝盡了,“你要不要嚐嚐你點的麵?”


    “沒興趣。”


    周沐仁覺得自己丟人,就把頭低下了,手支在額頭上,閉著眼等嘴裏的痛覺慢慢減輕。


    喬義哲對他的難過視而不見,隻顧著吃自己的褒仔飯。


    周沐仁再抬頭,喬義哲就愣住了,這家夥的眼睛水汪汪的,居然被辣出眼淚了。


    “你吃不了就別吃了,重新點別的吧。”


    周沐仁笑著搖搖頭,“你再心軟的幹脆一點,跟我和好吧。”


    他的眼睛裏滿是真誠,喬義哲被他看的也吃不下飯了,“和好之後呢,你還準備像以前一樣,一邊跟我在一起,一邊愛著洛先生嗎?”


    周沐仁愣了愣,到底沒有正麵迴答問題,“他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人了,我和他不可能的,我現在隻想和你在一起。”


    喬義哲輕聲冷笑,“可是我已經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周沐仁對喬義哲的拒絕接受不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和鄭先生還沒有複合,那我覺得我也值得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喬義哲喝了一口水,起身做出準備離開的動作,“你就當我和他已經複合了吧。”


    周沐仁腦子一空,反應過來的時候喬義哲已經走出店門了。


    他追上去說的話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我不介意做第三者。”


    喬義哲被拽住的時候也傻了。


    周沐仁咬著牙又重複了一次,“你就當我是備胎好了。”


    喬義哲冷冷看著他,“周沐仁,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隻是覺得那個人不值得你一心一意。”


    喬義哲心裏莫名難過,“他不值得,你也不值得是嗎?你這麽有自知之明?我現在終於明白,你怎麽會做出愛一個人卻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的事了,原則對你來說什麽都不是,你的精神就不正常。”


    周沐仁被喬義哲罵懵了,像個木偶一樣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喬義哲再不看他一眼,頭也不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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