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玨的死亡沒有影響眾人喪屍清理的後續動作,但眾人人心已經不齊,之後雖然喪屍依舊清理,但顯然已經心不在此,開始湊活事兒了。


    一整個喪屍清理隊伍,出來的誘餌全部死亡,異能覺醒者除嚴玨外,死亡五人,大家沒了一開始的精神,等眾人迴到生存基地時,每個人都步伐拖遝,無精打采。


    楚涼與祁晨分別時,又是一番貼心的話語,直接把友好度升到了九十八點。之後,她依次去找了隊友,想將自己不久便會離開的事情告訴他們。


    茹娜,阮月和筱小萱的反應差不多,都是哽咽流淚,然後抱住她,說了很多希望她可以不要離開的話。楚涼一一安慰,隻能找理由說自己要滿世界尋找那位把她改造成如今這樣,不人不喪屍的科學怪人。但其實,她所尋找的這個人,早從一開始就被她殺死了。


    之後她又找到了阮浩,趙夏,和茹曉峰,他們雖難受不舍,但卻沒有像女人們那樣將所有的不舍和柔軟表現在臉上。他們囑咐了楚涼許多,楚涼一一答應,幾人擁抱後,他們才目送楚涼離開。


    胖子和毛玲玲楚涼同樣去說了,隻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她喪屍的身份,所以她隻找了個尋找人的理由便搪塞了過去。他們與楚涼的關係一般,沒有表現出留戀或者不舍,客氣的說了幾句後,也就很快沒了話聊。


    楚涼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井莫。


    她進屋的時候,井莫正在洗頭。末世生活環境和生活條件有限,隻能用水擦一擦身體和洗頭,早不能開著淋浴,徹頭徹尾的洗個痛快澡了。


    他上身穿一件軍綠色的短袖t恤衫,水跡侵在衣服上,使領口位置顏色變得很深。他頭上的泡沫還沒有衝幹淨,便給楚涼開了門。


    楚涼坐在床上,等井莫洗完,頭上搭著一條毛巾出來時,也不繞圈子,直接說明了來意:“我要離開這裏了。”


    他擦頭的動作一頓,將毛巾搭在脖頸上,坐在楚涼對麵:“去哪裏?”


    “去找那個把我改造成這副模樣的科學怪人。”楚涼將早就想好的理由說出來。


    “你用這個理由說服了他們?”井莫說的‘他們’自然就是小隊的其他成員了。


    楚涼微微一笑:“是啊。”


    “那個科學怪人不是早就被你殺了嗎?”井莫直視楚涼問。


    “呃?”她一怔,接著尷尬笑道:“我之前和你交流時,有把事情說的這麽詳細嗎?”有段時間了,她對自己之前說的話印象變得模糊許多。


    井莫點頭確認:“所以你這次為什麽離開?”


    她靜下來,有些為難。在所有小隊成員中,井莫是最了解楚涼的一個,她不想欺騙他,但她總不能告訴他,她的情商值馬上就要刷滿了,所以馬上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井莫無聲看了楚涼一會兒,無奈問:“不好說?”


    她抱歉一笑:“真的不好說。”她如果實話實說,將一切都告訴井莫,井莫會不會信還另說呢,畢竟這東西聽上去挺玄乎的,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已經決定了,非走不可?”他沉默片刻,問她。


    她看他,總覺得他的眼中有很多不舍和想要挽留的情緒,但他的話裏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確認的詢問著她的決定。


    楚涼突然無法正視他,她錯開視線,艱難開口:“是。”


    他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默默歎了口氣。


    “你等我一下。”他站起身來,將毛巾放在一邊,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他的手指在盒子上摩擦幾下,隨即轉身來到楚涼麵前,將盒子遞給她。


    “這是什麽?”楚涼笑著抬頭問他,她接過盒子,盒子不大,隻有她的手掌大小。紅色的盒子外層摸上去絨絨的,做工很精致。


    她好奇的打開盒子,緊接著,一枚戒指映入眼簾。


    這一看就是一款女性結婚戒指,在末世來臨之前,它應該很受女人喜歡。戒環很細,上麵用白金鏤空做出一架馬車底座的簡易輪廓,很小,卻更能凸顯做工的困難程度和精細程度。在馬車底座上,車廂使用的是一顆晶瑩透亮的鑽石,鑽石不大,但卻是整個戒指的點睛之筆,最美不過這一塊閃著光亮的多邊形了。


    這枚結婚戒指並不給人奢華貴氣的感覺,無論是馬車的形狀,還是每一個細節的處理,都給她一種非常單純的,童話的,十足幹淨的感覺。這與金錢無關,隻與純粹相配。


    楚涼轉動這枚戒指,在指環裏看到了一個‘l’的字母,這字母與戒指極不搭調,整個戒指看上去都精致非常,但‘l’卻做工粗糙,筆畫不連貫,也不順直。


    她摸上字母,井莫適時出聲:“這種精細活我實在應付不來。”


    楚涼聞聲看他,見他眼睛看向一邊,眉宇間尷尬又忐忑。


    一瞬間,她眼睛酸脹,說不出話來。


    l,是涼的意思吧?


    她突然想起之前與井莫一起穿過商廈,去開大巴時,她見他蹲下身子在地上尋找著什麽,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拿到的這枚戒指。


    “你這可算明搶了。”楚涼壓了壓心中突然不受控製翻湧而來的感動和酸澀,抬了抬嘴角,裝作平常的樣子,和他開玩笑。


    “咳,我可是小聲對旁邊那個穿著員工服的喪屍說過謝謝了。”他伸手擋在嘴前咳了咳,依然無法看向楚涼的位置。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忐忑又不知所措過,就如同青澀的少年,在麵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時,隻會將不好意思使勁兒掩藏起來,然後強作鎮定,但眼睛和動作卻出賣了他。


    楚涼笑著低下頭看著戒指:“我很喜歡,謝謝。”


    “我看到很多戒指,就覺得這枚最配你。它在櫥櫃的角落,很幸運沒有沾染上任何血跡和灰塵。很安靜,很幹淨,也很美好,就像你。”他不會什麽甜言蜜語,不知道說什麽可以討喜歡的女孩子歡心。他隻能用最簡單最淺顯的話語,表達自己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楚涼心裏百味雜陳,她現在很想哭,心裏又酸又澀,就像被人打到了自己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使她完全沒辦法堅強起來。


    “在這種末世的環境裏,愛情本來就是奢望,更別說結婚了。但我總想努力一下,因為我很……珍惜。”


    “我給你這個,不是想用它留下你。”井莫走迴楚涼對麵坐下,將頭發向後捋了捋,組織著語言:“我不會多問你非走不可的理由,隻是想在即將分別之前,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之前我們的關係頂多算是曖昧,我不了解你對我的想法,又不敢輕易說出喜歡。我隻能試探,又盡可能多的出現在你身邊。這個度實在很難把握,我很久沒有追過女孩子了,變得束手束腳,又考慮複雜……”他狀似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在對上楚涼那認真的眸子時,迴以一笑。


    “我已經過了不管不顧又強人所難的年齡,所以隻想最後告訴你我的心情,不是為了挽留,而是為了不留遺憾。”


    楚涼眼中漫起一層霧氣,她抿嘴使勁壓下心中不停冒出的酸澀,重重點了點頭。


    從井莫房間出來後,楚涼對著井莫笑著揮手,轉身時,她抬手摸向脖頸位置,那裏,正帶著井莫送的那枚馬車婚戒。


    ……


    井莫看著楚涼走遠,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後,才慢慢收迴視線。


    身後,阮浩和趙夏從另一邊的黑暗中走了出來。趙夏伸出手臂搭在井莫的肩膀上,眼睛看向楚涼離開的地方:“你還是這麽逞強。”


    “我以為我結束的足夠瀟灑?”


    “可得了,現在眼睛都紅了的人是誰啊?”趙夏微微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再爭取一下,死纏爛打,強抱著她,不讓她離開?”


    “是想過。”井莫的手支撐在臉頰前,擋住他複雜難明的表情:“但她態度很肯定,我能不能挽迴先不說,在此之前,她一定會很為難吧。”


    “現在她是不為難了,但你難不難受?”趙夏一拳砸在井莫身上:“別硬撐著了,心裏很疼吧?刀割一樣吧?扭來扭去?快要腐爛掉了?”


    “你哪那麽多比喻?!”井莫揮開趙夏的手,麵容苦澀從口袋裏掏了半天。


    “要煙?”阮浩見井莫的動作,趕忙從身上拿出煙和火。


    井莫接過,點煙後狠狠吸了一口,才啞著嗓子頹廢道:“這幾天別叫我出任務,我得療傷。”


    “別在屋裏長蘑菇了,我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的,頂多一周,一周後該幹嘛幹嘛去!”趙夏心裏擔心,但話語卻絲毫不顯。


    井莫背著他們搖了搖手,進了屋裏。


    ……


    楚涼從井莫那裏離開後,心裏就一直壓抑得難受。


    “這刷情商值刷情商值,刷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被虐到了,真不想繼續了。”她情緒不高,任誰在看到井莫那種樣子之後也不能輕鬆起來。


    “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係統君的聲音突然出現。


    “好消息。”楚涼沒精打采。


    “好消息是,你在末世的友好度已經刷滿了,就在剛才,來自支線井莫的友好度把你的情商值全部填滿,你任務完成了。”


    “那還真不錯。”她依然興致不高。“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你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很難受吧,很不舍得吧?”


    “完全不難受,超級舍得!終於可以告別那個渣男了我心情好得不得了呢!”


    “可是你心裏明明很放不下那個叫做井莫的支線,難道是我看錯了?”


    “……”楚涼一噎,沒好氣道:“你大概是中病毒了吧!”


    “我健康得很,絕對不可能中病毒。如此說來,那麽解釋你現在的樣子也就隻有一個成語了,那就是‘口是心非’。怎麽樣,我說的對嗎,這是我新學會的詞匯。”


    楚涼眼睛呆滯的眨了眨,決定不再理他。


    好友度刷滿,情商值滿值,這就意味著,祁晨的死期終於到了。


    她不再耽誤時間,直接去找了祁晨,告訴祁晨她發現生存基地外有一處物資豐富,又喪屍極少的好地點,這地方她誰都沒告訴,隻告訴了他一個人。


    祁晨果然相信,接著便跟隨楚涼一起驅車向她指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楚涼散開意識,靠近他們的喪屍少之又少,使得祁晨一個勁兒的感歎他們兩個人運氣好,又想到前方還有很多物資等著他,他的心情非常愉悅,連帶著話都多了起來。


    車子按照楚涼說的方向開著,等到了地方時,祁晨的臉色才微微不好看了起來。


    “小涼,你說的物資,是在這裏?”他看著眼前的地方,腦中總有些不好的記憶一閃而過。


    這個地方他們兩個人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末世之前,他們一起就讀的高中。


    楚涼下車後臉色自然的走在前麵,“是啊,就是這裏,祁晨你還記得這裏嗎?”


    “我,我怎麽會忘記呢?”他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和楚涼就是在這所高中認識,並確定戀愛關係的。而也就是在這裏,病毒爆發之初,他將她推倒在了喪屍麵前,為自己爭取了寶貴的逃命時間。


    “我們談戀愛的時候,經常去學校後麵的花園裏。”他指了指學校後方的位置,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畫麵。


    楚涼迴頭:“是啊,那時候真是單純又幸福。”


    她帶著他走進學校,來到教學樓前的操場上,然後停下了步子。


    “小,小涼,你怎麽停下了?”祁晨看著四周,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清晰,他不懂楚涼的動作,他覺得就以楚涼喜歡他的程度,她應該不會舊事重提才對。


    從楚涼之前對他的態度和表現來看,她是喜歡他的,而他也真的開始接受她了,但為什麽她會突然帶她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真的會有物資嗎?


    “祁晨,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楚涼抬腳蹭了蹭地麵,地麵上有很多早前死在這裏的學生的血跡,那些血跡已經發暗發黑了,每一處血跡,每一個殘破腐爛的屍體,都將這個本來充滿了生機和青春的地方渲染成了昏暗血腥的修羅地獄。


    “這這裏怎麽了?”他保持笑容,但笑容已經完完全全僵在了臉上。


    楚涼往前走了幾步,在祁晨不明所以時,突然迴身。她那原本淡定自然又美麗的臉龐上,在迴身時突然變了表情——變得驚恐,哀求,期盼,又絕望。


    “祁晨,救我!”


    她話語一出,祁晨全身猛然大震,他哆嗦著身體後退幾步,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你……涼……你什麽意思?你,你這……”


    楚涼看著祁晨雙眸因為害怕而不自覺睜大,看著他不可思議的樣子,逐漸恢複了表情,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在空曠的,滿是斷肢殘骸的學校操場上空靈又詭異,好聽,但也讓人毛骨悚然。


    “那時候我就是這麽求你的。”祁晨退,楚涼進。


    “你把我推進喪屍堆裏後,自己就逃跑了,往那個方向。”楚涼抬手指了指學校側門的位置,“就是那兒,我眼睜睜看著你跑走的,卻因為被喪屍圍得嚴嚴實實,所以再也追不上你了。”


    “小涼,我給你解釋過的,我當時真的是因為太害怕了,我沒有想那麽多的,我事後真的很後悔,真的很對不起你!”


    她不管他的解釋,隻自己說著:“我被喪屍抓著,喪屍將我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下吞咽,我精神清楚,痛感正常,你猜,那是種什麽感覺?”


    她再進一步:“後來,我四肢都被那些怪物扯斷了,硬生生的,身體分離,那又是一種什麽感覺?”


    祁晨篩糠似的抖得停不下來,他嘴巴開合幾次,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麽?”


    “你聽不懂嗎?我說,我被分食了啊!”


    “那,那那,那你現,現在……怎麽,怎麽會?!”他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咽喉,聲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堪堪能讓楚涼聽得清楚。


    “其實,物資什麽的都是假的。我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麽會在被喪屍分食之後,還能完完整整的出現在你的麵前。”


    楚涼勾起嘴角,她本就美麗的臉龐因為這個笑容而越發精致和美豔起來。


    她鎮定自若,像是逗弄老鼠的貓,步態優雅的向著他的方向靠近。他心驚膽寒,像是受人掌控難以掙脫的老鼠,步步後退,驚恐張皇。


    “我在你背叛之時,就已經死了。知道我現在是什麽嗎?”她突然快步來到祁晨身邊,祁晨沒有來得及後退,兩個人身體挨著身體,靠得極近。


    楚涼將唇靠近他的耳邊,小聲說道:“被喪屍分食後還能繼續站起來的,你認為會是什麽呢?”


    她的聲音冰涼又陰寒,如同索命的惡鬼。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脖子向下劃去,在他的心髒處停下,點了點:“其實你已經心知肚明了吧,我是什麽。”


    “啊……啊……”祁晨無意義的發出幾個單音節,然後突然驚恐的大聲喊道:“喪,喪屍!你是喪屍!!”


    “恭喜你,迴答正確。”楚涼聳聳肩,笑著推開他。


    祁晨似是發瘋一樣搖頭,他指著她:“你是喪屍,你是喪屍,你是喪屍……”


    楚涼掏了掏耳朵,無所謂道:“看來你受刺激了,反反複複隻會說這一句話嗎?”


    “你叫我來是為了什麽,你想殺了我!你想殺了我!”祁晨向後跑了兩步,卻因為沒了理智,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腐屍絆倒了。


    楚涼俯視他,散開了自己的意識,沒過一會兒,原本空蕩蕩的校園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一聲又一聲低聲嗚咽。


    祁晨驚恐抬頭,他向四處看去,那些喪屍不知何時出現,正一瘸一拐的向他這裏靠攏而來。而在楚涼身後,也陸續出現了許多喪屍,那些喪屍從無到有,從楚涼的身後逐漸變得清晰真實。


    而楚涼就像是喪屍中最獨特的存在,她立於喪屍之上,可以操控喪屍。她用淡漠的眸子看向他,勾起的嘴角帶著嘲諷和不屑,全身上下都仿佛染上了一層看不見的戾氣,和讓人心寒的血腥味。


    還有什麽比這種場景還要讓他心慌恐懼的呢?


    “祁晨,我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畢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當時的感覺,如果隻用說的,想必你也不會多麽生動貼切的了解。所以我就想啊,不如這樣,就讓你也體會一次我那時的感受好了,你肯定會明白我所謂的那種感覺的。”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你這個怪物!!!”


    “最起碼我這個怪物現在還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倒是你,就算你今天沒有被喪屍吃幹淨,今日過後,你也隻會是那些行屍走肉中的一員。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你還是快擔心和可憐一下自己吧?”


    祁晨瘋狂搖頭,他突然爬起來,跪倒在楚涼身前:“求求你了,求求你,楚涼,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救救我,你讓那些怪物都離開這裏行不行,我我,我真的錯了,我當時不該背叛你,我該死,我該死,但求你繞過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想死啊——”


    楚涼低眸看著他,如今的他哪還有意氣風發,哪還有驕傲自信,他卑微的祈求她,將所有的自尊全部拋開,隻求她可以饒他一命。


    “真諷刺……”楚涼冰冷的話如同冒著寒氣的水一樣,澆得他止不住顫抖。


    楚涼身後,喪屍已經靠近而來,怪物繞過楚涼身邊,看到食物後,本能的發出一聲又一聲嘶啞難聽的鬼叫,祁晨‘啊啊’大叫,拚命向後縮,但在他身後,同樣有喪屍逐漸靠近而來。


    沒過一會兒,祁晨就已經被喪屍圍在了中間,再也無處可逃了。


    “楚涼!救救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救救我啊!!!”祁晨透過喪屍的空隙望向楚涼這邊,拚命掙紮喊叫。


    “當時我就是這樣,看著你離開的背影的。”楚涼不管他的哀求,低聲道:“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已經有了承受我報複你的心理準備。”


    祁晨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楚涼轉身離開。他伸手想要觸碰她,他拚命尖叫,卻被喪屍一口咬住手臂,緊接著,皮肉分離,巨大的疼痛讓他撕心裂肺的狂吼。


    他費勁兒的看著楚涼離開的背影,腦中突然模糊的閃過一個畫麵。


    那是驚恐的他,和期望被他保護的她。而他卻因為自己活命,毫不猶豫將身邊的她推進了喪屍群中。


    ‘當時我就是這樣,看著你離開的背影的。’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遍遍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迴旋。


    祁晨被喪屍圍困,圍困得密不透風。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一直死死看著楚涼離去的背影。他那張麵目全非的臉上,那雙目呲欲裂的眼中,此刻閃過驚恐,哀求,期盼,直至絕望。


    最終,變成一片死寂。


    楚涼慢步離去,身後祁晨的慘叫聲消失了,喪屍吞咽血肉的聲音隨之明顯起來。


    從此往後,楚涼這具身體最深處的仇恨,已經徹徹底底被抹消一空了。


    “結束了?”機械音在她的心中響起。


    “可以了。”


    楚涼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想起井莫的臉,她沉默片刻,才迴答了他。


    “那麽,我們迴去了。”


    ……


    (末世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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