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聽了婁淵的話,知道對方現在排斥她排斥得緊,無法,隻能鬆開扶著他的手,在對方強忍著疼痛感轉身迴房間後,她沒有迴臥室,而是直接出了別墅。


    她記得家附近有一家藥店,結果走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還穿著睡衣和拖鞋。還好時間已是淩晨,幾乎沒人,她也不怕丟臉。


    可是等她來到藥店時,才恍然,這個時間,藥店肯定關門了。


    無奈,楚涼隻得在路邊等了二十多分鍾的出租車,好不容易到了離家最近的醫院。


    這大半夜的,連醫生都是一副困頓的樣子,此時見了穿著睡衣拖鞋,一頭大波浪淩亂得像瘋子一樣的楚涼,就以為自己遇到了急診。


    他正了正表情,示意楚涼坐下。


    “哪裏不舒服?”


    “肚子,不不不,胃!”楚涼那雙因為嚴重睡眠不足的眼睛紅腫著,腦袋還有些亂。


    “到底是肚子還是胃?”醫生下意識皺眉。


    “我想想!”說著,楚涼就著姿勢,就真的想了幾分鍾,才想起來婁淵最後那冷冷的聲音,這才確認道:“沒錯!就是肚子疼!醫生,麻煩您給我開點胃藥吧?”


    “……”醫生一副‘我看不懂你’的樣子。


    “噗!”一聲忍不住的噴笑,從醫生身後不遠處的沙發那裏傳來。隨著聲音,和楚涼疑惑的目光,一個人頭從沙發背後露出來。


    “很慫,你怎麽在這兒啊!”楚涼呆愣愣,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


    “你如果發音再標準點就更好了。”被楚涼點到名字的孫痕嵩摸了摸鼻子,從沙發那邊走過來。


    “你身體不舒服?”他原本隻是來這家醫院找朋友聊天,結果病人不多,他們一聊就聊過了時間,他也不打算迴家,幹脆直接睡在了朋友的診室裏。沒成想,竟然在這裏碰到了楚涼。


    她急忙搖了搖手,解釋道:“不是我,是婁淵!”


    一聽婁淵的名字,孫痕嵩臉色一正,問她:“婁淵怎麽了,嚴重嗎?”


    “他說他胃疼,你能開點治胃疼的藥給我嗎?”


    “是什麽樣的疼?”


    “這……我不知道啊。”婁淵讓她離他遠點,她根本就沒機會問他的具體情況。


    “我跟你迴去看看他。”孫痕嵩和朋友打了聲招唿,穿上外套,就讓楚涼跟他走。


    楚涼點頭:“那太好了!”


    孫痕嵩很快拿了些治胃的藥,種類齊全,都放在了他的醫療箱裏。他開車,楚涼就坐在副駕駛上,兩個人心裏都擔心著婁淵,也沒交流。


    等迴了別墅,楚涼開門,孫痕嵩便馬上輕車熟路的去了婁淵的房間。楚涼在婁淵的門外徘徊片刻,最後還是沒進去,決定在樓下客廳等消息。


    約莫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孫痕嵩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怎麽樣了?”楚涼聞聲而起,這會兒倒是完全醒過神來了。


    “他吃壞東西了。”孫痕嵩沒了剛才的嚴肅,這會兒反而有了些笑意:“聽說你今天去給他送飯了?”


    楚涼虎軀一震,“是飯的問題?”


    “是飯的問題。”他肯定。


    “看來我廚藝還是不到家,明天繼續鍛煉,肯定會有進步的!”楚涼低頭,暗暗給自己打氣道。


    “你還想繼續?”孫痕嵩聽了她的話,這會兒倒是有些可憐婁淵了。


    “那當然,這是我應該做的啊!”楚涼理所當然。


    “……”可是婁淵無福消受啊?


    孫痕嵩忍了片刻,還是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楚涼也不好奇他突然的沉默,隻是看了一眼時間,才又道:“都兩點半了,你在客房休息一晚吧?”


    “不用客氣,這裏我熟,你也去休息吧。”孫痕嵩指了指客房的位置,顯然是以前經常來家裏,所以對家裏非常熟悉。


    楚涼見不用招唿,也樂得輕鬆。她衝孫痕嵩一笑,便直接上了樓。


    折騰了這會兒的功夫,她也不困了,精神頭充足。她輕聲來到婁淵房間,見他門沒關,就慢慢走了進去。


    婁淵正躺在床上,臉色依然不怎麽好看,但唿吸平穩,顯然已經入睡。楚涼將所有動作放緩,坐在婁淵床邊的椅子上,想著趁自己還有精神時,萬一婁淵渴了,她還能給他倒杯水什麽的。


    畢竟婁淵這次胃疼,和她做飯有非常直接的關係,也怪不得他會避她不及了。


    無聲坐了二十多分鍾,婁淵突然無意識的呢喃一聲。


    楚涼剛要發澀的眸子睜開,她看向婁淵,隻見原本臉色還發白的人此刻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她探手摸到他額頭,很燙。


    哎,她的主線身嬌體弱,真的很難進展下去啊!


    從孫痕嵩帶來的藥箱中翻了翻,楚涼找出退燒藥,倒了杯溫水後,才把婁淵叫了起來。


    他顯然還迷迷糊糊的,睜開的雙眼在看到楚涼後先是怔了怔,才冷酷附體,皺起眉頭,擺出一副‘切勿靠近’的樣子出來。


    “你怎麽在這兒?”他說話有氣無力,但氣勢倒是一點兒沒減。


    “你發燒了,得吃藥。”楚涼才不管他的反應,費勁兒將他拉起來,坐在他的身後,用身子撐住他的背,把藥和水都遞了過去。


    婁淵身體不舒服,整個人暈乎乎的,這會兒也沒心思去管她,隻是接過藥吃下,在楚涼的照顧下又躺了迴去。


    “你出去吧,我準備休息了。”婁淵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說。


    “知道了。”楚涼一聳肩,在婁淵的注視下離開了他的屋子。


    她隻將房門半掩,出來後並沒有迴自己房間,而是去打濕了毛巾,原路返迴。等她迴到婁淵身邊時,婁淵已經再次睡過去了。


    她將浸濕了的毛巾輕輕放在他額頭上,又幫他蓋好了薄被,等毛巾不再涼,她便再次去打濕,迴來放在他的額頭。


    一晚上,她這樣來來迴迴二十多次,整個人狀態都不好了。這身體二十七歲,這麽熬夜一晚,她此刻頸椎疼得厲害,腦袋也繃得緊緊的,黑眼圈直|逼大熊貓。


    等窗外泛起了魚肚白,她也撐到了極限。


    從迴房間睡覺還是繼續照顧婁淵二選一,最終她那不清明的腦子選擇了折中的方法。


    睡在婁淵房裏好了!


    反正……他倆已經結婚了,睡一會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想到這裏,她困意更盛,說通了自己,她再也沒耽誤下去的理由。沒再猶豫,她踢掉拖鞋,直接爬進了婁淵的被窩裏。被窩暖暖的,還帶著婁淵身上的味道。


    她一碰到柔軟的床,再也扛不住,睡意襲向她,沒一會兒就睡死過去了。


    ……


    婁淵是在早上七點多醒的,他對自己身體有數,估摸著燒應該是退了,隻是身體像打了場架一樣,渾身無力。


    他遲鈍的翻了身,就看到原本本應平坦的另外一半床此刻正鼓起一團,就在他的被子裏。他下意識的嘴角一抽,掀起薄被,有種已經預料到了的感覺。


    果然,薄被裏,穿著睡衣的楚涼把自己抱成一團,張著嘴,唿吸均勻,明顯是睡眠中的狀態。


    他雖然發燒燒得糊塗,但昨晚的事情卻不可能忘記。他知道是她給他拿了退燒藥,如果不是做夢,也應該是她幫他換了一晚上的涼毛巾。


    他發燒睡不踏實,會斷斷續續的醒來,每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楚涼那聳著頭將睡不睡的樣子。


    至於他為什麽不會以為自己看到楚涼給他換毛巾是在做夢……那完全是因為他從沒有做夢夢到過楚涼,一次都沒有。


    不得不說,楚涼這麽做會讓他心裏產生一種稱之為溫暖的情緒。她以前從不會這樣照顧他,即便是他身體不舒服,她依然可以在自己房間中睡得香甜,而照顧他的,除了保姆,就隻能是自己扛了。


    她一個之前對他從不關心,隻會背後搗鼓事情,耍小心機,又總想著給他下|藥的女人,能踏踏實實陪在他身邊一晚,實屬罕見。


    他與她結婚兩年,兩年中,他從沒有覺得自己已經是結婚了的人,也從沒覺得自己有責任去照顧另外一個人。


    但這一刻,他卻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他伸出手,動作放輕,將把自己抱作一團的楚涼拉出了薄被,讓她的頭能枕在枕頭上。


    楚涼因為他的動作動了動,沒有醒,砸吧砸吧嘴,那張成熟嫵媚的臉下意識的蹭了蹭枕頭,這無意識的動作,比起她的臉,或是她之前的表現來說,都顯得太過於單純和稚嫩,讓婁淵心裏逐漸變得柔軟下來。


    他無聲看她,這是他第一次認真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也是這一次,他才覺得,當她收起之前的盛氣淩人和任性驕縱之後,會變得讓他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欲|望。這種感覺,才應該是一個丈夫該對妻子應有的,也是最基礎的。


    “醒了?”正當婁淵凝神看著身邊女人時,半掩的房門被敲響,隨之孫痕嵩探進頭來。他看上去很精神,梳洗完畢,整理得當。


    婁淵微一點頭,本能先他一步,他抬起手,食指放在嘴上,做出一個‘小聲’的動作。


    孫痕嵩一探進頭來時就看到楚涼睡在婁淵身邊,正睡得很熟。而尚未恢複的婁淵臉色依然有些難看,他正倚靠著床欄,探手給楚涼塞著被角。


    孫痕嵩了然一笑,做著手勢的同時還用口型對婁淵說著:“保姆準備好早餐了,等楚涼醒了,你們一起下來吃。”


    婁淵在本能做出‘靜聲’的動作後先是一愣,接著便看到孫痕嵩的示意,和……好笑?!


    他表情一僵,眸子一愣,無聲看向孫痕嵩。


    孫痕嵩捂嘴偷樂,忙擺手離開,還貼心的給他關了房門。


    婁淵與楚涼的關係,作為婁淵的好友,孫痕嵩再熟悉不過。他同樣是第一次看到婁淵會對楚涼表現出如此的耐心和照顧。


    也許……他們關係就要迴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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