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央快走幾步,到了水天零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此處果然像夏行所說那般,詭異得很。”


    水天零輕輕點了頭,視線落在遠處的湖上:“我們走近去看看。”說著,不忘朝小澤望了一眼。小澤幾個騰躍,已經到了兩人身後。


    兩人落地無聲,走了幾步,便覺那血腥之氣愈發撲麵而來。明明望過去一片天朗日清的景象,但實則讓人隻覺頭頂陰雲壓頂,有些喘不過氣來。


    離得越近,元央的眉皺得越緊,靈台處的靈力動蕩得愈發厲害,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


    待兩人走到湖邊,那壓抑感似乎已經將周圍空氣都榨了幹,幾乎讓人窒息。元央臉色微白,與水天零對視了一眼,隨即往湖水望去。然而那湖麵平靜清澄,看起來並無甚異樣。唯一令人奇怪的是,湖壁上攀附著些顏色暗紅的植被,密密麻麻的從水裏蜿蜒上來。元央心中一動,蹲□子,探出手去觸碰。


    元央的手方觸到那不過指甲蓋大小的葉片,隻覺指尖滑膩粘滯,感覺有些奇異。她食指與拇指一碰,便想掐下一片來察看。


    然而事情卻變化得極快。元央方摸到葉根,還未下手去折,手邊那些藤蔓模樣的暗紅色植被忽然動了!隻見它們迅速地伸長過來,轉眼間就繞上了元央的手腕。元央見狀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掐靈訣,手腕便感到一陣細密的痛意,剛聚攏的靈力隨即潰散開來。有那麽短短一瞬間,靈台處的靈力像與她的身體聯係割斷,元央完全無法控製自身靈力,而右手也隨之酥麻得失了力。


    下一瞬,一股大力拉扯而來,失去與靈力感應的元央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就被倒栽蔥地往湖裏拽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探出,抓在了元央的另一隻手手腕上,止住了元央下落的趨勢。


    水天零本凝了靈識在探查湖水裏的情況,隻是靈識方至湖麵,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反衝力,竟將她探出的靈識硬生生壓了迴來。所幸她靈力深厚才沒有事,若換成一般靈者,怕是這反衝之下,有的受了。水天零正驚訝間,怎料不過一個轉眼,便見身旁元央竟落下水去。她隻得連忙彎腰去抓。此次不同於其他,連她都看不透這危險,萬萬不能讓元央有事。


    似是感覺到了阻礙,那些暗紅色的藤蔓竟一路順著元央的手臂爬上來。藤蔓好像藏了刺,路過之處紮進肌膚,令人感覺使不出力氣,更別提運用靈力了。而隨著藤蔓的深入,那顏色竟開始微微鮮活起來。相反,元央臉上血色卻開始一點點褪去。重生,豪門假千金


    “阿零……”元央的話語有些艱澀,“這藤蔓吸血。”


    話音方落,水天零指尖光芒一閃,靈力凝成利劍模樣,果斷利落地斬在元央的指尖處。那些藤蔓似是吃痛,猛地縮起,有幾株躲不開,被攔腰截斷,截口竟還有些血滴下來。


    水天零方要趁機拉起元央,隻是人至半路,還未上岸,周旁的藤蔓突然暴起,瞬間就又將元央的手臂和腰都給全部包裹了住。一聲悶哼自元央口中傳來。下一刻,比先前還要大上百倍的力道拉扯而來。水天零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就鬆開了手。


    她知道,若是她不鬆手,受傷的隻有元央。這般大的拉扯力道,怕是會被生生將元央的身體扯裂。


    水天零的手甫一鬆開,元央整個人就往湖裏飛快落去。痛楚漫遍全身,元央的神誌都隨之有些模糊起來。然而她知情況危急,一時也顧不得多想,趁著之前水天零爭取的鬆懈間,勉強凝神靜氣,在堪堪落到湖麵的刹那,一把烏黑古劍出現,劍刃一轉,貼著元央的身體砍去。與此同時,她的背部落在劍上一阻,避免了摔入湖水的境地。


    岸上,水天零目光一晃,隨即衣袖一揮,澎湃湧去的靈力猛地托起了元央。下一刻,她的身子如鴻雁般輕飄而下,直直地朝著湖麵上的元央落去。黑袍被風灌滿,眸間光芒流轉,如霞光萬丈。她的肩頭,一頭白色小獸迎風而立,額間藍色裂紋光芒更甚。


    隻見小澤率先躍下,口中發出低低吼聲,落在劍柄上,揮爪就朝那些藤蔓撕去。似乎有些被小澤的氣息震懾,那藤蔓紛紛自元央身上如潮水般退卻,重新攀迴了湖壁上。


    當然,這些元央並沒有看到。意識模糊間,她的指尖已經觸及了身下冰涼湖水,寒意凍得她一哆嗦,竟似要一路冰到骨縫裏。之前聞到的血腥也愈發重,唿吸被堵在胸口,難受得緊。一旁的小澤似乎也感覺到了底下湖水傳來的莫名壓力,身子趔趄了下,神色第一次出現了慌亂,抬頭望著從天而降的水天零,身子一躍便迴到了她的肩上,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在湖麵。


    下一刻,元央隻覺身子一輕,腰際便摟上一隻手,輕輕一撈,隨即自己整個人貼入一個柔軟懷抱。


    脫離藤蔓的元央渾身一鬆。她微微睜開眼,視線裏瞥見女子下頷弧度精致,繃得很緊,一張臉神色淡漠,膚色潔白如玉,細膩得綴著幾點光澤。


    重生之一世傲骨


    潔淨如蓮,清寒似梅。


    “咳咳……”被隔絕的靈力重新流向四肢百骸,元央咳嗽了幾聲,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眼簾處,映入一張熟悉麵容。對方眉間一閃而逝的微蹙已經恢複到平靜,隻是目光依舊有些遲疑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在察看她有沒有事。


    元央勉強朝水天零撐起了個笑,聲音有些虛弱道:“那是什麽鬼……玩意。”


    水天零扶起元央,並不答話,一言不發地撩起了她的衣袖。隻見那光滑皮膚上,赫然留下了一點一點極細小的血洞,宛如針尖大小。她的目光微微一沉,才又將衣袖細致地攏了好,開口道:“可還好?”


    “……嗯。”元央說著,直起身來,腳雖還有些無力,但到底還是站了住。她心有餘悸地望了此刻湖壁上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藤蔓,又轉頭朝水天零道,“方才被纏住,竟覺得與自己靈台處的靈力隔絕了般。怕就算是靈者,毫無防備下被纏上,也難以周全。”


    水天零神色有些凝重地點點頭,目光有些晦澀:“這藤蔓的作用,怕是用來保護湖裏的東西。”


    元央聞言,沒來由得一震,記起方才指尖觸及湖水的感覺,沉了聲音道:“也不知湖裏到底是什麽,我總覺得不安。”說著,元央正要用靈識去探,手臂忽然被扯了扯。


    “別試。”水天零阻止道,“沒用的,對方怕是做了措施,靈識探不到。”


    “這……”元央眉間有些踟躕。


    “先別急。你可還記得夏行提起的僧侶?若我沒猜錯,等會應該會有人來。”


    聽阿零這般說,元央也隻能先點了點頭。


    水天零抬頭望了眼天色,見此刻日頭已經快升到最高處,沉吟了會,道:“也許等會就有人過來了。你與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言罷,水天零念及元央身子尚虛,半攬著她的肩,往一旁的大樹後走去。


    元央隻覺鼻間被冷香包圍,在這充滿血腥之氣的環境裏難得好聞,下意識地貼近了些。水天零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低垂的目光下有微光掠過。然而她這次到底還是沒有推開元央,任由對方半靠在自己身上。眼前女子身體柔軟,帶著少女特有的清新。此刻元央眉眼之間還有些虛弱,唇色蒼白。似乎覺得疲累,半闔了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元空霸主


    水天零靠著樹幹,突然記起夏行的話,探手在粗糲的樹幹上蹭了蹭。然而幹糙的樹皮上並無甚異樣,也沒有什麽血跡。正思索間,耳邊忽然落了聲音。


    “阿零。”


    聽到元央喚她,水天零下意識垂眼望去,見元央的唿吸有些急促,眼梢也起了異樣的青紫色,唇色依舊蒼白。


    “那藤蔓……有些不對勁。”元央斷斷續續地將話說了完,隻覺身上好不容易迴來的氣力又開始一點點消去。胸口沉悶感愈重。手臂與腰間被藤蔓繞過的地方,都開始隱隱有些陰寒感。


    水天零聞言,眸底有些波動。她飛快地探手握住了元央的手腕,兩指一並,一縷靈力已經順著經脈探去。幾個唿吸後,才收迴了手。臉色卻有些微變。


    水天零能清楚感覺到,元央身體裏有一股陰邪之氣竄動,細細一想便明白過來。此處陰氣極盛,怕是那些暗紅色藤蔓久被女子鮮血所浸,因此本屬極陰之物。元央身為女子,又是靈者,體內氣息純淨,這陰邪之氣一旦入體,便極容易滋長蔓延。水天零心裏一沉,眉間神色有些猶豫。這陰邪之氣雖不多,但對靈者根基難免損傷。當務之急,還是亟需引導而出。


    念及此,水天零也不多想,低聲囑咐道:“將靈力聚結,不要分神。”


    元央整個身子都被水天零攬著,似是一不留神就會滑下地去。她勉強提了口氣,去壓那些體內亂竄的陰氣。正吃力間,忽覺唇上拂過一陣溫熱氣息。


    隨著那口氣息進入,一路帶著熱意滑下去,燒得身體都微微熱起來。之前帶起寒意的陰邪之氣漸漸便處了劣勢。元央這才有了些精神,將那些陰邪之氣一點點壓製下來。隨之整個人一輕,那些陰寒之意也漸漸退了去。


    至此,元央才完全睜開眼睛,明亮日光重新盈滿整個視界,而近在咫尺的一張容顏,正麵色平靜地從自己的嘴唇上方幾寸處緩緩抬起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其實每次作者有話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想說讓大家多評論麽,不過這話好像也說得略多了。但事實上評論真的好少噢,今天一翻上章才淒涼的7個評論,前幾天好歹還有10來個>。


    請不要留情地砸評論給日更君一點動力好嗎?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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