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聽到醫生的話,心裏瞬間咯噔一下,整個人猶如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一般刺骨的冰涼。


    醫生表情冰冷:“現在手術是他唯一的活命方法,手術,還是不手術,你們自己選擇。”


    問話的時候,醫生已經眼神示意護士去準備手術室。


    因為情況緊急,身為醫者,他的職責就是救病患的命。


    不管病人家屬如何做選擇,他都要將所有的準備提前做好。


    秦淮茹和賈張氏已經徹底傻眼了。


    打死他們也想不到,棒梗竟然會麵臨生命危險。


    秦淮茹腦子嗡嗡的,想到了丈夫賈東旭當初死的那一幕。


    她緩了好一會,才呆呆的點頭:“做,做手術。”


    “大夫!”秦淮茹緊緊抓著醫生的手:“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兒子的命,我隻有這一個兒子,他不能有事啊!”


    賈張氏這時也緩過神來,一把抓住醫生的手:“大夫,我們老賈家就剩這麽一個了,您想想辦法,千萬不能讓我們老賈家絕後啊!”


    醫生點頭:“你們放心,能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


    說著,他拿出手術同意書:“在這上麵簽個字,代表你們同意手術。不過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麵,手術過程中,很有可能會出現很多突發情況。”


    “比如患者對麻藥的不耐受,以及.....”


    秦淮茹打斷道:“大夫,您不用說了,我簽,我這就簽!”


    秦淮茹拿起筆,顫顫巍巍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沉聲道:“手術室已經在準備了,你們把住院押金先交上。”


    秦淮茹一聽說掏錢,急忙將口袋裏的五十多塊錢全部掏了出來,帶著哭腔道:“大夫,我出門急,隻帶了這麽點錢。”


    “這樣,您先給我兒子做手術,迴頭差多少錢,我再給補上。”


    醫生麵露難色:“這,不太好吧。要不這樣,你婆婆留在這等著,你現在迴去拿錢。”


    秦淮茹搖頭:“我兒子在裏麵做手術,我得守著啊。大夫,求您了,我迴頭就算是砸鍋賣鐵,我也一定把錢給補上。”


    醫生看著秦淮茹可憐巴巴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好吧,那我隻能最多寬限你一天的時間。”


    “明天到晚之前,你必須把費用補上。”


    “否則,手術後的補液治療,我也隻能把他的藥給斷了。”


    秦淮茹連連點頭:“謝謝大夫,謝謝大夫,麻煩您了。我兒子就拜托您了,您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治好啊.....”


    眼瞅著醫生進手術室做手術。


    秦淮茹整個人猶如被抽了魂一般,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一旁的賈張氏也是一樣,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一盤紅燒肉怎麽就要了我大孫兒的命呢?”


    “棒梗啊,你可千萬別出事,不然我下去怎麽麵對東旭,怎麽麵對賈家的列祖列宗啊.....”


    秦淮茹聽著賈張氏不停叨逼叨,聽得直頭疼。


    但她現在渾身沒力氣,連罵賈張氏的力氣都沒有。


    秦淮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手術室,看到手術室的燈亮了之後,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心裏祈禱棒梗千萬別出事。


    等待手術的時間是漫長的。


    秦淮茹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此刻她前所未有的緊張和害怕,即使賈東旭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感覺。


    秦淮茹有種天要塌了的感覺。


    她之前付出那麽多,陪一大爺,陪這個那個,就是為了棒梗,讓棒梗吃的好一些,過上好點的日子。


    可萬萬沒想到,棒梗竟然因為吃了肉,而生命危在旦夕。


    秦淮茹恨透了賈張氏,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一旁的賈張氏還在不停的嚎啕大哭:“我的大孫兒啊,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啊...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婆婆,你閉嘴行嗎?”


    賈張氏滿臉不可置信:“你怎麽跟我說話呢?我心疼我大孫子不行嗎?”


    “我可不像你,鐵石心腸,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秦淮茹沒想到賈張氏竟然這麽說,她狠狠瞪著賈張氏:“我鐵石心腸?你居然還有臉說我?”


    “棒梗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嗎?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等你百年以後,看你怎麽跟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賈張氏頓時驚恐萬分,一想到賈家的那些列祖列宗圍著她,數落她,她就感覺渾身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從手術室匆匆跑了出來。


    秦淮茹和賈張氏急忙迎了上去。


    秦淮茹一臉關切:“護士,手術怎麽樣?”


    護士拿著一張單子和一支筆,遞給秦淮茹:“這是病危通知書,麻煩你簽一下字。”


    秦淮茹看著病危通知書,整個人都懵住了。


    賈張氏一把扯過護士的衣服:“護士,你,你剛才說什麽?什麽病危通知書,誰病危了?”


    護士沉聲道:“賈梗心髒驟停,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你趕緊簽字吧,簽完我還得進去幫忙。”


    秦淮茹來不及猶豫,急忙在病危通知單簽上名字。


    護士拿著單子,急忙跑迴手術室。


    秦淮茹對著護士的背影,嘶啞的喊道:“護士,求求你,一定不能放棄啊!”


    秦淮茹再也繃不住了,攤在地上崩潰大哭。


    賈張氏不停搖她:“心髒驟停是什麽意思?醫生為什麽要你簽這個單子,全力搶救?我家棒梗不會有事吧?”


    秦淮茹本來就心裏很亂,被賈張氏搖晃,再加上問題轟炸,心底的憤怒徹底爆發出來。


    她一把推開賈張氏:“你有完沒完,是你把棒梗害成這樣的,如果棒梗有事,你就償命吧!”


    賈張氏從沒見過這樣的秦淮茹,張了張嘴,不敢再說話。


    兩人癱坐在手術室外,再也沒有人說一句話。


    半小時後,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


    依然是剛才那名護士匆匆跑出來,手上仍舊拿了一張單子和一支筆。


    這次,還沒等秦淮茹起身,護士已經來到秦淮茹麵前:“簽字吧,還是病危通知書,剛才病人再次心髒驟停。”


    秦淮茹的腦子“嗡”的一聲,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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