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洞嗎?


    奶奶竟然點點頭:“好像真聽我三哥哥說過,家裏挖過藏寶洞,畢竟那個年月兵荒馬亂的。”


    “真有哇!”


    小老四樂得直蹦高,她就是看到山杏撿了個簪子,也想發現點寶貝,所以才順口一問的。


    劉青山也不由得精神一振:這種老宅子挖掘出寶貝的報道,他還是聽到一些的。


    “我就是小時候聽三哥說過,也不知道真的有沒有,更不知道在哪。”


    奶奶搖搖頭,她是家裏的小姐,以後是別人家的人,所以宅子裏的有些秘密,她還沒資格知道。


    小老四的臉上,頓時滿滿都是失望。


    不過很快,小家夥的眼睛就是一亮:“那我們可以找找啊,剛才藏人的牆,就是我和山杏無意間發現的!”


    劉青山也直搖頭:“這麽大的宅子,難道要掘地三尺啊,老四別鬧,咱們先迴家。”


    可就在這個時候,啞巴爺爺嘴裏忽然啊啊了兩聲,手上還比劃了幾下。


    “師父,你說剛才你發現了,有一處地方有異常,那咱們瞧瞧去!”


    劉青山對師父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既然師父說有異常,那肯定有情況。


    啞巴爺爺笑著點點頭,然後就在前麵帶路。


    對於財寶什麽的,他真的不怎麽在乎,當初在藏寶洞發現那麽多,他也就是收了點黃金,還是預備給徒弟以後成家用。


    一路來到小花園,因為沒人打理,所以這裏顯得草木狼林的。


    老帽兒師叔的計劃是,明年開春的時候,找個精通園林的老師傅,好好給歸置歸置。


    踏著齊膝深的草木,啞巴爺爺來到一個石台上麵。


    秋菊奶奶四下望望:“哦,想起來了,這裏從前是個涼亭,我和小姐還在這捉過蟋蟀呢。”


    隻是涼亭的地麵部分,已經全都沒了,估計是木質腐爛倒塌,然後就被清理走了。


    啞巴爺爺在石台上踱步,來來迴迴走了幾趟,終於伸出手,指指腳下的青石板。


    劉青山也過去試了試,跟周圍的青石板相比,好像沒感覺出什麽不同。


    很快,啞巴爺爺找來一把鐵鍬,把石板周圍清理一下,然後直接把手指伸進石縫,也沒見他怎麽用力,就把這塊一米見方的石頭,給掀了起來。


    下麵又是一層青磚,這個就感覺有點古怪了,按理說,下麵鋪墊沙子就可以了,用不到鋪磚的。


    再把青磚和沙土清理幹淨,終於呈現出來一塊鏽跡斑斑的鐵板,一段還帶著個鐵環。


    劉青山用力一拉,結果把鐵環給拽下來了,已經鏽蝕得很厲害。


    隻能用鍬把鐵板撬開,下麵這才顯出來一個一米見方的入口,向著斜下方延伸。


    “找到啦找到啦!”


    小老四樂得直拍巴掌。


    身邊的山杏噓了一下,小老四這才吐吐舌頭,不再大喊大叫,不過小臉依舊滿是興奮。


    還是師父厲害,這都能發現異常。


    劉青山也難掩興奮,倒不是他貪財,主要是裏麵如果有東西的話,肯定是奶奶家的舊物,對奶奶來說,意義當然非同一般。


    向下的入口,修著一道道陡峭的台階,小老四就要猴急地下去,被劉青山一把給拽住:“這種封閉的環境,裏麵的空氣需要流通一陣,不然會缺氧的。”


    老四點了點頭:“哥,是不是就跟咱們那冬天進土豆窖一個道理?”


    劉青山笑著摸摸她的小腦瓜,老四還是很聰明的,屬於一點就透的那種。


    放了好一陣,劉青山還是不大放心,下去的時候,除了帶上手電筒,還點了根兒蠟燭。


    萬一蠟燭熄滅的話,就證明裏麵的氧氣不夠,也好趕緊上來。


    他和老帽兒師叔一起下去,留著師父在上麵接應,有點突發情況,也能解決。


    要不然,上麵就剩下老老小小的。


    順著石階,一步一步下去,也就一丈多高之後,就進入到一個石室之中。


    估摸著能有一間房大小的樣子,裏麵有點潮,還散發著刺鼻的黴味兒。


    石室中,擺放著幾口箱子,角落裏,也零零散散地堆放著一些小型器物,太大的東西,估計也拿不進來。


    劉青山剛把蠟燭安放好,就聽到上邊傳來小老四那刻意壓低的聲音:“哥,有沒有寶貝啊?”


    “應該算是有一些。”


    劉青山看看一個木箱裏麵散落出來的銀元,隻不過,這些銀元因為氧化,已經有點發黑。


    “那我們也下去!”


    小老四早就羨慕大哥和山杏發現藏寶洞那次的經曆,也想自己體驗一把,想不到,今天這個願望就實現了。


    劉青山就在下麵張著手,接兩個小家夥。


    還差好幾個台階呢,小老四就直接往下一跳,咯咯地撲進劉青山懷裏。


    山杏就比較老實了,一點一點爬下來。


    “袁大頭,好多袁大頭!”


    小老四高唿一聲,然後想起什麽,使勁捂住小嘴巴。


    打開木箱子,裏麵都是一封一封的袁大頭,外麵用油紙包著,除了散開的那些有點發黑之外,剩下的都很光亮。


    劉青山估摸一下,這裏麵幾千枚還是有的。


    在當時,袁大頭是硬頭貨,殷實的人家,少則幾百枚,多則幾千枚,那一點也不稀奇。


    小老四倒是不貪心,從裏麵抓了三個袁大頭:“山杏,給你一個,等上去再給小火一個,咱們一人一個,嘻嘻。”


    說完,她還捏著袁大頭放在嘴邊,使勁吹了一下,然後放到耳朵邊聽聲,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整個一小財迷。


    眯著眼睛聽完了,也不知道她聽出啥沒有,小手拉住劉青山的胳膊,趴在他耳邊說:


    “哥,書上說,地裏挖出來的東西,都要上交國家,那咱們咋辦,要不,咱們交一半留一半吧?”


    劉青山用手戳戳她的腦門:“這些東西,是奶奶家從前留下來的,當然也是屬於奶奶的,為什麽要上交?”


    對呀!小老四立刻眉開眼笑:“那咱們就交給奶奶好了。”


    你個小財迷。


    劉青山心裏算算,以這些袁大頭的數量,放到現在,也絕對是一筆巨款。


    就按照五千枚算,每一枚能賣到七、八塊錢,那就是三四萬塊呢。


    在萬元戶都稀缺的年代,當然算是一筆巨款。


    更何況,這個地下室裏麵,還有好幾個箱子呢。


    他們在查看袁大頭的時候,老帽兒已經又撬開一個箱子,這下連他也是一聲驚唿:


    “全是小黃魚和大黃魚!”


    說完,他就彎腰搬動了一下箱子,然後掂量掂量:“這少說也得有四五十斤呢。”


    在當時,金條很少在市麵上流通,就算要花,也得先換成銀元,所以這些金條,一般都是大戶人家,用來保值而儲藏的。


    正所謂“亂世黃金”,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儲存點黃金,對有錢人來說,再正常不過。


    這一次,小老四也沒有再拿,劉青山還以為她是知道金條貴重呢,結果聽她和山杏在那商量:


    “這個太沉了,裝到兜裏都墜得慌。”


    一條大黃魚,三百多克,半斤多呢,體積又小,當然感覺沉甸甸的了。


    劉青山粗略估算一下,按照五十斤的重量計算:一共就是兩萬五千克。


    現在黃金的價格,每克在八十元左右,也就是說,這些黃金的價格,就是二百萬!


    乖乖,就算劉青山現在賺了不少錢,也有點被這個數字給驚呆了。


    他隻能說:奶奶,您家真有錢!


    而且,地下室裏邊,不光這些黃白之物,還有兩三個箱子呢。


    懷著激動的心情,劉青山又打開一口更大的木箱,結果卻有點失望,裏麵應該都是一些絲綢之類的絲織品。


    因為地下室比較潮濕,這些絲綢都已經全部發黴,肯定不能用了。


    再打開一口,依舊是發黴的絲綢,可惜了這些好東西,否則的話,並不比那些銀元的價格低。


    還剩下最後一口箱子,也是最小的,卻封得比較嚴實,四角都帶著黃銅的裝飾,還上著一把鎖頭。


    劉青山也就沒忍心破壞,等搬上去之後,再想辦法打開吧。


    除了這些箱子,角落裏還堆著一些東西,劉青山過去翻看一下,滿臉悻色。


    這裏麵應該都是一些古玩之類的,估計是匆忙之間,堆放在這裏的,所以基本沒有什麽保護措施。


    那十幾個卷軸,一瞧應該是書畫之類,都爛得不成型了。


    想想那些箱子裏麵絲綢的命運,更何況這紙質的東西呢?


    在一堆書畫之中,還有一些器具,好像還有兩尊佛像,不過劉青山都沒敢動手。


    他覺得,還是把魯大叔和白二爺他們叫來,讓這兩位專業人士瞧瞧,這些書畫,還有沒有搶救的價值。


    至於金條和銀元,倒是可以先運迴去。


    不過也不能聲張,還是避開外人比較好,畢竟這種事,解釋起來太麻煩,而且容易招人嫉妒。


    幾個人就先迴到地上,跟爺爺奶奶大致說了一下地下室的情況,奶奶一個勁擦拭眼角:


    “三鳳啊,那些東西,你就看著辦吧。”


    劉青山笑嗬嗬地安慰:“奶奶家裏的東西,當然歸奶奶您說了算。”


    “我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有啥看不開的,這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奶奶倒是想得開。


    劉青山笑笑:“那也給奶奶您留著,好歹是個念想。”


    就這麽說定了,重新把石板蓋上,來到前麵的院落,劉青山很幹脆地給建築隊放了幾天假,告訴他們,過了國慶之後再開工。


    工人們領了錢,現在又放假,收拾一下,就樂嗬嗬地迴家過節去了。


    可是老帽兒卻不走了:“不行,那麽多好東西,得留個人在這守著。”


    “師叔,走吧,還得你的三輪拉人呢,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不也在那放了好幾十年嘛。”劉青山拽著師叔出門,把大門一鎖,先迴家再說。


    等迴到小四合院,看到白二爺領著張春雨,還在那間臨時書房忙活呢。


    “二爺,您這過節也不歇歇,搞得俺都不好意思,幹脆就再辛苦辛苦您吧。”劉青山嘴裏說笑著,把情況跟白二爺講了講。


    對白二爺,劉青山還是比較信任的,手藝好,嘴巴嚴實,就像他修補的這些字畫,對外一點口風都沒露出去。


    “那得過去瞧瞧,聽你的意思,破壞得比較嚴重,不過青山你放心,隻要不變成爛泥,二爺就能想法給你複原。”


    白二爺也是急茬,立馬追急地就要去看看,結果被劉青山給攔住:“這大過節的,咱們明天再去。”


    那些黃白之物,他準備下午跟老帽兒師叔和魯大叔一起運迴來,這些東西,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吃過午飯之後,爺仨帶好工具,騎著三輪出發,把東西都倒騰到麻袋裏麵,然後用三輪拉迴來。


    走在大街上,也根本就沒人注意,誰知道你那麻袋裏麵,裝的是什麽破爛?


    “這金條和銀元可不少,看來以後就不用再收這些了。”


    魯大叔想得還挺長遠的。


    他和老帽兒走街串巷的,銀元確實沒少收。


    劉青山想想說:“銀元還是可以繼續收,金條本來就是稀罕玩意,就算收的話,一年也收不了幾個。”


    現在黃金的價格,一克八十元左右,這個價格便宜嗎,在當時那絕對是不便宜的。


    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能買一克黃金的樣子。


    而現在幾塊錢的袁大頭,到以後最少也是幾百塊,升值空間,反倒比黃金大。


    更不要說,銀元中的一些珍稀品種,那價格就更是沒邊了。


    趁著現在還能收上來,當然要多收一些。


    至於這批黃金,劉青山覺得,留一小部分當做紀念就好,剩下的,能處理就處理掉。


    以後隨著開采技術的突飛猛進,黃金的產量越來越多,其實是貶值的。


    一路平安無事,開始到自家胡同口的時候,卻看到兩名穿著製服的公安,擋在前麵。


    “哎呦,帽兒爺,今個拉得什麽寶貝?”問話的是個中年公安,是這裏的片兒警,他也知道老帽兒幹的營生。


    “詹爺,大過節的還不歇著。”


    老帽兒笑嘻嘻地湊上去,給兩位公安遞煙。


    “嗨,老帽兒你發財啦,都抽上牡丹了。”詹警察點上煙,然後朝劉青山點點頭,他也認識這個年輕人。


    劉青山當然也是神色如常,樂嗬嗬地打招唿:“詹同誌,家裏坐會兒。”


    詹公安抽了兩口煙,嘴裏叮囑:“馬上國慶了,家裏別忘了掛國旗,有什麽情況,及時報告。”


    “好嘞您呢。”老帽兒答應一聲,騎著三輪就進了胡同。


    等到家門口的時候,魯大叔這才長出一口氣:“剛才可把我嚇壞了,大氣兒都沒敢出。”


    劉青山則從容說道:“有啥好怕的,這是咱們自個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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