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毛的排骨上麵幹幹淨淨,虎爪印記,徹底消失不見。


    謔,這也太神啦!


    那些圍觀群眾,都愣愣地瞧著火狐狸,心裏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這印記,是啞巴爺爺用幾種植物汁液配製的,就像是特殊的一種紋身。


    用肥皂啥的,根本就洗不掉,不過用啞巴爺爺配製的另一種藥水輕輕擦抹,就能除掉。


    剛才大夥的注意力都在大仙兒身上,趁著沒人注意,丁小毛自個就把紋身給擦掉了。


    可是別人不知道啊,全都信以為真。


    就連雷歐都信了,嚇得臉兒都白了:“劉,我們還是不要去打獵了,你們這山上,是有神明保護的。”


    搞得劉青山也好生無語:有你啥事啊?


    就連那些采摘山野菜的群眾,都開始小聲議論:“咱們上山采野菜,不會也觸怒老把頭吧?”


    “那還是不要去了,萬一老把頭怪罪,也給咱們來個黑虎掏心……”


    劉青山越聽越不對勁:過猶不及啊。


    連忙瞪了丁小毛一眼,一撮毛就趕緊澄清:“各位父老鄉親,多謝大家幫忙,把俺送到這兒來治病。”


    “俺那時候暈暈乎乎的,就聽有人在俺腦子裏麵說話,說是隻要不傷害山裏的飛禽走獸,不濫采濫伐樹木,山神老把頭不僅不會怪罪,還會保佑和幫助咱們這些采山人呢。”


    聽他現身說法,大夥這才信了,嘴裏議論紛紛的,都說迴去之後,要跟本村人宣傳一下,免得不知道深淺,也被來個黑虎掏心。


    這樣的效果還是不錯的,當地盛行薩滿教,老百姓都信這個,所以在這件事上,比縣裏和公社下文件都管用。


    鬧哄一陣,群眾這才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咋迴公社啊,十多裏地,難道走著迴去?


    果然是看熱鬧一時爽,腳底板跟著也遭殃。


    “沒事,叫俺們村兒的大解放,把大夥再送迴公社去。”


    劉青山吆喝一聲,圍觀群眾立刻都奔向隊部那邊。


    看到就剩下丁小毛和神婆子,劉青山把他們叫進屋裏,嘴裏埋怨:“以後可別把人整俺家來。”


    紅狐狸跟他們家有特殊的感情,他可不希望搞成神神道道那一套。


    丁小毛嬉皮笑臉地答應著,然後還把手伸到劉青山跟前:“還得加二十塊錢,給這位大嬸兒的出場費。”


    沒法子,誰叫這是當初答應的呢,而且從現在的宣傳效果來看,很是不錯。


    連雷歐這種傻老外都被唬住了,更不用說那些村民了。


    估計以後上山偷獵和砍伐的事,不敢說徹底杜絕,也會極大減少,這二十塊錢,花得還是很值的。


    打發走了神婆子,劉青山正好也要去丁家溝,就開車拉著丁小毛和雷歐等人出發。


    把車開到山下,另有一條山路通向丁家溝,大概需要步行五六裏地。


    一路上,維克多這個奸商,都是一臉的若有所思,看樣子,好像又在研究劉青山剛才那套營銷手段。


    沒錯,維克多認為那也是一種營銷手段,而且還非常經典,值得借鑒。


    等快要走到丁家溝的時候,維克多忽然跟劉青山探討起來:


    “劉,我認為,你們剛才應該順勢出售護身符之類的東西,就能趁機大賺一筆。”


    劉青山瞪了這貨一眼,心裏琢磨著:你這屬於自學成才,以後變成大奸商,跟俺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到了丁家溝,瞧了瞧那些拴在林子裏的梅花鹿和麅子啥的,然後劉青山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這可把維克多和雷歐給眼饞壞了,連忙拉著他說道:“劉,說好的殺一隻吃肉的!”


    “這個養殖場剛辦起來,這些都是種獸,還留著繁殖呢。”


    劉青山輕飄飄地迴了一句,到了山下,又拉著他們去大林子村。


    這裏的野豬養殖場,也搞得有模有樣,一大群野豬崽,在十幾頭母豬的帶領下,正在山坡上瞎拱。


    周圍有十幾個村民,都抱著大鞭子,在那裏守護著。


    豬崽是野豬崽,但是母豬都是家豬,所以也不用擔心豬崽跑掉。


    李河也在放豬的人群裏麵,看到劉青山,立刻喜滋滋地迎上來:“歡迎領導視察工作。”


    “少扯淡,俺是啥領導。”劉青山也沒好氣地瞪了這個小白臉子一眼。


    “嘻嘻,青山,你可比領導管用,領導就知道催咱們的三糧四費,你是幫著咱們發家致富。”


    李河這小子嘴裏恭維著,然後介紹一下豬場的情況。


    目前有二代豬崽一百一十多隻,還有成年純種野豬十多頭,不過這幫家夥一個個都桀驁不馴,現在還不能散養。


    瞧著山坡上歡蹦亂跳的半大豬崽,雷歐立刻兩眼放光:“劉,這麽多呢,一定要烤一隻嚐嚐!”


    咳咳,劉青山擺擺手:“現在太小,殺了太白瞎,走,咱們去下一站。”


    搞得雷歐他們好不泄氣,雷歐嘴裏一個勁抱怨:


    “劉,看來野味是吃不上了,原來你是帶我們來參觀的。”


    劉青山嘿嘿一笑:“你明白就好。”


    第三站,當然是守林村的山禽養殖場,這次還真不是白跑,老劉支書給宰了兩隻公野雞,用蘑菇燉上了。


    順便還吊了一個飛龍湯,鮮得維克多和雷歐差點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維克多也算是老饕了,對小野雞燉蘑菇都讚不絕口。


    劉青山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開口道:“維克多,我覺得,除了在山野菜方麵的合作之外,下一步,我們要繼續加強合作。”


    其實維克多也早就瞧出來劉青山的用意,他放下手裏的雞骨頭說道:


    “劉,在舊約創世紀裏,有這樣一段話,‘凡活著的動物,都可以做你們的食物,這一切我都賜給你們,如同菜蔬一樣’;”


    “但是實際上,我們那邊,對野生動物的食用,包括進出口,都有著嚴格的規定,還製定了嚴密的法律條文,所以限製太多,這並不是一項好生意。”


    這一點,劉青山當然清楚,要說吃,整個世界,還得數大吃貨帝國。


    不過,等到明年,切爾諾貝利事故發生之後,那就大不一樣,那些想要嚐嚐鮮的人們,就徹底抓瞎。


    但是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提前點破,於是劉青山笑了笑:“維克多,我們這裏的幾項養殖產業,也剛剛發展,所以這件事並不急。”


    “你幫忙留意一下就可以,等需要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順利合作。”


    “沒問題。”


    維克多也端起酒碗,跟旁邊的老劉支書輕輕碰了一下,不過他的心裏,已經把這項生意,從合作備忘錄裏麵勾掉。


    這種費力不賺錢的生意,他怎麽會考慮呢。


    等吃完飯,已經下午兩點多,劉青山他們就打道迴府。


    剛出老劉支書家大門,就看到五六個小娃娃,風風火火跑過來,最前麵那個十歲左右的小娃娃,手裏還捧著個帽兜。


    看到老劉支書,小娃子嘴裏就興奮得叫嚷:“爺,爺,你看這是啥?”


    帽兜裏麵,裝著五六個乳白色的大蛋,把帽兜撐得滿滿的。


    這時期,人們無論冬夏,都有戴帽子的習慣,冬天戴棉帽子,夏天戴夾帽兒。


    對於農村的小娃子來說,要是能戴一頂綠色的軍帽,那能美老長時間了。


    而且帽子的用途也非常廣泛,可以像這樣用來裝東西,也可以當工具用,比如在灌大眼賊兒的時候,就可以用帽兜裝水。


    十幾個小娃子,一人一帽兜水,就能把大眼賊兒從洞裏給灌出來。


    大眼賊兒是一種小型的地鬆鼠,也有著掃帚一樣的尾巴,小娃子們常用繩子拴著,牽著玩兒。


    另外還有種殘忍的法子,就是給大眼賊兒淋上柴油,點著之後,一溜火光到處躥。


    不過敢這麽玩的娃子,迴家肯定要挨屁股板子。


    一來是大人覺得殺心太重,對孩子成長不好;二來嘛,著火的大眼賊亂鑽,搞不好就鑽進誰家柴火垛,把柴火垛給燒了,實在太危險。


    “老肥子,你們又去誰家偷鵝蛋啦,一個個的皮子癢了是吧!”


    老劉支書瞪起眼睛,抬起一隻腳,去脫鞋。


    這個領頭的小娃子是他最小的孫子,平時跟掌上明珠似的,不過該教育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客氣。


    “爺,這不是鵝蛋,是大雁蛋,俺們在雁蕩湖那邊撿的。”


    老肥子嘴裏連忙解釋道。


    “噢,大雁蛋啊,那,那就更得打!”


    老劉支書又要去摸鞋底子,嘴裏還吼著:“告訴你們多少迴啦,不許撿鳥蛋,不許掏鳥崽子,你們都當耳旁風啦!”


    這些規矩,都是他們幾個村子加入到夾皮溝聯合體之後,劉青山給製定的一些規矩,為的就是保護這裏的生態環境。


    現在正主就在這,你說你們這幫熊孩子不是上眼藥兒嘛,必須得打,狠狠地打。


    “爺,俺們撿鳥蛋不是吃,看看能不能孵出來小雁崽,然後養著。”


    老肥子一邊躲,一邊解釋,手上還小心地護住帽兜兒。


    旁邊一個鼻涕娃兒也跟著補充:“支書爺爺,大雁長大了,可比那些野雞沙半斤啥的大多了,肯定能多賣錢!”


    這話倒是不錯,大雁的個頭,跟家養的大鵝差不離,能長到十多斤呢。


    老劉支書也被說得一愣一愣的,高高揚起鞋底子:這還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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