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倒也不是在期待什麽,但和明莉的共同生活,開始之後卻相當掃興。


    本來我一天的大半時間就是在職場度過的,並沒有那麽多能見麵的機會。


    因為飯菜是由明莉來準備,所以早飯和晚飯一定是一起吃的,除此之外,彼此就都是自由的了。


    這樣的話,感覺還不如去按摩見麵的時候關係那麽親密。


    「……啊……」


    看來事情的走向變得奇怪了呢,我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用輕鬆的語調抑製住了哈欠。


    今天是每周一次的休息日。


    因為店裏有老板在看著,所以也不用擔心因為麻煩事而被叫出去。為了緩解積攢了一周的疲勞,讓我從大白天就開始盡情地貪睡吧。


    對於一流的社畜來說,休息日除了「睡覺」之外沒有其他選擇。睡眠才是人生最大也是最好的娛樂……!


    「廣巳先~生」


    但是,有一把聲音讓這至高無上的幸福時間化為烏有。


    一看房間的入口,這幾天來已經完全看慣了的穿著睡衣的明莉,她素顏的臉突然從門裏探了出來。


    「你今天一天都是休息嗎?」


    「嗯」


    「那要不出去玩吧?我也剛好有空呢」


    雖然這是外出的邀約,但是我的迴答早已決定好了。


    「不要,不去」


    「誒~~。不要說這種話嘛。一起去約會吧~」


    「你自個去吧……」


    明明我都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明莉的勸說還是很煩人。甚至還莽撞地闖進房間裏,繼續追問著。


    「一個人要怎麽約會啊~!」


    「那你就整一個空氣男朋友吧……」


    「我才不要那種啊!」


    明莉拒絕了我美妙的提議,順著說話的勢頭向我的床上襲來。


    然後,不知道有什麽意義地,把下巴——放到我立在床上的——膝蓋上,碎碎念一般地抱怨著。


    「人家好無~聊。來做點更加卿卿我我的事情吧~」


    「犯什麽傻呢——話說,這真的很癢啊,別來了……!」


    如果我隨隨便便地動的話,可能會踢到她的下巴。我的這種顧慮,反而被她當成了把柄。


    「噗~」


    「嗚啊啊!?」


    突然被壓在膝蓋上的嘴唇的觸感,和吹過來的溫暖氣息。


    這是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觸,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從床上滾了下來。


    「啊哈哈!居然是嗚啊!」


    「你到底想幹嘛啊!」


    我站在床邊,俯視著代替了我躺在床上的明莉,語氣強硬地問道。


    但是明莉卻若無其事地,一副反倒是我不好的樣子迴答著。


    「誰讓廣巳先生你完全不搭理人家」


    「不搭理你……說到底我也沒必要搭理你吧」


    「有必要的」


    這秒答的話語中潛藏著莫名的壓迫力。


    「有必要的哦」


    「…………」


    明明是我在俯視著她,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被壓倒的反而是我。


    明明她隻穿著衛衣和短褲,相當寬鬆的睡衣,但眼神卻格外認真。


    我再也無法忍受被她注視著的目光,維持著格外理性的自己,說出了忠告。


    「我說過的吧?我隻是借一個房間給你住而已。盡可能地不要幹涉到對方的私生活。如果你不能遵守這條規矩的話那我會很為難的」


    「嗚~……」


    「明白了嗎?」


    「……明白~了」


    我再三叮囑著,明莉也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戀戀不舍地走出房間。


    「…………」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我好像隱約察覺到了明莉之所以要這樣地向我投懷送抱的理由。


    雖然姑且是應付過去了——但那家夥也不至於就會引以為戒,大概性格也沒有那麽老實吧。


    「……哈」


    想到今後的事情,我長歎一聲,隻覺得越來越沉重。


    ※


    我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神待少女』這個詞就在媒體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離家出走就算了,但是無處可去又身無分文的她們,這些未成年的女孩利用公告欄或網站,尋找可以給自己提供食宿的男人——大致說來就是這種感覺。


    時至今日地點早已轉向了sns,隻要搜一下『#神待』,從真心的到釣魚的,想要多少都能找得到——至於要說到這個常有的失足少女的故事,為什麽會被冠以『神待少女』這樣誇張的名字呢,那是因為少女們的姿態。


    人際關係和得失算計之間是密不可分的,男女關係更是如此。一個身無分文的女人想要從一個男人那得到住所,理所應當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她年輕的身體。


    但是『神待少女』們,並不打算付出這樣的代價。當然這不是說吃霸王餐的意思,剛開始都是「讓我住下吧,請我吃飯吧,但是我不會給你迴禮的」地,理所應當地去尋求這種自作主張的要求。


    而對於那些不論得失去幫助自己的男人們,少女們把他們奉為了『神』。正因如此,苦苦等待著那樣的『神』降臨的她們,就被稱為是『神待少女』。


    要說無償地實現少女們的願望,那樣恰如其分的『神』是否存在的話——那確實存在。


    但那不過是,利用少女們幼稚的信仰心而誕生的,虛假的神。


    把少女們帶進自己家裏的『神』,基本上都會以某種形式尋求代價。當然,是指性方麵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想要得到一些什麽的話,就需要去支付同等價值的某些東西。向著既不是父母,就連親戚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去尋求無償的施舍,這件事反而更加奇怪。


    更何況對方是會瀏覽離家出走的少女聚集的網站的家夥,怎麽可能會是好人。


    不是什麽別的,用食宿作為誘餌引誘女生,作為住宿費而要求對方的身體,說到底就是『能讓你住下的男人』——這就是『神』的真麵目。


    明明這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的事情,而少女們為何還會做出這種自投羅網的事情呢。雖然這其中有各自不同的情況,很難去一概而論。但我個人認為,原因不就是出於她們那過於強烈的「女主角意識」嗎?


    自己是特別的,隻有自己才是人生這一故事的主角。會去這麽想的人絕對不在少數。看不清現實的小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白馬王子這樣的說法已經有點被用爛了,也許是少女們從『神』身上,找到了自己那無條件得到迴報的美妙故事的對手戲。


    不管怎麽說,都太蠢了。


    溫柔的,清正潔白的,隻對於自己特殊以待的,會在這種故事裏登場的男人,現實中怎麽可能會有呢。


    現實裏的男人一個兩個的全都充滿了醜陋的欲望。而且,有洞就鑽是雄性的本能。倒不如說那樣才更加的自然和健康。


    住在同一屋簷下,精力過剩的男女一同寢食生活的話,會搞到一起去也是明明白白的。就算不是貪得無厭的『神』也好,即使是對性很消極的草食係男子也好,送到嘴邊的食物不吃白不吃。


    ——可是……可是!


    ……和廣巳先生的生活已經開始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說了這麽多,我還自以為是地以為隻要住在一起,就會發展成男女關係,但這一星期以來,絲毫沒有這樣的跡象,對我來說,頗有種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


    如果說成是因為他不搭理我而感到不滿,那簡直就像被男朋友冷淡對待而感到寂寞的女人那樣,稍微有點語病。


    畢竟,我並沒有對廣巳先生抱有什麽特別的戀愛感情。


    說到底會住到廣巳先生這裏來也是順水推舟的,並不是我有意而為之。


    離開了達也的家之後,我想著先找家網咖或者是卡拉ok之類的過一夜,去atm取點錢的時候,在便利店裏被個奇怪的家夥纏上了,一陣騷亂過後廣巳先生出現了,然後就順水推舟般地請他讓我住下罷了。


    至於你要問我,為什麽會不去自己平時去的便利店,而是特地跑到廣巳先生那裏去的話——那個,我也隻能說是心血來潮罷了。


    他既然放了我鴿子,那可能是因為有什麽緊急工作之類的,去到店裏的話也許能見到他。我有著這樣的想法是事實,但我真的沒有那麽具體地想過見到麵之後要做些什麽。


    ……總而言之!我並沒有愛上廣巳先生,我也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bitch。


    所以,就算沒有發生肉體上的關係,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困擾的。


    但是,非但沒有交房租,反而還收了他一些夥食費,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發生關係這件事讓我有點無法釋懷。


    我那種『神待少女』式的女主角意識很是稀薄。我想要的不是那種有利無弊的異想天開,而是腳踏實地的生活。如果為此需要付出代價的話,那麽無論付出多少,付出什麽,我都做好了覺悟。


    但現在完全不是這麽一迴事。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也因為不完全的燃燒而變得不痛快。


    為了讓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得到認可,我認為超越那條界限是絕對有必要的。


    不然的話別說其他人,就是我自己也安心不下來。想要的東西可以無償獲得什麽的,太過脫離現實反而太過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他不湊過來的話——那就由我來攻過去。


    你不想做的話,那就我來做給你看杜鵑。(注:此處的杜鵑是一個俳句的結尾,無實際意義)……不對,這種模式感覺像是我要把他給上了。不過怎麽樣都好了。總而言之就是要做。


    我下定決心發動作戰,哪怕是強迫也好,也要讓他把這送到嘴的飯菜咀嚼咽下去。


    ※


    「嘻嘻嘻!啊哈哈哈」


    客廳裏響起的笑聲讓我有些意外。


    大概是俗稱的笑點低吧。廣巳先生看起來心情很好,好到像是從來沒見過他那麽開心那樣。他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爆笑著。


    雖然談不上是高冷,但他基本上還是給人一種沉著冷靜的印象,而這是令人意外的一麵。到今天為止的一個星期裏,好像在我還在的時候就控製著不去喝酒,可能是積攢了很多壓力罷。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我在心裏微微一笑,喝了口倒在玻璃杯裏的無糖碳酸水。


    我製定的計劃非常簡單。一言蔽之——「酒後亂性」。


    酒精的力量是可怕的。就像在酒桌上經常會發生性騷擾一樣,或者說很多的性犯罪都與飲酒有關,理性的緊箍咒會因為酩酊大醉而輕易地放鬆。


    再加上我已經準備好了『秘密武器』,這下已經是穩贏了。


    「……電視還真是有趣啊」


    眼神呆滯的廣巳先生突然這樣喃喃道。


    「為什麽突然間這麽說」


    「呀……這電視最近我就連開都沒開過,但現在再看看感覺還是挺有趣的」


    這麽說著,廣巳先生就「嘿嘿嘿」地笑了出來。……與年齡不相符的孩子氣的這一舉動,還挺可愛的。


    「……廣巳先生你平時,都在家幹些什麽啊?」


    這和我的計劃無關,隻是單純出於興趣才這麽問的。


    於是廣巳先生一邊吃著黑胡椒炒雞胗,用比起平時還要飄飄然的口吻迴答道。


    「在家?嗯——我想想……喝酒看視頻睡覺之類的吧」


    「這,這樣……」


    比想象中還要枯燥的生活,讓我一半驚訝一半同情。


    「遊戲呢?你不是遊戲迷嗎?」


    「遊戲嗎,遊戲嘛……雖然也不是說不會玩,但果然沒什麽時間。像是那種開放世界的西方遊戲之類的,雖然不知不覺地就會買,但到頭來都是半途而廢」


    「嗯」


    「網絡遊戲之類的,雖然以前倒是經常玩,但現在已經跟不上周圍的水平了,就沒什麽積極性了……」


    像是在眺望遠方一般地倒著雞尾酒,說著「真懷念在巴塔利亞丘陵狩獵老虎的日子啊……(注:出自遊戲最終幻想11,該遊戲發售於2002年)」。廣巳先生感慨萬千,但我真的不是很懂他在說些什麽。


    「那個時候我也很年輕呢。總愛玩紅魔導士和魔法拳之類的。啊哈哈,很好笑吧?」


    「……啊是的,很好笑呢」


    這個大概就是由於年代差所帶來的的反差吧。感覺這個梗特別的冷。


    「那時候可真是個好時代呢……嘿嘿嘿——噗!?」


    「啊——啊——啊,你在幹嘛啊」


    廣巳先生一邊笑一邊喝酒,於是一下子全噴出來了。我馬上準備紙巾,用強硬的動作給廣巳先生擦了擦嘴。


    「嘿嘿,抱歉抱歉」


    任由我擺布的廣巳先生依舊笑眯眯的。和清醒時的反差,讓我好像激發了母性的本能。


    「好像有點喝多了……果然下酒菜好吃的話就會就會喝得多呢」


    廣巳先生這麽說著,再次向著雞胗伸出筷子。為了讓他喝醉,我做的全都是些很好下酒的小菜,看來好像是奏效了。


    「你喜歡吃雞胗嗎?」


    「嗯,喜歡」


    「…………」


    「土豆沙拉也很好吃!」


    看著廣巳先生一邊吃著雞胗,一邊大口大口地嚼著土豆沙拉的樣子,我不由得想到也許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不久後,深夜的綜藝節目也終於結束了,東西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決定把作戰計劃推向新的局麵而發起行動。


    「差不多該去洗澡了吧?」


    平時的話廣巳先生都是迴家之後馬上就洗澡,但今天晚上我故意忘記在浴缸裏放熱水,所以被我推遲了。當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說的是呢……啊——,但是……好麻煩啊……明天再洗吧」


    「不行的哦。你是要服務顧客的嘛,不做好個人清潔的話可不行!我去幫你準備要換的衣服和浴巾,你趕快去泡個澡吧!」


    「好……」


    廣巳先生漫不經心地迴答了一句,邁著迷迷糊糊的腳步向浴室走去。


    危險危險,好不容易的作戰計劃差點就泡湯了。


    雖然不是在浴室裏也能發動作戰,但果然場景還是很重要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為了讓他下定決心,最好還是不能給他退路。


    「好……那就上吧」


    做好必要的準備,我走向了決戰台。


    透過磨砂玻璃看到的剪影對此毫不知情,我打開隔著更衣室和浴室的門,就像掃蕩非法店鋪的警察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啊?」


    「你——好——?」


    廣巳先生詫異的害羞臉和我輕浮的笑臉。針鋒相對。


    「——幹嘛——wan!?」


    碗?是說對我胸部的感想嗎?


    廣巳快得像是留下了殘影那樣地轉過頭去,慌忙移開視線,但他的視網膜上應該已經烙印上了肌膚的顏色。


    稍微有點肉乎乎的,很受男性歡迎的小棉花糖身體。貼在大麵積裸露的肌膚上的是讓少到讓人抱歉的布料,老實說就和裸體沒什麽兩樣。


    「嘿嘿,怎麽樣?合適嗎?」


    我穿在身上的,是隻把隱私部位給最低限度地遮擋起來的微型比基尼。雖然用「穿在身上」這個詞來形容極其那接近繩子的形狀,也許有些牽強附會就是了。


    但是……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穿,這個,怎麽說呢……羞恥心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說不定裸體還更好一點。


    「你,幹,幹嘛啊!快出去啊!」


    雖然音調很高的叫聲在浴室裏迴響著,但他那用雙手遮住股間的前傾姿態(注:具體來說是指上身前屈屁股向後突的害羞姿勢)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我繞到他那縮成一團的背後,跪在瓷磚上,然後雙手摸了上去。


    「嗯!?你真的是要幹嘛啊!?」


    「嘛嘛,聽我說嘛」


    我一邊砰砰地溫柔拍打著他的後背,一邊展開事先準備好的劇本。


    「櫻女的同事裏麵有個孩子在做派遣型的按摩,然後她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做派遣呢」


    「哈!?」


    「派遣型的話收入非常高的哦?果然服務會變得過激起來呢,我就煩惱著要不要真的去試一試呢。——雖然這是我聽說的,有一個換上比基尼之後進行『精油按摩』的服務超級火的呢。所以就想著拿廣巳先生你來練練手」


    這話並非從頭到尾都是假的。確實有人在兼職做派遣,來邀請我一起去也是事實。隻不過,我現在不想去碰派遣罷了,所以我在煩惱著的部分是謊話。


    之所以要編一個這樣的故事,是因為我覺得比起直接地去逼近,還是循序漸進地來比較好,廣巳先生也更容易克服心理障礙。首先讓他的心情變得舒暢,然後以此為契機慢慢加深關係,這就是我的目的。


    「雖然沒有準備好精油,但是用沐浴露也能勉強湊合吧?」


    「不不不,完全就是意義不咩——啊!?」


    我把起了泡沫的沐浴露塗在手上,撫摸著他的後背,廣巳先生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小綿羊。


    他這超出預料的反應讓我嗜虐心不停地發著癢。變得快樂起來了!


    「……幹什麽呀……」


    看來廣巳先生已經放棄抵抗了。在全裸的狀態下也沒法好好地反抗,果然堵住了他的逃跑路線真是太好了。


    「唿唿? 怎麽樣呢?舒服嗎?」


    完全上頭了的我,擠出來更多的沐浴露,從廣巳先生的肩膀一路按摩到腰上。我自己帶過來的植物型沐浴露相當的滋潤,起泡也起得很好,就像是用了潤滑油一樣的感覺。


    「好了你趕快完事行不行……」


    屈服於黏黏糊糊的暴力,像是被蹂躪的女騎士那樣投降的廣巳先生。這種是不是就叫做「咕殺」啊?(注:常見於淩辱女騎士劇情中的經典台詞,意為“咕,殺了我吧”,表示自己寧死不屈但後麵身體還是很誠實的經典台詞)


    雖然取得了居高臨下的位置是很不錯,但總覺得有點美中不足。還是稍微抵抗一下才有欺負下去的意義,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癡女。


    「……嘿」


    我突然襲擊般地抱住了他。


    「!」


    他是早有預料了嗎,反應相當的冷淡。


    既然如此,那就把身體當成是海綿一樣上下蹭來蹭去。因為摩擦,比基尼都歪了,不過反正也沒什麽大的差別。所以繼續蹭來蹭去。


    「……你再鬧下去的話我就發火了」


    「啊哈哈,抱歉抱歉」


    果然太過激進反而會有不好的效果呢。


    我停下了上下運動,但還是保持著抱住他的姿勢,朝他說道。


    「……呐,如果我真的去幹派遣的活,給廣巳先生以外的客人做這種服務的話,你會怎麽想呢?」


    「怎麽想……」


    一陣沉思過後,廣巳先生猶猶豫豫地迴答道。


    「……會……討厭吧」


    「會討厭啊。為什麽?」


    「……不為什麽,自己認識的人去……怎麽說呢……做這種工作的話,一般都會討厭的吧」


    「那你這個討厭,是厭惡的厭嗎?」


    「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同情……也算不上……怎麽說呢…………難過」


    ——難過……嗎。


    不知道他是經過怎樣的邏輯才得出這個結論的。說到底,關於廣巳先生的為人,我到現在也還是不太清楚。


    所以我本來就不是說能這種話的立場。即便如此,如果非要讓我說的話。


    我覺得,他對我賣身表示悲傷的那句話,非常的有廣巳先生的風格,是相當溫暖的話語。


    這既讓我高興,又讓我煩惱。


    如果這是隨時都有可能冷卻的溫暖的話,那幹脆從一開始就不要給我。


    伴隨著不安的期待,隻會妨礙我活下去罷了。


    「我說,也該鬧夠了吧」


    廣巳先生的話語中滲透出了厭煩的心情。但是,不能這樣半途而廢。我決定要一決勝負。


    「廣巳先生你真是溫柔呢」


    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著假仁假義的話,用黏糊糊的手指撫摸著他那粗壯的手臂。


    「對如此溫柔的你,我來給你一點特殊服務吧!」


    「喂——」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的企圖,廣巳先生的聲音動搖地顫抖著。


    這個這個,就是這個反應啊,我興奮地填補著內心的糾葛,抓住了他那頑固關上的門把手——遮住大腿間的手。


    然後,


    「把手,拿開呀」


    嘴巴貼到他的耳邊,像是要用色氣融化他的鼓膜一般竊竊私語著。


    「——我來給你一點秘密服務」


    我無法安於被給予的立場。付出和迴報等價的地方,才是我想要紮根的地方。


    「秘密……別說這種傻話啊!」


    「嘿嘿~,放棄抵抗吧~?」


    利用滑膩讓手滑進去。指尖剛有一種像是用舊了的毛筆的觸感,但是他阻止了我的入侵。


    「……沒事的……」


    一邊抓住我的手,廣巳先生費力地發出聲音。


    「就算不做這種事情,我也不會趕你出去的,所以……別勉強自己了……」


    「哈?」


    勉強?


    我可沒有勉強自己,不過是你在胡亂猜測罷了。


    我隻是想盡到自己相應的職責而已。但如果你將其否定的話——不就等同於你對我說“你真是個沒用的家夥”嗎。


    我不需要你那些多餘的關心。如果你真的對我溫柔以待的話,我希望你能向我尋求相應的迴報。


    沒法作為貨幣來使用的溫柔,我不知道該怎麽接受啊。


    「……真掃興——」


    我隨意地抽出雙手,站了起來。


    用浴桶在浴缸裏舀起水,把身上的泡沫洗掉。盡管如此,我的心情還是很不痛快,不知不覺間就說出了報複般的惡語。


    「廢物就和右手幹個爽吧」


    在迴到更衣室換好衣服之前,我沒有聽到任何的叫住我的聲音,也沒有聽到任何反駁的聲音。「——不帶這麽玩的!」


    我迴到被安排作自己房間的和室,焦躁地用拳頭擊打著代替枕頭的靠枕。


    印在上麵的動漫角色的臉扭曲了。這個與獨居男人的家完全不相符的造型古怪的靠枕,好像是為了處理庫存而自掏腰包買來的,賣剩下的彩票贈品。


    「……哪有這樣的啊……」


    鬱悶的心情化為了自言自語。「這不是傻嗎!」「廢物!」——我每喊一次就打它一拳,無辜的動漫角色用揚塵代替了慘叫。


    「……哈啊」


    發泄出一通的不滿後,我躺到榻榻米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


    真是的,我在幹什麽啊。甚至還準備了猥瑣的泳衣強行進行色誘,結果卻是盛大的失敗。你當這是戀愛喜劇漫畫的福利迴啊,雖然事已至此,我也還是後悔不已。


    但是錯的可不隻有我。倒不如說廣巳先生的銅牆鐵壁才是罪魁禍首。


    一般情況下,喝醉的時候都被做到這份上了,難道不應該犯下一兩個錯誤才對嗎?


    如果是有妻兒的已婚者就另當別論了,但他可是被賦予了自由的單身,這我就更加覺得奇怪了。


    施恩不圖報。我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心理。男女關係又不是自願的,那裏不可能有奉獻精神存在的餘地。


    難道說,他是真正的『神』嗎?……這種事,在讓我覺得難以置信之前就傻傻地笑了出來。


    「……神明大人哪有這麽肉乎乎的肚子啊」


    在浴室裏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廣巳先生的肚子摸起來比看上去的還要柔軟。如果硬要說他是神的話,一定是七福神中的某一個(注:日本傳統的七福神形象都是比較體態豐滿的)。


    「噗唿」


    試著在腦內讓他穿上那種衣服,腋下抱著鯛魚或者是葫蘆,沒想到這麽合身,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哈啊——……真是的,好蠢……」


    從按摩的時候就開始的懷疑越來越深,但另一方麵,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也還是無動於衷的話,索性就別管了。不管他是不是別有用心了,給我的我收下就是了,感覺可以簡單地去這麽想。


    把下巴放在靠枕上,環視著房間。這間六疊大的房間裏,隻放了我帶過來的行李和最低限度的寢具,生活感十分稀薄,大片的空白很是顯眼。


    迴想起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自己專用的房間。雖然這是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想要的環境,但因為太在意廣巳先生那人畜無害的樣子,所以一直沒有時間顧及。


    沒有噪音,也沒有煙味,隻屬於我自己的空間。如果我說最好是西式房間的話,也許可能會被他罵別這麽貪心。


    「……這也是一種選擇呢」


    不管是留在這裏也好,還是填滿空白也好。


    既然他都說了不會把我趕出去,那我就試著去相信一下吧。


    「…………總有一天」


    心中的鬱悶不知不覺中被消化掉排出了體外。把縈繞在心裏的不信任感,刨去一半當做同伴。


    ※


    你能正確地說出冷藏和冷凍的區別嗎?


    就算不知不覺中可以分別去使用,但能掌握正確定義的人可能出乎意料地少。


    兩者的區別在於溫度,冷藏主要是0到10度,而冷凍則一般是零下18度以下。


    關鍵是冰鎮和冷凍的區別,第一次來打工的高中生對二者的區別分不清楚,把冷藏的商品拿去冷凍 ,或者就是把需要冷凍的商品給放到冷藏區去,這些與溫度相關的失敗是相當多的。


    根據物品的不同,雖然可以進行再冷凍來恢複原狀,但如果是像rock ice那種需要保持形狀的商品,就沒有辦法出售了,這時隻能幹脆放棄。(注:rock ice是日本小久保製冰冷藏公司的注冊商標,這間公司出售各種各樣的冰製品)


    而這次的情況正是如此。


    「一共是七千八百日元」


    好貴!我把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感想給用力地咽了下去,把手機放在閃爍的ic讀卡器上。


    隨著嗶嗶嗶的電子聲音響起,付款完成。與打印出來的收據一起拿到的,不是一句「謝謝惠顧」,而是誠惶誠恐的道歉。


    「對不起……」


    杉浦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手上的袋子裏裝的商品,是融化了一次而導致沒法出售的軟冰淇淋,共計二十六個。


    「那個,果然還是我買下來吧」


    至於要說為什麽杉浦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那是因為她才是導致冰淇淋融化的罪魁禍首。


    當然不是故意的,隻是疏忽導致的事故。


    冷凍的瓶裝飲料一到夏天就會暢銷得不得了。雖然現在才五月中旬,但也有著白天超過三十度的盛夏日,所以比往年都要提前地準備好了。


    而那些商品首先要放入冰箱預冷一次,然後再放入凍庫裏冷凍。必須遵循這樣的順序去做才行。


    然而杉浦卻直接把它放進了凍庫裏。


    那麽會發生什麽呢。凍庫裏突然塞進了近百瓶的常溫塑料瓶,看著庫內溫度不斷上升,機器檢測到了異常於是停止運作。等到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一起保存在凍庫裏的軟冰淇淋受到了殃及,就是這麽一迴事。


    「不不不,不用了,沒事的」


    「但是……至少讓我出一半……」


    「真的不用了。對最喜歡吃雪糕的大叔我來說,就這點量,三天就舔完了」


    我半開玩笑地說著,杉浦的表情也緩和了幾分。


    「嘛,偶爾也是會有這種事的呢」我這麽說著,接過購物袋,


    「那麽接下來就拜托你了。辛苦了」


    「好的,辛苦了。——對了,店長」


    「嗯?」


    「今天你是要和誰一起去喝酒嗎?」


    「誒?」


    麵對這個並不自然的問題,不知不覺間我的聲音也變了調。


    「不是,倒是沒有這樣的打算……為什麽這麽問?」


    「就,就是。你要出去喝酒的日子就不會買酒迴家。所以就想著今天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被她這麽一說,我也“原來如此”地了解了。確實每當我不買酒迴家的日子。基本上都是要出去喝。


    「啊……今天,是那個,休肝日。最近喝得太多了,體檢的時候尿酸值有點糟糕。所以就想著稍微收斂一下吧」


    雖然尿酸值糟糕是事實。但要說真實想法的話,那是因為昨天晚上因為喝酒鬧出來那種事,所以想著至少這兩天要節製一下。


    「這,這樣啊。不好意思,問了你這些私人隱私的事情」


    又沒歪——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杉浦一邊不停地調整眼鏡的位置,一邊連珠炮般地繼續說道。


    「其實最近,在員工之間有一個傳言」


    「傳言?」


    「是的。……就是,說店長你是不是交到了女朋友啥的……」


    「……哈哈,這算什麽」


    雖然光是被人起了疑心這一點就讓我在心裏大吃一驚,但我總算還是克製著,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


    「最近,你都不買一直都會買迴家去的便當了,所以就想著是不是有人給你做飯什麽的……」


    「連我買什麽都被檢查了嗎……」


    看來傳聞的來源大概是喜歡八卦、嫉妒心極強的篠田。


    「啊~……我最近,都自己做飯呢。所以才不買便當的」


    這可沒在說謊。每當明莉因為按摩的工作而要晚點迴來的時候,我就會姑且迴一趟家,按下電飯煲的按鈕。這已經算是很出色的自己做飯了。嗯。


    「所以並不是所謂的,交到了女朋友什麽的」


    如果是真的有女朋友了那就更不想隱瞞了,但是明明沒有交往卻在一起生活的明莉的存在,如果被人知道了,肯定會受到很大的誤解。隱瞞起來也並沒有什麽損失。


    「這,這樣啊」


    「就是就是」


    「——……——……」


    這孩子真厲害,用沉默來表現自己的懷疑。


    看著好像還要說些什麽的杉浦,我向她點了點頭表示道別,然後逃走般的離開了店。


    「……女人也太難應對了!」


    無論是篠田還是杉浦,都有著各自難以應對的部分,無論如何都讓我很是為難。


    沒有比和女職員打交道更為困難的事情了。雖然我隻是個剛工作三年的年輕店長,但唯獨這一點是可以斷言的。


    ……嘛,不過最無藥可救的是這家夥。


    「歡迎迴家~」


    一打開玄關的門,明莉就穿著拖鞋吧嗒吧嗒地從走廊出來迎接我。


    「……啊」


    雖然我知道別人對自己說了「歡迎迴家」的話,要用「我迴來了」來迴答是一種禮貌,但我嘴裏說出的迴答卻很冷淡。我覺得沒有理由被隻是借住在我家的人出來迎接,所以隻是無聊的意氣用事罷了。


    「哇,大包小包的。這是什麽?」


    我代替迴答地把購物袋遞過去。明莉看了看裏麵的東西,睜大了眼睛。


    「這麽多冰淇淋是什麽啊!而且全部都是同樣的!」


    「融化了沒法賣了所以我就買迴來了」


    「……嗚哇,還真是」地拿起一個看了看,明莉這麽說道。


    「這個冰淇淋的形狀看起來像是雲一樣,經常會有人裝飾一下之後發到sns上呢。但是這個……看來是不行了呢」


    「但也不影響吃吧?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好耶!……但感覺有點難吃完呢……啊,對了!做那個吧!」


    明莉一邊想著什麽,一邊腳步輕快地走迴走廊。看到她那一如既往的樣子,我也悄咪咪地安心下來了。


    昨晚的浴室突發事件再怎麽說也還是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還在苦惱著今後該怎麽和她相處才好——從一夜過後就完全恢複正常運轉的情況上看,好像也沒必要想得那麽嚴重。


    恐怕昨晚的那件事,是她對於我們之間這既無情趣又無價值的關係感到不安才強行實施的吧,也有可能是未遂後吸取了教訓。


    不管怎麽說,考慮到今後的生活,還是應該說出來提醒她一句的。幸運的是這次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但我也是個男人,這麽直球地來挑逗我的話,無論如何生理上都會有反應的。昨天也是,嗯,嘛,對吧。


    那麽應該在什麽時候說出來呢,明莉用比平時還要放鬆的樣子迎接著我,而我則有點沒了底氣。飯後片刻。我下定決心開口。


    「那個,昨天——」


    “的那件事”,本該如此繼續下去的話語,然而被明莉中途打斷了。


    「來,甜點」


    明莉這麽說著把盤子放到了餐桌上,我的興趣和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了。


    是冰淇淋。好像是把已經融化的冰淇淋連同玉米一起攪碎混合在一起,盛到盤子裏,上麵倒著一種不知是什麽的金黃色醬汁。


    我“這是什麽啊”地投以驚訝的目光,坐到我斜對麵的明莉這麽說道。


    「芝麻油」


    「芝麻油?」


    一下子沒忍住發出了誇張的聲音。香草冰淇淋配上芝麻油……難以想象的組合。


    「你沒吃過嗎?這個意外地還挺搭的哦」


    明莉這麽說著,吃了一口自己那份,「好吃——!」地喜笑顏開。


    確實是有冰淇淋是用芝麻做的,但換成芝麻油的話會怎麽樣呢。我戰戰兢兢地用勺子挖下來一口放進嘴裏——


    「哦……!」


    居然還挺好吃的。


    「芝麻油的香味和香草冰淇淋的簡單甜度恰到好處地調和在一起,味道更加醇厚了」


    「出現了!鑒賞家——」


    雖然被她笑著蔑視說「惡心心」,但我沒有反駁,而是專心地把冰淇淋送進嘴裏。看來我確實是非常喜歡冰淇淋的大叔。


    「對了廣巳先生。稍微過來一下我這裏」


    在吃完冰淇淋之後,不知為何,明莉朝著我招了招手。看樣子是想把我叫到自己的房間去——正因為剛剛發生了那種事,我也不能不警惕。


    「幹,幹嘛啊……?」


    「別問那麽多嘛。你拉開門看看?」


    又是一個糖色陷阱嗎,我在心裏戰戰兢兢地把手放到門把手上。然後慢慢拉開拉門,打開的視野前方是——五彩繽紛的世界。


    地毯、桌子、串珠靠枕,家具基本上全都是冷色係的淺灰色,與房間主人的印象完全一致。不知道是不是在點香薰,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讓人聯想到柑橘類的甘甜清爽的香氣,每唿吸一次,都會有一股馥鬱的香氣撲鼻而來。


    一周前完全還是空空如也的房間,現在卻從塵土飛揚的和室,完全變成了女孩子的房間。


    原來如此,是想要給我展示這個啊。


    「你什麽時候換的樣啊……我完全沒注意到」


    「嘿嘿。白天的時候呢。讓有車的朋友幫我買了很多東西來呢。怎麽樣?是不是有模有樣多了?」


    明莉驕傲地說著,鴨子坐在地毯上,把手肘撐到橢圓形的桌子上。


    「我還是第一次得到自己的房間呢。所以就相當的興奮,不知不覺中就白白花了很多錢呢」


    明莉放鬆著表情,像是曬太陽的貓那樣用力伸展地身體。看著她那放鬆至極的樣子,我的心情也變得平靜起來。


    「但是果然和室沒有女孩子的風格呢!廣巳先生,我們換個房間吧!」


    「那肯定不行啊」


    「boo~~!」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跟著明莉聊了一些夾雜著抱怨的炫耀房間的話題。


    ——這樣就可以了。我最希望的就是度過這樣的時間。


    沒有必要對自己的立場感到愧疚。反正是遲早要離開的臨時住所,不必顧慮什麽,自由行動就可以了。


    把我想象成是rpg遊戲裏的「讓旅行者免費休息的好村長」就更好了。


    沒有必要把自己出賣給恰如其分的對象。在這個家裏度過的時間,對明莉來說,無論是物理上還是精神上,都應該是慢慢積累的中間階段。


    話畢一陣,我決定再次提起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那個,昨天的——」


    「啊,對了」


    但是,我又被打斷了。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令人難堪的家夥,索性放棄,側耳傾聽著明莉說的話。


    「我想在網上買張床來著,可以嗎?我會盡可能地選比較輕的,盡量避免在榻榻米上留下痕跡」


    「啊,可以的。你隨意」


    「好耶!自己專用的床!我一直都很憧憬這個呢!嘿嘿」


    她的笑容讓我忍俊不禁。我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那因為被她帶著鬆弛下來的表情,假裝環顧房間地背過臉去。


    「除了床以外,從今往後東西會越來越多的了!你給我做好覺悟吧!」


    「什麽覺悟啊」


    「男人說話要算數。畢竟廣巳先生你自己說的『我不會把你趕出去的』」


    「啊——」


    突然提起這件事,我感到一陣羞愧。確實是這麽說過,不過,我當時喝得酩酊大醉,台詞多多少少有些做作也沒辦法啊。


    話又說迴來。既然提到了這件事,那也就是說,在明莉心裏我的話是值得信賴的,可以這樣理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必要特意去提醒了。


    「……知道了」


    「唿唿,廣巳先生,喝醉了就會開始耍帥了呢?」


    一副滿滿的故意要捉弄我的樣子,明莉模仿著昨天晚上的我。


    「就算不做這種事情,我也不會趕你出去的……哈哈」


    「別這樣……」


    「所以……別勉強自己啊……哈哈」


    「都說了別這樣啊!」


    沒想到長大成人以後還會陷入更新黑曆史的境地……。


    我下定決心,從今往後,至少明莉在我身邊的時候,要控製過度的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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