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被小姐問得一哽,隻說那時您與太子鮮少見麵,所以並不似現在這般。


    雖然青衿說得含糊,可終究是觸碰了女子心底的那處柔軟。


    她如今也知道了他並非一時興起,這是打算長期以往的呆下去。


    如此臨時的鋪蓋卷的確不有益休息,於是便叫人置辦了一張小榻放在外間,怎麽也比他每日睡在地上舒適。


    當重夜出去給雲嘉姀買愛吃的鮮花餅,迴來時發現外間多了一張小榻,而他的被褥也都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小榻上後,他便知是雲嘉姀心疼他,不忍他再睡地上,所以為他安排的。


    不過是一張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小事而已,對女子而言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兒。


    可於重夜而言,卻是這小人兒心疼他,說明她心裏有他了。


    這發自內心的喜悅,竟是比立儲封太子,替母親報仇還要令他高興。


    夜裏,雲嘉姀睡得正熟,卻被小腹傳來一陣陣疼痛喚醒,她迷迷糊糊中摸著平日裏軟軟的肚皮,此刻硬得似一個大鐵球。


    女子蹙眉,無意識的嚶.嚀一聲。


    她覺得肚皮一陣陣的收緊,一陣又鬆開,那種疼痛是能忍受的那種疼,可雲嘉姀是頭胎,毫無經驗的她,心中籠罩上了一層恐懼。


    她才懷孕七個月就有了反應,不會是要早產吧?


    雲嘉姀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嚇到了,再想著老人口中說的八活七不活,她更是害怕孩子早早生下來不能活命。


    肚子又是一陣陣的收緊,然後再鬆開,女子嚇壞了,瞬間沒了困意。


    這時重夜聞聲走了進來,“怎麽了?”


    女子帶著哭腔,“肚子疼……好像要生了。”


    她緊緊抓住重夜的手,手心布滿了一層冷汗,整個人嚇得顫抖,一雙水汪汪又帶著驚恐的眸子望著他,在夜色裏泛著盈盈淚花。


    “才七個月,生下來能活嗎?”


    重夜心口倏然一緊,那一刻他也慌了,可眼下最不能慌亂的就是他。


    女子那句“才七個月,生下來能活嗎”讓他連唿吸都是停滯的,胸口傳來一陣陣的鈍痛,他卻絲毫顧不得。


    “能活!”他安慰著雲嘉姀,“孤的孩子是皇子,不管多大生下來都能活!”


    他口氣中的肯定,給了雲嘉姀莫大的信心,可這話隻有重夜自己知道,不過是給這女子的一顆定心丸而已,皇室血脈也隻是不通凡人,到底能不能活,又怎是他說了算的呢?


    “別急,孤去叫人來。”


    他起身,卻覺得大腦一陣暈眩。


    雲嘉姀看著他的身影有一刻的晃動,然後便是見他從腰間拿出了一個什麽東西,迅速的放入了嘴中。


    兩息過後,男子稍緩過一些,便大步邁了出去,吩咐了人之後,複又返迴了雲嘉姀的房間。


    他掌了燈,燭光映照在他的臉頰上,卻顯得異常蒼白。


    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不要怕,孤請了最好的穩婆和郎中,你盡管安心生產,也切都有我在,不會有任何事的。”


    雲嘉姀僵直了身子,摸著圓鼓鼓的小腹,“你剛才吃了什麽?是藥嗎?”


    她暫時不怎麽覺得疼了,如此便將目光放在了重夜的身上。


    “方才你背著我吃了什麽東西,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男子去燃另一盞燈的手微微一頓,轉瞬他故輕鬆道:“沒有不舒服,是糖。”


    他心口絞痛得厲害,就算是吃下了一顆救心丸,也隻是得到了稍微的緩解。


    眼下女子問他的話,他也隻能不過腦子的敷衍,壓根就顧不過來這話中的漏洞。


    “你從不吃糖。”雲嘉姀瞧著男子欣長的背影,他都不敢麵對著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既是糖,我也想吃一顆,分我一顆吧。”


    重夜喉結一頓,半晌說了一聲:“好。”


    他轉過身,坐到她身邊,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瓶子來,塞進她嘴中一顆梅子糖。


    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著女子的唇舌,還真的是糖,女子疑惑,難道他剛剛真的是在吃糖?


    這時小腹又傳來一陣疼痛,帶走了女子的思緒,她顧不及再想那許多,緊張得抓著重夜的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重夜的心都快要疼死了,那種疼並非是□□上的疼,而是看見她哭,那致命剜心般的痛,一股腥甜上湧而來,重夜知道那是什麽,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


    他要在此刻給這小人兒依靠,若他倒下,那他的妻子和孩子又該怎麽辦?


    這時莫染帶著穩婆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雲嘉姀見到穩婆,心裏對生產的那種恐懼,未知與害怕更是一股腦地全部都席卷心頭。


    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顆一顆狠狠的砸進重夜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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