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方天師都無法確定的事嗎?”


    這下,秋生是真好奇了。


    “道法是沒有盡頭的,雖然我已經修習了大部分的法術,龍虎山雖然說是天下道場起源之地,但在秦國之時,就有方士前往扶桑尋找長生之法,後來這些方士不知所蹤。”


    “到了今天,扶桑還有很多方士留下來的血統,這些道術五花八門,再加上歲月這麽多年的演變,連我也不敢說都認識。”


    “是啊,道法哪裏有盡頭,術法就像一片大海,我們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能努力不被傾覆就算是勝利了。”


    秋生挑眉,沒想到濃眉小眼的九叔居然還有這麽感性的一麵。


    “方天師,能冒昧問一下,你是哪一年去的嗎?”


    “大約有十年的時間了,那個時候我還隻是黃袍道士,術法並不高深,也沒有趁手的法器,我甚至以為我都不會再迴來了……”


    方仲長長歎了口氣,“彈丸之地罷了,沒想到高手眾多。”


    “九叔道長,如果有一天,你要去扶桑的話,一定要提前告知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九叔神情嚴肅:“方天師,一定。”


    “好了好了,菜都要涼了,兩位天師,趕緊吃菜吧。”


    “來,這道菜……”


    這次晚宴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結束了。


    酒足飯飽,任發剔著牙齒笑眯眯看著秋生道:“麻煩小道長再把我們送迴去吧。”


    秋生義不容辭,再次幹起了的士司機的活。


    隻不過這次,一車帶了四個人,隻是把文才一個人留在了酒樓。


    本來任婷婷還不樂意迴去,想和秋生一起逛逛夜市,卻被任發阻止了。


    任婷婷雖然不高興,但是看在秋生答應她明天早上陪她出去爬山的份上,倒也沒有吵鬧,乖乖迴房休息了。


    九叔與方仲二人不打不相識,經過一天的相處,倒也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晚上,方仲邀請九叔去他房間聊一聊各自的術法,九叔欣然答應。


    秋生也就步行走到酒樓,準備接文才迴去。


    誰承想,文才居然不願意迴去。


    “你看看外麵的天色,都幾點了,你還不迴去,你想去哪裏?”


    秋生有點頭疼,文才這兩天一直在休息,現在精神奕奕,可是他除了在房間裏畫符刷熟練度外,就在外麵東奔西跑,他就算是鐵打的,也是要睡覺的。


    “師兄,我們來離島好幾天了,我除了在房間裏待著泡澡就是在房間裏待著睡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離島長什麽模樣。”


    看著文才委屈的小模樣,秋生也忍不住有一點點心疼。


    確實,文才這次實在有點背。


    而且,這次也算是為了救他才被飛僵咬了一口,他這個做大師兄的,總得補償點什麽。


    “那你說吧,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文才搓搓手:“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就是隨便逛逛。”


    秋生不知道怎麽就明白文才的意思了。


    “那我們先上街走走,隨處逛逛,看看有沒有你想去的地方。”


    文才嘿嘿一笑:“都聽師兄的。”


    “文才啊,不是師兄小氣,師兄身上除了幾張符籙外,沒帶幾個大洋,倘若真遇見了你想要的東西,買不起的話你也別怪師兄。”


    “師兄,我兜裏還有四五十蚊,如果真不夠,你再添點唄。”


    “可以啊,”秋生聽說文才居然兜裏有這麽多錢,立刻驚歎道,“你這是把全部家當都帶來了吧。”


    文才摸摸頭:“家裏就大寶和小寶,萬一被他們找到,他們肯定會藏起來,然後讓我們買好東西才肯還給我們,所以,還是放在身上才放心。”


    “你就不怕當時被飛僵給撕碎了,你連哭都沒地哭去。”


    “不怕!”文才立刻道,“倘若真被飛僵給撕碎了,難道任老爺還會賴我這點碎銀子!”


    “文才,我才發現,原來你是大智若愚啊!”


    說說笑笑間,兩人來到街上。


    離島的街道不寬,但是兩邊都是開滿了店鋪,兩人走走停停,倒也愜意的很。


    突然有一處地方引起了秋生的注意。


    本來秋生倒沒在意,隻是覺得突然眼前一陣煙霧後,就出現了一個大宅子,這大宅子和旁邊的建築格格不入,好像是很古老的建築,而且大門外麵還掛了兩個大紅的燈籠。


    文才也看見了這大宅子,好奇道:“師兄,剛才我從遠處明明沒有看見這裏有這麽大的一處宅子,怎麽突然就出現了,是不是我眼花了?”


    秋生搖搖頭:“我剛才也沒看見,可見不是你眼花,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師兄,那我們進去看看嗎?”


    “這裏我們並不熟悉,好奇心還是不要這麽強,走吧,等問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明日再來也不遲。”


    文才雖然心裏還是很想進去,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裏麵有什麽東西在引著他進入,不過既然秋生說了不去,那他也隻能聽師兄的話。


    “這不是小道長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秋生猛地一迴頭,他明明沒有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定睛一看,原來是下午才見過的警員張康。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可是和姑娘約好了,這個時候來這裏再次相見,我這剛來,就看見兩個人在門口嘀嘀咕咕,走近一看,原來是小道長你啊。”


    秋生指著這大宅子道:“這裏一直都在?”


    張康皺眉道:“小道長,什麽叫這裏一直都在?”


    “哦,我是說,這宅子一直都在這裏?”


    張康立刻露出了然的模樣:“小道長說的是,這宅子一直都在這裏,看見這燈籠了嗎?我敢說別家可沒有這樣綺麗的風光。”


    “還有別家嗎?”文才忍不住問道。


    “當然了,這離島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像這樣的娛樂場所,還是有幾家的,不然這島上的居民活得多悶啊。”


    秋生聽張康這麽說,倒也放心下來。


    “你常來?”


    張康嘿嘿一笑:“以前不常來,畢竟還有好幾家嘛,就是最近常來。”


    “走走走,進去說。”


    “我最近常來,也是因為這裏最近多了好幾個新鮮的貨……姑娘,那滋味,甚是銷魂,小道長,你嚐過了就知道了。”


    秋生一臉懵逼,他不想知道,他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但是禁不住文才在一旁勸:“師兄,咱們就進去看看吧,不花錢就是了。”


    張康聞言立刻道:“今晚的一切消費,算小弟我的,就當還了小道長給我護身符的這個人情了。”


    推搡間,秋生就隨著張康走進了這所宅子。


    一進宅子,就是一個大庭院,正中間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看起來也有幾百年的光景了。周圍還有不知名的小花搖曳生姿。


    “怎麽沒有人?”


    張康故作神秘:“這你就不知道了,如果去別的地方,肯定早就有人迎上來了,但是這裏,不好意思,得姑娘看上眼了,才有人出來迎接,否則,就算逛遍整個宅子,都看不見一位姑娘。”


    “這麽有情調?”


    秋生表示不信。


    這個島上的人基本都很淳樸,怎麽會玩得這麽花。


    “走,幸虧你遇見了我,否則……”


    後麵的話張康不說,秋生都能猜出來。


    “這裏白天營業嗎?”


    秋生突然問道。


    “白天姑娘要休息,當然不營業了,隻有晚上九點以後才開始能聽見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這份工聽起來還是很不錯的,隻不過要上夜班,怪傷身體的。


    繞過大樹,走了一段距離,一棟宅子映入眼簾,兩層樓高,造型奇特。


    大門是緊閉的,張康上前三長一短敲了敲門,門忽然就打開了。


    裏麵傳來一陣迷人的香味,秋生乍一聞覺得有些頭暈,立刻開啟上清吐納心法,幾個唿吸後,頓時覺得靈台清明。


    再看周圍,文才和張康一副色與魂授的模樣,頓時提高了警惕,手放入兜裏,暗自捏住了幾張符籙。


    這時,從樓上款款下來一位美嬌娘。


    笑道:“我說是哪位貴客呢,原來是張大警長,你怎麽才來?小昭等你等的都快要心碎了!”


    張康立刻道:“媽媽說的哪裏話,我雖然人才來,可是心卻早就飄過來了,你們這裏規矩多,這個點才開門,我在外麵饒了好久才來到這裏,我都快要急死了。”


    “這兩位是?”


    美嬌娘上下仔細打量著秋生和文才。


    秋生也仔細打量著美嬌娘,怎麽看都像是人,普通的人,鬆了口氣,秋生把手從兜裏慢慢拿了出來。


    “這兩位是我警局的朋友,媽媽看在我的麵上,就讓樓裏的姑娘出來見見他們吧。剛才我可是吹了好大的牛,說如果姑娘看不上這裏的客人,可都不會出來見人的。”


    “但是他們可是我的至交好友,總不能讓他們空手而迴,那豈不是說我張康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重色輕友之極?”


    美嬌娘笑得直打跌,胸前一派風光:“好了,好了,這離島誰人不知道張警官最是豪爽好客,我這就叫姑娘們出來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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